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女兒和秋展風一起走進客廳的時候,林世貴便已心知肚明。
林清波上前挽住案親的一條胳膊,笑道︰「爹,你覺得這人怎麼樣?有資格做你的女婿嗎?」
林世貴拍拍女兒的頭,表情嚴肅地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這才緩緩開口道︰「秋公子真的肯做我林家的上門女婿?」
林清波一楞,還有這一說?
秋展風微微一笑,「在下自然是千肯萬肯的,只不知林老爺是否滿意在下這個女婿?」
林世貴一擺手,道︰「既然已經自稱女婿了,稱呼便該換了。」波兒帶他來見自己就已經說明一切了,只要女兒喜歡,他也會跟著喜歡的。
況且,這秋展風除了出身江湖倒也沒別的問題,而他的江湖身分其實這些年也幫了他的商隊不少忙,他雖不說,但心里是明白的。
秋展風馬上隨風轉勢,直接改口恭稱,「岳父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林世貴看著女兒,笑著嘆了口氣,「我膝下僅此一女,千嬌萬寵,性子難免有些刁蠻,今後要你多擔當的。」
「這是小婿應該做的。」
「她縱使刁蠻,我也不想她受半點委屈,這你也要明白。」林世貴又說出自己的但書。
秋展風仍舊一副「無所不從」的態度,「小婿必竭盡所能不讓阿波受委屈。」
「爹啊,俗話說,誓言不過是男人一時失言,听其言,還要觀其行,男人說得多不如他做得多實在,你說是不是?」
「還是波兒的話實在。」
林清波朝某人瞪了一眼,然後笑咪咪地對父親道︰「爹,反正他是咱們家的上門女婿,若是對我不好,我就休了他再找個好的就是了。」
秋展風頓時覺得無比心塞,還沒成親呢,這丫頭就想著要找下家了。
林世貴半是寵溺半是斥責地瞪了寶貝女兒一眼,卻是沒有說什麼指責的話。
秋展風立時知道,在這件事上他的泰山大人絕對是站在親閨女那邊的。
不過,秋展風還是在心里暗暗地發誓,這輩子你也別想有機會去找第二個女婿。
當然,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得跟岳父大人商議,「岳父大人,小婿要比阿波大十歲,如今已近而立之年,不知這成親之事——」咱們能快點兒不?
林世貴看看女兒,又看看他,沉吟片刻,道︰「十日後便是個黃道吉日,便在那天成親吧。」
林清波愕然,「啊……」這會不會也太快了?
秋展風則是大喜過望,「多謝岳父成全。」
「波兒。」
「爹。」
「回去整整你的嫁妝,瞧瞧還缺些什麼。」
林清波就事論事地道︰「可我是招女婿,嫁妝又不會挪地兒,缺不缺的也沒什麼關系啊,你女婿又不敢說什麼。」
「小婿自不會有異議。」
「你還敢說,你那嫁衣你到底有繡幾針上去?」
「嫁衣而已嘛,是不是我親手繡的有什麼關系,反正也只穿一次。」
這話說得秋展風心花怒放,對嘛,嫁衣當然只穿一次就好了。
「你這丫頭怎麼就不能多練練針線女紅呢?」
「我能裁剪衣服就已經很了不起了,繡花什麼的,太費眼了。」林清波一慣的耍賴到底。
最後,林世貴只能恨鐵不成鋼地往女兒腦門上戳了一指頭。
林清波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一臉憤憤地跺腳,「爹,不跟你說了,我去看嫁妝。」
笑著看女兒跑出客廳,林世貴慢慢收起了臉上的笑。
秋展風也重新端正了站姿,知道老泰山這是要給他婚前叮囑「。
「我們林家不過是一介商賈,我只希望波兒能夠做個清閑富貴人,你在外面的那些是是非非,最好還是不要牽扯到家里來。」他曾經答應過妻子,會讓女兒無憂無慮地長大。
「小婿知道。」
「你年歲要比波兒大些,需體恤她年少,萬事莫要與她計較,就算她偶爾過分些,你也耍想想求娶她之時的心情。」
「是。」
「誓言雖說不能表示一切,但老夫還是希望你能在我和波兒她娘的靈位前起個誓。」
「是。」
然後,秋展風便跟著老泰山去了一間屋子,那屋里供奉著一塊牌位,是林清波生母的牌位。
林世貴給亡妻上了三炷香,有些傷懷地撫著牌位道︰「阿良,這一轉眼波兒也長大了,也到了嫁人的年齡了,我把波兒的丈夫給你帶了來,你也替波兒看看。」
秋展風一撩衣袍,大禮參拜。「小婿秋展風,拜見岳母大人。」
「你便起些誓吧。」林世貴說得有些隨意。
但,秋展風卻是絲毫不敢隨意輕慢的,他恭恭敬敬地在靈前叩了三個頭,然後舉手發誓,「我秋展風在此立誓,此生不負林清波,盡自己所能照顧她,不讓她受委屈、受傷害,若有違誓言,死後下阿鼻地獄,永不超生。」
林世貴又點了三炷香,遞到了他的手里。
秋展風起身將香插在岳母牌位前。
「但願你不負今日誓言。」
「小婿定然不會。」秋展風說得斬釘截鐵。
林世貴欣慰地點頭,「走吧,陪我這個老人家喝一杯。」
「岳父請。」
「呵呵。」
正月二十五,林府內外張燈結彩,鑼鼓震天,噴吶不歇,鞭炮不斷。
林老爺獨女成親,而且林家小姐招了一個上門女婿。
流水宴席從早晨便開始,無論認識與否,只要來就能上桌,不論貧富貴賤,一視同仁。
雖說是招上門女婿,但是依然有抬轎迎娶,不過是繞城一周之後再回到林府來。
而一身新袍錦袍,胸佩紅花的俊美新郎官也惹來了足夠多的議論。
這樣一表人才,竟然給人當了上門女婿,許多人私下感慨,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
還有不少人私下直犯嘀咕,從未听聞林家小姐有什麼議親的動向,怎麼突然之間就招了個女婿?這里面一定有文章!
