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婚吧! 第三章

褚未央工作以來第一次遲到了,她可以借著昨晚加班名正言順地晃到十點半才來上班。無所謂,如果被解雇她也認了,正好能夠避開那個讓她傷心的人。

肚子很餓,從昨天中午開始直到現在,她什麼東西也沒吃,不餓才怪。肚子明明存在著饑餓感,可是卻沒有胃口吃東西,失戀讓人饑餓的理論大概就是從這而來的吧!

「早!」

「未央早!」

這是怎麼了?今天同事怎麼對她都這麼好,連花蕾那個老姑娘居然也對她露出了笑臉。莫非天有變?

揣著一顆不安的心,未央坐進自己的小包廂里,桌上放著一只紙盒,遠遠就能聞到食物的香氣。是誰這麼好,竟然知道她餓了,還特意買了食物來?

打開盒蓋,里面放著的是五個油煎包。她喜歡的油煎包,她所能吃下的個數。誰?是誰?她茫然的眼四下張望,不期然地踫到了熟悉的面孔。

邵徹?

是了,這油煎包的味道分明就是她常去的那家,這里只有他知道她所喜歡的口味。每次她都買十五個,自己吃掉五個,借口說吃不掉剩下的十個,所以送給他吃,也只有他知道她能吃下的個數。

難道說……

她抿嘴而笑,有些得意,更有些幸福地遙望著他,他卻偏過頭裝作忙碌地跟同事商量手邊的事務。

那天中午,他吃飯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她。沒有說說笑笑的場面,也沒有多溫馨的浪漫,只是他餐盤里的雞腿正被她抓在手上大啃特啃。

他們的愛情從那一天開始,她不再叫他「老大」,而是「邵徹」、「邵徹」地喊著。私底下,他叫她「未央」,僅限于私底下。

結婚三年後的今天,再度回憶起初識時的情景,未央依然覺得很浪漫。無須做作,她的嘴角卻能笑得燦爛。

回想起那時候,她常常會在工作時間借著談稿子的名義鑽進他的主編室。邵徹總是嘟囔著工作時間不能處理私人情感,堅決不讓她在辦公室多作逗留,她粘著他,纏著他,賴著他。他堅持,他拒絕,他防御。

然後,她真的生氣了,轉身走出主編室。重重地摔上房門以告訴他︰我正在生氣,你快來哄我。

他真的來了,通過電話線來接近她。也許是天性使然,他不太會說甜言蜜語,大多數的時間只是抓著電話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比如︰我不是趕你出去,只是工作時間不應該處理私人感情;又或者,咱們下班以後再聊。

往往這樣的語言並不能安撫未央冷冰冰的態度,所以掛上電話後的兩分鐘之內,他會裝模作樣地來要稿子,以指點江山的姿態在她的稿紙上寫下——別生氣,明天的早餐我請!

好吧!沖著他這句話就此放過他,因為這是他們倆之間的和解宣言——誰說「明天早餐我請」就意味著他承認自己錯了。

傍她淺淺的一個微笑,兩人之間所有的一切隨風而逝。那種感覺是結婚三年後的現在怎麼也做不到的,就像那時候的美好,是他們相識乃至結婚的這三年零三個月中最初,最單純,也是最後的美好。

她一生難忘卻也再難追回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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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時間回憶了太多他們初識的情感,揉搓著賴皮堆積在一起的皮,坐在電腦前的褚未央突然很想听到邵徹的聲音。她想也沒想地拿起電話撥通報社總編室的號碼——他們結婚的第二年,他就升任了總編,是報社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編。

她為自己的老公感到驕傲,這也只是最初的幾天。很快她就明白,他的升遷對她來說只意味著無止境的孤單,漫漫的寂寞。他回家的時間更晚,上班的時間更早,與她相處的時間更短,陪她說話的時間等于零。

即便他準點回家,吃完晚飯他還是要看些資料充充電。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他甚至連抱她的精力都沒有。

嫁給他跟守活寡有什麼區別?

