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戀丑丫頭 第十章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索狂客第五十六次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很緊張,此刻的他無比緊張,第一次帶人出去打架的時候他都沒這麼緊張,好像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哪兒都不听使喚。

「暖日,我曾經答應過你——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我愛上了你或是無法愛上你,我都會明白地、直接地告訴你。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我……愛……愛……那個我……」

受不了自己的吞吞吐吐,他的手一下子捶到了旁邊堅硬的台子上,「你干脆殺了我,還來得痛快一點!」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他索狂客也有說不出話來的一天。一想到他要當著她的面說出那三個字,他覺得頭皮都發麻。

煙!煙——這時候他又想掏出一根煙了。

不管那麼多了,先見到她,到時候見機行事。

電梯絕無僅有的緩慢,焦急到讓他想砸了它。可好不容易電梯停在了她工作的那層樓,等他走到沐暖日的工作室門口,他的腳步又剎住了。不習慣!還真是不習慣!原來,把內心的感覺明白無誤地表達出來也是一件很難的事。伸出手,他想敲門,眼楮的余光卻讓他看見了一個他不想讓暖日見到的身影——

大手推開門,索狂客直接闖了進去,「沈巾羽,你怎麼會在這兒?」他依舊是狂傲不羈的索狂客,一點轉變的意思都沒有。

「她是來拜訪我的,你叫什麼叫?」暖日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既然決定不再喜歡他,她就一點也不會對他客氣——這叫失戀後的升華!看清楚了,是升華,不是報復哦!

其實,多日不見,再次面對他,暖日有些感慨。她是想他的,而他呢?沒有她在身邊,會不會有點不習慣?

索狂客匆匆掃了她一眼,重新將冷酷的眼神對向沈巾羽,「你不是想要答案嗎?跟我走,我來告訴你。」

沈巾羽依舊保持著對老大的絕對服從,站起身,她一聲不吭地跟在老大身後。回過頭,她向暖日喊了一聲︰「喂!我收回曾經對你的鄙夷,你是一個了不起的丑丫頭,暖日。」

暖日只是淡淡一笑,對她曾經的侮辱,她已經不再介意了。

走到門口,索狂客突然停下腳步,側著身體,他望向暖日,「你……快點回東施公寓,我辦完事去那里找你。我沒去,你不準離開。」

丟下這句狂傲十足的話,索狂客帶著沈巾羽離開了。其實,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說好了要收起他的狂傲,平和地對待她,可一時間他就是習慣不了。慢慢會好的!慢慢他就會習慣的——現在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對著合上的門,暖日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你叫我等我就等,那我多沒面子啊?既然你不讓我離開東施公寓,那我就先不回去,看你狂什麼狂?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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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著索狂客,沈巾羽來到了老大的家——那棟有些破舊的三層小樓。

「進來吧!」索狂客讓她進屋,自個兒什麼也沒說就上了二樓的臥房,很快地,他換上家居服走了下來。

「跟我進來。」丟下一句話,索狂客略過沈巾羽,走到了洗浴間,將換洗的衣物抱進了洗衣房。沈巾羽依照他的話跟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忙這忙那,一刻也不停。

先是洗衣服,他將不同質料、深淺不同的衣服分別放置,熟練地運用洗衣機洗完一大堆衣服,並將它們晾了起來。接下來是打掃房間——吸塵、拖地、清理雜物……好不容易弄完了這一切,他開始做飯。圍著圍裙,他圍著鍋台轉,手腳麻利地弄好午餐,兩個人終于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了。

「吃飯。」他只是說了一聲,也不招呼她,自己倒是先吃了起來。

沈巾羽扒了兩口就停下了筷子,「老大,那件事你到底怎麼想?」

吞下口中的雞肉,索狂客隨意問了她一句︰「你以前看過我動手做家務嗎?」

沈巾羽搖了搖頭,「幫派里有小弟,有幫忙的師傅,根本不需要你親百動手。」

索狂客點了點頭,「你知道嗎?當時我遠走他鄉甚至連電飯煲都不會用。那時候我只會帶著這張狂傲的臉砍人、打人、罵人……‘索命狂客’——你覺得這個稱呼有任何實際的意義嗎?」

「這是你在黑道地位的象征啊!」沈巾羽一直以這個稱謂為驕傲。

「我不覺得這地位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之所以會留在黑道是因為我需要女乃女乃的醫藥費,可女乃女乃去世了,留下來我只覺得無聊。」

沈巾羽激動地站了起來,「難道你一點都沒想過我們這幫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嗎?」

