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擒亞當新娘 第二章

這時他身後傳來二聲的拍掌聲,嚴秀一轉過頭看著谷寒烈,他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阿烈……」

這時,書房的另一側門走進幾個彪形大漢,以及三、四個抬著攝影器材的工作者;嚴秀一更是困惑的看著面無表情的谷寒烈,這到底是怎一回事?

「你得為你的背叛付出代價!」谷寒烈捻熄了煙,朝那群人點點頭,冷漠的從嚴秀一身邊走過。

嚴秀一听得迷迷糊糊,他不懂谷寒烈的意思,自己何時背叛過他了?

「阿烈,等等!我不懂……」見谷寒烈起身離去,他想要追上前去,立即被那群彪形大漢推倒在地上。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看著眼前這群高大的男人,那十幾雙眼中充滿著赤果果的,以及嘴角露出邪惡的笑容,他內心感到無比的害怕與恐懼,下意識的望著書房門口,尋找可以讓他安心的愛人;可是……沒有,已經沒有人在那里了。「阿烈……」

「別叫了,人都已經走了還看什麼看!」

「皮膚還真女敕耶!」其中一個人蹲模著嚴秀一的臉龐,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

嚴秀一嫌惡地拍打掉那雙令他作嘔的手,「住手。」

「哇拷!這小子還真凶!」那人縮回自己被打紅的手。

「人家是品學兼優的高材生怎忍受得了你這種下等人的踫觸呢?」其他人嘲諷的看著這一幕。

「去!」受不了同伙的恥笑,那人一手揪起嚴秀一的領口,另一手毫不客氣的往他臉上一甩,立刻在他白皙的臉上留下指痕。

「喂!等會兒還要拍照,別傷了他的臉。」

嚴秀一像是頭驚慌失措的小鹿,拼命閃避獵人的魔掌。「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去你的!老子沒心情陪你玩。」好不容易壓制住難纏的獵物,搞得他滿頭大汗,身上還被踢、咬了好幾處。

「喂!你一個人到底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們幫忙?」在一旁看不下去的其他人取笑道。

「去,你們根本不知道他的難纏!」那人拼命地制住他扭動的身軀。「還不快點來幫忙!」

「放開我!你們這群畜生!」

「去你的,等一下我們這群畜生就會讓你飄飄欲仙、欲罷不能!」

「來人啊!救命!」嚴秀一放聲大喊,馬上就被其中一人捂住嘴。

「別叫了,是化爵特地請我們來好好伺候你的,所有的人他早就支開了。」其中一人在他耳邊說出令他心寒的話。

嚴秀一被這個消息嚇得停止掙扎,他不明白,為什麼阿烈要這麼對他?就算他真的犯下不可饒恕的過錯,至少也該念在多年的感情份上,對他留情一點啊!他不懂自己到底背叛了他什麼?必須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為什麼、為什麼?

「爹地!秀一叔呢?」在樓下等候的谷費雪只見谷寒烈一個人下來,不禁好奇地問道。

比寒烈轉身看向書房的方向,彎抱起谷費雪,「秀一有事要忙,可能沒辦法跟我們一起去,要取消嗎?」

「不要!」谷費雪當場反對,「那等下一次,他再跟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

比寒烈不作聲,下一次?不可能有下一次了。

趁著谷費雪注意力轉移之際,谷寒烈露出惡魔般殘酷的笑容。

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價,嚴秀一!

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快速的在林間道路上奔馳,猶如一道紅色的閃光飛逝而去。約莫三十分鐘後,只听見一聲響徹雲霄的煞車聲打破林間的寧靜,直接沖破鐵門,停在一棟富麗堂皇的別墅門口前。

「喂!你到底是誰?」在里頭工作的僕人听到聲音,馬上沖出來質問下車的人。

「秀一在哪里?」下車的人拿下墨鏡,銳利的眼神直掃向站在門口的僕人。

僕人被那墨鏡下的面容駭住,「你不就是秀一先生嗎?」為什麼秀一先生還問他自己在哪里呢?

嚴貴現在沒時間跟別人解釋他跟秀一的關系,于是直接撇弄虛作假眩人沖進屋子內,靠著雙胞胎特有的心電感應去尋找秀一。

當他來到書房,馬上被里頭的景象嚇得呆住,隨之快速的沖向前拍打掉握著槍的那只手。

「你在干嘛!」嚴貴一顆心懸掛在半空中,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沒及時趕到,那他今天見到的,不就是另一張跟自己有著同樣臉孔的同胞弟弟倒在血泊中的模樣嗎?

