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去了寒冷的氣息,含羞帶怯的凝霜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尉翔翱和毛家兄妹及兩個小伙計正在用早膳,連同客人大的十來個。除了毛六和毛八兩兄妹偶爾斗斗嘴外,氣氛原本是平靜祥和的。
但當晏起的凝霜緩緩步下樓後,客棧里的人都看直了眼,隨即沸騰起來。
凝霜輕咬下唇,被大家看得不自在,好象做壞事被抓到了一般。
都是昨夜惹的禍!她看向昨夜與她激情纏綿的夫君,無意間散發出的嬌柔與媚態,竟把大家都迷醉了。
「凝霜,來,一起用膳。」尉翔翱迎上前輕摟凝霜的腰,將她帶到桌邊,急切的模樣一點也不像那個超然如風的尉翔翱。
凝霜睨了一眼正對著她發傻的眾人,又回到尉翔翱臉上。「他們怎麼了?干嘛這樣看我?是不是我哪里不對了?」不會是昨晚尉翔翱在她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吧?
一想起昨晚,她馬上紅了雙頰。她抬眼看尉翔翱,發現他正用寵溺的眼神看著她。
她用放在桌下的手推了他一把,要他替她解圍。她不喜歡被人這樣注視著,尤其是經過昨夜後……「大家快用膳吧,別讓新嫁娘不好意思。」尉翔翱輕聲提醒呆愣的眾人。
大伙這才如大夢初醒般,埋頭猛吃。
凝霜對他解圍的方法不甚滿意,對他輕蹙眉頭,而尉翔翻則是回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救命!救命!」一名少婦抱著猶在襁褓中的小孩跌跌撞撞地跑進客棧,她焦急的雙眼四處張望,尋求可以幫助她的人。
「什麼事?」尉翔翱穩定的嗓音讓那少婦如在茫然大海中尋得一塊浮木。
她從城外就一路被兩個殺手追殺,好不容易逃過他們的毒手,希望能在他們趕上地之前先找到人出手相救。
「有人……要殺我和……少主……」她抱著孩子沖向尉翔翻,情急之中伸出一手抓住他的衣角,「求您……求您救救我們……」
「姚湘琪,別再躲了,你逃不了的。」兩名陰猥的男子持刀跨進客棧,立刻妀變了客棧里平和的氣氛。
「求您……救我們,救救我家少主。」姚湘琪急得哭了出來,她跪在尉翔翱面前,抱著孩子猛磕頭。
「閣下是……」尉翔翱先扶起姚湘琪,再轉向那兩名男子。
「我們兄弟倆就是有名的‘冷血雙煞’!識相的就閃遠點,讓我宰了這兩個軒轅家的人,我們兄弟就饒你們不死。」大煞大聲吆喝著。
「哼!就會欺壓弱小。」凝霜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她這兩年走褊南北各地,是耳聞過這兩個惡煞的臭名。
「小美人,你最好乖乖閣緊你的小嘴兒,小心我們兄弟倆把你帶去快活快──」二煞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凝霜隨手甩出的竹筷刺穿握刀的手。刀子墜地的鏗鏘聲驚醒了姚湘琪懷中原本在熟睡的小女圭女圭,雲時客棧里亂成一團。
「你這臭娘們!」二煞捂著血流如注的手,尖聲叫罵。
「凝霜,要是你看不慣這兩只臭蟲,為夫替你將他們攆走就是了,何必動氣呢?」
尉翔翱微微傾身在凝霜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擾得凝霜臉頰又飛上一片紅暈。
「看來不給你們一點教訓,你們不知道咱們兄弟的厲害!」大煞見弟弟輕易的就被那名女子所傷,心中不免一驚。但他們可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這點小伎倆還沒到讓他害怕的地步。他舉起大刀,直往凝霜砍去。