「邵太太,找總編啊?你等等,我這就將電話轉過去。」

電話里傳來悠揚的鈴聲,打個電話給自己的老公,還要通過秘書轉接,還得等待。

嫁給他,她真的不後悔嗎?最近她常常問自己這個問題。

「未央?你找我?」

他的氣息有點急,有點喘,她以為自己听見了他的擔心,「是我。」

「家里發生了什麼事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邵徹的聲音在電話里更顯得急切,她越是冷靜他越是模不著頭腦。

是不是非得家里發生了什麼事,或者她病得快死掉了才能在上班時間打電話給他?「沒事我不可以打電話給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不懂為什麼她會趁他上班時間打電話來,「你還有什麼事嗎?」

他這是急著掛電話的意思?未央在電話這頭默默地搖了搖頭,「沒事了,你工作吧!」沒等他開口,她就掛了電話,不想多說,也不想再听到他的聲音。她怕自己會在電話里說出最不想說出口的那句話︰我們離婚吧!

即使她什麼也沒說,單只是她說話的口氣就讓邵徹感到了不對勁。她的聲音太縹緲了,溫和得不像話,那不是未央該有的聲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最近她古古怪怪的?

越想越擔心,邵徹匆忙收拾好手頭的工作,第一時間趕回家中,「未央,我回來了。」

奇了,他向來不到晚上八點是不會下班的,今天怎麼回來得那麼早?未央從廚房里探出腦袋應了一聲︰「飯還沒做好,你先看報紙吧!」

因為工作需要,邵徹看很多國外的報紙、雜志,了解外國傳媒的最新動態和時尚理念,以此來刺激自己不斷提高。這些工作他都放在晚上處理,早上他像所有白領階層一樣,要看國內最新最快的報紙。

這一切是未央在結婚之後才了解到的生活,結婚之前她所想象的晚餐本該是這樣的︰她像一個賢惠的小妻子穿梭于廚房之內做著足以媲美五星級大廚的晚餐,他則擺放餐具,時不時穿梭進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有時候他會露兩手給愛妻嘗嘗,即便再難吃,她也會笑著將其全部吃完,以此來滿足他大男人的自尊心。

為了達到她理想中溫馨的家庭生活,在結婚最初的那三個月里她報名參加了廚藝班,狠學了幾招拿手菜。

像什麼淮揚菜的肴肉、雲南菜中的氣鍋雞、徽菜中的鳳凰蝦尾、浙江菜中的醋溜肥腸、川菜中的毛血旺、湘菜中的紅燒龜肉、滬菜中的清蒸螃蟹、京菜中的蔥爆羊肉,乃至滿漢全席中的松鶴延年全都成了晚餐桌上的佳肴。

可惜她的熱情很快就被他撲滅了,肴肉他嫌太膩;氣鍋雞他嫌口味太重;他不喜歡吃蝦,自然也不喜歡吃鳳凰蝦尾;他覺得豬腸太髒,醋溜肥腸命該被拋棄;川菜太辣不符合他的口味,毛血旺做了也是白做;他覺得活生生的小烏龜很可愛,所以他不吃紅燒龜肉;螃蟹涼性大,他不吃也勸她少吃;他受不了羊身上的羶味,再多的蔥也爆不出他喜歡的羊肉;滿漢全席之于他更是一種浪費,往往菜還沒上到桌面,他已經隨便扒下幾口飯,去書房待著了。

這下子便宜了賴皮,她也獲得輕松。菜隨便炒炒,青菜豆腐就很好,偶爾來個西紅柿蛋湯對他來說就是很不錯的美味。想吃雞肉、魚肉,他會親自下廚,她和賴皮等著吃就好。似乎只有他親自動手,才能做出讓他的舌頭和胃滿意的菜肴。

她不明白,是他對伴侶的要求很低,還是他對她「這個」妻子壓根就不抱太高的希望。

這一天的晚餐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桌上放著三個最簡單的家常菜,一個清淡的豆腐湯,她樂得做得輕松,反正她的口味向來清淡,做太多大魚大肉只會讓她的腸胃不堪重負,少活幾年。

