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小迷糊 第三章

「所以……我不是對不對?」

「對。」

「我也沒有強暴你對不對?」

「對。」

「完全是你神經過敏、歇斯底里……錯怪了我……對不對?」樓漢康用冰枕搗住自己腫得很大的臉頰,一臉陰沉地說。

「對。」蘇晴薇一臉的羞愧、頭低得不能再低。

樓漢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微偏著頭,故意從她的右手邊繞到左手邊,再繞回去右邊,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地在蘇晴薇耳邊念道︰「所以……你腳上的絲襪是你自己褪下來的……不、是、我、替、你、月兌、下、來的……對不對?」

「對。」蘇晴薇有氣無力地回答道,早就沒有剛才「恰北北」的氣勢了。

自從證明自己的清白之後,先前在警察局聲音很大態度很凶的蘇晴薇,一下子縮成了可憐蟲,任由樓漢康諷刺也不敢回嘴。再怎麼說她也是理虧,而樓漢康臉上那個高腫的臉頰,更是她「犯罪」的最好證明!所以她只好任由樓漢康「念經」!

至于樓漢康,他可是一生中從沒有這麼被羞辱過,當然不會這麼簡單便放過蘇晴薇!雖然他一向秉持男人對女人應該要有風度的,吃點小虧是應該的原則,但今天這件事絕對不一樣……

眼前這個女人雖然外表像女人,但骨子里絕對沒有女人的成分!既粗魯又暴力……吵起架來更是可怕!不知道哪個倒楣的男人會娶到她!

捧著左頰,樓漢康準備再好好數落蘇晴薇一大頓,以報剛才的一箭之仇。

被他嘮叨了半天,蘇晴薇的眉心已經快要打結了。她怯生生地偷瞄了樓漢康一眼,見他正瞪著自己,趕緊心虛地再低下頭來。

對于自己有理的事,蘇晴薇會不惜一切的爭取,但如果是自己理虧,她的氣勢馬上是兵敗如山倒了!而偏偏,現在她又是大大的理虧……

她像小孩罰站般的低頭站著。

樓漢康雙手抱胸,眼暴精光地偏著頭看她。「你常這樣打人嗎?蘇小姐?」

「沒有……這是第一次。對不起!」蘇晴薇說得既小聲又心虛。

用手揉了揉鼻頭,她心中暗嘆口氣,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月兌離苦海?

看她無動于衷的表情,樓漢康更火大了,他再大吼一聲︰「第一次?哼!那說來我是運氣超級好嘍?才會被你揍嘍?」

樓漢康一臉的譏諷。

「對不起。」蘇晴薇這下子頭又更低了。

這時候再講其他的話只會更惹他生氣,蘇晴薇不會笨到在這時候再多開口找死,她打算用「對不起」來消磨掉剩下的時間,直到他同意放自己離開為止。

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她嘴巴噘得高高的,一臉的無辜。

見她臉上絲毫沒有愧疚的神色,樓漢康眉毛一揚,從鼻頭再噴出一口氣。「只是一聲對不起就算了嗎?你要知道……我這樣子根本就不能見人,明天還要上班……我要怎麼辦?你要怎麼賠償我?」

他拿下冰枕,將自己的左臉倏地逼近她。

「我……」感覺他的腳尖已經在自己面前,蘇晴薇被他恐怖的語氣嚇得抬起頭來,正好與他的左臉貼近……他微熱的呼吸正噴在自己的臉上,距離是這麼地相近……

蘇晴薇只感覺有人推了自己一下,自己便往前撲,自己的嘴便吻上了樓漢康的臉了!

「唔!」她驚訝地叫了一聲,反而抱緊他,以免自己跌倒。

「抓住他!」一陣混亂突然在他們身後發生,一個被抓來的街頭混混突然的逃月兌,造成警察局的大亂,而那個混混在匆忙逃跑的時候恰巧撞上了蘇晴薇……

然後她便吻了樓漢康,並且緊抱住他……

「啊?」她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樓漢康完全愣住了。

樓漢康呆若木雞地瞪著她看,兩人四眼交接的相瞪了很久……

「啊!對不起……」被他這麼一瞪,蘇晴薇似乎才感覺自己剛才莫名其妙地做出了什麼事?有些發窘地跳離開他幾步。

自己居然親……親到他的臉了?完了,等會兒他不知道又會氣成什麼樣子?