尉翔翱擺擺手示意正要動手的毛家兄弟稍安勿躁,在眨眼間從桌後移到大煞面前,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大煞已經飛得老遠,摔撞上牆,又掉到地上,看來是無力再戰了。
「哇!幾年沒見三當家,三當家的功夫又更強了。」毛八著迷的看著尉翔翱大呼小叫。
凝霜微揚嘴角,對丈夫的功夫敬佩不已。
要不是她在兩年前服下了從結拜義兄──神醫東方青雲那里騙來的藥,增加了她的功力,她要對付這兩個惡人也得費一點工夫。但就算如此,她依舊不敵深藏不露的尉翔翱。
「喝!」二煞用另一只沒受傷的手重新抓起地上的刀子,直朝他們殺來。他閃過毛家兄妹,目標也不是凝霜,而是抱著孩子的姚湘琪。
凝霜媚眼一瞪,左手抽出站在她身旁毛四的佩刀,二煞只覺頸部一涼,在倒地前就已經斃命了。
「啊──」姚湘琪被二煞的死狀嚇壞了,張著大眼失神的驚叫。
「凝霜?」尉翔翱趕到妻子身邊,極不贊同她痛下毒手。
凝霜的眼眸回復之前的陰森,「這種人渣,只會欺負弱女子和小孩,活著也是禍害。」她轉身把刀丟還給毛四,又神色自若的坐回位子用膳。
「你……你……」大煞從地上爬起來,見兄弟已成死尸,連滾帶爬的逃出客棧。
「三當家,要追上去把他給殺了嗎?」毛一向主子請示。
「不必。他落單後只不過是條蟲罷了,我想他是無法再為非作歹的。」尉翔翱只專注地看著凝霜。
「謝謝……謝謝……」姚湘琪柏著孩子對他們拚命道謝。
「為何他二人要加害你這個弱女子?你又為何會落單?」尉翔翱先讓她在椅子上坐定,才輕聲問。
「這孩子是軒轅山莊的少主,我們老莊主去世後,二莊主為了爭奪山莊的財產而想加害大莊主,大莊主怕二莊主會用夫人和少主來要挾他,便遣僕人送他們回娘家避難,等事情成定局後再做打算。沒想到二莊主竟然先下手為強,早買通了那兩個惡人,一出山莊便殺了夫人和護送的僕人,只有我抱著少主先逃走。要不是你們的解救,我們早已命喪那兩個惡人的刀下了。」說到這里,姚湘琪又想跪下來感謝尉翔翱和凝霜。
尉翔翱急忙上前扶起她,而凝霜只自顧自的吃東西,沒理會姚湘琪的感謝和夫君頻頻投向她的目光。
「你先在這里住下吧!這里是擎天堡的勢力範圍,你在這里會很安全的。」尉翔翱安撫的對姚湘琪一笑。
「擎天堡?那恩公您是?」姚湘琪不免猜測著恩人的身分。瞧他身手不凡,恐怕他的功夫比她家莊主還強上許多吧?
「尉翔翱。」尉翔翱淺笑接受她的驚訝。
「你……你就是尉家的三當家?」姚湘琪驚訝得差點滑掉了手中的少主。見過擎天堡三當家的人不多,她竟能有幸親眼一見,並且得他所救。
「姑娘先休息一會兒吧!」尉翔翱示意毛八帶姚湘琪上樓。
姚湘琪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轉過頭看已經坐回凝霜身邊的恩人,眼中有著明顯的仰慕之情。
一直置身事外、沒有開口的凝霜倏地抬眼看她,姚湘琪被她眼中的寒氣凍得倒抽一口氣。她從沒見過這麼冷肅的女子,雖然她長得極為柔媚,但她眼中的敵意讓她從頭冷到腳底。
是啊,回想她剛才殺死那惡人時,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過,想來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毒女子。
「你別妄想,他是我的。」凝霜輕吐一句,更把姚湘琪嚇得宣打顫。
「凝霜,讓姚姑娘上樓休息吧,別嚇壞她了。」尉翔翱輕摟凝霜的腰,對她的聲明滿意極了。
凝霜斜眼瞄他,像是撥臭蟲般撥開他的手。昨天之前她怎麼不知道他原來是這麼輕佻的人,隨時隨地都愛摟摟她、挑逗她?
