孤枕難眠 第五章

寇子無暇細想霸王是何時愛上孀孀的,因為,霸王的怒意已使店禮感覺到周遭不尋常的氣流。

他本能的環抱孀孀,想保護她,雙眼則四處掃視,然後,在寇子與霸王所在的暗處停留下來。

「怎麼了?」寇子听到孀孀用略微不安的語氣問道。

他知道他們再也無法隱藏,忍不住斜睨了霸王但直的身子一眼,上前大步跨出去,走到亮處,用溫怒的表值盯著唐禮。

「是你!」唐禮冷冷的應道。

「寇子!」孀孀驚喜的大叫。

唐禮轉向懷中的孀孀,因出莫名其妙的神色。「你認識他?」

「當然。」孀孀掙月兌唐禮的擁抱。「他是我哥哥。」然後,迅速的跑向寇子。

看見唐禮的臉上立刻浮現一副大「事」不妙的尷尬表情,至少令寇子的心中得到些許的愉悅。

「這麼巧?在這里遇上你.哥兒呢?」孀孀左右的張望。

「哥兒在找你,跟我來。」不等她反應,寇子手一伸,便想拉著孀孀走。

孀孀回頭望向唐禮。「等一下,寇子,我先為你介紹個朋友。」

「不用了!」

他那種干脆、直截了當的回絕使唐禮不禁苦笑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去。唉!他居然是孀孀的哥哥,想到當初他對他們的不友善與對峙的狀況,忍不住大嘆倒楣,為了孀孀,他該怎麼化解雙方之間的心結呢?

危險的感覺使得唐禮的寒毛再度豎起,他迅速轉過身,仍盯向方才寇子停留的暗處,但沒有發現任何的動靜。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唐禮的汗水一顆顆的順著額角滑下,此時,從方才的暗處無聲的走出一名男子,他那訪如捕殺獵物般的眼神迫使唐禮不得不全神貫注的望著他。

之後,這名叫王霸的人才勉強露出一記冰寒似的冷笑。「你!丙然很好。」

王霸、王寇子、王妮妮!那麼,他一定就是孀孀口中的哥兒了,唐禮覺得他的頭開始大了起來。

「你是孀孀的哥哥?」唐禮試著找話題表示友善。

「看起來似乎是如此。」霸王意有所指的回答。

唐禮聰明的家言觀色,他瞧見王霸嘲諷的表情,心知膽明若要轉變孀孀大哥對他的印象,恐怕是難上加難了,為了不再適得其反,他覺得自己最好趁早打道回府。「寇子已經拉著孀孀去找你了。」

「我知道。」

他知道?突然,唐孔明白了他們兄弟倆是故意將孀孀與他分開,想起方才他感覺出的危險氣息,他有點生氣的問。「你早就在那里了?」

「看來似乎是如此。

听到王霸絲毫不願緩下的口氣,依舊的生疏、相同的冷淡,唐禮不禁再一次嘆息自己的時運不濟,索性放棄的豁出去了。「你支開孀孀是要告訴我什麼嗎?」

「不是告訴你,而是告你。」霸王冷冷的說明。

這種威脅的話語使唐禮挑起眉頭,而霸王則仍是面不改色。

「以後不準你再跟孀孀見面。

「辦不到。」唐禮拒絕的挺干脆。

「哦?」這次換成霸王揚起眉。「你跟孀孀交往多久了?」

「一年多。」唐孔老實的回答,只希望王霸能看出他的誠意,他跟孀孀交往絕不是存著玩玩的心。

但唐禮誠懇的回答只換來霸王詭異的一笑,他先是側著頭思考了一會兒,才用琢磨似的語氣輕柔的開口。「哪麼,你知道她還未成年嗎?」

這項消息使唐禮的腦袋轟然一響。「你說什麼?」他震得不知所措,只能喃喃地問。

「孀孀今天才剛滿十七歲又三百二十天,你是個條子,要不要我去告你知法犯法,誘拐未成年少女?」

這話使唐禮立刻像一只戰敗的公雞。

霸王滿意的看著唐禮失魂落魄的神情.他夸張的欠了欠身,回身走了幾步又像是想起什麼事似的停下來,先對唐禮露出惡意的微笑,「哦!忘了告訴你,」接著,他換成一副欲置唐禮于死地的殘酷表情。「你若還想跟孀孀在一起,最好先要有身敗名裂的打算吧!」說完,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哥兒怎麼還不來?」孀孀坐在咖啡屋靠窗的位置上,搜尋著窗外,希望找到霸王熟悉的影子。

「他有些事要處理。」寇子心不在焉的應著,自己也在思忖不知霸王會對唐禮采取什麼行動?