蘇晴薇轉頭恨恨地瞪著那個又被抓住打得半死的逃犯,恨不得自己也上前踢他一腳。

等會兒要怎麼解釋呢?

她心里暗嘆自己倒楣。

而在樓漢康這邊,在被她KISS的一剎那間,樓漢康覺得渾身像是被澆了一桶冰水般……她的那一吻早就將他的怒火澆熄了。

而同時,樓漢康的同情心指數迅速膨脹泛濫。

畢竟……她只是一個年輕的女孩……所以……會犯錯也是難免的……自己怎麼能這樣子罵她呢?更何況,這一吻下就表示她的誠意了?

再說,剛才她會在公園里打自己也是因為要自保……是無心的嘛……自己也不應該逼人大甚嘛……

想到這些理由,他的表情頓時緩和了起來。

「對不起……剛才我不是故意的……」見他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蘇晴薇趕緊開口替自己剛才的行為解釋。

「蘇小姐……」樓漢康將她的話打斷。

「嗯。」她一臉無辜地抬頭,惶惶地望著他。

在這一刻,她白皙清麗的小臉看起來是那麼的嬌柔美麗,而眼神就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充滿了恐懼……

見到她的神情,樓漢康心中一點小小的堅持完全塌陷了,他早就忘記自己先前所賭咒發誓的一些話了。

勉強擠出一抹微笑,他對她和藹地點點頭。「既然誤會已經澄清了,那就好了……沒關系……」

然後尷尬地對她傻笑著。

蘇晴薇渾然不知自己逃過一劫,還急急開口要解釋。「真的……剛才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樓漢康對她點著頭表示了解。

「真的?」對他突如其來的轉變,蘇晴薇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報以嫣然一笑和滿臉的感激。

看見她的微笑,樓漢康心中一窒。

「你可以走了。」他提醒她。

「真的?」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她剛剛還以為,樓漢康會對她再嘮叨一天的……

她睜著一雙美目盯著他。

為了表示自己真的沒事,樓漢康很大方拍了拍自己的左頰。「這一點小傷其實沒有什麼……」雖說如此,但他暗暗咬牙忍著痛。「過幾天就好了,你不用擔心……真的。」

他居然放自己走?蘇晴薇嘴巴張成○形看他,露出驚訝的神情。

兩人再尷尬地相視而笑幾秒鐘,蘇晴薇終于點頭。

「那……那真是謝謝你了……再見。」她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右手拎起了皮包趕緊往外跑。

她眉開眼笑地為自己的幸運而慶幸!

「再見。」看著蘇晴薇離去的背影,樓漢康覺得自己好像做了日行一善的童子軍一樣,心中充滿了高貴的情操和光輝。但是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這下子卻又痛得大叫了。

其實他剛才只是死要面子的撐著,高腫起來的臉頰哪會沒事?不痛才怪!但是她的那個吻那麼有誠意,自己怎麼能不放人呢?

想起剛才的那個吻……他笑得很賊地回味著。雖然被揍得很痛,但是還算值回票價啦!不過,自己還真算得上是善心人士吧!

一陣叫聲將他喚回現實。

「哥!你怎麼樣?啊!」

匆匆趕到警察局的樓薏潔,她一眼便見到左頰腫得像饅頭的樓漢康,這一看便花容失色地大叫了一聲。

樓漢康一臉苦笑,向樓薏潔揮了揮手走出警察局。

「先回去再說了……」

搗著臉,他坐上樓薏潔的車,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看來自己得找個好理由躲個幾天,等臉消腫一點才能回家。當然,也得編派個意外事件的好理由,否則父親一定盤問個沒完沒了……

誰教自己倒楣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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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車水馬龍。

在辦公大樓林立的商業區里,一大早,上班的人潮如同螞蟻般,忙碌地穿梭在街道上。夾雜在車潮當中,一輛價值不菲的進口車,穩穩地停在一棟雄偉矗立的商業大樓前。

車門甫開,一位約莫二十余歲的年輕男子從車上走下來,他在車前站定,抬眼望了這棟大樓輕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奈,過了幾秒鐘,這才一臉嚴肅地筆直走了進去。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最近衰運連連的樓漢康。