尉翔翱則是拋給她一個迷人到極點的微笑,被撥扯掉的手又不正經的爬上凝霜的大腿,挑逗地上下滑動,害得凝霜一會兒猛吸氣,一會兒又輕顫不已。
毛家兄弟見狀,了然一笑。
誰說三當家清心寡欲的?踫上了對他口味的女人,他照樣只是個普通的男人。
★★★
「你真的要送她回軒轅山莊?」凝霜站在客棧門口,看尉翔翱和抱著孩子的姚湘琪正準備上馬。
「嗯,我不放心讓她自己回去。一個女人家獨自在外行動總是不安全,而且難說沒有人等在城外要取她的性命。」尉翔翱示意姚湘琪先上馬,自己則跨步來到凝霜面前,「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看看?」
凝霜搖搖頭。「我自個兒的事都解決不了了,哪里還有閑情逸致擺乎人家的家務事。」
尉翔翱了解的點點頭。「有什麼事,不要單獨行動,等我回來再做打算,好嗎?」
凝霜緊盯他誠懇的雙眼,「快去吧!記得要小心點,我不想才剛成親就當寡婦。」
她壓抑自己的感情太久,說出這種關懷的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我會的。」尉翔翱的嘴角又揚高了些,她心里還是有他的。
「你快去吧!晚了天要黑了。」凝霜撇開眼望著遠方,不想沉溺在他的溫柔之中,這樣子她會離不開他的。
望著馬蹄揚起的陣陣塵煙,她也牽出夜神,往不同的方向奔去。她還有血海深仇未報,兒女私情就只好拋在腦後了。
縱馬飛奔片刻,她勒住馬往回望,掙扎了許久,又掉轉馬頭追上尉翔翱。
就讓自己放肆一次吧!她還有半年的時間,要找到那最後一個仇人並取他的狗命是綽綽有余了。
听到陣陣馬蹄聲,尉翔翱回頭看見凝霜擺著酷臉追上他們。
「騎術不錯。」他好心情的對她露齒一笑。
凝霜含怒帶嬌地瞋他一眼,而後又被他愉悅的笑臉迷惑住。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如此開懷的笑容,遠比他平時的淺笑迷人上百倍。
不知不覺間,她原本冰冷的心在他的溫柔下融化,全部送給他了……軒轅山莊在北方的名聲僅次于擎天堡和雷霆堡,是北方的第三大家族。先祖之中曾經有人在朝為官,也曾出過江洋大盜。
上任莊主軒轅長青就是經過了長期的斗爭後才取得莊主之位的,他的獨子軒轅牧在他去世後,現在也正和他的堂弟軒轅澤陷入莊主之位的爭奪戰中。
曾有人說,要不是軒轅家總是起內訌,軒轅山莊是有能力和擎天堡及雷霆堡互別苗頭的。
「到了。」姚湘琪在馬背上回盼尉翔翱,又被凝霜充滿敵意的眼神瞪得收斂許多。
一路上只要她稍稍對尉翔翱獻點殷勤,或多望了他一眼,凝霜冷漠的眼神也隨之而至。當她被凝霜的冷眼定住時,她覺得如同置身在冰善般寒冷。
「你刖對她這麼凶嘛!」尉翔翱這一路上不知道對凝霜說過幾次了,可凝霜硬是不肯對姚湘棋稍懈警戒。
其實她不用這麼擔心的。尉翔翱打量凝霜驕傲的側臉,在心中苦笑。
他是認定了她是今生唯一的伴侶才會和她成親的,雖然姚湘琪也是美人胚子一個,但哪比得上他美艷絕倫的妻子呢?
凝霜從眼角發覺他灼熱的凝視!選擇撇開臉不理會他,免得又被他逗得手忙腳亂、臉紅耳赤。
她打量這座盤踞在山頭的別致山莊,以她一貫的思考方式,她會說‘美好的東西都是會蝕魂毀骨的’。
軒轅家不就為了這座山莊而長年陷入血腥爭斗之中嗎?
