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總裁妄想中 第五章

棒天清晨,傅靖童早早醒來,坐在連著房間後門的小花園里吃早餐。

小花園連接著兩問房間,是半日式庭院的布置,古樸又雅致,有卵石砌成的日式小溫泉,有種著茶花與杜鵑的花叢,還有爬著牽牛花藤蔓的低矮圍牆,越過圍牆可以看到水墨畫似的遠山。

如果還能听到鳥兒的叫聲,或者看到明媚的陽光,就更完美了。

可惜天邊的雲層實在太過沉厚,迎面吹來的風涼颼颼的,很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暗靖童坐在花園中的小桌子邊,吃著旅館提供的早餐︰心里想著阿澈。

與八年前相比,阿澈似乎改變了許多。

他比以前高了壯了,陽光泥土與汗水的磨練,使得他比以前更加強壯。

而相比于以前那個有點自卑、有些別扭的少年,如今他身上多了一股自信及強硬的氣勢。

在他自己的天地中,他似乎過得非常愜意與自在。

她邊暍著牛女乃邊獨自微笑,看到這樣的阿澈,她的心里真的好高興。

突然,與小花園相連的另一問房間門被推開,宗澈赤果著精壯的上身,只穿了條短褲走了出來。

「你好早起。」他意外地發現花園里俏麗的身影,于是輕松地靠在門邊,愜意地欣賞著眼前的美景。

記憶中的她向來喜好素色的衣服,今天早上的她卻穿了一件粉女敕的俏麗衣裙,襯出她縴麗苗條的身段,而及肩的長發與女敕紅的兩腮,讓她看來顯得格外誘人。

暗靖童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飛快地收回目光。

「是你賴床了。」她說,假裝專心對付盤中的香腸煎雙蛋。

事實上,她不怎麼敢回頭看他。

他的黑眼半眯著,頭發有些凌亂,懶散地靠在門框上,明明是亂七八糟的模樣,他整個人卻散發出一種佣懶的性感。

罷剛不過是看了他一眼,她就心跳加速,不敢再回頭望。

宗澈蠻不在乎地笑了笑,轉身進了房間梳洗,半晌後,又重新走了出來。

他換了黑色背心與長褲,手里拎著一罐冰啤酒,攤開長腿,舒服地坐到她身邊。

他看來依舊是一副懶散性感的模樣,但起碼他身上衣物周全,沒有叫她太過心慌。

「我下午就要走了,明天還有工作。」能夠看到他過得這麼好,她就感覺心滿意足,擱在心上多年的石頭,終于能夠落下了。

「恐怕不能如你所願。」宗澈抬了抬下巴,指指天邊密布的烏雲,說︰「台風

「這樣子,還要多打攪你一天。」靖童感到有點為難。

「別跟我說這些廢話。」宗澈專注地看著她,「你愛在這里留多久都行,你知道我永遠都不會趕你走的。」

他的眼里有種奇特的光芒,話語里似乎有種叫她不敢深究的東西。

她避開了他的眼,笑說︰

「謝謝。事實上,你這里很舒服自在呢!你外婆家的溫泉小花園,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你還記得?」他有點意外。

「當然記得。」靖童笑著說︰「你那時還故意說些民宿的鬼故事來嚇我,惡劣極了。」

「我這幾年听了更多的鬼故事,如果你喜歡,我不介意今晚繼續。」宗澈湊到她耳邊,故作神秘地說。

「不要!討厭!」靖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宗澈得意地大笑。

他站起身,蹲到煙霧彌漫的溫泉旁,撫模邊上光滑的卵石,說︰

「事實上,這里完全是仿照我外婆家的後花園設計的,就連這些卵石,還有邊上這棵老櫻花樹,都是從我外婆家栘過來的。」

「你很愛你外婆。」靖童感動地說。

「我很想念她,可惜她去世得太早。我開這家旅館,就是為了要懷念她,也算是圓了我小時候的夢。」宗澈說,聲音里有著難得的溫柔。

她記得,他以前曾經跟她說過,將來要開一家溫泉小旅館,他真的去做了。

「阿澈,告訴我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我們一直都在找你,可怎麼找都找不到。」

宗澈重新坐回椅上,啖了口啤酒,語氣平淡地回答︰

「無所謂好,也無所謂不好。我去了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最後發現在這里最自由自在,就留在這里了。要感謝爺爺,我當年離開傅家時身無分文,幸好他曾經借給我一筆錢,我把錢投資在股票上大賺了一筆,讓我有足夠的資金做我想做的事情。」