從電梯中匆匆走了出來,樓漢康立刻像一陣風般走進了辦公室。

才剛進辦公室坐定不久,女秘書立刻上前來報告今天的行程。

坐在旋轉椅上的樓漢康,表情凝重,一語不發。事實上他的思緒早就飄到那件休閑度假中心的案子去了,根本沒听見女秘書的話。

他覺得自己最近真是太不順利了!無緣無故被個女人K就算了,銷假回來上班的第二天,便發現這件休閑度假中心的CASE出了毛病。原本進行得很順利的案子,在土地收購上突然出了大問題,讓整個計劃接近停擺的程度,而偏偏父親對這個計劃又期望很高……

拉開抽屜,他拿了顆頭痛藥和口水吞下,這時候秘書恰好報告完今天的行程。

她靜靜地站在他面前等待他的指示。

樓漢康點頭瞄了她一眼表示自己完全清楚了。

「那就這樣子了……總經理,我出去了。」娉婷動人的女秘書微笑對著他說。

沒有時間看她動人的微笑,樓漢康隨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揮手交代她。「我現在先簽一些東西……十點會議前再提醒我。」

講完這件事之後,樓漢康便開始低頭埋首苦干了,女秘書則小心翼翼地悄悄關上門走了出去。

秘書離開之後,整個總經理辦公室便寂靜無聲,只有樓漢康敲著電腦鍵盤的聲音……

要說在「傳賢建設」里,除了大老板樓家賢是人人敬畏的「天神」,每個人見了他無不必恭必敬,連多打個噴嚏都不敢。那樓漢康無疑也是「傳賢建設」里的傳奇人物。原因並不只是因為他是大老板樓家賢的二兒子,還包括他黃金單身漢的身分和超凡的工作能力。

與眼神凌厲的老董事長樓家賢,和作風緊迫釘人的大哥樓偉康相比,樓漢康算是溫和多了。但是,溫和並不代表他不積極。事實上他做起事來還是效率好得令人吃驚。而他之所以讓公司里一干女職員為之迷倒的原因,當然,他的翩翩風采和出眾的外型是替他加了不少分。

他的俊臉帥氣得令人覺得嫉妒。細長的眼楮,溫和的眼神,緊抿著的酷唇……他的舉手投足都令女性瘋狂。

這麼俊帥的男人,想當然耳在公司里有不少女性崇拜者,因此,大部分的單身女性都視樓漢康為一個夢想!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麻雀變鳳凰坐上總經理夫人的位置……

總機黃嘉婷便是一個最標準的例子。

一大早,目迎著英挺俊帥的總經理走進了公司之後,她便掏出口紅和鏡子,躲在總機櫃後面,再次仔細地涂抹口紅補妝。

對她而言,即使自己的青春美貌沒有吸引到年輕有為的總經理,但是對于其他的候補者也不能掉以輕心!隨時保持最佳狀態才能不放過任何一絲的機會,也才能達成任何「不可能的任務」。

這是黃嘉婷的「追夫」座右銘。

當她正眯著眼,努力將自己的大嘴畫得更豐滿性感時,忽然有人伸手敲了敲她的桌面。

「嗯?」她停下手,不高興地抬頭斜看了來人一眼。

「黃小姐,請不要在這里補妝好嗎?要補妝請去化妝室,這對公司形象會有不良的影響。」人事主任袁碧芬沉著臉對她說。

看袁碧芬那張素臉,黃嘉婷不高興地將口紅和小鏡子隨手放進抽屜里,勉強讓嘴角扯出一朵微笑應對。

老女人!自己不化妝就叫人家不要化妝!變態!哪天我當了總經理夫人……第一個開除你!

她心里暗暗咒罵,但臉上仍涎著笑臉。

「袁主任有什麼事嗎?」她還是不能得罪她。

袁碧芬用下巴努了努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孩,對她說道︰「這是新來的總機蘇小姐……從今天起開始和你一起工作。」

那個女孩輕輕對黃嘉婷點了個頭打招呼,一臉的微笑。

黃嘉婷不屑地眯著眼,緩緩地站起來打量未來的同事一眼。

眼前的女孩約莫一六五公分高,有著一雙晶亮的眼楮,直挺的鼻梁下是一張紅潤的小嘴,皮膚白得像可以掐出水似的,照理說原本應該是一個俏麗的美女。但是,或許她比較男性化?也喜歡做男孩打扮,居然將她的一頭頭發剪得短短的,要不是她身上穿著的套裝是裙子,恐怕會被誤認為是小男生!