面對她的責問索狂客只是雙手環胸冷冷地看著她,在他嚴厲的視線里,她緩緩地坐了下來,聲音里有著濃重的委屈。「我們跟了你那麼多年,你說走就走,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該怎麼辦,群龍無首,我們會被以前的仇家逼到絕境的。」

「所以我托了‘龍門’的龍鎧罩著你們。」索狂客終于揭開了底牌。

沈巾羽萬般沒想到地緊盯著他,「是你?當初是你跟‘龍門’談的。」

「不錯。」為此他還欠了「龍門」一個人情,這人情他後來還了——他救了那個有著一頭火紅色亂發的倪猜猜。

沈巾羽怎麼也想不明白,「既然你根本就無意于黑道,又為什麼讓‘龍門’跟我們開出那樣的條件?什麼等老大回來以後我們可以自由月兌離‘龍門’,全是騙人的!騙人的!」

「不這樣說,你們會乖乖地進‘龍門’嗎?」他有著完全的打算,為自己的打算,也是為他們的打算,「說說吧!這六年在‘龍門’,有什麼感受嗎?它的管理運作和從前的幫派大不一樣,對嗎?」

沈巾羽低著頭不說話,在和暖日的談話中,她就隱約感覺到,今天的道路是她和老大間最好的選擇。現在,老大也親口證實了這一點。

「看看!看看現在的我。」索狂客迎上沈巾羽的眼,眉宇間的狂傲漸漸淡去,「我洗衣服、打掃房間、煮飯……我就是一個很平凡的男人!我不是什麼‘索命狂客’,我是索狂客。我有一份還不錯的工作,做著自己喜歡的設計。以後我會有妻子,或許還會有孩子,擁有一個簡簡單單的家——這就是我的志向。你明白嗎?」

她明白!她怎麼會不明白?她多年的夢想就在他那一句「你明白嗎」的問句中灰飛煙滅了。站起身,她只想趕緊離開這里,離開這個讓她失望、讓她憤恨又讓她愛的男人。

「巾羽……」突然間,索狂客叫了她的小名。

他的聲音讓她剎住了腳步,背對著他,她不願轉過頭,也沒有勇氣轉過頭來看他。

「好好保重——我對你哥哥的承諾現在需要你自己去實現了。」

背對著他點了點頭,沈巾羽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如果當時你的身邊已經有了沐暖日,你在離開的時候會不會帶她一起走?」

沉默的空氣醞釀了很久,在沈巾羽急切的等待下,索狂客張開了口,「我想我會的。」因為思念會逼著他不管她同不同意強行將她綁在他身邊,他就是這麼狂的一個人。

明白了!這一次沈巾羽算是徹底地明白了。「你的眼光……真好!」是的!真好!

一扭頭,沈巾羽離開了這棟小樓,離開了這個狂傲不羈的男人。從今以後,她的人生由她自己主宰。

邦斷最後一絲牽掛,索狂客終于可以真真正正地去走那段屬于自己的道路,而這段旅途中一定要有一個丑丫頭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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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地趕到東施公寓,索狂客急急地按下了門鈴。他的運氣比較糟糕,開門的是急脾氣的俗妞兒溫霽華。一見到索狂客,霽華二話不說地關上了房門。

如果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把索狂客趕走,那她就錯了。將手指「黏」到門鈴上,他就不信她不開門。

即使霽華可以強硬下去,樊落星這個胖妹妹也受不了這份打擾。移動胖嘟嘟的身體,她緩緩地拉開了大門,在見到索狂客的一瞬間,她本能地關上大門。

幸虧索狂客早有準備,先一步將自己的手腳放進了門里,「我來找暖日。」

「知道你來找暖日,可我想她不會希望見到你。」跟胖妹妹比力氣?落星用龐大的身體抵住了門,霽華也過來幫忙,兩個女生誓死捍衛,硬是將索狂客大半個身體擋在了外面。

索狂客大喊吃不消,想當年他帶人到人家家里去堵截也沒這麼困難啊!