「寇子,」孀孀在他眼前揮揮手,一直到獲得他全部的注意力。「你覺得他怎樣?」她面露嬌羞的神色。

寇子當然知道孀孀指的「他」是誰,仔細觀察孀孀的神情,在提到唐禮時,她的小臉甜中帶笑,顯然早已種下情根,難道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嗎?而且,霸王又該怎麼辦?在他知道霸王愛的女人是孀孀後,他怎麼能袖手旁觀?

「孀孀,你知道那家伙是干什麼的嗎?」

一絲陰影掠過孀孀的瞳眸中,她立刻垂下臉,沉默以對。

原來……孀孀知道唐禮的身份,寇子一下子怒由心生,「最近公司的生意不錯。」他平直的陳述近日的狀況,全然不理會娟捐對他突然轉開話題露出的錯愕神情。「便開始有許多想分一羹的閑雜人等找上門來,我們自己同道中的人還好打發,最怕的就是那些打著法律之前人人平等,卻表里不一的家伙。」

「是誰找你們麻煩?要不要孀孀幫忙?」她馬上邊表功的說。

「這個忙……孀孀可能不願意幫。」寇子故意欲言又止。

「才不會咧!你告訴我。」

可她拍胸脯保證的話,卻只換來寇子一絲的苦笑。「上禮拜,有個條子帶著一票同伙高傲的上門,說什麼從被嗝屁的蕭仔死前透露,我們是黑管的大盤商,那個人語帶不馴,話中淨是威脅,要不是哥兒後來出面,我看還有好戲在後頭呢!你想知道那個條子是誰嗎?」

孀孀越听臉色越蒼白,久久不敢開口。

「他就是唐禮。」寇子斬釘截鐵的公布正確答案。

她不相信的閉上眼。「不……」

「孀孀,寇子騙過你嗎?」

是沒有,可是,就是因為沒有她才會如此痛苦啊!唐禮啊唐禮,那個事事呵護她,陪她度過無數個寂寞夜晚的男子,他怎麼可以如此對她的兄長?

「因為,唐禮不知道我們三人的關系啊!」她理由薄弱的解釋。

寇子瞧著孀孀滿臉悲苦的模樣,憐憫的搖搖頭。「黑管的確是從我們這里出去的,雖然哥兒跟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但會不會有漏洞誰也不敢保證。小孀孀,唐禮跟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不可能有交集,你還年輕,早點忘了他吧!」他語重心長的說。

忘了他?忘了他!「寇子,」孀孀揪著心,可憐兮兮的向他告白。「當初我真的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可是,現在說要離開他,為什麼會覺得我的心好痛?」

淚水終于自孀孀的面頰滑下來,美人落淚的畫面,立刻引來了周圍的側目,寇于付了帳,摟著孀孀出去。「這好像是正常的,」

寇子雖然對感情這面也不太光,但仍努力就著稀少的經驗替她分析。「我通常都問自己,這個女人若跟哥兒和孀孀比較,我會選哪一個?于是,答案就出來啦!之後,過一陣子我的心也就淡了。你問問自己,若是拿唐禮跟哥兒比,你會選哪一個?」

「哥兒。」孀孀毫不猶豫的立刻回答。

「你瞧!」寇子滿意的點頭道。「這不就出來了嗎?放心吧!餅一陣子,你的心情就會恢復了。」然後,他頓了頓又說。「那寇子跟唐禮,孀孀要選哪一個?」他一臉期待的問。

也許是寇子的理論讓孀孀真的相信了她和唐禮日後的發展真的如他所料,因此,她勉強通自己不去想唐禮,果然,她的心情暫時舒坦下來。她瞥見寇子一臉專注的等著她的答案,一時淘氣的故意沉默了許久。