一瞬間掃描完畢,黃嘉婷暗自思忖著︰這個女人渾身上下根本找不到任何女人味!看來是威脅不到自己了!見到這個根本就不能和自己相比、絲毫沒有競爭性的女孩,她的嘴邊不覺浮出燦爛而溫馨的微笑。

「你好……」她向新同事點頭微笑,施展前輩的魅力。

「你好。」那個女孩也大方地向她點頭問好,讓黃嘉婷十分滿意。看她稚女敕純真的臉龐,黃嘉婷簡直為未來的幸福生活而哭泣。這個女孩眼瞳里閃動著晶亮純真的光芒,想必是個單純得不得了的人吧?

越單純越好!自己更好支使她做事……

她心中暗自狂笑。

「那就交給你了……」將女孩交給黃嘉婷後,袁碧芬馬上離開了。

那女孩愣愣地站在櫃前面,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哎呀!站在那里干麼?進來坐下吧。」

黃嘉婷立刻開始制造她「溫柔可人」的形象,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親切地招手要她坐下。

她沒什麼表情地走近她。

「我叫黃嘉婷,叫我Amy就可以了……」

「哦。」那個新人愣頭愣腦地點著頭。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蘇晴薇。蘇是蘇東坡的蘇,晴是晴天的晴,薇是薔薇的薇……」她笑笑地說,邊打量著四周。

瞄了她一眼,黃嘉婷拋出第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想來這里工作?」

雖然她的外表不以為懼,但是還不能掉以輕心,況且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她暗自思忖著。

但是蘇晴薇的答案讓她大大松了口氣。

「是因為……我急著找工作。這是最快通知的工作……」咧嘴笑笑,蘇晴薇老實的回答。

沒錯!她便是那個蘇晴薇!

事實上,從那天她將俞正國摔出去之後,第二天回去公司上班,有戀子情結的老板娘的臉色便鐵青得難看,挑東撿西的暗示蘇晴薇辭職。而俞正國在第二天則包著一只骨折的左手來上班,仍舊對蘇晴薇死纏活纏,表示他忠貞不貳的愛情……

蘇晴薇看情勢不對,很干脆便辭職了。

為了不要再遇上俞正國這種變態,她索性把一頭長發剪掉,剪得像小男生一樣,讓自己看來一點女人味都沒有,以免「惡桃花」纏身。

黃嘉婷確定這個新來的同事完全沒有危險性,而且也毫無姿色可言時,立刻變得好友善。

她親昵地拍了拍蘇晴薇的肩膀,表示自己的和善。

「這個工作說來很輕松……但其實也不是那麼輕松……像是有時候電話多得讓你快要瘋掉了……還有其他拉里拉雜的事也很多……」叨念了一會兒,黃嘉婷便開始示範自己的專業技巧。

看著自己身處的小小癟,蘇晴薇確定自己能混個輕松的一、兩個月,而且……只要好好的躲在櫃後面,相信自己會很愉快地領用這份薪水。

蘇晴薇望著黃嘉婷嫣然一笑。

見她用「崇拜」的眼光望著自己,黃嘉婷更加心花怒放,以一副「孺子可教」的眼光看她,親切地對她說︰「現在知道怎麼做了吧?拿起電話就說『傳賢你好』……」

正說到一半,蘇晴薇卻見她忽然像被電到般彈跳起來,微曲著身體向外面嫵媚地點頭微笑。蘇晴薇還來不及站起來,遠遠只見到似乎是一群人移出電梯,向外走了出去。

等到黃嘉婷再坐下,她好奇地問黃嘉婷︰「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被她一質問,黃嘉婷的臉色有些微扭曲不安。

「嗯……總經理出去嘛……總要跟他打聲招呼。畢竟我們是這家公司的員工嘛……」黃嘉婷試圖要裝出一副不在乎的臉色回答她。

她當然不能讓她發現自己的用意!自己每天打扮得美美的,可是有一半是為了樓漢康。

說了個似是而非的理由,她再次拿出剛才匆忙丟在抽屜里的口紅再補一次妝。

「哦。」蘇晴薇似懂非懂的點頭。

她決定在這幾個禮拜好好觀察,再決定怎麼應對,至于現階段,只要好好安分守己便罷……

拿起話筒,她開始聚精會神地接听第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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