「那一千萬果然是你匯給爺爺的。爺爺他當年毫不懷疑地認定就是你寄來的,我們都還半信半疑呢!」傅靖童笑說。

「當然,這是我和爺爺之間的秘密。敬爺爺一杯!」宗澈舉了舉啤酒罐,向天笑說。

叮當——

宗澈的屋子里傳來了門鈴聲。

「進來!門沒關!」宗澈扭頭向屋子里叫喚了一聲。

旅館主管亞媚手里拎著食物籃,笑意吟吟地走了進來。

當她看到宗澈身畔的靖童時,臉上的笑容頓時難以察覺地僵了僵。

「傅小姐也這麼早。」她向著傅靖童點頭微笑,然後把食物籃放在桌子上,說︰「阿澈,早餐準備好了。」

暗靖童注意到,旅館里其他員工都叫宗澈老板,只有亞媚直喚他的名字,而且她看著阿澈的神情非常非常的溫柔,溫柔的程度超過了下屬對老板應有的態度。

然而宗澈對她似乎沒什麼特別,只隨意答道︰「謝了。」

「你又喝酒了,早上空月復喝酒對胃不好。」亞媚故意用手踫踫宗澈的手臂,笑得十分嫵媚。

「沒事的,別瞎擔心。」宗澈不以為然。

「傅小姐在我們旅館住得還舒服嗎?我們這里是鄉下地方,比不上都市的大飯店,希望傅小姐對我們這里的服務還能滿意。」亞媚對靖童說。

她似乎在以這里的女主人自居呢!她跟阿澈是什麼關系呢?

暗靖童還沒來得及回答,宗澈已經皺了皺眉,說︰「亞媚,她不是旅館的客人。」

「我知道,傅小姐是你的朋友。」亞媚陪笑說,察覺到因她的出現,花園里的氣氛有點僵,只好說︰「我先出去,你們繼續聊。」

宗澈點了點頭,神情冷淡。

等亞媚離開後,傅靖童笑問︰「她是你女朋友嗎?」

「不是。」宗澈簡單地回道。

「不是嗎?好可惜,她看起來不錯喔,而且她對你很溫柔呢!她一定是悄悄的

在喜歡著你。」傅靖童笑說。

她根本就是公開地喜歡著他,宗澈早就知道亞媚的心意,只是他不領情。能夠進駐宗澈心底的,一直都只有一個女子。

「你呢,你這八年又是怎樣過的?一直都在拉你那青蛙叫似的小提琴?」宗澈問。

「在維也納讀了幾年音樂,然後就回來了,現在在樂團里工作,一直都在拉那青蛙叫似的小提琴。」她笑說。

宗澈又啖了口酒,說︰「記得那時,我很不希望你去維也納。」

「為什麼?你從來沒對我說過。」傅靖童訝異地問。

他瞅了她一眼,似乎她問了一個笨問題。

「你真去了那里,我就會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你,難道你沒想過嗎?」他淡淡地說。

「我不知道。」傅靖童搖了搖頭,在訝異之外又有些感動。

突然,她噗哧一笑,說︰「你那時表現得那麼拽,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離你遠遠的,讓你見不著才好。」

宗澈注視著她臉上的笑意,深深地望進她的眼里。

「別跟我裝傻,童童,你知道我那時喜歡著你的,你心里清楚得很。」

靖童愣住了,無法逃離他的目光。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白驚呆了。

印象中阿澈從來不是這麼坦白的人,他的坦白讓她無法招架,她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我、我不知道,你那時表現得好像很討厭我的樣子。」她勉強笑了笑,逃開了他的眼。

「撒謊,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我喜歡你,否則你媽媽也不會急著要趕我走。」宗澈不肯輕易放過她,將她的椅子旋過來面對著自己,繼續問她︰「你呢?別說你沒喜歡過我。」

靖童非常不習慣這樣子面對面表白自己的方式,她覺得心慌。

她既不想撒謊也不想坦白,感到左右為難。

「阿澈,別問這種問題好不好?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當時喜不喜歡你,還有什麼關系?」她輕聲說。

「當然有關系!」宗澈緊緊地注視著她,目光里燃起灼熱的火光。「因為,童童,我現在還喜歡你。」他喊她的小名,一字一字地向她宣布。

靖童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因他的表白而感到慌亂不已。

他的神情專注而堅定,雙眼如兩泓深潭,將她的心魂攝去。她的心撲通撲通地亂跳,腦袋里空白一片,整個人像中了魔咒一樣動彈不得。

鈴鈴鈴……

伴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像在警告她趕緊逃離。

她拿過手機一看,天!竟然是遲子建的來電,他在提醒她別做錯事嗎?

