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空空一再的要求下,黃菊花和母親節的賀卡是再也沒有出現在「橫空」。
都二天了,沒見到他的人,也沒听到他的聲音.大概放棄了吧!司空空嘆了口氣,集中精力處理成曄的音樂會事宜。如果當初能將商業元素完美地融合到古典音樂中,慕莊的獨奏音樂會一定做得比成曄這場音樂會更成功。
只是,她找不到商業與音樂的交結點,就像她找不到她和慕莊之間和諧的音符一樣。所以,她只能割斷與他所有的聯系。
司空空,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連慕莊那根呆木頭都放棄了,你還在堅持些什麼?
熟悉的音樂響起,那是短信等著被閱讀的提示音。現在是下午兩點整,會是誰給她發短信呢?司空空開始閱讀——
「想你想得都不行了,穿衣服也沒有造型了,跟誰都整不出感情了,走到哪兒也不受歡迎了,想問題也趕不上列寧了,心髒沒事也偷著停了,就連肺炎也不典型了.」
陌生的手機號碼,難道是對方發錯了?如此曖昧的短信,若不是她清楚自己最近沒有感情方面的情況。還真以為有人追求她呢!
午後三點整,短消息的音樂聲又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你帥呆了,酷斃了,簡直無法比喻了,如果把你失去了,腸子都要毀綠了,生活失去勇氣了,工作不能繼續了,感情缺乏甜蜜了,地球也沒引力了。總之一句話.沒你活不下去了。」
難道又是發錯的短消息?司空空有些不確定了。
將手機放到桌邊,司空空繼續修改策劃案。時間點滴流逝,手機再度告訴她︰有短信來,請閱讀。
「你的幸福,我來建築;你的糊涂,我來彌補;你的貪圖,我來滿足;你的任性,我來讓步;愛你,非你莫屬——只因我是養豬專業戶。」
又是誰?時針指向四點整,不多不少正好過了一個小時。難道每到整點都有人錯給她發一條曖昧短信’
即便是錯,也不能一錯再錯吧?
司空空按著手機上顯示的號碼回了電話,就想听听對方到底是誰。「喂!」
「喂?」
好熟悉的聲音,司空空想了想,心底竄出一個名字,不會是……
「空空,你是第一個打我手機的人。」
木頭的笑聲越過手機傳到司空空的耳朵里。果然是他。「那兩條短信是你發的?」居然是他!「你什麼時候買了手機?」他從不出門,買什麼手機7如果不是高級公寓早已配好電話,估計他連電話都不會使用。
慕莊沒听出她話中的深意,還炫耀著他最近新添的設備呢,「我不僅買了新手機,還買了筆記本電腦呢!因為我想了又想.實在想不出創造幽默的辦法,何必他告訴我,手機上有很多搞笑的短信,絕對能突顯男人的幽默。他幫我選了幾個專門有好笑短信的網站,我這段時間都泡在網上,下載好玩的短信再發給你。不過,估計你工作也挺忙的,我每個小時發一條,絕對不多發。」
這就是整點收到搞笑短信的原因?司空空又好氣來又好笑,怎麼會有這種人,為了顯示幽默就發短信給她,要顯示自己的溫柔,他是不是要致哀悼詞?
「每個整點給我發一條短信,你不練琴嗎?」
小提琴是他的生命,跟他同住一個屋檐下,那麼長時間,他每天練琴的時間絕對不少于三個小時.而且一旦拉上手,絕對停不下來。能掐準時間,每到整點給她發一條短信,他還拉什麼琴啊?
「沒有顯示出自己很幽默,我不想拉琴。」
靠在椅子上,慕莊直覺得腰疼。他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動力,對著電腦和手機,他竟然可以了個小時什麼也不想,只想著在準點時分準時給她發顯示自己很幽默的短信。這一天,他真的覺得自己有點兒像木頭。
「你覺得我變幽默了嗎?」
他的聲音透著疲憊,司空空能感覺到。木頭再怎麼變依然是木頭,成不了光滑圓潤的石頭。
他把自己關在監獄里,惟有她才能讓他重獲自由,「去拉琴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即便你發一百條讓我笑掉大牙的短信,你依然是你,變不成幽默大師的。」她絕情地掛上手機,想斷了他所有不該有的奢望,她卻忘了木頭的固執。
每到整點準時送來搞笑的短消息,她沒有覺得愉悅,心情反倒越看越沉重,為他沉重。她何德何能,前世修了多少香,竟換來今生他如此對她?
