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啊……救命啊,王爺被殺了,快來人啊……」
听聞驚人的消息,府里所有的人都醒了過來,趕忙跑到事發之處,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韋煦和柳似淚。
「王爺,您千萬別死啊,王爺。」韋福晉看見韋親王倒臥在血泊之中,嚇得差點暈過去。
「究竟是發生什麼事?」韋親王慘遭橫禍,韋煦自然難過,畢竟他們是父子,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急,必須先弄清一切。
「王爺不久前從宮里回來,萬歲爺要他和少爺好好研究邊疆大事,奴才遂跑去烈煦閣找少爺,但少爺不在屋里,奴才找不著少爺,就先回來稟告王爺。誰知一回來就看見王爺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門僮小紀子二說出事情的始末。
韋煦陷入沉思。
「奴才們找到凶器,可是……」侍衛欲言又止,擔心話一說出口,定將掀起另一場軒然大波。
「別可是,快說!」韋總管焦急的催促。
侍衛見沒人反對,于是把凶器交到韋福晉的手上。
「這……這不是皇上送給大哥的匕首嗎?」韋汝大吃一驚,心想難不成大哥是因為柳似淚而對阿瑪下毒手?
「煦兒,是你殺了你阿瑪嗎?」父子相殘,天啊!
「額娘,我雖然恨阿瑪,但還不至于殺了他,至于這把匕首為何在這里,孩兒自會調查清楚。」韋煦問心無愧。
「那你剛才跑到哪里去了?為什麼小紀子說找不到你?」韋福
晉不是不相信兒子,但「事實」卻教她無法不懷疑。
「沒去哪里,就在府里隨意定走。」
「少爺,您不是……」韋朝不懂,都到這種時候為何他還不說出實話。
韋煦擋下韋朝,他並不打算供出柳似淚。
「煦兒,跟額娘說實話,究竟是不是你殺了你阿瑪?」韋福晉不想自己的丈夫死得不明不白。
「福晉,王爺是似淚殺的,與貝勒爺無關。」現下的情況對韋煦極為不利,柳似淚不願他背負殺父之罪,更不忍他因此而喪命,遂出面承擔一切。至于真正的犯人,她相信老天爺會懲罰他的。
柳似淚這一說,讓在場的人為之一驚。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方才我們明明在一起。」韋煦萬萬沒想到柳似淚會這麼做,她難道不知道殺人是要被砍頭的嗎?
「你說你和似淚在一起?莫非你們已經……」接踵而來的意外壓得韋福晉幾乎喘不過氣來。
「額娘,孩兒老實跟您招了吧!似淚已經是孩兒的人,孩兒今晚就是和她在一起,所以她絕不可能是殺害阿瑪的凶手。」事到如今,韋煦深知不能再隱瞞下去,聲譽重要,可性命更重要。
「你、你們……家門不幸啊!」這等之事竟然發生在韋親王府,教韋福晉如何面對。
「福晉,是似淚不好,都是似淚的錯,請您不要責怪貝勒爺。」柳似淚跪了下來,她怎樣都無所謂,只求韋煦平安。
韋煦見狀,俊眉緊皺,對她的委曲求全心疼不已。
「來人,把柳似淚主僕關到柴房,等候聖上發落。」此等大事韋福晉無法自己做主,只好交由萬歲爺聖裁。
柳似淚沒有反抗,任由侍衛將她帶走。
看著柳似淚柔弱的身影,韋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呆站在原地。
「韋朝,送少爺回房,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離開房里半步。」韋福晉必須嚴防兒子再做出傻事。
韋朝奉命將韋煦帶回烈煦閣,而他竟是一點反抗也沒有。
一大早,接獲韋親王府出事的消息,十三阿哥隨即趕了過來。
「阿煦,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我听得_頭霧水。」跟韋福晉聊表慰問之意後,十三阿哥旋即來到烈煦閣,心急如焚的問。
韋煦沒有任何的反應,像塊木頭似的。
「韋朝,你家少爺是怎麼了?」怎麼都不理人?