「喂!你該不會選唐禮吧?」寇子沉不住氣,用手推推她,氣憤的數落她。

「傻哥哥,」孀孀用雙手抱住寇子的腰,淘氣的笑了起來。「我當然選你!沒有人可以代替哥兒跟你的地位。」她靠向寇子的胸腔,但心中一想起唐禮,情緒又不自覺的沉了下來,但仍前南地說完她要說的話,「沒有人可以。」

孀孀開始懷疑寇子的理論是否真的正確時,日子大約已經過了三個禮拜。

每天早晨醒來,她總是告訴自己,又過了一天,她想見唐禮的應該也多忘記了一點吧!但令她不解的是,為什麼思念的潮水會如水庫潰堤般令她越來越難以阻擋呢?

自那一天起,唐禮就不曾再找過她,孀孀很自然的以為那是因為他虛偽的一面被霸王與寇子截破,因而沒有臉再見她。

可是,想歸想,憶起往事種種的甜蜜,她卻怎麼也不能接受她所認識的唐禮,會是個卑鄙無恥之徒。

在無數次的約會中,她曾目睹過唐禮突然停下車,只為了讓小狽先行。跟她一起逛街時,見到殘障人士乞討,他會熱心的帶他們到社會處,只為了多幫忙爭取一些福利。在他知道她不喜歡煙味後,就從來不曾再在她面前袖過煙。與他出門在外,若他感到周遭有些異狀,他一定會先把她護在最安全的位置……

唐禮使她了解到生命的價值及人性的尊嚴,這些事是她從來不曾想過的,難道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在騙她嗎?唉!她真的不相信!但寇子又怎麼會騙她呢?

她意興闌珊的下樓,看見了霸王。「哥兒。」孀孀黯然的打招呼。

霸王審視孀孀日漸失去光采的面容,她甚至沒發現他最近常待在家里。

他在感中暗忖,她愛那個男人已經這麼深了嗎2她還如此年輕啊!

不!他不想見到她為那個男人消瘦,他必須想個辦法打開她的心結、因為,她還有他呀!

「跟哥兒出去幾天,散散心好嗎?」

孀孀杵了一會見,望進霸王滿含關切的瞳孔,里面沒有平常刻意隱藏的情緒,這種熟悉的神色就像兒時他們雖然每天為「食」奔波,但彼此對喜怒哀樂總是能坦然的眼神。

她好懷念以前的日子喔!她不由自主的點點頭,終于露出一絲微笑。「就怕寇子太忙,沒辦法。」

「問看看」!他不行,我們兩個去也成。」

于是,他們一行兩人來到了南橫。

四輪驅動的吉普車戴著霸王與孀孀在未鋪柏油的石子路上走著,如孀孀所料,寇子果然沒來,他的借口是工作太忙,由于她早料到這種狀況,因此,也不疑有他。

寇子自從知道霸王對孀孀的感情超越兄妹之情後,他就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知道的秘密,經過多年的相處,他非常了解霸王最討厭自暴其短,因此,他只能有心無意的助哥兒一把。

南橫的風味原始,造型鬼斧神工,一路奔馳下,雄偉峭壁的景觀,溪流切割般的美景,的確容易使人忘我的放開一切,心情為之輕松。

由于不是假日期間,因此,不見一般的觀光客,一路行來這里,幾乎就像是他們兩人的天地。

孀孀戴著墨鏡,仰望樹蔭中閃閃發亮的陽光,吸取只屬于森林的並多精氣息。她側目看向霸王。而他似乎也有所感,同時轉頭望了她一眼。

「吃的在後面。」他向後努努嘴,仿佛知道她是為什麼看他似的。

孀孀「噗哧」一笑。「干嘛?我又不餓。」她說著,但仍回後座拿出一包零食。

「根據經驗,通常你露出這種表情,接下來就會跟我要吃的了。」他了然的孀孀人發嬌嗔。「哥兒,那是小時候啦2」

霸王的唇邊溢出一抹笑意,回憶溫暖的籠上心頭,那段他誓言不再過整日為三餐奔波的日子,如今卻成了他此生最難忘的回憶。

戴著與孀孀相同款式的墨鏡,唇邊隱隱露出的笑意配上他冷冽的五官,霸王不曉得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吸引人,孀孀已欣賞的大聲嘆氣。「哥兒,你好帥喔!」

