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媽來戀愛 第六章 我來保護你

沙發上橫著兩具尸體——活人若是幾個小時不動彈,豈不就成了尸體!嚴悔和康柔翰兩個尸體彼此對峙著,因為實在是太無聊了。

「你不干點什麼?」

「半個小時前我剛吃過藥。」康柔翰忽然覺得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吃藥、吃飯,然後排泄。她倒是比較好奇嚴悔為什麼大白天陪著她在家發呆,「你呢?不出去打架殺人嗎?」

他正計劃退出幫里呢!只是暫時沒想到,退出斗魚的行列他怎麼活下去,「康柔翰,你最近不用住醫院,有沒有什麼打算?」

「打算住在你家里,吃你的,用你的,繼續騷擾你啊!」她把這一切認為是理所當然。

「我是問你,你想做些什麼?總不能每天待在家里吧!」她好像很喜歡上學,離開了醫院,她怎麼不考大學?「去上補習班吧!準備考大學。」

她行嗎?離開書本這麼多年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重新坐到書桌前。而且,現在的經濟狀況不由她做主。

輕嘆一口氣,她繼續啃餅干充饑,「再說吧!我先賺夠錢再說,不管怎麼樣,我總得自給自足啊!」用壞蛋哥哥的話說,她這樣的病女人連當別人情婦都不夠資格,還不趕緊學乖點,找個法子養活自己。

原來被未來所困的人不止他一個,嚴悔很想知道同病相憐那個人的想法,「你想到什麼養活自己的辦法了嗎?」

「賺房租怎麼樣?」這是康柔翰正在執行的賺錢方法,「爸留給我的錢足夠我買兩套公寓,我已經買了一套,現在每個月收房租應該夠我生存下去。如果我再買一套公寓,我的確有地方住,可是,萬一我病重需要住院,錢就有點緊張了。我還得想個生財的法子,你有沒有主意?」

「我還想知道我能干點什麼呢!」

不經意間,他吐露了他的想法,康柔翰再不會放過,「不管干什麼,只要不再殺人放火,我覺得都挺好的。」

「我沒有殺過人。」他不想辯解的,可就是忍受不了她說他殺人時那種……那種表情。

康柔翰猶不信,「你混了這麼長時間黑道,沒殺過人?誰信啊?你第一次見我那會兒,還想把我殺了呢!」

「可你還活著。」他說話時的眼神大有「你再不信,我就讓你死掉」的意味。

這麼說來,是真的嘍?他真的至今為止沒傷過他人性命?那他加入黑道究竟是在做什麼?

趁著這個機會,康柔翰發誓一定要逼他說實話,「你不想當黑道大哥了嗎?想轉行做正當生意?為什麼?為什麼?」不會是因為她的出現吧!

嚴悔避開她的視線,堅決不流露半點真情,「我原本就不是混黑道,是為了我姐我才……」

他在她的視線里猛地住了口,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說了太多太多——就說他不能多說話吧!否則就難以維持黑道壞蛋哥哥的形象。

康柔翰逼近他,一定要逼出實話,「讓我猜猜——你姐愛上了黑道大哥,又不肯告訴你對方是誰,所以你就加入黑道想找到那個人,對不對?對不對嘛?」

這妞太精,連這種情節都能想得出來,她應該去做電視編劇。

他默認了,于是康柔翰想知道得更多,「找到了嗎?」

他麻木地搖了搖頭,算是承認自己的失敗,「無從找起,姐沒有留下任何有關他的信息,我就算有幾個目標人物也猜不準。」

那他現在放棄,是不是意味著他對他姐的事已經釋懷,已經不想再查下去了?

她那種洞悉一切的眼神讓他害怕,跟阿粉的妖嬈神秘不同,她就那麼坦蕩蕩地盯著你,讓你無從逃避,想躲都不忍心。

「是!」他承認,「不知道怎麼回事,某一天早上我醒過來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很無聊,找到那個男人又能怎樣?姐已經死了,活不過來了。就算我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就算我能讓他去死,去陪我姐,可那又怎樣?」

斗魚也會累,而他……本就不是一條斗魚。

他需要全新的生活,一個沒有了姐姐的全新目標。

「你要是不混黑道,我倒覺得你挺適合做護工,特別是照顧我這樣的病人。」康柔翰得意洋洋地看著他,眼神暖暖的,「去做護工吧!這樣你就能照顧我一輩子了。」

她月兌口而出的無心之語讓沙發上的兩具尸體同時頓了片刻。

一輩子?她要他照顧她一輩子?

