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城主居所清風園的大廳內,袁邑揚與同父異母弟弟,也就是現今的陽城城主袁心陽久別重逢。
袁邑揚的歸來著實讓袁心陽驚喜萬分。
袁邑揚十歲時才真正接受娘親已死的事實,與娘親相依為命的夢碎了後,袁邑揚對父親袁平不再言听計從,變得十分叛逆,處處與袁平唱反調。袁平身為一城之主,本就少有時間與兒子相處,無奈之下,只好將袁邑揚托付給巫山的友人顏續仇,讓袁邑揚拜顏續仇為師。
五年前袁平過世,袁邑揚曾返陽城幾日,之後便沒再回陽城。
袁心陽知道袁邑揚每年總會到城外他生母墳前的農舍小住幾日,他曾前去找過,並欲幫這位同父異母的大哥把破舊的農舍翻新成舒適的別莊,卻被拒絕。
當時袁邑揚以極淡的語氣說「心沒變,一切照舊」。
袁心陽豈會不明白大哥的思親之情,淡淡的一句話道盡大哥對他娘親的萬般思念。
袁心陽覺得自己有愧于大哥,自大哥二十年前初回清風園,他的娘親就對大哥多所防備,他明白娘親的心思,娘親是怕爹把城主之位傳給大哥,所以待大哥極刻薄。
娘親總不讓他與大哥一同游戲,在他的印象中,大哥總是孤單的,有幾次他背著娘親與大哥玩耍遭娘親發現後,娘親便派奴僕整日盯著他,不讓他與大哥有所接觸。至此之後,大哥更顯落寞,每每他自遠處遙望大哥身影,而正欲上前時,大哥便會一溜煙的跑開。
當時他不懂為什麼大哥要跑開,還一度以為大哥是討厭他才不跟他玩,現在他總算明白,是娘親的作法傷了大哥,他猜想大哥不回陽城的原因多少與他娘親有關吧!
「大哥難得回陽城一趟,就多逗留幾日吧。」袁心陽熱情的挽留久別重逢的大哥,希望能有更多相處的時間。
袁邑揚淡淡地拒絕,「不了,我另有要事。」這兒始終不是他的家,即使他很喜愛眼前這個唯一的弟弟。
「大哥行走江湖多年,難道不打算成家,找個地方安定下來嗎?」袁心陽希望大哥過得幸福快樂,如果這里無法給大哥溫暖,他希望大哥能在別的地方找到。
「別光說我,你自己呢?可有屬意的姑娘?」袁邑揚輕笑地轉移話題,以避開自己不願回答的問題。他的心只留在一個地方,二十年前已隨一杯黃土掩沒。
「大哥若肯回來接管陽城,好讓小弟喘口氣,別說是屬意的姑娘,搞不好小弟早已兒女滿堂啦。」袁心陽仍不死心的試探。
「別以為大哥遠在天邊,就不知曉你的一些風花雪月。」
「哈哈哈!還是瞞不過大哥的耳目。」袁心陽笑了,明白自己仍無法改變大哥志在四方的心。
為了讓弟弟死心,袁邑揚打內心稱贊道︰「你已經將陽城治理得夠好了,百姓也都安居樂業,這些我未必能做得比你好。」
一提到這件事,袁心陽仍不免感嘆,「其實大哥應該知道,當初爹是想把城主之位交給大哥的,只是大哥到爹臨終前的最後一刻始終逃避著爹。」唉,為了不當城主,大哥連爹的最後一面都沒見著,何苦呢?
他常想,倘若當時大哥接下城主之位,此刻又會是何種光景呢?或許大哥的逃避對他而言是另一種體貼吧。
「我們是親兄弟,陽城由誰來治理不都一樣,我並非逃避,陽城適合由誰來管理,事實已經很清楚了。」他很高興弟弟始終沒讓他失望。
「大哥……」袁心陽還想再說些什麼。
袁邑揚卻打斷他,「你改變不了我的決心,我志在行走江湖,你不會不了解。」十年的江湖生涯不是說定就能定得下來,他對江湖多少有份責任。
「小弟當然了解,大哥已是鼎鼎大名的武林盟主,江湖人稱‘孤影’,實令小弟佩服。有時候小弟也想像大哥一樣,拋開一切為理想而活。」袁心陽何嘗不羨慕大哥那種豁達的胸襟,但武林盟主之位實得之不易啊!