曾听人說,一個女人一生最奢侈的事是擁有一個專情于她的男人。
她不是天仙絕色,只是芸芸眾生中,最平凡的一員。這奢侈來得讓她感覺沉重,害怕擁有最美妙的瞬間,爾後便是難以承受的失去。你不曾幸福過,于是甘于平淡,擁有後再感受失去的痛苦,她無法度過自己這一關。所以,她逃得遠遠的,離開幸福,也離開失去的痛苦。
司空空的煩惱在接下來的整點短信中全面爆發點燃導火線的短消息是這樣的——
「我喜歡鄧麗君,死了;我喜歡翁頭玲,去了;我喜歡陳百強,病筆了;我喜歡黃家駒,早掛了;我喜歡張國榮,蹦極了。我很害怕……因為,我也很喜歡你。」
怒火熊熊燃燒,司空空鐵青著臉不得不說,木頭再煉也成不了鋼。他上有政策,她下有對策。關掉手機,她拒絕所有的短信,等他的幽默撐滿手機,她也就徹底地安靜了。
☆☆☆
慕莊懊惱地看著手機上無法發出的消息,他不明白為什麼手機不能無限制地收短信,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它撐滿了,再也喂不下去。
「我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她看到我的幽默?」他苦惱不已,為什麼這些事不能像拉琴一樣簡單?
何必歪坐在椅子上,笑瞅著老師.看到一向在小提琴上風雲變幻的老師面對小小的女生竟然露出如此疲憊的模樣,叫他如何不開心。「相信我,老師——女人絕對比小提琴更難琢磨。」.
「少說風涼話,有什麼好辦法趕快說出來。」心情不好,擰著眉頭的慕莊看起來有些嚇人。
好歹師生一場,何必適時收手,「現代女生認為幽默的男人不夠可靠,因為幽默的男人能讓自己心動,也會讓無數女性傾心。所以,能吸引現代女性的男人不一定要幽默,卻一定是新好男人。」
好復雜的道理,慕莊听不懂,「你簡單告訴我,到底怎麼做才能成為新好男人吧!」
「對你所愛的女人照顧得無微不至,讓她覺得打個噴嚏你都驚心動魄,恍如山崩地裂,將你所有的心驚膽戰化為行動,並讓她全面感受到——這就差不多達到新好男人的標準了。」
慕莊听得雲里來霧里去,簡直比世上最難拉的曲子還讓他煩躁,「再退一步,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
「照顧她的身體,照顧她的情緒。套用最近很流行的一部電影︰她開心的時候,你陪著她開心她不開心的時候,你逗她開心;別人欺負她,你去幫她;永遠覺得她是最好的,夢里都要想到她。」何必背著台詞,顯然已經很熟了。只是不知這熟悉的台詞是經常對誰說的。
慕莊咀嚼著他話中的深意,很快有了自己的理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他走進廚房拿了一把刀,那是司空空住在這里的時候經常使用的東西。
何必慌了神,「老師,有話好說,你不能因為人家不喜歡你,就拿刀砍她不是?」
「誰?砍誰?我要砍誰?」慕莊不明白,也沒時間想明白。他從冰箱里拿出一只凍得跟鐵一般的雞.那是司空空離開的前一天買的,說要煲湯給他喝。她走後,雞一直待在那里,跟他一樣,窩在那里等司空空的歸來。
他拿刀去砍人,何必心驚;他拿刀砍雞,何必膽顫。
「你不會想煲湯給司空空喝吧?」何必不笨,看老師的舉動大有做新好男人的意思。但這意思一旦加諸在老師身上,就變得甚為奇怪,就像有一天老師不拉小提琴一樣奇怪。
誰理會他的感受,慕莊懸在空中的刀比劃了一下放在面前的凍雞,架勢倒是很專業。隨後他將握著刀的手提到離凍雞半米左右的高空,只听何必大喝一聲——
「不要啊……」
手起刀落,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只是不知那是雞血還是人血.
☆☆☆
整整一天慕莊沒來騷擾司空空,她該覺得平靜的。可不知為什麼她總是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事會發生似的。煩躁的情緒嚴重影響了她的工作效率,大半天的時間除了對著顯示屏發呆,她什麼也沒于,竟連肖伯納走到她的身邊,她也沒察覺。
「依你現在的工作表現,戴大老板如果要炒了你,我絕對不會為你求情的。」
明知道自己理虧,偏偏司空空吃軟不吃硬,噘著嘴巴沖他吆喝︰「誰要你為我求情?你以為我想讓你幫啊?」
「你……」肖伯納剛想罵回去,但看著她瞪圓的眼楮又不由得笑了起來,「好好好!你不想讓我幫你,但我需要你幫我。這樣總可以了吧?你是不是能收回那顆遺留在某人身上的心認真工作了呢?」
他放低身份,司空空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耷拉著腦袋,她只知道強辯︰「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她不想說,肖伯納也不勉強。或者說他私心地不想點破,既然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又何必提醒她,有個叫司空空的女生被愛情困住了。
☆☆☆
罷安靜了兩秒鐘,門外又傳來敲門聲,難道肖伯納又來煩她?