「回十三阿哥的話,少爺昨晚回房後就沒再講過任何一句話,坐在椅子上,直到現在。」若非他還有氣息,韋朝真會以為他已經
「阿煦,你振作一點,你額娘需要你,汝兒也需要你。」十三阿哥焦急的搖晃著動也不動的韋煦。
「我是不是做錯了?」這是韋煦幾個時辰以來第一次開口。
「什麼?」十三阿哥根本不懂他在問什麼,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韋煦想了一整晚,卻還是不明白,不懂究竟自己對她所做的一切是對還是錯?
「你是說柳似淚嗎?如果是,那你對她確實很殘忍,她現在被關在柴房,也不曉得怎麼樣了,你卻愣在這里,什麼事也不做。」喜歡一個人卻又竭盡所能的傷害她,自己不也很痛苦,何必呢?
「她一定很恨我。」韋煦深感懊悔,這才明白恨她是因為愛她。
「不會的,我倒認為她是愛你的,否則她不會冒險承認自己殺了人,更不會把所有的罪過都攬在自個兒身上。」十三阿哥是旁觀者清。
「她愛我?我這樣傷害她,她卻愛我?」怎麼可能?她應該恨他的。
「先不說這個了,你不去看看柳夫人嗎?她一定很需要你,她……」
十三阿哥語未畢,韋煦已經起身往屋外奔去,卻被韋朝擋了下來。
「韋朝,你讓開,別逼我動手。」
「少爺對不起,福晉交代不能讓您離開房間半步。」
「讓開!」他要見她!
「韋朝,你就讓他去吧,有事我會負責。」
十三阿哥都出面了,韋朝能不讓開嗎?
靶謝的看了好友一眼後,韋煦馬上往柴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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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發高燒的柳似淚,香兒不知所措,拼命的向外求救,卻沒有人願意放她們出去。
「小姐,你千萬不能有事啊,小姐。」
「香兒,如果我死了,把這條手絹交給他。至于我的那些珠寶首飾,就給你吧。還有,把我葬在我娘的旁邊。」柳似淚從昨晚被關進柴房後,不久就開始發燒,而且一直高燒不退,她想她是活不成了。
「小姐,你不要亂說話,你不會死的,不會的。」放下柳似淚,香兒走到窗口,再次對著外頭大喊︰「求求你們,放我們出去,我家小姐真的快不行了。」
就在這時,韋煦趕到柴房。
「貝勒爺,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快死了,求求您。」
快死了?她快死了?「開門,馬上開門。」
「少爺,您怎麼來了?這門不能開。」
出手打昏守門的兩個家丁後,韋煦利用內功劈開柴門。
「貝勒爺,求您快帶我家小姐出去,我家小姐一整晚高燒不退,我好怕、好怕她會……」香兒不敢把那不吉祥的字眼說出口。
「淚兒,是我,我來救你了,你听得到我說話嗎?」韋煦把臉色慘白的柳似淚抱在懷里,輕拍她的小臉,就伯她會撐不下去。
「香兒,我好像听到他的聲音,不過一定是我听錯,他那麼恨我,怎麼可能來救我?」昨晚她要被侍衛帶走時,他竟然一句話也沒說,這讓她再一次明白她在他心中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妓女!