只是大哥「孤影」的俠名听在他耳里只覺心酸,大哥的孤傲並非他所願,而是環境使然。
袁邑揚聞言,爽朗笑道︰「武林盟主不過是虛名罷了!無拘無束的生活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我飄泊慣了,習慣四海為家,這種生活你未必能適應。」
心之所歸早已離他遠去,既然沒人掌燈守候他的歸來,他也更不可能停下驛動的心。
「大哥說得極是。」也許大哥早看穿他不適合那樣的生活吧。
袁邑揚站起身。「我該走了。」
「大哥……」袁心陽想留下他過一夜再走。
袁邑揚制止道︰「什麼都別說了,你應該知道我是不可能安分的留下。」
清風園對他來說始終有種壓迫感,他並不想逃避什麼,只是習慣了不去觸踫傷口,怕想起更多的往事。
袁心陽邊送袁邑揚出廳堂邊問道︰「大哥會在陽城逗留幾日?小弟去找大哥。」他知道大哥一定會回農舍暫居。
「五日。」
※※※
自從離開紫雲宮下了天山,與「蝶雲」宮飛羚、「紅雲」梅盼盼道別後,「冷雲」韓霜便一路直往陽城而去,她的目的是為了尋回紫雲宮遺失的寶物日月情刀。
謗據宮主給她的線索指出,日月情刀曾在陽城出現過,她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使命,絕不能輸給蝶雲與紅雲。
她們三人奉宮主之命下天山尋回紫雲宮的三大寶物,蝶雲前往風城尋回紅顏劫,紅雲則到洛城尋找陰陽鏡,她所負責的日月情刀則在陽城,這麼重大的任務,她們發誓定要完成。
爆主曾說過,日月情刀的刀身輕巧、刀鋒銳利,若擁有此刀並配合日月刀譜習得日月刀法,便可成為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她是習武之人,深知擁有一把好的兵器可以將武功發揮數倍的功效,她已經等不及要親眼目睹這把奇刀。
經過多日的趕路,韓霜好不容易來到了陽城近郊,她露出難得的笑容,因為她有預感自己定能比蝶雲及紅雲更快將寶物尋回,屆時將會有丫鬟供她差遣,這是她們三人在天山下相聚的最後一夜所作的約定。
她一直是最有把握的,自認絕不可能會輸給蝶雲與紅雲。
已至午時,天氣有些炎熱,這對終年住在天山上的韓霜來說著實吃不消。拭著額上冒出的汗珠,她決定先尋一處綠蔭吃個干糧裹月復,歇息一會兒,等艷陽不再高照時再上路進陽城,找家客棧落腳,好開始探听日月情刀的下落。
當韓霜打開包袱,正想從里面拿出干糧時,一旁突然沖出了八名大漢將她團團圍住。
韓霜警覺地起身,眼神銳利地掃過他們,冷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哈哈哈……」為首的大漢狂笑著,好似听了什麼笑話。「你們听到沒有?她問我們想做什麼?哈哈哈……」
他們是五指山上的盜賊,擺出這等陣仗不是劫財便是劫色,她竟還一點懼意也沒有地質問他們要做什麼?!這個小泵娘不是白痴便是向天借膽了。
「姑娘,看你生得這般標致,我們是想帶你回五指山當我們老大的壓寨夫人,讓你享享人間極樂。」另一名大漢點明他們的意圖。
韓霜總算明白他們所為何來,不過她可不怕他們。
「找死!」她眼里的怒火正盛,口中逸出的話語更是冰冷。
正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韓霜便是。
「嘿嘿,小泵娘發怒的樣子挺美的,這更對咱們老大的胃口,你們說是不是啊,哈哈哈……」為首的大漢越看越喜歡,他婬笑著,眼里露出邪念。
「是,二哥說得對。」有人附和。
六名大漢中比較斯文的一名,終于開口說話,「挺潑辣的小泵娘,你們瞧她發怒的眼眸,簡直像極了兩團熊熊烈火,美極了!」
