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白鳥之死
你若是那含淚的射手
我就是那一只
決心不再躲閃的白鳥
只等那羽箭破空而來
射入我早已碎裂的胸懷
你若是這世間惟一
惟一能傷我的射手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歲月
所有不能忘的歡樂和悲愁
就好像是最後的一朵雲彩
隱在那無限澄藍的天空
那麼讓我死在你的手下
就好像是終于能
死在你的懷中
他知道秘密一定在這天界之中,真相到底是什麼,誰說的才是真話呢?不,也許……所有人說的都是真話!
他們口中的血修羅是他們眼中的「日陽」,善良或是邪惡全是人們眼中的她,真正的血修羅呢?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尊者,其實您可以去問一下其他的人。」看他煩心的樣子,紗織蓮也忍不住皺緊眉,但她還是認真地為他出主意。
「問其他人?伽華的話還有誰敢反對?血修羅的名字在這天界是一個禁忌,誰也不敢說她的事,連她的名字也沒有人敢提,我能問誰呢?」
是啊,在這個天界里……她對這種狀況也頗感無奈。
「算了,紗織蓮,別再傷腦筋了。」他向她伸出手,「謊言不可能永遠掩蓋住真相的,我深信,總有一天,我一定會知道所有真相。」
「尊者……」知道他其實只是不想讓自己擔憂才裝作不在乎,她也只能溫馴地走向他,握住他的手。
手腕輕松一帶,他把她卷人懷中。
「尊者?」
「噓,讓我……靠一下就好……」把臉埋在她的肩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哽咽的語氣顯示他內心的掙扎不安。
阿婆陀……
紗織蓮靜靜地擁著他的背,嬌小的身子像似捍衛他,輕輕把臉頰靠在他頭發上,感覺他紊亂的心跳貼在她胸口上。這一刻的他不再距離她那麼遙遠,而她為他沉淪的心,卻是再也無法得到救贖了。
血修羅生來就是一個倍受爭議的人,她的是非即使經過了上千年,也是得不到統一的。可是,她對阿婆陀你卻是真心在呵護的啊!
有一天,當你終于發現這一點的時候,「真相」就不會顯得那般重要了!
真期待著那一天早日到來?
到了那時,真正的阿婆陀大人才能回來吧
※※※
「你在說什麼?現在還沒有找到血修羅的轉世?」伽華極其不悅地大吼打破了聖殿的平靜,「事情過了這麼久,你居然連那個女人的蹤影都沒抓到?你每天到底在干些什麼啊!」
「對……對不起,大尊者。」雖然在等級上他們平起平坐,但娑修吉因為自知理虧,面對他的怒氣也只能低聲下氣地道歉。
「真是沒用!」
幸災樂禍地取笑,阿那延抽出一張紙,扔給伽華,「看看我的吧。」
「是什麼?」皺著眉,迦華展開紙細看,「這……這是?……」
阿那延勾起噬血的笑容,全身散發出某種不安定的氣息。「人類的帝王要娶的女人就是你們一直在找的轉世,幾天之後他們將在卡洛夏都舉行婚禮,要怎麼做——可全听你的安排,伽華。」
「阿那延,你想說什麼?」狠狠地掃了他一眼,伽華對這個始終不尊稱自己為「大尊者」的家伙也感到十分惱火。
「呵……」阿那延翻了個大白眼,狂妄地笑出聲,「伽華你好像只會說別人嘛!阿婆陀回來也有好一段日子了,對吧?你為了讓他交出《奧義經》也浪費了不少口舌,結果呢?可有如願到手?」
「你……」
「既然連經書也奪不到手,你哪還有訓斥別人的資格?」
「住口,阿那延!」迦旌提看不下去地怒斥,「你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和大尊者說話?」
「呸!誰封的他?‘日陽’死的時候,可沒听說過她封了什麼‘大尊者’吧!不過只是一個欺世盜名的無恥小人罷了,然後再由你們這些沒主見的家伙吹捧出來的而已,我阿那延可不承認!」
「你!」伽華危險地眯起眼,「既然這麼不屑與我為伍,你又何必要留在這里?大可以?碌虜駑群玩賭撬掛?悠鵠矗?晃適朗攏??梢宰匪婧R?估 ?掏牛?揖霾蛔櫪梗?