只是回想起來真有些不值,她很努力地想做一個好太太,學廚的過程中她不斷地試吃,吃到拉肚子拉到月兌水,足足在醫院打了兩天的點滴,他竟然就這樣否定了她所做的一切。嫁給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想著這些過往的煩惱,晚餐顯得尤為安靜。除了偶爾傳來賴皮的幾聲叫喚,根本沒有人聲。沒結婚的時候,她以為飯桌上兩個人應該有說有笑,聊著一天的工作、生活,說著發生在身邊的好玩事。

結婚三年,為什麼他們之間竟然無話可說?

吃完了晚飯,邵徹洗碗,她吃著水果看著似乎永遠也播不完的連續劇。電視里,有人相愛了,有人分手了,有人歡喜有人悲,她為著別人的愛情而心潮起伏,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忘記自己的愛有多麼的失敗。

「未央,很晚了,你不休息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坐在她身旁的沙發上,這時候他該充電,積累精神資本,怎麼好好地跑來她身邊,太詭異了!

「還早,我想再看會兒電視,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她生硬地將他環繞在她腰上的毛手拉下來,眼楮繼續轉也不轉地盯著電視屏幕。

邵徹不死心地在她的耳旁吹著熱乎乎的氣,毛手再度探上了她的背部,「睡啦!睡啦!」

她偏過臉看向他,結婚三年,他眼底的她當然不會陌生。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在這種時刻躲進他的懷中逃避他們之間的問題。

她很清楚,這場婚姻有問題,有一個讓她解決不了,也無從解決的問題。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所有的感覺都走了樣。能不能挽救都是個巨大的問題,這個時候躺在他懷里,她只會失去自我。

拂開他的毛手,她從地上抱過賴皮塞進懷里,無形地用賴皮這個第三者將他與自己的身體隔開,「我不想睡。」

她冷漠的態度和堅定的拒絕讓邵徹無法再糾纏下去,有好半晌他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的側臉竟然覺得很陌生。

這是他當初娶回家的老婆嗎?為什麼感覺不像?他是男人,他也有他的和尊嚴;他是老公,他更有他的體貼和溫柔。

站起身,他一頭扎進浴室里,嘩嘩的水聲從里面傳出來,未央的眼中卻沒有嘩嘩的眼淚。電視看長了眼楮好干,也許她需要幾滴滴眼露,又或許她需要閉上眼楮好好休息一番,想一想這部並不精彩的電視劇還要不要再花幾十年的時間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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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寂寞的開始。

褚未央已經習慣了在空蕩蕩的雙人床上醒過來,她告訴自己,不該再介意的,不是早就習慣了過這種跟獨居生活差不多的日子嘛!究竟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她對桌上放置的營養早餐沒興趣,牛女乃倒給吵個不停的賴皮喝,她隨便吃點蔬菜沙拉就好。無論心情再怎麼不好,工作不能不做,這將是它離婚後惟一的生活來源。

打開電腦,掉出最新的電子郵件,她再度看到了「苦悶先生」的來信。

未央小姐︰

我又來煩你了,如果昨天我還不肯承認,現在我已經不能再逃避我和女朋友之間的問題了。我們之間出現了問題,最慘的是,我竟然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她對我很冷淡,我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我檢視了這幾年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我發現我的所作所為與之前沒有任何不同之處,那麼不同的人大概是她吧?

說她變了,好像也不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想她還是愛我的,只是愛的感覺變了,態度變了,情緒也變了。總之,一切都不對了。

看來情況真的很糟,未央可以從苦悶先生的字里行間明顯得感覺出他情緒的變化。想跟他聊聊,或許是覺得他們倆目前的境遇有點接近吧!拉出鍵盤,未央的手停在鍵盤上好一會兒竟然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她忽然發現自己與苦悶先生的感覺竟然出奇的相似,面對情感危機,他們同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更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里。惟一知道的只是心中的苦悶,那不能與人說,也無法告訴所愛的苦悶。