「老三,你別烈火不烈火的說上一堆,啐!文謅謅的,很難懂啦!」為首的大漢壓根兒听不懂三弟所說的話。
「是呀!」又有人附和。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完全沒把她看在眼里,韓霜十分不悅,打算走人,不想理會這群瘋子。「你們鬧夠了沒有,閃開!」
真是倒楣透了,她不過是想歇息一會兒,竟來了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要不是天氣太熱,她懶得動手,否則早將他們的眼珠子全挖出來,外加將他們大卸八塊。
「她要我們閃開,我說……你們閃不閉呀?」
「都說了要她當老大的夫人,怎麼可能閃呢?哈哈哈,想來她是听不懂咱們所說的話!」
「簡直欺人太甚,休怪我動手!」韓霜拔出背後的劍,一臉冷然。
「好狂妄的小泵娘,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是!」
戰火一觸即發,韓霜以一敵六,氣勢仍舊不減。大漢擺明了要活捉韓霜,所以出手多所保留,沒有真要傷害她。
畢竟韓霜應敵經驗少,體力也不若男子,近半個時辰的纏斗下來,她已氣喘吁吁,不敵大漢們的攻勢,直至此刻她才亂了方寸,不若先前的冷靜自負。
從沒想過她的武功竟如此不濟,在紫雲宮她是負責教弟子們習武的,一直因擁有一身的好武藝而自滿,沒想到今日卻施展不出平時的水準,被幾名婬惡的盜匪逼得只能勉強守住而無法進攻。
見她體力差不多耗盡,為首的大漢臉不紅、氣不喘地再度開口威脅道︰「小泵娘,不想曝尸荒野的話,你還是放下手中的劍,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們回五指山當壓寨夫人吧!要是服侍得大哥夠爽,保證金銀財寶享用不盡。」
硬撐著一口氣,韓霜咬牙冷聲道︰「休想!」除非她死!
「哼!臭娘兒們,你敬酒不吃,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為首的大漢已失了耐性,正欲上前擒人之際,卻被突然飛來的一顆石子擊中手臂。
大漢痛得大喊,被石子所傷的手臂立刻使不上力。
「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這麼多人欺凌一名姑娘,你們還算是人嗎?」
這聲音顯然是以內力傳聲過來,半晌後,果真出現了一名偉岸男子。光听他的千里傳音以及彈出石子的力道,就知道他不僅武功了得,內力更是雄厚。
「你是誰?勸你最好別多管閑事!」
「在下袁邑揚。」男子說道,沒有馬上出手是給他們改過的機會。
六名大漢聞言一驚,臉色頓時慘白,腳下亦不自覺地退開好幾步,驚道︰「袁邑揚,江湖人稱‘孤影’的袁邑揚……當今的武林盟主?!」
「孤影」的武功已達出神入化的境界,就算他們六人連手,恐怕也不敵。
六名大漢互相以眼神示意,袁邑揚的傲龍劍法無人能敵,跟他卯上無疑是自尋死路,所以他們打算就此住手。
「正是!」袁邑揚答得正氣凜然。
袁邑揚不止有俊逸的相貌,渾身還散發出一股孤傲之氣,從容的氣度是王者才有的風範。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放了這位姑娘,咱們走!」賣武林盟主一個面子,也等于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六名大漢正欲離去,但韓霜可不答應,他們憑什麼可以任意妄為,在意欲強行擄走她後,怎還能全身而退,她非給他們一點教訓不可!