「我去吃藥!」

「我要喝水!」

兩具尸體同時活了過來,朝著相反的方向忙著自己的生活。

黑哥猛吸一口,將所有煙吞到肚子里,這才抬眼看向嚴悔——他身邊的得力干將忽然說要退出幫派,他完全沒有思想準備。

嚴悔也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突然,有段時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會死在拳頭和刀棒之下,「黑哥,我想我該走了。」姐死了這麼久,他早該清醒過來,為何卻懵懂得過到這一天?

他加入黑道的時候很奇怪,離開黑道更是突然。黑哥想弄個明白,「當初你為什麼來幫里?」

為了找到傷害姐姐的那個男人——這個理由嚴悔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康柔翰那妞只是一個意外。

「年少輕狂。」

「那離開的理由呢?」在黑哥心里,他早已將嚴悔當成了妹夫的最佳人選,雖然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任何女人也把握不了的,但他仍期盼阿粉會是那個意外,這個意外也的確延續了好久,為什麼不繼續下去呢?是否他已找到最後的意外?

「阿悔,如果你離開幫里又去另一個幫派,這恐怕不合道上規矩,你也知道……」

「沒有什麼其他幫派了,我不想再混黑道。」他不再做斗魚。

黑哥擰滅半截香煙,余煙繚繞中,他探向他,「給我一個理由,我要怎樣才能留下你?需要阿粉給這個理由加砝碼嗎?」「你認為你的妹妹是砝碼嗎?」

嚴悔的反問將了黑哥一軍,這些年阿粉自願充當砝碼的角色,他這個做哥哥的也欣然接受這種局面,忘了其中的關關卡卡,也忘了這些歲月沉澱下的是是非非。

瞅著他,黑哥心里明白,這一會他是去意已決。

「是為了一個女人?」問這話的時候,黑哥的口氣不像幫派老大,倒像是嚴悔的兄長。

他遞了一支煙給嚴悔,他沒接,「我戒了。」想做一名護工,他首先得把煙給戒了。

不用任何回答,黑哥已經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阿悔找到了一個他願意為之戒煙的女人,「可惜啊!」他長嘆,「我也曾經戒過煙,不過最終還是失敗了。」

黑哥,他到底想說什麼?嚴悔怔怔地望著他,搜尋著他想要的答案。

歷經滄桑歲月,很多故事都已松軟,無法再傷害任何人,黑哥願意吐露一二︰「那個讓我為她戒煙的女人甩了我,她不要我了,跟別的男人跑了。」

黑哥!黑道上響當當的狠角色居然也會被女人甩了?!

「你沒殺了那兩個人嗎?」在嚴悔看來,那兩個人一定早就不在人世了。

很抱歉,他猜錯了,「我放過了他們。」

「因為你愛那個女人?」如果嚴悔猜得沒錯的話。

黑哥一笑泯過往,拍拍他的肩,做了這些年弟兄,也算到了頭,「你最好想個不錯的理由擺平阿粉,否則她這關……恐怕會讓你付出生命的代價。」

有一種女人,得不到即毀滅,像金大俠筆下的馬夫人有一種嗜血的美。黑哥希望自己的妹妹不是那種女人,可願望往往只是願望而已。

在嚴悔拉開大門踏出房間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艷陽下矗立著她的身影。

懊來的,全都來了。

「你要離開?」她涂了紫羅蘭的手指輕輕絞動,擰著四周的空氣。

嚴悔站在原地,沒動,「我該離開了。」

她沒讓他離開,他就不該離開。阿粉不想听他說任何話,只想知道,「你……是為了那個病女人?」

「跟她無關,她還沒有這個資格。」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放過她?」

那她就不是阿粉!

好冷!罷踏出房產中介公司,康柔翰就不由自主地覺得四周的空氣好冷,那種寒意滲到了人的心底,冷得發麻。

第六感告訴她︰有危險!