說不好這俊美的新郎官沒準兒是要喜當爹啊……
總之,林府一派喜慶,來賀之客卻是心思各異。
秋展風牽著紅絲綢的一端,另一端抓在他心愛之人的手中,這條紅綢連系著他們的人生、幸福。
他們的新房布置在臨花小築,為了方便府中人布置,這些日子機關都是關閉的。
其實,即便是平時這些機關也沒什麼開啟的必要,不過是林清波不想被人打擾清淨,故意為之罷了,經常明明沒開啟卻告訴別人開了。
結果,一入了洞房,趁著新郎官去外面敬酒的時間,新娘子便把所有人趕了出去,重新開啟了所有的機關,就為落個清淨。
成親的規矩一大堆,總算是能自由活動了。
秋展風早料準了她不可能老老實實端坐著等他回來,索性便早早替她揭了喜帕,也免得她不合時宜的自己揭開——這個可能性是絕對有的,他堅信!
所以這個時候,林清波直接把身上的嫁衣一月兌,便跑去將臉上的妝洗了個干淨,這才覺得臉上的皮膚能夠呼吸了。
小築里如今只有她一個人,看著到處紅彤彤的喜慶布置,林清波竟無端覺得有些清冷。
來到這個世界,不知不覺已經要十六年了,而且今天她還嫁人了,有種置身夢境的錯覺。
林清波在窗前站了一會兒,然後坐到了桌邊,看著滿桌子的佳肴拿起了筷子。
別人在外面大吃大喝,沒道理要讓她一個人餓肚子,是不是?
秋展風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新婚妻子一個人執箸大快朵頤的模樣,不由會心而笑。
「你這麼早就回來了?」林清波還是有些驚訝的。
秋展風走到她身邊笑著坐下,拿過酒壺替兩人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她,「來,先把合巹酒先喝了。」
林清波接了酒。
秋展風將手臂與她相交,飲下了這杯象征幸福美滿的合巹酒。
喝完了合巹酒,林清波趕緊夾了幾筷子菜沖淡嘴里的那股辣澀味道。
「這麼餓啊?」他笑著伸手摟上她的腰,如今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對她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林清波打了他的手一下,啐了一口,道︰「你試試一大早起來只讓喝半盞參茶的滋味,這是嫁人還是受罪啊。」
秋展風在她耳畔笑,「沒事,你慢慢吃,我不急。」
林清波眼角抽搐地低頭看他往自己衣襟內探的爪子,鄙視已經不能表達她此時的感想了。
「嗯?還是你打算先喂飽我?」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與蠱惑,就似誘惑人心的迷咒一般,引人沉淪。
熱氣蔓延上林清波的臉,她突然連手腳都不知道要怎麼擺放了,這種事她上輩子這輩子可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啊,平時語言再彪悍,那也不過是個外強中干的,實戰經驗她是半點兒也無。
秋展風笑著拿過她手中的筷子放到桌上,然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快步朝著大紅喜床而去。
床下很快便散落了一地的衣物,包括最貼身的褻衣。
林清波閉了眼不敢看,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熟了。
「阿波,阿波……」
秋展風一寸寸地吻過她的身體,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專屬的印記。
林清波被他弄得渾身燥熱,一種陌生的yu/望從她的身體深處涌出,讓她既羞澀又期待。
……
「阿波,你是我的了。」他心滿意足地擁著她,在她耳邊呢喃。
林清波已經累得有些睜不開眼,含糊地罵了聲,「混蛋。」
秋展風卻笑得眉眼俱彎,一只手抓握住她的一只雪峰輕輕揉捏著,低聲帶了幾分壞的說︰「你再罵也不能躲開我這個欺負你的混蛋,乖。」
林清波握拳閉眼捶了他兩下。
「我抱你去洗一下,好不好?」
「我好困的。」
「我幫你洗,沒事。」
「嗯。」
秋展風拿棉被裹了她,將她抱進了洗澡間。
兩個人先沖洗了身子,然後一同泡進了寬大的浴桶內,最終秋展風沒能壓制住自己洶涌的yu/望,在浴桶內跟她做了一回戲水的鴛鴦。
林清波被他抱回新房的時候已經昏睡過去,他無比憐愛地親吻了她幾口,然後抱著她合眼睡覺,今夜他的夢是繾綣、多情而又旖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