「你有完沒完?」
她呼地拉開門,門外一張笑得很木的臉,沖著她委屈地叫了一聲︰「空空——」
又來了?他怎麼又來了?該死的,見到他,她竟然有一絲絲的開心。她不是該不見他才對嗎?
放下臉來,她橫著眼對他,「你怎麼又來了?」
木頭不懂得看人臉色,依舊笑得很白痴,「我來看你啊!我還給你帶了東西來。」他右手揚起保溫桶.左手插在口袋里。
傍她送東西來了?司空空一雙眼恨不得穿透保溫桶,看個明白,「什麼東西?」
他不做聲,右手旋開瓶蓋,將保溫桶推到她面前。司空空伸著腦袋向內探去,那熱騰騰冒著熱氣的液體到底是什麼?穿腸毒藥嗎?
「雞湯!」
他將勺子放到她手邊,用的依然是右手,「喝喝看!」
「我不要。」司空空推開保溫桶,「我才不喝這種雞湯呢!」他的一日三餐一直由白雲家的廚師照顧,除了她住在他家的那段日子。這雞湯不用說,肯定是白雲家的廚師弄出來的,她拒喝!
慕莊還一個勁地往她手邊推,「你嘗嘗看!你嘗嘗啊!我第一次做雞湯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何必說味道不錯,你也試試啊!」
他做的雞湯?他用那雙拉小提琴的手做的雞湯?連照顧自己都成問題的木頭居然為她煲雞湯?
「你確定這是你煲的雞湯?」她皺著鼻頭,像是看怪物一樣在雞湯和他之間徘徊,「沒有人幫你?」
慕莊不自覺地伸出左手撓撓頭,「何必指點我怎
麼炖怎麼煲,不過他沒插手。我沒讓他幫我,我想自
己做給你喝。」
還自己做?她懷疑這雞湯會不會毒死人,不會是
用雞血煲出來的吧?想到血,她的眼前出現片片紅
色,還是從白紗布里透出來的血色,血的主人是……
是慕莊的左手?!
她搶過他的左手大叫起來︰「你的手怎麼了?受
傷了?怎麼出血了?」
他想抽回物證,可為時已晚,手被她捏在掌中。
「我的手沒事,剁雞的時候不小心剁到它了而
已。真的沒事!沒事!」
「你真的是木頭啊?」她沖著他染血的紗布大叫道,「你是拉琴的,你的手比一般人的手珍貴多了,也重要多了!你明知道自己不善于烹調,還拿把刀去剁雞.你不想拉琴了是不是?你不是不能沒有小提琴嗎?你不是永遠要與它為伍嗎?你怎麼能這麼輕視自己的手?」那一刀仿佛砍在了她的心上,痛得她想用怒吼撫平傷口。
不明白她為何生氣,慕莊眨巴眨巴死魚眼望著她,呆滯的表情與他眼底的深情相映成輝,「你說你想要一個懂得照顧你,對你好的男人。如果我不會烹飪,如果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還怎麼照顧你?」
他將她那些推卸之辭當成了金玉良言,他怎麼這麼傻?這時候說什麼都是白搭,看他手上的紗布包得跟粽子一樣,她告訴自己︰我這不是關心他,想想吧!帕尼尼國際專業小提琴比賽的金獎得主為我煲雞湯,結果手殘,再也不能拉琴——這是我能承擔得起的責任嗎?「讓我看看你的手到底傷到哪兒了。」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傷得不重,不用看了!」
他叫得越大聲,司空空越想看看他到底傷得有多嚴重。拆開紗布,會不會看到四根手指?她懷揣著恐慌的心解開了紗布,奇怪的是越解開紗布越見不到血色,那鮮血仿佛是從外面滲入里面的。將一長串紗布全部解開,露出的是他那只完美無暇的手。
傷口呢?傷口在哪兒?
司空空將他的手當成豬蹄反復看了五遍,終于在大拇指上看到了長約0.2厘米的傷口,別說是流血,恐怕擠都很難擠出一絲鮮血來。
他浪費那麼一大團紗布難道就是為了包扎這麼「大」的傷口?
「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用眼神,用聲勢率先壓倒他,逼得他不得不投降.