不用第六感,當阿粉帶著眾多人馬站在她面前,康柔翰知道危機已經擺在了面前。

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讓她躲一下。

掉轉頭,康柔翰直覺往房產中介公司走去,「亞東!亞東——」

「什麼事啊?」周亞東听見她的呼喊,頓時走了出來,臨了還從外面把門關上,「你找我……」面對眼前赫赫人馬,他已經不需要康柔翰告訴他發生什麼事了。

這可是明刀明槍的黑道人馬啊!

「柔翰,你……」

廢話少說,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康柔翰將周亞東推到自己面前,是男人就幫她擋一陣,等她找到下一個幫她擋災難的男人再說。從周亞東口袋里掏出手機,她現在要打電話向她的壞蛋哥哥求救,這可是救命啊!

撥通了手機,卻沒人接,康柔翰懸著的那顆心終于還是墜在了地上。

「你打電話向嚴悔求救?」

不知什麼時候周亞東已經被推到了一邊,直面眼前這個頂著紅發的腦袋,康柔翰害怕得偏過頭去,「什麼……什麼啊?誰……誰求救了?向誰……誰求救啊?我才沒……沒那個什麼……」

手機已經被阿粉砸到了地上,周亞東甚至沒機會為自己的手機申冤,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壯烈了——開玩笑,那可是真正的黑道噴火女郎,他可惹不起,還是找機會逃吧!

周亞東腳步剛剛有所偏轉,一幫紋了身的弟兄就將他團團圍住。這個時候他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只蒼蠅,隨便找個縫飛出去,怕只怕有蒼蠅拍在不遠處等著他。

康柔翰就沒那麼幸運了,別說逃跑,她估計自己連換個Poss的機會都沒有。反正都走到這一步了,她倒要看看最壞的結局會是什麼,「你……你找我……有……有什麼事啊?」靠!康柔翰,拿出點骨氣來,你就不能不結巴嗎?

斑跟鞋讓阿粉有機會俯視面前的病秧子,這樣近的距離,她幾乎看不出康柔翰有什麼病——她不會是故意裝病,以博取嚴悔的憐憫之心吧!

這絕對有可能,現在的男人都喜歡柔弱的女生。

阿粉偏要做那一小部分的強悍女人,「嚴悔要退出幫派,是你挑唆的吧?」

「他終于要改邪歸正啦?」

話一出口,康柔翰趕緊悔得捂住嘴巴。在場這黑壓壓的人頭全都是她嘴里的邪惡黑道,她這不是找死嘛!

算了,死就死一回吧!反正她生了這麼久的病,又不是沒想過會死。為了嚴悔,她豁出去了,「是啊!是我要他離開黑道,他就是為了我離開黑道,你想怎麼樣呢?」

她說出了阿粉最不想承認的一點︰嚴悔是為了這個病女人要離開幫派,離開她。

既然她是推導因素,阿粉就將這個因素消滅掉。半眯著眼,她的全身散發著殺人的斗氣,「別怪我心狠,如果我不殺了你,嚴悔就得死。」

「你騙人!」康柔翰當著眾多弟兄的面,指著他們老大的妹妹說她騙人。此情此景,阿粉真的很想伸手掐死她。

康柔翰這妞才不怕呢!連死神她都不怕,她還怕一個女人,連情敵都算不上的女人?「如果你一直把他留在黑道,總有一天他會死的。我現在幫他下定決心離開黑道,我這是幫他,你要是真的喜歡他就不要再害他。」

「你才在害他呢!」阿粉真的搞不懂嚴悔怎麼會看上這個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如果他離開幫派,以前的仇家都會找上門來,沒有了我大哥的庇護,他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追殺死掉,你懂不懂?到時候,連你也會跟著他一起被砍成十八段,丟到海里喂魚。你要是不想死,就快點離開嚴悔,滾回醫院等死——听見沒有?」

她這是在威脅她?