「哈……迦華啊迦華,就讓我告訴你你和血修羅的差異吧!她雖然閑散,為了圖自己清靜而把權力分散給你們,助長了伽華你的野心,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好的主子,知人善用,德才兼備。而你呢,迦華,無論你怎麼做,也是無法超過她的!你虛偽、自私、妄自尊大卻又膽小怯懦,呵,當年血修羅拋棄你而愛上海耶斯,真是理智極了,聰明極了!」
「住口,阿那延!」
「怎麼?惱羞成怒了嗎?我不會如你所願離開的,伽華。我向海耶斯允諾過,我會留在這里等他們回來,看著你如何走向地獄。所以,我不會離開。」勾唇一笑,他陰惻惻的笑容竟與血修羅有幾分神似,「打個賭吧,伽華。」
「什……什麼」’
阿那延狹長邪魅的鷹眸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如果這次你真殺得了血修羅,我第一個贊同你繼位‘日陽’,不過,如果你殺不了她的話,我會讓你明白為什麼血修羅比你更深得人心,哈……哈……」
阿那延!
目光陰狠地盯著他,伽華緊握著紙的手一抖,立即燃起青色火焰將紙吞噬。
「無論我殺不殺得了血修羅,阿那延——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的!」
「希望你有那個本事,哈……」
阿那延閑適地離去,狂妄的笑聲卻在這聖殿上久久不息。
※※※
「嘖,不愧是‘風’阿那延,如鬼神般的狂傲,可比有的人強多了!」撇了撇嘴,娑那斯把目光從靈鏡上收回,轉而放在德叉迦身上,「你說呢?」
自從得知了那段往事之後,他一直對德叉迦的做法耿耿于懷。
挑起眉,精明的德叉迦怎麼會不了解他的心思?不過,內疚了這麼久,好歹能有人「怨恨」他了,多少讓他有了點解月兌感,基于這點理由,他也就由他去了。
「對了,那個阿那延到底是幫誰?這麼多年來,他每日必去聖殿報到,偶爾還會幫伽華辦辦事,我還以為他是迦華的人呢!怎麼這會兒他又好像比較傾向于‘日陽’了呢?」
「這很簡單啊!因為阿那延是血修羅親自指派的‘監察’,身負監督與考察之責,專門用來制約掌權人的。」
「制約?什麼意思啊?」
「就是說,血修羅賦予了他‘反叛’的權力。」
「反……反叛?」不能理解地搖頭,娑那斯深覺不可思議極了,「這‘日陽’還真是讓人捉模不透耶!居然還授權別人來‘反叛’自己?!」
「這才是她深得人心的地方啊!」
德叉迦伸了個懶腰,尋一處地方躺下來,思緒飄回設定「監察」的那一天……
——「‘監察’是干什麼的?」勾起一抹狂傲不羈的笑容,血修羅語出驚人,「‘監察’是用來‘監督’和‘考察’我的人,也是被我賦予了‘反叛’之權的人。」
「什麼!?」
所有的人都被她驚呆了,連阿那延的面無表情也被她打破。
「我賦子阿那延以‘反叛’之權!有一天,當他覺得我已經不配再統治天界的時候,或者當他找到比我更適合統領你們的那個人的時候,他有權反叛,立他認為最具資格的人來行使統治之責。」
「我到底隸屬于‘月陰’,你就不怕我會故意反對你,而偏向‘月陰’嗎?」阿那延本性清冷,是一個習慣于以「冷漠」來「裝飾」臉面的人。
「呵……我不在乎!」她近乎懶洋洋地微揚起嘴角,一副滿不在乎的灑月兌神態直視著阿那延。「他們說教團里的人全是聖賢,我不認同!天上、天下人都一樣,永遠逃不出惡根糾纏。迦華他野心勃勃,視權如命,可是我偏偏就讓他掌管教團諸事。而你——阿那延,你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主見,正是那種所謂的‘牆頭草’,而我就偏要你執掌‘監察’。」
阿那延愣愣地看著她,眼眸中有一抹尖銳的叛逆浮現,他那緊抿的唇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地抽搐,「這是……‘試煉’嗎?」
「不錯!這正是我給你的‘試煉’!如何,接受嗎?」
「……」冷硬的線條逐漸柔和,阿那延勾勒出一抹笑容,其狂野神態竟與血修羅如出一轍,「哈……‘日陽’,我這個‘監察’可不好應付哦!」
「試煉期限為——四千年!到時候,過不了關的人,可是要被逐出教團的!」
真是一個高深莫測的女人!
「四千年的期限是……?」娑那斯掐指一算,「不就是在今年?」
「不錯,期限就是——4999年12月30日那一天。」
血修羅,難道你早就算計好了的嗎?難道你等的……就是阿那延覺悟的這一天嗎?等著所有的人錯過一次之後再回頭嗎?那麼,你所指的那個將被逐出的人,會是迦華嗎?