「是何必……」他一緊張。將罪魁禍首供了出來。
他剁雞的那刀下去,雖沒有砍到自己的手,可也沒砍中凍得跟鐵塊似的雞。何必擔心老師再這樣下去,明天報紙頭版頭條就會刊登出「演奏大師因單戀不成而舉刀剁手,帕尼尼金獎得主從此與小提琴絕緣」的消息。為了不讓小提琴音樂史上留下如此戲劇又悲慘的一頁,他買回了肢解後的雞丟在了老師的面前。
雖然堅持不要何必幫忙,怎奈面對凍得跟鐵塊一般的雞,慕莊實在缺乏將它變成雞湯的勇氣,也只好听從命運的安排,接受肢解後的雞塊。
悲劇結局還是未能改變,在將雞頭丟進鍋里的時候,慕莊那金貴的手被含恨而亡的雞嘴戳了一下,估計被何必硬擠出了半滴血,留下了司空空後來所見的0.2厘米的傷口。
也不知道何必是怎麼想的,愣是幫他纏了滿手的繃帶,還執意要他將纏滿紗布的左手拿給司空空看。
他覺得別扭,百般不樂意,可還是被司空空發現了。
听完他的解釋,司空空大氣不敢出,生怕呼出的氣體能將他給焚了——怒火沖天啊!「你竟然騙我?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感動,就會……」
對著慕莊那張平靜無波,卻又簡單清澈的雙眸,她說不下去了。凡人或許會有那麼多陰謀算計的心眼兒。可他是絕對沒有的。他所做的一切就像他的音樂,是弓與弦相互摩擦流動出的心曲,是一般人想表現而難以達到的境界。
她不能忍受的不是他的欺騙,而是自己讓他從那麼簡單的音樂家變成了為愛撒謊的騙子。
「你走吧!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感動。因為你不是我喜歡的男人!」
慕莊並不因為她的話而失落,一往無前的木頭是不會被挫折打敗的,「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會努力成為那樣的男人,努力讓你愛上我。」
語言能達到的感動極限大概就這麼多了吧!司空空的眼楮望向別處,她不敢看他,怕泄露連她都不明白的感情,「我喜歡的男人是你怎麼努力也無法達到的。」
他不信,她就說到他相信,「肖伯納,就是那個為了賺錢,為了名利無所不用其極的肖伯納,他為了吸引我的注意,為了證明自己比我強,他不惜搶我的策劃案,不惜傷害我,不惜將我逼到絕境再將我拉回天堂_一這才是現代男人的代表,這才是適合這所大都市,無論在如何惡劣的環境中都能立足的男人,極具成就感的男人,也是我喜歡的男人,你能做到嗎?」
她將慕莊徹底地打敗了,他不是肖伯納那樣的男人,無論怎麼努力也做不到。慕莊握緊拳頭,大拇指上那處0.2厘米的傷口埋進了掌心,捏出切膚之痛。
他就這樣走出了那道門,走出她的世界。關上的門露出陰影籠罩下的肖伯納,他沒有注意慕莊,滿眼包含的都是司空空落寞的表情。
想告訴她,我的強悍是為了替你創造足夠安全的天空;想告訴她,我的自私是為了成全完整的愛情;想告訴她,我是真的愛你。
別傻了,大都市里甜言蜜語泛濫成災,誰還需要你那庸俗的表白?
于是,愛的語言成了多余,肖伯納霸道地要得到他想要的感情。走近她,他的手放在她的面前,那雞湯的旁邊。
「沒想到你早就愛上了我,我就知道,我這樣好的男人,你絕對會欣賞的。」他笑得很驕傲,眼底卻藏著飄忽的不確定。
司空空繞過他的手,拿起那雞湯,慕莊細心地放了勺子在其中。從湯里撈出勺子,她不在乎自己髒兮兮的指甲為雞湯做調料。熱騰騰的雞湯順著勺子滾人她的喉中,沒有任何味道,淡得就像一杯白開水,就像慕莊給人的印象。
她的沉默讓肖伯納心慌,傾身上前,他期望用這種壓倒性的姿態征服她的每寸領域,「今晚,就今晚!我請你去法蘭西餐廳,咱們吃西餐,有你喜歡的玉米濃湯。」
她依然不出聲,肖伯納扯開嘴角輕笑起來,「怎麼?你剛才對慕莊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他的?莫非你……愛他?」
「今晚是嗎?」她的手握緊湯勺,吊起的雙眼斜眯著他,「好,我去,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他還想說些什麼,司空空已經拿著勺子開始敲打桌面了,「出去!你快點兒給我出去——」
門在她的怒火中關上,勺子將一口口淡如水的雞湯喂進她的月復中,眼底的淚順著低垂的臉落入雞湯中.為淡而無味的雞湯增添了幾分咸意。
玉米濃湯太濃了,她不能天天喝,可白開水卻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
對著慕莊煲出的雞湯,她問出了藏在心底很久的問題︰
「我愛上了一根木頭,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