「等等!你們欺負的人可是我,你們浪費我大好的光陰,這筆帳我都還沒討回,你們膽敢說走就走!」紫雲宮的弟子豈是任人欺凌。
袁邑揚看向怒火高張的女子,盯著她發怒的雙眸,他對她的大膽稱許,卻不苟同她自尋死路的作法,敢情她是初入江湖?
不等任何人有所反應,韓霜一縱身,怒氣沖沖地砍向為首的大漢,大漢避開她手中的利劍,大手往她的眉頭猛力一推,力氣之大,硬生生將她的身子推飛了出去。
因事出突然,在袁邑揚還來不及接住她之前,韓霜巳落地,她痛呼一聲,隨即暈了過去。
「快走!」
六名大漢趁袁邑揚沒空理他們的時候,趕緊逃之夭夭。
袁邑揚立刻上前扶起韓霜,只見她額頭正流出鮮紅的血。「姑娘……姑娘你醒醒……」
※※※
渾渾噩噩地坐起身,她對眼前的一切感到十分陌生,簡陋又破舊的屋內除了桌椅外,什麼擺設也沒有,她怎麼會在這兒?這又是哪兒?
她……怎麼會這樣?她竟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努力地想從腦中拼湊記憶,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她慌了。怎麼會這樣呢?她是誰?這里又是什麼地方?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韓霜忍不住雙手抱住頭尖叫著,此刻她頭痛欲裂。
好可怕,眼前的一切陌生得讓人害怕,她為什麼會什麼事都不記得?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袁邑揚听到尖叫聲,飛快地由屋外閃入。「怎麼了?姑娘。」
她抬眼看向袁邑揚。「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里?」這個人好陌生,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袁邑揚心想,她可能是受驚嚇過度。
他開口安撫道︰「姑娘別怕,在下袁邑揚,姑娘先前與盜賊打斗時,不甚撞上大石頭而暈了過去,所以在下才將姑娘帶回此處。」見她大眼圓睜,一臉茫然,他又繼續道︰「姑娘既然沒有什麼大礙,我想姑娘可以離開此地了。」他不客氣的下逐客令,會帶她回來純粹是不能見死不救而已。
「我為什麼會受傷?還有我……我是誰?我認識你嗎?」啊……她的頭好痛,是因為受傷才讓她頭痛欲裂嗎?為什麼她對他的話一點印象也沒有呢?她到底是怎麼了?
越想韓霜的頭越痛,臉色益發慘白,一時天旋地轉、昏天暗地。她是誰?為什麼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姑娘可別跟在下開玩笑,不過看姑娘有心情說笑,想必額上的傷已無大礙,在下也不好留客夜宿,姑娘請便吧!」他可沒有閑工夫理會她的玩笑,因為一點也不好笑。
「你以為我在說笑?」她看他的眼神像受到傷害,她的無助他豈會明白?
眼前的男子雖然顯得相當冷漠,但他是唯一能幫她喚起記憶的人,她只能厚著臉皮佯裝不以為意,好把話問清楚。
袁邑揚看見她受傷的眼神,神色忽然變得認真。「姑娘不是說笑,難不成方才那一撞,把姑娘撞失憶了不成?」這下可麻煩了!
「你是說我得了失憶癥!」
「除了這個可能外,沒理由能解釋姑娘為何記不起任何事情。」想起她落地時的撞擊那麼大,失憶的可能性很高。
她怔愣了半晌後,又急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們認識嗎?你跟我又是何關系?這兒又是什麼地方?我……」
「停!」袁邑揚頭痛地制止她一長串的發問。「在下袁邑揚,我與姑娘並不認識,我是今日午時正巧踫上姑娘被一群盜匪圍住,才上前解圍,不料打斗中姑娘受傷昏迷,我只好將姑娘帶回。很抱歉,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他一口氣把他所知道的全告訴她,看見她失望的眼神,他也愛莫能助。
她消化著他所說的話,這麼說他也不知道她是誰,她來自何處……天啊!那她該怎麼辦?今後又該往哪里去呢?