「我和暖日約好了,我有重要的話要跟她說。」今天就是拼著一死,這個門他也要進去。

霽華憋紅了臉大叫著︰「暖日沒什麼跟你好說,你嫌你害得她還不夠啊!上次她發熱就是你間接導致的,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拿你十條命賠都還不夠呢!」

正當兩方僵持不下時,電梯口傳來一個看笑話的聲音︰「這東施公寓玩什麼呢?這麼熱鬧!」

霽華和落星一听形勢不對,頓時讓開了,兩邊力量不平衡,索狂客一下子沖進了屋內。只听霽華和落星在門口用最甜美的聲音說著︰「房東太太,我們不是在玩,我們是在試試這門堅不堅固……呵呵……堅不堅固……」

隨後,「砰」的一聲,堅固的大門將看戲的房東太太關在了外面。

「我找暖日。」他四下張望了一番,沒見到他要找的身影。

落星涼涼地丟給他一句︰「她不在。」

「你可以滾了。」霽華沒好氣地沖了回去。

接下來,六只眼楮、六條腿都被凝固了,誰也沒有動一下。一個胖妹妹,一個俗妞兒,兩個女生雙手叉腰看著站在客廳中央的索狂客,那眼神恨不得將他拆卸人月復。

面對這樣的氣勢,索狂客不動不搖,揚起他慣有的狂傲,與之堅決地對峙。

冷戰的空氣在房間內四下蔓延,索狂客身為一個男人,決定先行讓步,「這樣站著也不是辦法,倒不如坐下來將事情說開。」

胖妹妹和俗妞兒一想,他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三個人雙雙坐到了沙發上,分佔一隅,成三足鼎立之勢——胖妹妹和俗妞兒為孫劉盟軍,共同討伐索狂客這個奸雄。

「有什麼話就說吧!」霽華到底是急性子,第一個沉不住氣。

索狂客的眼神在兩個女生間徘徊,半晌茫然地問了一句︰「如果以後東施公寓就剩下你們兩個人……會不會有點孤單?」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落星感覺自己的汗腺全部開動,汗水一點一點沁了出來。

「等等……」霽華畢竟是個了不起的律師,腦筋轉得也比較快,「我明白了,你是想說你要娶我們暖日,對不對?」

索狂客不自在地點了點頭,依舊帶著那份狂傲,好像人家準備好婚紗,只等他肯娶,就迫不及待地嫁過去似的。

他的態度嚴重點燃了霽華和落星的不滿情緒,「你以為你想娶,我們暖日就一定肯嫁啊?」兩個女生分別將頭向左右兩邊呈四十五度角上斜,鼻子里還噴著氣帶出一句︰「哼!」

「那個……那個我想說……」他當然也知道自己的態度有多可惡,偏偏天性使然,他就是學不乖。嗯嗯啊啊了半天,他牙一咬,眼一閉,月兌口而出——「我愛她,我想娶她,我願意和她共度一生。」

霽華和落星先是一驚,瞬間笑開了,「早說嘛!早說不就好了!」

早說?他說出這句話有多困難,她們知道嗎?

氣氛明顯緩和了下來,落星甚至還為他倒了一杯水,「索狂客,你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暖日,她被你傷了一次又一次,我想這一次她不會那麼輕易地再接受你了。」

這也正是他所擔心的問題,索狂客蹙起了眉頭,「是我曾經傷害了她,她怎麼對我都是可以理解的。」

「放心吧!」霽華倒是挺樂觀,「暖日表面上看起來冷冷的,其實她的心最軟了,你又是她喜歡的人,說兩句好听的,再不然抱抱她哄哄她就行了。」

說好听的?說什麼呢?太肉麻的他說不來,抱抱她?還行!反正他有手嘛!至于哄哄她……怎麼哄?他連見都沒見過——她們出的主意怎麼都是他不擅長的領域?能不能任她打啊?這個他倒是比較擅長……

落星見向來狂傲不羈的索狂客擺出這副痛苦狀,心里明白這對他而言是個艱難的任務,她幫著出起了主意︰「這樣吧!你先去暖日的臥室轉轉,培養培養情緒嘛!待會兒她回來,我們想辦法把她直接弄進臥房。」

索狂客想想,這也是惟一能幫他的方法了。順著她們的話,他走進了暖日的臥房。

這間臥房挺大,還肩負工作室的作用,一個巨大的書架將兩種用途隔了開來。他看了看書架上的書,大部分都是專業性很強的原文書和工具書。

一想到那一頭是暖日極為隱私的空間,他的腳步怎麼也邁不過去,一直在她工作的地方打轉。眼楮略略一瞥,他看見了桌上的速寫本。或許是好奇心作祟,或許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驅使著他,手一伸,他拿起了那本速寫本,隨手翻了開來。