他實在無法想象失去一半靈魂的生活是怎樣的淒慘。

嚴秀一緩緩的轉過頭看著阻止他行動的人,在乍見來者之後他空沿的雙目聚滿的淚水隨之流下,沙啞的聲音喊著︰「」。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嚴貴把他不停顫抖如風中落葉、可能隨時倒下的身軀緊緊抱住,任由他在他懷中宣泄滿月復的委屈。

他從沒看過秀一這麼傷心,簡直像是用盡僅存的生命力向世人控訴他的不平。在記憶中,秀一一直都很堅強的面對上天給他的考驗,從不曾听他喊過一句抱怨的話,也不曾為事情的不順心哭過,即使面對再大的打擊他都緊咬著牙關硬是闖過去,不讓身旁的親人為他擔憂一分,害他每每總有種錯覺——當哥哥的是秀一而不是他。

今日到底是發生何事?可以讓一向不認輸的秀一徹徹底底的在他面前崩潰、嚎啕大哭。

嚴貴拍撫著嚴秀一抽動的背,眼楮則四處打量周圍的環境,不看還好,這一看簡直讓他緊咬著下唇深鎖眉頭。

遍布散落著滿地的,傻瓜也知道沾在上面的白色液體是什麼!整個房間充斥著交歡過後濃濃的野獸氣味,他真的不想去承認心中所聯想到的情況,但是看這情形可能沒有比那更符合的解釋了。

嚴貴不禁怒火中燒,可他無法啟口向秀一確認事情的經過,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比死還要痛苦萬分的折磨;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緊抱住他,讓他發泄所有的委屈。

半晌,嚴秀一微微推開嚴貴,一雙眼腫得像核桃似的,他用手背拭去臉上的淚水,這才正眼瞧視好久不見的哥哥。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嚴貴內心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明白為何谷寒烈會下此毒手忍心傷害秀一。

嚴秀一看了他一會兒,走到玻璃桌前拿起一份公文袋交給他。

嚴貴打開來一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這不是他跟保耶歡愉的照片嗎?日期正是他在下榻的飯店跟秀一會面的時候。

霎時,靈光乍現,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公爵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會那樣對你?」

嚴秀一只是站在壁爐前直盯著一個個的相框瞧,眼中帶著懷念之情地看著一張張過去兩人幸福的生活點滴,對于嚴貴的問題他選擇沉默。

嚴貴見狀,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你還沒告訴谷寒烈我的存在嗎?」

一定是的,否則以谷寒烈疼愛秀一的程度看來,他絕對不會相信相片中跟自己愛人有同樣面容的是秀一,應該是他雙胞胎哥哥貴才是!

「這不就等于是我間接害你受傷的嗎?為什麼不把我的存在告訴他呢?你們都已經在一起五年多,還會怕讓他知道認錯一見鐘情的人嗎?」他此刻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此時的情況,煩悶的爬梳了下自己染成金黃色的長發。

「秀一,回答我啊!」對于身後的人沒表示意見,他氣惱的轉過身去,只見他不知何時已倒臥在地上,手中還緊捧著兩人的結婚照。

「該死的!秀一,醒醒!」嚴貴立即一把抱起嚴秀一,前往他信任的醫生那里。

「良介,秀一的情況如何?」嚴貴注視著躺在雪白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秀一,問著站在一旁的好友。

良介翻看病病歷表,「身上有多處的瘀傷及捆綁的痕跡,而且有直腸壁裂開的情形,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開一份驗傷證明。」

嚴貴听了不禁嘆息,「將他身上采集到的拿去化驗,我要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誰!」

「我早就送去了,三天後就可以給你完整的答案,不過這里是英國,你一切行動都要小心,畢竟這里不是在亞洲。」

「這我自有分寸。秀一什麼時候會醒?我要帶他回台灣治療。」留在這里他一個人恐怕敵不過對方的勢力,還是早點回到自己的勢力範圍安全點;至少要傷害秀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唉!一想到秀一沒把他存在的事告訴谷寒烈他就感到心煩,早說出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真不知道該責罵還是心疼他的遭遇。

「我們先出去討論秀一醒來後該如何照顧他。」

「那到我的診療室坐坐。」

嚴貴輕聲的合上門,關上之前還特意看看床上人兒是否有任何的不對勁。

就在他們離去後,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嚴秀一睜開雙眼,呆愣愣地看著窗外早已一片黑暗的景象,玻璃窗反射出一個面無血色的少年。

「好丑!」他自嘲的說。剛才貴跟醫生所談的話他都听進去了,回台灣嚴秀一一他內心有一部分渴望見到他親愛的家人,一部分又不希望離開谷寒烈,即使在他傷害他如此深之後,仍念念不忘他的溫柔……

傻瓜!笨蛋!