她昨天都忘記給子建電話了,他發現自己沒有回家,恐怕著急得不得了了吧?

「喂,子建。」她拿過手機,走到花園的一邊。

不知怎地,她不想讓阿澈听到她和子建通話的內容。

「童童!」電話那頭的遲子建听到她的聲音,立刻如釋重負,連聲問她︰「你現在在哪里?我打電話去你家,你母親說你還留在台南。」

「我有個朋友在台南,我順道過來看看他。」靖童說。

「這樣啊,你昨晚應該打個電話給我,我今天早上找不到你,挺擔心的。」

「對不起,我忘了。」內疚在靖童心中滋生。

真的,她都忘了要打電話給子建,告知她的行蹤了。

「不要緊了,」子建笑問︰「對了,你去看的是哪位朋友?」

「記得嗎?我以前告訴過你,我還有個叫阿澈的哥哥。」靖童猶豫了一下,決定坦白。

「是失蹤了好幾年的那個?你找到他了?」子建問。

「大哥找到他了,他在台南開了一家溫泉旅館,我現在就在他的旅館里,可能會逗留一天,明天才會回去。」靖童說。

「好的,要我來接你嗎?」

「不用了,你明天晚上有演出,不要太勞累了,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靖童說。

「好吧,你自己小心。」子建遲疑了一下,掛了電話。

靖童拿著手機,暗地里松了一口氣。

在內心深處,她不希望子建與阿澈見面,雖然子建是她的男朋友,然而阿澈在她心里卻佔據了一個特殊的位置,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位置。

「干嘛站在那里發呆?」見她拿著手機呆呆站著,宗澈懶懶地喚她。

靖童回過神來,坐回原來的椅子。

宗澈又將她的椅子旋向他,神情帶著隱忍的惱怒說道︰

「听著,我不是你哥哥,從來都不是!」

靖童一愣。

他听到她的談話內容了?那麼他听得出她與通話人的關系嗎?

如果她現在告訴他,她兩周後就要訂婚了,他將作何反應呢?她的心里有些亂,拒絕深想他話里的惱怒從何而來。

「我一直都當你是親兄長,我希望我們以後也能繼續做對好兄妹。」她真的希望能夠當他足哥哥,那麼她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心亂又心慌。

是的是的,她一直都當他是哥哥的,她這樣用力地告訴自己。

「你想騙誰?童童,騙你自己嗎?」宗澈譏誚地笑了起來,笑容卻不達眼底,他冷冷地說︰「說什麼繼續做對好兄妹,真是笑話,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們之間是怎麼一回事。」

「阿澈,我們之間也許有點誤會,我一直都當你是哥哥的。」她拒絕承認,繼續逃避。

「你確定?那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楮?」他扯唇譏笑。

「我……」

她剛鼓起勇氣去看他的眼,就被他抱住,他的右手撫上了她的臉。

粗糙的指月復摩挲著她的女敕頰,他的唇向著她緩緩靠近。

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他幽深的眼里有股蠱惑人的光,還有微微拂到她臉上的氣息,這一切都使得她心慌意亂,讓她緊張得既說不出話也不敢動彈。

「你忘記那個吻了嗎?如果你當我是哥哥,你願意讓我那樣吻你嗎?如果你當自己是我的妹妹,你那時為什麼不推開我?」

他的唇靠她的唇好近,曖昧的氣息在兩唇之間圍繞,誘惑的味道如此的強烈,靖童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他的氣息是如此的灼熱,他的眼神誘惑至極,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攀在懸崖邊的人,手里抓著脆弱的藤蔓,身體正在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而他就是那個正等著吞噬她的深淵。

他始終不肯吻下來,似乎故意在誘惑著她。

短短的瞬間,她卻覺得漫長得難以忍受。

他的唇越靠越近,他的氣息越來越熱,她的心揪得緊緊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卻無力推開他。

她也在渴望著他的吻,等待著他吻下來嗎?

不不不,這是不對的!她已經有了子建了!