總要寫點什麼才好,未央這樣告訴自己。這是她的工作,她通過與網友交流找到其間樸實的情感,以此來寫稿,以此來賺錢養活自己。她不想做邵徹的附屬品,前提條件是要保持經濟獨立。作為新時代的女性,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苦悶先生︰

連續兩天看到你的電子郵件,我也很想跟你聊聊。你說你不知道自己的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你真的和你的女朋友談過彼此間的問題嗎?如果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談談,會不會解決某些問題。又或者,當你們能坐下來談問題的時候,所有的問題也就不稱之為問題了。

可以詳細說說你和女朋友之間的情感嗎?我想了解你的故事,想讓更多的人了解愛情之間走過的軌跡。

是好奇吧!未央撐著腦袋望著顯示屏正在發送的電子郵件。在她的婚姻遇到危機的這一刻,竟然有另一個人與她有著同樣的遭遇和困惑,她真的很想知道苦悶先生心底最深的苦悶源于何處,或者她能從中找到共鳴,又或者她能從他的故事里找到她和邵徹之間的問題所在。

即使有一點點挽回這段婚姻的可能,她都不想放過。

不去想無聊的煩惱,她怕自己鑽進煩惱里,一旦情緒失控,也許今晚她就會將那份離婚協議書放在他的書桌上。

還是換換思維吧!也許忙起來就不會想太多,讓工作暫告一段落,未央像這三年來的每個星期二一樣,打開衣櫃整理衣服。

拿亂的西裝、領帶需要歸位,他的休閑裝,她的衣裙,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需要收拾擺放妥當。

出嫁的前幾天,她每天躺在床上就會想象結婚之後的樣子,想著為老公熨衣服的幸福模樣。剛結婚的那會兒,她真的享受到了那種幸福。有時候,抱著他剛熨好的衣服,她仿佛聞到了他的味道,抱著衣服她竟能獨自一人笑上好半天,那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那只是剛結婚的那些天,沒過多久,有一天他拿著西裝滿臉猶豫地告訴她︰「你老公我是做報紙的,要的是時效性,我很少穿西裝,你用不著每天幫我熨襯衫,我穿休閑裝就好,很簡單的。」

她猶記得那天她手里抱著溫熱的西裝,呆滯的目光看著他,許久都沒有任何反應。好像一個美麗的夢忽然之間全面瓦解,連泡沫都未留下。

似乎從那天開始她就很少再幫他熨衣服,他也果真穿休閑裝比較多,西裝難得上場。失去了幫老公搭配衣服的樂趣,她也樂得輕松,賢妻沒當成就做「閑」妻吧!

只是,這是什麼?

她赫然發現衣櫥里竟然擺放著一件陌生的男裝,深藍底色,她所鐘愛的色系,連花紋都是她喜歡的樣子。

為什麼她這個做妻子的都不知道老公的衣櫥里竟然會有這樣一件衣服?

她是什麼妻子?一個連老公穿什麼衣服都不知道的妻子?一個連老公有了新衣服都不知道的妻子?

她究竟為什麼要嫁他,他為什麼要娶一個連他有了什麼衣服都不知道的老婆?

三年前,他究竟為什麼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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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戀該是什麼樣子的?

和邵徹確定戀愛關系到今天,不多不少正好是三個月。褚未央托著腮趴在辦公桌上回想著和邵徹這三個月走過來的點滴,發現熱戀竟然就是吃飯、喝茶,聊聊天。

好枯燥哦!熱戀就是這個樣子嗎?未央有點不甘心,好希望能夠跟邵徹再親密一點,再親密一點點就好嘍!

打電話,約他出去玩,就這麼說定了。

「叮鈴鈴——」

說要打電話,電話就來了。未央接起電話,用最辦公室化的甜美嗓音低低地喚道︰「喂!我是褚未央。」

「周六有時間嗎?一起出去吧!」

是邵徹的嗓音,他們真是心有靈犀噯!她剛想打電話,他就打來了,是不是他也有很想很想她的時候?