他……全是他!沉睡時的他,激戰時的他,工作時的他,休閑時的他,有他生氣的樣子,開心的樣子,煩悶的樣子,無聊的樣子,疲倦的樣子,還有……狂傲的樣子。

他看見了最真實的自己,透過紙上的速寫他看見了最真實的她,最真實的情感。

一切均以真實的黑白筆法顯現在他的眼前,如何揮得去?如何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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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心情工作,沐暖日干脆到街上轉悠,她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個下午,走到腿都快斷了,她終于還是回到了東施公寓。他會在這里等她嗎?有些期待、有些害怕,復雜的情緒伴著她一步一步走進了東施公寓。

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她先瞄了兩眼——客廳空蕩蕩的,沒有那個狂傲不羈的身影。

嘆了一口氣,她有些失望地換下鞋子。他沒來,或者……等不到她,走掉了?一點耐性都沒有,還「索命狂客」呢?正當暖日垂頭喪氣的時候,兩道身影晃到了她跟前,一下子撲到了她的身上,嚇了她一跳。定楮一看,是霽華和落星——她的兩個好姐妹。拍著胸口,暖日大口地喘著氣,「你們兩個……嚇死我了!」

「不是說今天工作不多,中午就回來的嗎?怎麼搞到現在?」落星接過她的包,順手就給掛了起來。

暖日接過霽華倒的水,用杯子擋住了說謊的眼,「臨時有事。」臨時有事,她躲走了。

「這樣啊!「霽華心知肚明地不戳穿她的謊話。

暖日突然想起了什麼,「今天你們倆一直在家?」

落星裝出一臉的茫然,「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有沒有……有沒有……」暖日結結巴巴地繞了半天,「家里……有沒有來什麼客人啊?」

「沒有。」霽華直截了當地打消了她的希望。

暖日又將詢問的目光集中到落星身上,「也沒什麼奇怪的事發生?」

「沒有。」落星同樣干脆得很。

「哦。」暖日失望地應了一聲,握著杯子她的頭垂得低低的。

看著這副樣子的暖日,霽華和落星交換了一下眼神,開始實施她們的計劃。由落星打響第一炮,「暖日,你和索狂客真的就這樣結束了?」

「你就不會有點不甘,有點不舍,有點不願?」霽華一口氣將暖日的心情全部說了出來。

暖日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這是現實逼著我做出的選擇。就算我不甘、就算我不舍、就算我不願——那又能怎樣?」

「那……」落星開始試探她的口氣,「那如果索狂客也和你有著同樣的感覺,他只是張不開嘴跟你說呢?」

「才不是呢!」暖日委屈地嘟起了嘴,「他根本就不喜歡我,還說什麼他的事我有什麼資格管。我承認我的醋勁是大了點,可他也不能那樣說我啊?不說了!不說這些了!反正說了也是白說,他人又不在這兒。」

霽華的眼都笑彎了,「那如果他在這兒,你是不是就願意跟他好好談談了?」

暖日的心底桶起一絲狐疑,抬起頭她四下張望著——難道他來了?

「你看什麼呢?」落星擋在她面前,反問道︰「家里有什麼不對嗎?」

「沒……沒什麼。」暖日收回了目光。她真是痴心妄想,他怎麼會在東施公寓呢?那麼狂傲的人,就算他來了,見不到她肯定也早走了,還會在這兒痴痴地等她?那個人一定不姓「索」,不叫「狂客」。

眼見著這場心理攻堅戰得到了她們想要的戰果,落星和霽華決定將後期戰爭交給等在房里的那個人。

落星站起身,整理了一上的衣服,「暖日,滄浪幫我約了駱上天醫師,我要和他一起吃晚餐。我趕時間,先走了。」

霽華忙不迭地跟了上去,「那個死郗偉廣澤給我安排了加班,我現在要趕去公司。落星,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這不是太奇怪了?!今天是周六,她們一天沒事,偏偏到了晚上又是約會,又是加班?

暖日送她們到門口,順口問了一句︰「你們會回來得很遲嗎?」

「看情況。」落星在心里將話補全——看你的情況。

霽華在關上門的前一秒鐘丟下一句︰「今天來了一個你的包裹,我和落星給你放到房間了,快去看看吧!好東西哦!」

絕對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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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地望著門板,沐暖日眨了眨眼楮,自言自語起來︰「今天這是怎麼了?兩個人怎麼奇奇怪怪的?」

甩甩頭,甩掉滿腦袋的問號,暖日向自己的臥室走去。包裹?會是什麼東西呢?