踉蹌的煞車聲是霸王故意制造出來的反應,孀孀則早已笑得東倒西歪。「哥兒,寇子說大家都很怕你,為什麼?」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的。霸王在心中苦笑,因為,自己對孀孀永遠也很不下心,她看到的將會是永遠最好、最溫柔的哥兒。「因為,我天生有一股尊貴的王者風範。」他對自己下了評語。

這話使孀孀听了很不給面子的哈哈大笑。「才不是咧!寇子說你說話正經得像墳墓,常讓人覺得若不趕快與你妥協,自己很快就得列入神主牌位里。」

「他這家伙竟敢這樣說我?」霸王仿佛在記仇似的齜牙咧嘴。

「嗯!沒錯,哥兒,你要教訓寇子時記得告訴我幄!」她馬上提醒道。

「干嘛?’

孀孀眼里閃過一絲淘氣的異采。「在旁邊偷看呀!」

霸王回頭狠狠的瞪了孀孀一眼,見到她滿面春風,似乎一掃前幾日的陰蠣霾只能搖頭笑道︰「好,不過,到時不準你幫他求饒。」

「哦!那就當我沒說,不然,到時寇子反過來修理孀孀哩!扮兒,你這麼帥,有沒有……」

「什麼?」霸王听了半天不見下文,接口問︰「話怎麼說一半?」

孀孀自己也覺得獎名其妙,她愣了愣,原來她是想要問霸王有沒有女朋友,但為何這三個字已經到嘴邊了,突然說不出口?

「哥兒,」孀孀清清喉嚨,再一次開口。「你有沒有……有沒有……」

她的喉頭突然卡住了!一想到霸王對女友若像唐禮吻她般的親吻他的女友,孀孀心中忽然升起一段極度不舒服的感覺。

她沒料到霸王的反應是停下車,伸手粗魯的抓住她的下須,迫她張開嘴。「食物噎著了嗎?」

這話問得孀孀漲紅了臉,他的這些動作擺明了還拿她當作孩子著,拜托!她都已經快十八歲了呀!

她的雙手想掰開他鉗制在她臉頰上的大手後,再做解釋,但他居然絲毫不為所動。

奇怪?霸王的力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她竟然都不曉得?眼看著自己張著嘴,想動一下也不可能,此時,她的模樣不用想就知道有多難看了,真是丟臉極了。孀孀靈機一動,只好讓自己「自然的」暈了過去。

霸王的手果然松開了!

孀孀睜開眼正想假裝清醒,卻見霸王匆的下車,一時惡作劇的心升起,她趕忙又閉上眼。

抱著「癱軟」的孀孀下車,霸王迅速把她平放在路上,心中想著,這麼大個人了,吃東西還是跟個孩子一樣。他輕輕掰開她的嘴,在確定沒有異物阻塞後,雖然心里隱約得孀孀的臉色過于紅潤,沒有缺氧變自的奇怪現象,但也無暇顧及,他猛吸一口氣,便將空氣灌入孀孀的口中。

這結果絕絕對對是她始料未及的,孀孀驀的張開了雙眼。

一個吻!

不,那只是C.P.R.!

既然如此,那她的心為什麼會不由自主的「蹦蹦」跳呢?

霸王沒有看見她的雙眼已張開,他垂下眼瞼,正專心的吐給她一口氣。

霎時,出生時的回憶涌現嫣嫣的腦海,她竟記起他過去也曾像現在這般專注的用吸管喂她,使她的生命延續。

哦!他那睫毛是多麼的又密又濃呵!她審視著他的五官,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很久沒跟霸王這麼親近了。

霸王抬起頭,正想換一口氣,才發現孀孀正瞪著骨碌的大眼楮,他立刻知道自己上當了。

若是在很久以前,他總會又好氣又好笑的輕打孀孀兩下以示懲罰,但如今這女孩已不再幼稚,她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他正不由自主的深受她的吸引,他也不記得自己是何時愛上她的?只知道她現在距離他那麼近,她的眉宇帶憨、朱唇微啟,他怎能再忍受?