「淚兒,真的是我,你沒有听錯,你快睜開眼看看我啊!」他怎麼會把她弄成這樣?他真該死、真該死。
「呵呵……香兒,我一直在幻听耶!」柳似淚被傷得太深了。
「小姐……」香兒欲證明韋煦是真的來救她了,可是柳似淚卻暈了過去。
韋煦迅速抱起柳似淚,走出柴房。十三阿哥和韋福晉母女正好趕到。
「大哥,似淚姐姐怎麼了?」韋汝憂心的急問,柳似淚的臉色好差。
「我不會讓她離開我的,絕對不會。」韋煦語無倫次的說完後,馬上抱起柳似淚往烈煦閣的方向定去。
「小文子,快請大夫。」小文子是十三阿哥的隨身太監。
「喳!奴才遵命。」
「福晉,汝兒,咱們也過去看看。」
韋福晉心情復雜,不懂為何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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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煦閣
診斷完柳似淚的病情後,大夫無能為力的直搖頭。
「她怎麼了?你快說啊,別光是搖頭,快說!」韋煦擔憂的急問,就怕大夫會宣判她的死刑。
「貝勒爺,恕老夫無能,救不了柳夫人。」
「不、不會的,你這個蒙古大夫,滾!」她不能死,她怎麼可以死,他還沒告訴她他愛她,她不能死,不能。
「大哥,你別這樣,你這樣似淚姐姐會走得不安心的。」韋汝以為柳似淚活不成,只好不斷的安撫韋煦。
「你少胡說八道,她不會走,不會的。」他不許她死,不許!
「小文子,你快去請太醫到韋親王府來。」十三阿哥急急的下命令。宮里的太醫醫術高明,若是連他們都無能為力,柳似淚恐怕就真的活不成了。
「喳!奴才馬上去。」
「阿煦,太醫馬上就到。」十三阿哥和韋煦從小一起長大,卻從未見他為任何人如此緊張過。
松開緊握住的冰冷小手,韋煦走到韋福晉的面前跪了下來。
「煦兒,你這是在干什麼?快起來。」韋福晉雖然無法接受兒子和柳似淚之間見不得人的關系,但他終究是她的寶貝兒子。
「額娘,孩兒不孝,讓您擔心了,但孩兒想告訴您,孩兒要似淚,不管她是青樓花魁,或是阿瑪的小妾,我都要她。倘若額娘無法接受,就當孩兒死了,孩兒會帶著似淚遠走高飛。」韋煦不想再逃避了。
聞言,韋福晉震驚得險些暈了過去,幸好丫鬟扶住了她。
「阿煦,你別亂說話,你是皇阿瑪的臣子,怎能說走就走?你別太沖動,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的。」十三阿哥生怕韋煦會不顧一切的離開,趕緊出面勸告他打消念頭。
韋煦起身走回床邊,看著仍然陷于昏迷的柳似淚,那眼里有自責、有心疼、有懊悔,還有深深的愛意。
「汝兒,你先陪你額娘回房,這兒有我。」十三阿哥示意道。
韋福晉淚流滿面的看了兒子一眼後,心力交瘁的步出烈煦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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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太醫的搶救,柳似淚總算保住性命,高燒也退了,現下就等她睜開眼楮。
「淚兒,你快醒醒,讓我有機會補償你好嗎?」韋煦一直守在柳似淚的身邊,希冀她能一醒來就看見自己。
這時,韋汝來到烈煦閣。
「格格吉祥。」香兒恭敬請安。
「大哥,額娘要我來看看似淚姐姐,她還是沒醒過來嗎?」韋汝走到床邊,輕聲問道。
「額娘怎麼樣了?她要不要緊?」韋煦關心的問。
「正睡下。大哥,你是什麼時候愛上似淚姐姐的?」韋汝不怪大哥心系柳似淚,畢竟感情沒有對錯可言。
「不知道。」或許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或許是上輩子。
「大哥,你不要擔心,我和十三阿哥都會幫你們的。」他倆一個是皇上眼前的紅人,一個是深受太後寵愛,要讓他們長相廝守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謝謝,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大哥別這麼說,咦?似淚姐姐是不是醒了?」
韋煦驚喜的回過頭看柳似淚,「淚兒,你醒了,是不?」
「水、我要水……」柳似淚虛弱的要求。
香兒趕忙端來茶水。「貝勒爺,水來了。」
韋煦扶起柳似淚,接過茶杯,「淚兒,水來了,把嘴張開。」
解了渴後,柳似淚緩緩的睜開沉重的眼皮。
「小姐,你總算醒來了。」香兒放下懸宕已久的心。
柳似淚驚覺自己正依偎在韋煦的胸前,想要逃離,卻使不上力氣。
「你別亂動,你想要什麼告訴我就好。」
「放開我,放開我……」
他毫不遲疑的拒絕了她的要求,韋汝等人則很識相的退出房間。
「淚兒,你別亂動,小心身子。」韋煦可不希望她再暈過去。
柳似淚放棄掙扎,頓時淚如雨下。
「怎麼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韋煦把她扶回床上,焦急的問著,那模樣和之前的他簡直有如天壤之別。
「我一定是在作夢,要不然你怎麼會關心我?」他恨她,他說過他恨她,永遠不會原諒她,這是夢,一定是夢。
「不是夢,是我,真的是我,以前是我不好,原諒我好嗎?」他抹去她不斷掉落的淚水,心疼的將她摟在懷中。
她看著他,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你餓不餓?我讓廚房做些吃的過來。」唉!全都怪他,若非過去的他太過殘忍,如今她又怎麼會……報應啊!