推開門,她依稀靶覺熟悉的房間有一絲陌生的氣息……不!那氣息不陌生,甚至很熟悉,卻不屬于這個空間。

沒有看見什麼包裹,她卻發現了書桌上攤開的速寫本。昨晚她看完就沒有收起來嗎?看著手上的速寫本她漸漸地陷入迷惘。

是啊!就這樣結束這段感情,她不會覺得不甘、不舍、不願嗎?那他呢?他會不會有同樣的感覺縈繞心頭。想到這一切,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突然間,有一雙手從身後抱住了她。「有賊啊!」她大叫一聲,直覺反應地拿起桌上厚重的書敲了回去,並全力掙月兌那雙手的圍困。

完全沒想到她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索狂客惟有乖乖挨打的分。他是按照霽華提供的意見抱了抱她,卻沒想到自己一「想」中的,她真的動手打他,還是很用力的那一種。

沒等到賊的反擊,她一邊打一邊心驚膽戰地瞟了賊一眼,抬起的手頓時僵在了空中,「索狂客?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本來就在這兒。」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打,他實在沒什麼好口氣。

她抱著書,怯怯地瞅著他,「我不知道是你,大不了給你打回來。」回頭一想,「不對啊!這是我的房間,你怎麼會在這里?你又怎麼會突然跳出來嚇人?霽華和落星說的那個包裹呢?你不會就是那個包裹吧?你們三個到底在搞什麼鬼?」

不理會她的問題,他抽回那本速寫本,「我看見了你的畫,畫得很好。」

「承蒙夸獎,你可以滾了。」她用手指了指大門的方向,示意他滾走。

端出那股子狂氣,他坐在了書桌邊,「中午的時候我跟沈巾羽談了一次。」

「我以為我是誰?我憑什麼過問你的事情?憑什麼過問你的過去?憑什麼過問你的感情?我憑什麼?所以,你的事我不想知道,也沒資格知道。」女人就是小氣,當初他說的那些氣話,她記得一個字都不差。

挑了挑眉,索狂客直直地望著她,「我跟她說我就是一個很平凡的男人,我不是什麼‘索命狂客’,我是索狂客。我有一份還不錯的工作,做著自己喜歡的設計。以後我會有妻子,或許還會有孩子,擁有一個簡簡單單的家。話我是說出去了,可妻子的人選我還沒找到。」

大略明白他來此的目的,可就這麼放過他——窗戶都沒有!

手一伸,暖日一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速寫本——還我!」

他將拿著速寫本的雙手背到後面,不緊不慢地說著︰「後來她又問我,如果六年前我的身邊已經有了沐暖日,我在離開幫派的時候會不會帶她一起走?我的回答是——我想我會的。知道為什麼嗎?」

「我管你為什麼,速寫本——還我!」明明心里激動得要死,她嘴上就是不肯松勁。

「原因很簡單。」運用自己的狂氣,他將她困在懷中,「在你離開我的幾天里,我發現自己的生活亂了!全都亂了!一團亂!我想念你綠茵茵的中草藥,我想念你聒噪地問著推理片里誰是凶手,我想念你送到我口中的水果,我想念你挑食時丟到我碗里的辣椒,我想念你從我的煙盒里偷吃的話梅,我想念你靠在我身邊時的氣息……我想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換回她一路走過來的辛苦,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靠在他的肩頭,喃喃地說著︰「速寫本……還我……」

「要回去可以。」他終于正面面對她的問題了,「不過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那是我的東西,我還要答應你的條件才能要回來,你是強盜啊?」可一對上他狂狂的眼,她又只能投降,「好吧,好吧。你說,什麼條件?」

他得意地笑了,有點狂笑的味道,「我要喝你熬的綠茵茵的草藥汁。」

「你自己不會弄?」當她是他的丫環呢?

「我要你幫我收拾屋子。」

「我又不是清潔工。」真當她是丫環呢?

「我要你陪我吃飯。」

「吃你個大頭鬼啊!」丫頭陪主子吃飯?

「我要你嫁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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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後,那本速寫本也沒有還到暖日的手上,原因很簡單——索狂客理直氣壯地說,既然畫的是他,那版權自然屬于他索狂客,她不能跟他搶。那狂傲的口氣絲毫沒有改變,誰讓他是索狂客呢!

不過偶爾看到暖日順手畫些什麼的時候,他眼里那屬于平凡男人的溫柔卻是真實而直接的。偶爾,他也會想起那句話——

如果遇見你喜歡的人,記得!收起你的狂,只對她一個人收起你的狂——我知道,她一定是個非常非常特別的女孩。

沐暖日,不就是一個特別的丑丫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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