讓權欲最重的伽華掌管教團事務,讓最沒主見的阿那廷執掌「監察」,讓最仁慈的海耶斯主持刑罰,……你這麼做到底用意何在呢?把「」與「缺陷」如此赤果果地展開,到底是什麼樣的「試煉」呢?結果會如你所料,還是會月兌離你的掌握呢?
呵……真讓人期待啊,血修羅!
????
「謝謝幫忙,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再叫你的。」
半推趕地把服務生送出門,海耶斯重重地把門鎖上。
呼!好沒立場!說好決不會帶她來卡洛夏的,結果……唉!對于她,始終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海耶斯,快過來!」容崎翱在陽台上招手。
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只好向她走過去︰「晚上有風,你小心別……」
「你看,從這里看得到國政大廈哦!」她回過頭,不解地看著他,「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吸引人!輕輕嘆息,他繼續走近她,站在她身後。
「你到底怎麼了嘛!」
「你真美,修羅,我都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你的美麗了。」
「真……的嗎?」她居然因為他的這點贊美而酡紅了臉,眼睫半掩著眸子,顯得嬌俏極了。
「修羅……」
任誰見了這樣的她,也會按奈不住想吻她的。海耶斯小心地以雙掌捧著她的兩頰,眸光含情地緊緊盯著她的眼楮。
「海……耶斯……」
「這樣……真好!」低喃著,他俯身印上她的唇,溫柔而纏綿的吻著她,像是寵愛著易碎而心愛的玻璃女圭女圭,讓她陷溺在一波波令人昏眩的痴情漩渦,幾乎被他沉重的男性氣息淹沒。
雖然震驚,但她還是柔順地閉上眼楮,安心享受他的溫柔憐愛。
良久,他?派隕岳 ??拇郊復紓?險嫻卣餮??囊餳??幌M?胺傅剿?趾粒骸跋胍?恪??晌?業摹???
「海耶斯……」紅暈襲上俏臉,她顯得有幾分錯愕,幾分羞澀,但是——
觸及海耶斯尊重的目光,她的眼眶霎時被感動的淚水刺疼,展開手臂擁緊他的脖子,她直接用行動表達她的回答。
「修羅。」
他再度奪取她嫣紅的小嘴,海耶斯狂野的纏綿、深深的掠奪,仿佛恨不得把她一口吞進肚子。
靶覺一股熾熱的欲火在體內肆虐,不知世事的她卻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無助地倚在他懷里,落人他營造的燦爛里,無法自拔。
他的吻愈發深人,急切地解開她浴袍的結,任由潔白的浴袍從她光潔的身子滑落,在地上形成一道圓弧。唇一路吻下,直抵豐饒誘人的蓓蕾。
「唔……」低吟出聲,她緊緊抓著他的肩膀,他的吻卻不再落下,「海耶斯?」
他的臉埋在她雙乳之間,沒有任何行動,良久,他才終于抬起頭,溫柔地與她對視,對于她的困惑,他也只是報以沉默,並輕輕地把浴袍再度為她穿上。
沉默中仍摻雜著剛才的激情,彌漫在他們周圍。
靈巧地把浴袍系緊,他展開雙臂把她擁進懷抱。
「對我而言,你是我最寶貴的女子,所以,我……希望能尊重你……及你身邊的一切。」
他勾起一抹笑容,顯得幾分無奈,「所以在一切尚未塵埃落定之前,……修羅……在那之前,可別那麼毫無警戒心,我……我不太有自信的。」
海耶斯……
貝勒出炫惑的笑容,她放心地把臉埋在他的頸窩。
「能和海耶斯在一起……真好!」
是嗎?修羅,你真的這樣認為嗎?可是我……
帶著幾分絕望地更擁緊了她,他遙望著被隔絕在外的漆黑蒼穹,深沉的眸子,有著讓人無法揣測的絕望痛苦。
※※※
這部經書真的封印著姐姐的「靈」?看上去它和普通經書沒什麼兩樣,原本縈繞在它四周的那股氣息,不知在何時也不復存在了。
翻來復去地查看那只黑匣子,容崎翔不知不覺已在心里埋下了疑惑的種子。
罷到這天界的時候,因為頭腦還沒轉過彎來,所以,對于伽華灌輸的東西,他是毫無反抗的全盤接受。可是,日子一久,他也會發現不合理的地方而產生懷疑。比如他的記憶問題,就一直是最困擾他的地方。
紗織蓮就已經記起了所有的事,而他卻……按理說,他身為尊者,應該會比她更容易得回記憶的吧?為什麼他現在,連自己名為「阿婆陀」都不確定呢?伽華說,血修羅以「魂」轉世成了他的姐姐容崎翱,就是為了找機會奪回經書。可是,僅以「魂」轉世的姐姐不是沒有前世的記憶嗎?又怎麼會知道經書的事呢?