他謹慎的緩緩低下頭,這一次不帶任何的親情,充斥在霸王心中的只有濃烈的,在踫上孀孀唇瓣的剎那,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抖動。他望進她的眼里,似乎受不了他眼中的灼熱,孀孀終于閉上了雙眼。

為什麼霸王要吻她?天啊!她覺得自己快燒起來了。這是個什麼樣的吻?跟唐禮一點也不同呀!唐禮總是溫柔的,他從來不願讓她有一絲害怕或不安,她喜歡唐禮吻她,總讓人有如沐和風,美麗浪漫的感覺。

但霸王呢?她覺得他就要把她吞噬了!

他的吻又霸道又深入,要不是來自于從小對他的信任,她想她一定會嚇壞的,但她早已知道他永遠也不會傷害她,因此,心中少了害怕,孀孀突然警覺,從小骯開始覺慢慢生成一股熱氣,而這是……她與唐禮從來沒有的。

她開始暈頭轉向,本能的樓住他的頸項想穩住自己軟弱的身體。

孀孀不明白她這個動作對霸王不啻是個邀請,代表著她羞澀的回應,于是,他發出一記低吟,他猛然把她緊緊的擁入懷里。

時間一秒一分的流逝,樹林里烏鴉的叫聲震醒了霸王的迷思,他從孀孀優美的頸中不舍的抬起頭,貪婪的注視著她嬌俏的臉龐,沒想到他竟會在馬路中央吻她。

他猜想孀孀也已經回復了清醒,從她緊閉的雙眼卻閃動不已的睫毛中即可得知她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清楚孀孀不是對他全無反應後,霸王反而不願太快強迫她面對他。

「喂!」他推推她,又回復到霸王的語氣。「你怎麼在路中央就睡了?當心流鼻涕,鼻涕精的外號又出來了。」

孀孀仍舊靜默不語,老實說,發生了這樣的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的情況,她覺得尷尬極了!

馬路後方隱約有人聲傳來.終于打破了兩人心中的不知所措,孀孀眯起眼偷看,霸王轉頭回望。

人聲已近,一群與孀孀一般年紀的年輕男女正嘰嘰喳喳的笑走過來。

「你們怎麼了?」一個大男孩率先爽朗的問道︰「要不要我們幫忙?」

「這時間不是假期,你們一伙人怎麼會在這里?」霸王隨口問道,其實,他通常是不會有興致與人搭訕,只是因為孀孀還未從剛剛的激情中恢復,他只好盡量轉移話題。

「我們是社團舉辦的活動。」其中有人回答霸王,「你們呢?」

「度假。我們走了。」說完,他握著孀孀的手讓她坐上吉普車揚長而去。

「天啊!那男的好亢螈!」其中一個女孩搶先發難。

「那女的才美呢!」男孩們開始評頭論足。「喂!你們學著點嘛!長相抱歉也就算了,至少也要學學人家的氣質呀!」

「你們才該檢討哩!」女孩們炮口一致的立刻提出反擊。「你們的性別是不是該重新確認一下?因為,我們剛剛才知道什麼叫男人。」

大伙嘻嘻哈哈的繼續前行,心里都抱著希望,日後期望還有機會能遇上他們。

在下榻的旅館,霸王特意要了兩個房間。

往常縱使是兩張床的雙人房,她也總是會跟霸王硬擠在一張床上,但或許是今天發生的事使她仍然無所適從吧?所以,她竟只是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任何的抗議。

關上房門的剎那,她終于卸下了偽裝的表情,隨意將行李一拋,把自己扔上床,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她是怎麼了?她自己問自己,但卻找不到答案。此時,她腦中一片空白,她不自覺的模模自己的唇,完全想不到擄獲自己的唇的第二個男人竟會是霸王。

霸王為什麼要吻她?縱使沒多少經驗,她也能感覺得出這絕不是簡單的兄妹之吻,雖說她與他根本沒有血緣關系,但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與他的感情竟變了質?