康柔翰最討厭別人威脅自己,她無意識地伸出食指指向阿粉的鼻子,「紅毛女,我告訴你!我不會離開嚴悔的,他不喜歡你,要滾也是你給我滾。」

「你找死!」阿粉上去就打算給她一耳光。

康柔翰身手也不慢,在迎接這一耳光的同時,她伸出雙臂直擊阿粉的胸部——她嫉妒別人的豐胸。

第一招之後,雙方皆未能全身而退。阿粉更是在弟兄們面前喪盡臉面,她還就不信,在黑道混大的她居然敵不過一個病女人。

雙手一擺,她指揮弟兄們站在原地別動,「今天是我跟她的比拼,誰也不準出手。」

此話一出,康柔翰頓時松了一口氣,好歹這也是一對一的單挑,總比讓她一個人面對眾人的群毆來得輕巧,起碼死的時候臉不會變形。

擺足了架勢,康柔翰打算拿命來拼,大喝一聲︰「有種你就上!」她感覺自己連聲音都在顫抖。

臨死之前,她多想再見嚴悔一面起碼問他一聲︰要是有下輩子,要是來生我不是一個病女人,我還能不能愛你?

兩個女人的戰斗風雲變幻……

戰斗進行五分鐘——

「你居然拽我頭發?!」

阿粉發出撕心裂肺的吶喊,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在黑道混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打架被拽頭發的狀況,「死女人,你居然拽我頭發?!」

康柔翰不僅手狠,連嘴巴也不軟,「拽你頭發又怎麼了?我就看你一腦袋紅毛不順眼,我就拽你頭發了,怎麼了吧?」

你拽我頭發,我就撕了你的臉。阿粉伸出魔女的十指,對著她的臉就抓下去。康柔翰的手也不是用來裝飾的,什麼掐、捏、扭,只要能讓對方感到疼痛,她通通用上了。

戰斗十分鐘後——

阿粉再次發出吼叫︰「你……你居然咬我?!」這妞屬狗的啊?居然咬人?「你到底會不會打架?」

「誰規定打架不準用牙咬?」她就覺得自己的牙好使,她就喜歡用牙咬,誰不服誰告她去啊!

你會咬難道我就沒長牙啊?

阿粉張開大嘴,這就要咬,她已經完全顧不得身後這些弟兄們雪亮雪亮的雙眼了。過往所有神秘而又優雅的形象全被剝奪,這一刻她只是一個為愛而戰的母狗……不!是女人,會用牙咬的女人。

戰斗打響三十分鐘以後——

這個時候形象對于兩位女士來說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讓對方更沒有形象。

再然後——

嚴悔來了!

在他的腦海里浮現了千萬種康柔翰遭遇阿粉的場景,無論是那種結局,都只能用「被打得很慘」、「被打得非常慘」來形容,可是眼前的狀況讓嚴悔的眼珠子迅速膨脹,他有點不能接受。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弟兄眼睜睜地看著康柔翰那妞的爪子伸到阿粉的臉上?

阿粉,那一向神秘又驕橫的阿粉在康柔翰的魔爪跟前徹底失去了風度,再也不是嚴悔所熟悉的那個女人,他甚至開始設想這一刻的阿粉跟一般的女孩有什麼不同?

如若不是身在黑道,她也只是平凡的女孩,只是拼命追求幸福的那一類小女生吧!

相比之下康柔翰就顯得格外特別,平日里看起來病病弱弱的,到了關鍵時刻就像一只小野貓,四個爪子全都伸了出來,全力廝殺,毫不手軟。

她打架的樣子還真是……蠻……蠻可愛的。

咳!咳咳!

嚴悔,你弱智啊?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居然在這里研究康柔翰那妞打架的模樣,也不想想阿粉身後沒有千軍,也有百來個人,真要打起來,康柔翰絕對尸骨無存。

掰開所有弟兄,他大步流星沖到兩個女人之間,「住手!」

你以為你是誰啊?誰買你的賬?

繼續打!

咬啊!撕啊!扯啊!拉啊!兩個女人繼續奮戰著。

嚴悔從來就不是動口不動手的君子,兩條有力的手臂揪住兩個女人的肩膀分別向兩個方向扯去,「誰在動手,我就揍誰!」

靠!哪里鑽出來這麼沒品的男人?