在最後的關頭,她握緊了手心的手機,當它是救命浮木。

她偏過了臉,從他誘惑的唇上逃開,沙啞著聲音,脆弱地喊︰

「阿澈,別這樣,我有男朋友了!」

等了半晌,等不到他的回答,她抬頭,鼓起勇氣看他,「我們兩周後就要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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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的玫瑰!都是你種的嗎?」

午後,山谷里的氣候平靜得詭異,有著暴風雨來前的平靜。

暗靖童踱步走出旅館門口,立刻被門外卵石路兩旁的玫瑰園圃吸引住目光。

滿園粉色嬌女敕的玫瑰,雖被一層薄薄的防護薄膜遮蓋住,卻絲毫沒有減損半分美麗。

靖童昨天到山谷的時候其實已經看到了,不過她那時一心急著要找阿澈,忽略了眼前美麗的景致。

「女孩子都喜歡玫瑰。」在一旁的旅館園丁辛兆笑說,「不過不是我種的,是老板親手種的,我只不過幫老板照料它們。要我自己種,我就種向日葵。」

「阿澈他也喜歡玫瑰?」靖童心動了動,想起了她在傅家山莊種的溫室玫瑰。

她第一次見到阿澈的時候,就在那個溫室里。他那時的樣子很笨拙,像只迷了路的小笨熊。

後來,他也會幫她一起照料她的玫瑰。那時候她並不覺得阿澈有多喜歡玫瑰,事實上,像大多數男孩子一樣,他對什麼花都沒多大興趣。

「悄悄跟你說喔!」一旁辛兆突然神秘兮兮地湊過腦袋來,笑說︰「事實上,老板他並不喜歡玫瑰,他種這一園玫瑰,是因為他心里有個人,一個女人!」

「你看得出你老板心里在想什麼?」靖童笑說︰心中的觸動更大。

「老板那麼悶騷,他的心事我怎麼看得出來?這是他有一次心情好告訴我的。記得那天晚上他說,他從小就喜歡一個女孩子,她家里有一問種玫瑰的溫室花房,他第一次遇到她就是在花房里,周圍都是玫瑰。

老板那天喝多了酒︰心情好好,說了一堆肉麻得要命的情話,幸好我都忘光光了。」辛兆抖了抖身體,假裝很受不了的樣子。

這些花真的是為了她而種的?

他說他從小就喜歡她,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過她嗎?

靖童呆呆地站著︰心底涌上了萬千種柔情蜜意。

可為什麼,他喜歡她卻不來找她?要直到她打听到他的下落,主動找上門才能與他重遇?

他的心里真的有在乎過她嗎?

可無論如何,她都已經有了子建,子建對她那麼那麼的溫柔,子建是那麼好的情人,她不能在即將訂婚的關頭負了他,她真的不能!

心底流過甜酸交雜的滋味,她感到有些茫然和苦澀,耳畔听到辛兆仍絮絮叨叨地說著︰

「傅小姐,老板心里的那個女孩子是你吧?我知道的,因為老板以前跟我說過,他喜歡的女孩子有一雙漂亮的眼楮,笑起來彎彎的,像是天上的月亮。我一看到你笑起來的樣子,就知道老板指的是你了。」

「那都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阿澈他應該也有新的情人了吧?」靖童茫然地說,像是在回答辛兆的問題,更像是在提醒自己。

她和阿澈就算以前對彼此曾經有過什麼情意,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人生是一直向前不能回頭的單行道,她和阿澈在十字路口錯過了,就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對喔,是有很多新情人!不過,不是我說老板壞話,他這人對女人實在太冷太無情了。女人要來要去,他從不緊張,也不挽留,有跟沒有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說有幾個女人受得了這種無情的對待,所以最後都哭著跑了,但老板卻一點也不在乎。

但是就是有那麼多蠢女人,明知道老板沒心沒肺,就是不肯回頭,十頭牛都拉不回頭!」辛兆盯著旅館大廳內亞媚的背影,懊惱地說。

「他從小就是這樣一副壞性情,但是真的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靖童想起他中學時代加入籃球隊時,擁有諸多擁護者。

雖然阿澈讓她的心中很苦惱,但是她像是抵抗不了誘惑似的,依然很喜歡跟別人談論他的事情。單是听辛兆說他這些年的經歷,她都听得津津有味。

「雖然有很多女人喜歡老板,但是我看得出,老板只喜歡傅小姐你一個。真看不出來,老板外表那麼冷酷,實際上卻那麼深情,我覺得好好笑喔!」辛兆哈哈地笑了起來。

靖童被他笑得面紅耳赤地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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