她喜歡嗎?剛才那種自小骯傳出蠢蠢欲動的熱潮,令她感到既陌生又刺激,可是,她不是應該喜歡唐禮嗎?他對她是那麼的溫柔、寵溺,為何他卻從來不會帶給她這種仿如濤駭浪的感覺?

或許……她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她不由得開始懷疑起自己,唉!如果有個姊姊或媽媽就好了,至少她可以听听不同的分析建議。

可這時,她卻只能沿用寇子告訴她的法寶——遇上沒法子解決的事就問自己,哥兒跟唐禮,你會選擇誰?

孀孀這次仔細的考慮了一會兒,才又肯定的告訴自己……她當然會選扮兒!

主意已定,她心中的一塊落石放了下來,現在,她只要知道霸王是基于何種理由才這樣吻她,那一切的謎團就可迎刃而解。

于是,她跳起來走出房門。

敲門聲穩定了霸王的心——孀孀終于願意面對他了。

門口立著一抹怯生生的身影,霸王好笑的奚落她,「干嘛變得這麼有禮貌?我從沒听過你敲過門。」

孀孀根本沒有心情回嘴,她走到床邊坐下來,想想覺得不妥,又連忙站起身,挪到沙發旁才端正的坐穩。

「哥兒,我有些事想問你。」她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著他說話。

霸王審視了孀孀片刻,最後,坐在床上面對她。「說吧!」

孀孀垂下眼,開始玩弄起自己的手指。「唐禮也……吻過我。」

她突然的告白使霸王無法再欺騙自己,以為孀孀跟唐禮之間其實沒什麼,想到那個男人曾經像他一般的吻過她,他心中的怒火馬上熊熊的燃燒,但臉上的神情卻更冷靜,仿佛一點都不動聲色。

孀孀偷月兌了霸王一眼,見他無動于衷,心微微定了下來,她不清楚自己怎麼會有這種仿佛偷情被抓到的愧疚心態。「哥兒,」孀孀為接下來自己將要說的話猶豫了一下,未語便充紅了小臉。「唐禮吻我時,跟……跟早先你……你對我……我時,有些不一樣……」

她的解釋越來越小聲,到最後幾不可聞,那份少女特有的羞赧使霸王軟下了心。

「孀孀,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我本來以為自己是喜歡唐禮的,因為,他對我真的很好,跟他在一起時,我也覺得很快樂、很自在。在知道不能再見到他時,我甚至難過到現在,可是,哥兒,為什麼他吻我的時候,我沒有快暈倒的感覺?」

因為他怕嚇著你!霸王在心中想著。老天!想不到那個看起來不擇手段的臭小子,對他的孀孀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看來,他真該好好的感謝他對她的呵護。

「因為……你只把他當作朋友而已。」他決定利用這個機會來誤導編娟的判斷。

「是嗎?」孀孀喃喃地附和,一邊消化著他的分析。

「是的,男女之間的情愛,不是想斷就斷得了的。」他斬釘截鐵的說。

「你是說,唐禮之後沒來找我的原因,是因為他也只是把我當成朋友?」是嗎?

「看來似乎是。」

「可是,哥兒,一想到以後真的無法再見唐禮,我的情緒就好像掉落谷底。」她真的好難過。

「失去一個覺得很不錯的朋友,當然會難過一陣子的。」

霸王理所當然的解釋,使孀孀完全相信了事實真如他所說的狀況,這時,她又忽然想起早先的那個吻。「哥兒,那……今天那個……」

「傻瓜,」霸王笑笑的起身上前揉揉孀孀的秀發,打斷了她的話。「哥兒不是從小就親你到大嗎?好了,別想這麼多,把一切都忘了,回去睡吧!我們明天還要早起觀日出哩!」

送走孀孀後,霸王收起笑臉.他踱步到窗前,盯著窗外的一片漆黑,心中則想著孀孀方才的坦白。

孀孀確實對唐禮用情了,但好加在的是,對男女關系她尚且似懂非懂,再加上孀孀的忠誠度是他目前唯一能勝過唐禮的籌碼。

而他會好好的運用這兩個條件來贏回孀孀的,誰都不能從地的身邊搶走她,她是他的人……在那年寒風刺骨的夜里,當他抱起她的剎那,她就已經屬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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