「好。」呵,好美的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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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柳似淚平安無事後,韋煦總算可以安心的離開烈煦閣去辦正事,他去看韋福晉的情況和為韋親王守靈。
柳似淚——
「香兒,我在作夢,對不對?」
「小姐,你在胡說什麼,你沒有在作夢啊。」
「沒作夢?」怎麼可能?「那貝勒爺他……」
「小姐,你就不知道,貝勒爺不但趕到柴房把你救了出來,還寸步不離的守在你身邊,他還告訴福晉說他要你,不管你是誰,他都要你︰還說如果福晉不能接受你們,就要帶著你遠走高飛呢。我想貝勒爺是真的愛上小姐了。」
柳似淚這才終于相信這些天來韋煦的溫柔是真的,只是……
「小姐,你就原諒貝勒爺吧,你不也愛著他嗎?」
原諒他?她並不怪他,只是她的心已經傷痕累累。
「香兒,陪我到大廳給王爺上炷香。」不管韋親王生前怎麼對待她,她都不想計較,畢竟他已經過世了。
「可是小姐的身子……」
「我好多了,放心。」
不一會兒工夫,柳似淚主僕二人來到大廳。
見到柳似淚,跪在靈堂前的韋煦急忙起身朝她走去。「你怎麼來了?怎麼不好好的待在房里休息?」
「我來給王爺上香。」柳似淚態度平淡,仿佛眼前的韋煦只是個陌生人。
靶覺到她的冷淡,韋煦又怒又慌。
走過他的身邊,柳似淚來到靈堂前,上完香,她欲離開,卻被攔住。
「請貝勒爺讓讓。」她不想再與他糾纏,免得心上又多了一道傷口。
「你在躲我,為什麼?」這些天來他的付出,她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們之間的關系不過是妓女與恩客,貝勒爺如果希望似淚理你,就拿銀子來,似淚自會好好的服侍貝勒爺。」他的殘忍已經深刻在她的心中,甩不開、忘不掉。
韋煦不假思索的馬上給她一個巴掌。
柳似淚一個不穩,跌坐地上,嘴角微泛血絲。
「小姐!」香兒壓根兒沒料到韋煦會對柳似淚動手。
韋煦看著自己的手,十分懊悔,想上前扶起她,卻被拒絕。
「若貝勒爺沒有其他吩咐,恕似淚先行告退。」她沒有哭,不是不想哭,而是眼淚掉不出來。
「不許走,把話說清楚。」韋煦把她摟緊在懷里,完全不顧這是靈堂。
「貝勒爺請自重,這里可是王爺的靈堂。」他傷她傷得還不夠嗎?非得要給她多加幾條罪名才高興嗎?
「好,那咱們回房談。」韋煦當著眾下人的面,把她抱了起來。
柳似淚欲掙扎,他卻快一步的點了她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