見她苦惱沉默,袁邑揚竟有些不忍,掙扎許久後,他終于開口做出最大的讓步。「好吧!今夜姑娘就留宿于此,不過明日一早姑娘就得離開這里。」他一定是瘋了才會留她住下。
這個小屋是他心中最珍貴的聖地,除了弟弟心陽外,他從不讓人無端闖入這里。
也許是他很珍惜與娘親往日的相依之情,也才會同情她失去了記憶。
「謝謝袁少俠相救。」這是她此刻唯一能說出口的話,紛亂的心卻無法平靜。
「其實姑娘不必太過憂心,失憶癥並非無藥可救,或許姑娘睡一覺醒來,就什麼都記起來了也說不定。」盡人事、听天命。他試著轉移話題,「你餓了吧,我己煮好了幾道菜,一同吃吧!」方才他正把飯菜端上桌時,便听到她的尖叫聲,所以急忙進入房內一采究竟。
「嗯。」她頷首。
出了臥房,袁邑揚替自己及她盛好飯,邀她坐下後,旋即大口、大口地用起膳來,江湖人士本來就沒有太多的繁文縟節。
看著他大啖碗中食物,她卻一點食欲也沒有,她怎麼吃得下飯呢?在某個地方會不會有人正等著她回家用膳?
意識到她沒有動靜,袁邑揚停下動作,說︰「姑娘怎麼還不動箸呢?難道這些菜不合姑娘的胃口?」
「不,我吃。」她眼眶濕潤,端起桌上的碗,匆匆從桌上三道菜中各夾一些,學他大口吃著。
「好吃嗎?」他看見她眼中的淚,不知該如何安慰。
「好……好難吃……」眼淚奪眶而出,她寧願相信有人正等著她回家團圓,而不是淒涼的自生自滅,她真的好怕再也記不起重要的人。
她哭得他無所適從,只好尷尬她笑道︰「難吃也用不著掉眼淚,不過姑娘還真是坦白,這野菜雖然難吃,但吃久了便能嘗出它苦中帶甘的美味。」
他與娘親相依為命時日子過得困苦,常沒有銀兩買菜,娘親便摘野菜回來充饑,記得當時他還不懂事的把菜打翻,惹得娘親傷心地躲回臥房哭泣。
收回心神,袁邑揚暗自在心里深嘆了口氣,怎麼今日他老是想起娘親呢?但往事歷歷,他的孺慕之情又該寄往何處?
「是嗎?」她笑著拭去淚水。
袁邑揚心想,他就好人做到底吧!「明日我帶姑娘回受傷的地方看著,也許能幫助姑娘恢復記憶也說不定。」她或許也有位殷切期盼的娘親正焦急萬分的盼著她呢!
他的話讓她安心不少,她扯出難得的笑容,道︰「謝謝袁少俠。」她現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眼前的他了。
※※※
陽城東郊風雷門
風雷門的掌門人風易行,手持日月情刀于密室內勤練日月刀法。日月刀法共分十式,經過三個月的苦練,他己練到第五式。
他飛縱起身,刀落之處金石俱滅,大有摧天毀地之勢。
「哈哈哈……」風易行滿意地狂笑了起來。「不愧是日月情刀,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啊!炳哈哈……」
哀觸日月情刀的刀身,風易行愛不釋手,有這等寶刀在手,簡直是如虎添翼,一統武林將是指日可待。
「孤影,等著吧!等我練成日月刀法時,你武林盟主之位便將不保!」他的眼神森冷,勃發的野心有待實現。「哈哈哈……」
止住笑意,風易行從腰際取出日月刀譜,迫不及待地翻到第六式「陰陽無極」。他眼中的光芒益發明亮。
「武林至尊將會是我,哈哈哈……」
夢想終將實現,風易行掩不住內心的興奮,眼里閃著嗜血的光芒。不出三個月,他定要整個武林向他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