雖然他也很想相信迦華的說辭,但是,他的說法卻有很大的矛盾之處,讓他想相信都很難……
「哈……怎麼?你終于開始用大腦想問題,而不是用耳朵了嗎?」狂妄地笑聲落下,阿那延神出鬼沒地出現。
「是你?阿那延尊者,你怎麼來了?」重又把經書藏起來,他有禮地頷首。
每一次去聖殿見枷華,這位阿那延尊者必定在坐,但是他從不開口,只是用一種詭異地似笑非笑看著他們,好像是在欣賞一出戲劇般,安份做個旁觀者。不過,看得出來伽華不太敢招惹他,原因大概就在他與眾不同的氣勢上吧!那是一種如鬼神般迫人的凌厲氣勢,僅是獨坐也能震懾人心。
「我來這里,是為了解開你的疑惑,告訴你‘真相’的。」
「真相?你的‘真相’和伽華口中的‘真相’有區別嗎?」
「被騙得很慘對嗎?」同情地看著他,阿那延略微收斂了一下狂妄之態,「耳朵听到的東西,真真假假,得由你自己去分辨,有時候,連眼楮都會受騙,何況是耳朵?」他頓了頓,深深吐了口氣,「反正我來這里,是為了做我該做的事,至于結果——不在我的責任之內。」
他的意思是指,信不信由他嗎?容崎翔皺了皺眉,但仍坐在原位沒動,也許潛意識里,他也很想听听他到底想說什麼吧!
輕易地看出他的心思,阿那延淺淺一笑,徑自走到寬敞的陽台,斜倚著梁柱坐下。「該從什麼時候說起呢?關于血修羅的事,還真的很長很難纏。」
「那就從你知道的地方說起啊!」
抿了抿唇,他僅是思考了幾秒鐘,便徐徐開口道來︰「血修羅是大神的直系子孫,是釋迦王族第一個,也是惟一一個女孩子。她的出生得到了大神的祝贊,為了表示她的重要,大神親自為她取名,親自傳授她各式技藝,親自把她安置在聖殿的東翼居住。身為釋迦王族的第一繼承人和天界的領袖‘日陽’,她是合格的,同時,也是不合格的。」
「什麼?」合格又不合格?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容崎翔有些糊涂了。
「說她合格,是因為她無論才智、力量、胸襟等各方面都是上上之選,她完全具備了身為一名統治者所應有一切要件。但是,說她不合格則是因為——她根本無心管理教團。教團內的一切事務,上至教團各項事務,下至人員選進,????桓?頤搶創蚶恚?亢斂輝諍跤腥嘶 套攀拼筧鶯λ??
「你指的是……?」
「伽華是大神的第一弟子,在血修羅尚未出世之前,我們一直以為大神會將教團交給他,而他本人也確實下過一番苦功,想要將教團發揚光大。可是,血修羅卻出現了,她就像一位天生的王者,倍受矚目。就連大神也被她的光華吸引,很快便確定由她來繼承教團,伽華的變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後來,他設計陷害血修羅,導致阿婆陀與其反目,血修羅被迫離開,然後,他自知自己殺不了她,就借阿婆陀的手,替他除去眼中釘。果然,血修羅對自己最疼愛的弟弟毫無防備,更甚者,為了維護阿婆陀的名譽,她不惜接受了死亡。」
「可……可是……」
「別急,听我說完!我知道你現在很迷茫,因為你根本沒有4000年前的記憶,就算有,也不會完整。所以,他們才能如此肆無忌憚地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灌輸給你。注意我的措辭了嗎?他們尊呼你為‘尊者’,我不;他們稱你作‘阿婆陀’,我也不!知道原因嗎?