他嘲笑自己的痴心,竟仍執迷不悟的想眷戀在谷寒烈身旁。

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

嚴秀一翻轉過身,只看見一個身著亞曼尼西裝、手提公事包、戴著金框眼鏡的灰發中年男子進來。

「你好。」男人見嚴秀一直望著自己,于是公事化的問候。

嚴秀一說不出話只朝他禮貌性的點點頭,用手肘想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那男人見他費力立即向前幫助他坐起,才從衣服內袋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

「帕瑟洛財團法律顧問?」嚴秀一對這間公司並不陌生,因為那是谷寒烈親手開創的公司。

「為了避免打擾你休息的時間,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是董事長請我過來善後的。」律師直接從公事包拿出幾份文件。

「善後?」嚴秀一當下微微皺眉,他不喜歡這個名詞。

「這一份是公司股票拋售權書,董事長希望你能把手中的股票讓渡出來。當然,條件是比外面行情還要高出一倍,請在上頭簽下名字。」

嚴秀一默不作聲地把整份文件都看完,早在得知對方是谷寒烈請來的律師時,內心就隱約感覺到他要把跟自己有關的一切都斷得一干二淨。

他心寒的簽下名字。

律師滿意的看著文件上的簽名,另外拿出一張支票,「這張支票請你小心保管,這可是筆不小的數目。」

嚴秀一收下那張支票,發呆的看著上面的金額,算起來應該超過新台幣五千多萬元,他給的還真是優惠啊!

「事情都辦完了,你怎麼還不走?」

「還有一份文件等你簽名。」

嚴秀一接過文件,當場臉色更加難看,雙手更是不停的抖動,他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看著那張離婚協議書,「為什麼?為什麼?」

「董事長只交代要你把這份文件簽了就是。」若非他今日接手這件事,他也不知道原來董事長有個同性的伴侶,而且兩人還注冊結婚了。

「不簽!我絕對不簽!」嚴秀一激動的把文件掃落在地上,雙手緊揪住胸前的衣裳,呼吸急促而混亂。

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呢?

那場婚禮他們是費了多大的工夫才征求到雙親的同意、求之不易才得來的,他怎麼能因為幾張照片就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一旦簽下這份離婚協議書,兩人之間就真的斷得一干二淨,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請你冷靜點,簽下這份文件是保障你及你家人的安危。」

嚴秀一抬起頭來瞪視著律師說︰「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待在董事長身邊多年的你應該明了,他是絕對不會輕饒背叛他的人。如果你執意跟在他身邊,我想到時候遭殃吃苦的是你自己,一不小心還可能會牽扯到你親愛的家人,你應該知道董事長的性格才對。」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嚴秀一挑眉看著那張令他嫌惡的嘴臉。

「不!這只是我一個小小的良心建議。」

再次低頭看著那一份文件,嚴秀一別過頭緊咬著牙,拿起筆洋洋灑灑簽下自己的名字。

「很感謝你的全力配合。」律師把文件一一確認過後向嚴秀一道別。

「等等!底片呢?」在離去之際,嚴秀一記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說什麼我听不懂,董事長沒交代這個。」律師微微欠身向他告辭。

听到他的答復,嚴秀一打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冷得讓他全身發抖。

比寒烈還不打算就此放過他,逼他簽下離婚協議書只是為了讓他日後的報復行動可以執行得無後顧之憂,對于一個跟自己沒關聯的人,還談什麼手下留情呢?

嚴秀一難忍內心的悲痛,秀氣的五官全緊縮在一起,雙手直絞弄白色的床單,極力忍受著即將崩潰的心。

就真的這麼無情嗎?你就真的對我一點情分都不留嗎?寒烈……

呵呵呵呵——

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因為剛才的事,又開始折磨他遍體鱗傷的身心。他哭笑不得地直搖著頭看那份文件,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能夠做什麼?在遭受最心愛的人背叛之後,那破碎不堪的心不知道還能承受幾次的打擊,更何況谷寒烈的報復還沒告一段落呢!

呵呵呵呵——

「不要了、不要了!我再也不要了!」

不要谷寒烈、不要愛情、不要家人、不要親情,他連自己都不想要了!

苞醫生討論完的嚴貴,一回到病房就看見他如洋女圭女圭般不動的坐在床上,而手邊緊捏住不放的是一張離婚協議書。

「該死的!」嚴貴馬上按下呼叫鈴,不停搖晃著他的肩膀,想把他拉回到現實。

「醒醒!秀一!醒醒!你不可以就這樣拋下我,你變成這樣我有何顏面帶你回台灣見雙親呢?秀一!」

回答他的,仍是那雙空洞的眼、僵硬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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