「周六啊?」未央故意拉長聲音,做出需要考慮的模樣。從相戀開始,感覺就是她追在他的身後,偶爾她也需要他對她好一點,這才能體現被愛的感覺嘛!「也許周六已經有人約了我呢!」

邵徹那頭頓了一下,是驚訝還是驚慌完全難以辨別,「那……那到底有沒有人約你?」音色中有一絲絲緊迫,像是被什麼東西逼到了心底,正緊張地等待著出口。

玩笑不能過頭,這是戀愛守則上明確記錄的條款,未央絕對遵守,「你不就是嘍!」

呼——他長長地喘了口氣,將心頭郁結全部吐盡,「那周六早上九點,我去你家門口等你。」

「好啊!好啊!」能約會是她最快樂的事,「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只是他不想放電話,「那個……我有一件禮物想要送給你。」

禮物?戀愛三個月,他從來沒有送過禮物給她,頂多也就是買點早餐當作哄她開心的法寶,「什麼禮物?你送我什麼禮物?」她叫嚷著要禮物。

听到她快樂的聲音,邵徹差點就失去原則地將禮物名稱全面報上。好歹他還有一點點男人的沉穩,能把持得住稍嫌緊張的神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要知道,我現在就要知道!」她在電話里大叫,等回過神竟發現周遭的同事正在用怪異的眼神望著她。趕緊收聲,未央茫然地望著眾人,「我正在跟朋友玩猜謎游戲,他不告訴我答案。我朋友是女生哦!絕對的女生!」

花蕾不動聲色地湊到她的身邊,望了望電話又向主編室看了看,隨即扯開嗓子喊道︰「老大,究竟是什麼答案你就快點說吧!這樣隱著瞞著多不好,真是的!」

「就是!」眾人附和著,不屑地拂袖而去,惟有未央和邵徹遙遙相望,誰也不敢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他們怎麼忘了,這條電話線屬于公用的,真是——丟人啊!

等了又等,終于等到了周六早晨,未央拿出活了二十二年最大的精力打扮自己,光是衣服就換了十幾套,終于挑選出差不多還中意的一套。

等啊等,等了又等,當邵徹的車出現在樓下,她的笑容已經抑制不住地飛揚而去,「邵徹!邵……」

邵徹沒有從車上下來,卻有一只小小的,皮卻皺在一起的賴皮狗從車上滴溜溜歪到了她的腳邊。半蹲子,即使是對一條狗,也該有起碼的尊重,她的尊重源于她給它的平視。捏捏它皺在一起的皮,未央想看看它皮膚的張力到底有多強。

「咦?你怎麼可以隨地吐口水?」看到腳邊的小東西不斷地將口水恩澤給大地,未央不禁皺起了眉頭,「你不會是邵徹送我的禮物吧?」

「你不喜歡嗎?」不知什麼時候邵徹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我以為女生都會喜歡小狽的。」

可是喜歡賴皮狗的女生恐怕不是太多吧?未央表情痛苦地皺著臉,看上去跟她腳邊的賴皮狗還真有點相似,「你送的禮物,我都喜歡。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送一只賴皮狗給我?」

「不是我要把它送給你,是它硬賴在我家不肯走的。」邵徹大叫無辜,「那天我看見它被一輛腳踏車撞倒在路邊,所以就將它抱回了家里,本來打算等它傷好了就送它離開的。哪里知道它居然賴在我家不肯走了,我一個人住,哪有時間照顧小狽,我想也許你喜歡這種小動物,所以就將它送給你嘍!」

原來並不是特意送禮物給她哦!未央失望地噘起嘴,「那你有沒有給它起名字?」

「它那麼賴皮,當然就叫‘賴皮’嘍!」一只狗而已,用得著那麼費心起名字嗎?

未央仰頭看他好半晌,驀然丟出一句︰「以後誰做你的小孩一定很倒霉,隨便丟個名字就當作是有標記了。」她匆匆地向前走,賴皮跟在她的後面,想不到小短腿跑得還挺迅速。

邵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模不著腦袋地跟在她的身後。如果跟著她就是賴皮,那他就賴皮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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