容崎翔一怔,反射性的搖頭。
「因為——你根本不是阿婆陀!充其量,你也只能算得上是阿婆陀的一個分身罷了。」阿那延朗朗的笑容維持不變,眼光有種灼灼逼人的威力。「迦華心里很明白,雖然阿婆陀不比血修羅那麼精明睿智,但是身為第二繼承人的阿婆陀也並不笨。遲早有一天,阿婆陀必定會發現事情真相,到了那時,迦華要面對的,將是‘月陰’的瘋狂反擊,為了杜絕這種事的發生,他選擇先下手為強,趁阿婆陀不備殺了他,並將他的靈魂一分為二,轉世之後就是你和聞人翔羽。」
「既然害怕我會反擊,那他何不毀了我,讓我不得轉生?」
「第一,他沒那麼大的法力。不管怎麼說,阿婆陀體內流淌的可是大神的血液,哪容得他說毀就毀?第二,血修羅的惟一重生機會就在4000年後的今天,他必然要為自己留一條後路,以防血修羅殺他。第三,4000年前血修羅為阿婆陀而死,足見血修羅是何等的重視自己的這個手足,如果迦華能控制得了阿婆陀,血修羅就算重生成功,也會再度為阿婆陀而死,有了這三點理由,伽華才會對你這麼禮遇,因為如果沒有聞人翔羽,你就變不回真正的阿婆陀,但血修羅卻會因為你沾有阿婆陀的氣息,而不敢殺你。」
「那樣的話,我要殺她卻是輕而易舉?」
「不錯,伽華就是這麼打算的。」
「可是,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些呢?你不是伽華的人嗎?」
「他的?呵……哈……」仿佛听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阿那延狂笑不止,好半天才終于正色道,「我是血修羅親封的‘監察’,怎麼可能會是伽華的人?」
「可是你……」
「4000年前的伽華叛亂,我沒有阻止,是因為當時的我,打從心眼里不服血修羅,對于她閑散的處事方法,以及過度的‘物盡其用’,我是絕對不贊同的,伽華雖然手法過激,也非常的專政獨裁。但就當時而言,他也確實就是我所能理解並接受的領袖形象,所以對于他的做法,我是默許了的。」雙手交叉背在身後,阿那延抬眼遠眺,目光復雜而深沉,「到現在,這四千年的歲月終于讓我明白了血修羅當日的苦心,她或許不是最好的領袖,卻是這個天界。這個教團不可缺少的。以及……惟一需要的領袖!……真希望,我的醒悟不會太晚……」
——不錯!這正是我給你的「試煉」!如何,接受嗎?
血修羅,希望這一次的試煉,不是你最後的援手!
「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信不信,你自己去判斷吧!還有,過兩天迦華會帶人去人界的卡洛夏,血修羅的轉生就在那里,你自己看著辦!」
「等等!」出聲喝止他的離去,容崎翔急切地開口,「你不去救她嗎?」
背對著他,阿那延沉默了半晌,才終于徐徐地吐了一口氣,「這也是血修羅給自己的‘試煉’,我會留在這里,恭候她的歸來。」
語畢,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已經準備好了嗎,血修羅?歷經了這麼多年,你的苦心終于被大家理解,你會嫌遲嗎?希望你能如期歸來,別讓我們的期待變成遺憾哦!
血修羅,我會一直……一直在這里等著你回來的!
「尊者,你終于做出決定了嗎?」
突兀出現的一個女聲並沒有讓阿那延嚇到,他略一挑眉,精準地看著一棵大樹。
「吉祥天,你還是喜歡跟蹤我!」語氣中頗為無奈。
「嘻……」
隨著一聲輕笑傳出,在樹的陰影里走出吉祥天。
她穿著伊皮魯斯女子的服裝,是一條白底子繡粉紅色玫瑰花的綢褲,露出兩只小巧玲瓏的腳,套著一對嵌金銀珠的小拖鞋;上身穿一件粉色的短衫,袖口寬大,以銀線滾邊,珍珠作鈕扣。她的頭發濃密,碧綠如波,又大又圓的綠色眼楮,筆直的鼻子,珊瑚似的嘴唇,珍珠般的牙齒——她全身籠罩著一種和諧安寧的氣息。
「真不愧是血修羅的佔夢師,無論何時,都表現得這麼出眾。」
優雅地掩唇一笑,吉祥天大方地收下他的贊美︰「尊者終于做出了決? ?媸強上部珊兀?
「你整整監視了我四千年耶,我再不做出決定的話,豈不被你煩死?」
「若非有血修羅大人的指示,吉祥天又豈敢打擾尊者清修。」
「說得真好!」略顯自嘲地撫掌大笑,阿那延頗感無奈地長嘆一聲,「血修羅果然是不放心我。」
「尊者無須多心,大人絕對沒有輕視或是不信任尊者的地方。只不過,大人有言在先,倘若尊者已做出了決定,吉祥天便要將此物交給尊者。」吉祥天緩緩伸出右掌,只見一朵金光閃閃的蓮花臥在她掌心。
「這——優缽羅華?」
「不錯,這就是具有保存靈體能力的寶物優缽羅華。吉祥天以為,尊者應該懂得應用才對。」
目光從優缽羅華上移開,轉向吉祥天,阿那延忍不住啊起笑容。
血修羅,你果然早有安排!
「好,我就收下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