兩道女聲同時喝道︰「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四道凌厲的眼神殺得嚴悔無所遁形,他要會閃,他就不是男人。

僵持的局面延續了好半會,不知道是打累了,還是嚴悔凜冽的殺氣發揮了作用,她們總算是住了手,卻都帶著殺人的憤怒瞪著對方。

阿粉揚著習慣的靜默,這給了康柔翰先發制人的機會,「嚴悔,你別攔著我,我非教訓這臭女人不可——你以為你混黑幫就了不起,我告訴你,就是因為我是病女人所以今天黑幫才有你在這兒耀武揚威,我要不生病,我早就當大姐頭了。」

瞧她眼楮被打得都腫得睜不開了,卻還能放出這樣的話來,嚴悔相信這絕不是吹牛。

阿粉也不示弱,指著康柔翰的鼻子開罵,「有種你就不要叫嚴悔來幫你撐腰,我不打死你,我就不是阿粉。」

她吸了吸鼻子,將鼻腔里的血全都吸進肚子里,這讓她腫著的臉龐顯得更加紅潤,她終于成了名副其實的阿粉。

瞧她被自己打成這副德性,康柔翰甭提多開心了,「誰打電話叫嚴悔來啦?又是誰把手機摔在地上?還不都是你!你怕我跟嚴悔報告你的罪行是不是?想當婊子,又想樹貞節牌坊,你惡不惡心啊?」

這麼歹毒的話居然出自康柔翰之口,嚴悔真的要重新審視她了。當務之急是先救她的小命,她繼續逞口舌之快只有一個結局,就是死得更快。

康柔翰打給他的手機雖然被摔在地上,但他還是听清了阿粉此行的目的。杠在兩個女人之間,他用後背擋著康柔翰,直面阿粉憤恨的目光,「我的決定跟任何人無關,你……別鬧了。」

鬧?她何時鬧過?

阿粉不懂,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為他,為什麼他完全都不肯接受呢?「嚴悔,你要搞清楚,這種女人平時玩玩也就罷了。她跟你不是一條道上的,你們怎麼過到一起去?你要是為了她離開幫派,你怎麼活下去?你有生存的技能嗎?你願意做苦力,給人當幫工嗎?你以為你從前得罪過的那些人就能放了你嗎?嚴悔,這句話得由我來說——你、別、鬧、了!」

她看向他的眼眸深處,幻想著能在那里抓住他的靈魂。他卻用空洞的目光望向她,反倒讓她無所適從。

總以為距離產生的美足夠吸引他一輩子,到頭來才明白那種因好奇而誕生的興趣只能燃燒一時,卻無法涌盡一世。

她不甘心,她比那個病女人更早認識嚴悔,她跟嚴悔才是一條道上的人,憑什麼那個病女人從她手中搶走他?她要搏一搏!

「嚴悔,哪!你听著,你為了這個病女人離開幫派,等有一天你被道上的人追殺,她不但不會留在你身邊,還會恨你給她帶來危險。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到時候你再想向幫里尋求保護,我和我大哥絕不會接納你,你听明白了嗎?」

玩威脅?康柔翰不怕,「你不保護他,我來保護他。告訴你,紅毛女,只要我康柔翰活著一天,我就不會讓嚴悔有事,你听懂了沒有?」

在素日的眾弟兄面前,听到有個女人對自己發出這樣的表白,嚴悔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還沒有窩囊到要個女人保護自己的地步,這兩個女人吵吵個什麼勁啊?當他不存在啊?為了男性尊嚴,他還是趕快結束戰斗吧!

「阿粉,幫我給黑哥說一聲,我嚴悔的命從今天開始不屬于任何人,只屬于我自己。」

他去意已決,阿粉知道多說無用。他用他堅實的背擋住了康柔翰,他是在保護那個病女人,而她始終站在他的對立面上。

他從未愛過她,是嗎?

阿粉決定從這一刻開始恨嚴悔,愛不成,就毀了他,這是她的個性。

「大家听著,」她當著眾多弟兄的面發號施令,「從今天開始,嚴悔再也不是幫里的人,他的任何行為跟幫里無關。」

換言之,他的死活幫里听之任之,大家可以肆意動手。

這話一旦放出去,嚴悔的危機也將隨之而來。

阿粉的用意嚴悔當然明白,可他卻不恨她,只因他對她,根本沒有任何感情,這大概才是最可悲的地方吧!

臨走前,阿粉丟下最後一句話,「嚴悔,算你狠。」

還有一句她藏在了心里——我倒要看看嚴悔,你到底有多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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