和門口的守衛打過招呼後,姚湘琪帶領他們進入外人難以一探究竟的軒轅山莊。
「小心點。」尉翔翱感覺到不善的氣息包圍著他們,他向凝霜交代一聲,便策馬到姚湘琪身邊保護她和她的小主人軒轅龍。
凝霜也感受到這不尋常的氣氛,跟著騎到另一邊,保護姚湘琪的左側。
丙然,當他們進入庭院沒多久,如雨般的箭矢從天而降,支支都沖著他們射來。
「凝霜,避開!」尉翔翱拉住姚湘琪的馬離開箭雨,邊喚著凝霜。
「還用你說!」凝霜輕夾馬月復,夜神飛快奔離箭兩地帶,避到安全之處。
她抽出劍縱身躍上屋檐,砍倒幾名在屋頂放冷箭的射手,再躍回夜神的背上,冷眼掃向躲在暗處的人。
「好功夫。」軒轅澤輕拍手掌緩緩晃出陰影處,他邪氣的眼光看向柏著軒轅龍的姚湘琪。「你還沒死啊?」
「哼!你雇用的那兩個殺手,殺害了我家夫人,幸好這兩位恩人救了少主和我,要不然真要讓你的計謀成功了!」姚湘琪憤恨地瞪著軒轅澤。
「哦?那這兩位是……」軒轅澤好整以暇地看向凝霜及尉翔翱,絲毫沒有做了壞事被人揭發的惱怒。
「在下尉翔翱,這是我的妻子。」尉翔翱看向佇立在他身邊的凝霜,眼中充滿了愛意。
「尉翔翱?是擎天堡的……」軒轅澤終于稍稍變了瞼,這次小妮子找來的幫手可不簡單哪!
「沒錯。我現在就要帶他們去見莊主,讓他知道你做了什麼事。讓開!」姚湘琪有了靠山後,說話也大聲多了。
「放肆!就憑你這下人,哪有在這大呼小叫的份,還不給我退下!」軒轅擇沒有溫度的眼掃向姚湘琪。
「哼!等莊主知道你干了什麼好事以後,看你還能不能這麼神氣。」姚湘琪撇開臉不理他,轉而招呼尉翔翱及凝霜進屋。
「都是你好管閑事,這下可好,扯進人家的家務事了。」凝霜在丈夫耳邊沒好氣的抱怨著。
「就當是在做善事嘛!」尉翔翱瞥她一眼,對她的冷淡深感不解。
「我這做惡多端的壞人可不求助人以替自己贖罪。」他們進屋後,凝霜的雙眼來回打量四周,以免又有人想要暗算他們。
尉翔翻听她這麼說自己,忍不住要嘆氣。
他有多少年沒嘆氣了?自從遇見凝霜之後,他飄蕩無拘束的心就被冷淡的凝霜縛住了。他已經夠冷漠了,沒想到竟遇上個比他更甚的女子,可真讓他傷透了腦筋。
「莊主!」姚湘琪一見著坐在首位的男子,護主不周的歉疚與傷心立時全都傾泄而出。
「湘琪?你……夫人呢?」軒轅牧離開座位,接過姚湘琪抱著的孩子,顫聲問道。
「夫人……被二莊主派出去的殺手殺死了,只有我帶著少主逃出來。湘琪對不起莊主,請莊主下令處罰湘琪……」
軒轅牧听她如此一說,傷痛的閉緊雙眼,「生死有命,她逃不過這一劫是上天注定的,罷了。」
忍住哀痛後,他才又睜開眼看向佇立在一旁的兩人。「湘琪,這兩位是?」
「他們就是救了少主和湘琪的恩人,是擎天堡的三當家和三夫人。」姚湘琪拭去淚水,哽咽的說。
「原來是尉三當家和三夫人。多謝兩位伸出援手,在下感激不盡,若是有軒轅牧幫得上忙的,在下當盡力而為。」軒轅牧雙手一拱,對尉翔翱和凝霜感激不已。
「算了!你先把家務事解決之後再提報恩吧。」凝霜冷哼道。
「凝霜!」尉翔翱無奈的睞了凝霜一眼,後又轉向軒轅牧,「這不過是小事一樁,軒轅莊主何需言謝。」
「唉,這都是爭權奪利惹來的禍害。」軒轅效長嘆一聲,有時他也會覺得被這些長期的斗爭累壞了。
「哼,那你為何不──」凝霜的嘴忽地被尉翔翱捂住。她翻翻白眼要尉翔翱放開她,這樣子成何體統?
「軒轅莊主,真抱歉,我娘子就是嘴巴壞,您別……啊!」尉翔翱輕呼一聲,移開捂住凝霜櫻唇的手,上面有著明顯的齒痕。
「我的嘴巴是很壞,尤其愛咬人。」凝霜白了他一眼,誰教他這麼不給她面子,害她在別人面前丟臉。
尉翔翱壤壞的抬抬眉,沒把她的怒氣放在眼里。
「長途跋涉而來,想必兩位累壞了吧?如果兩位不嫌棄的話,今夜不妨在‘軒轅山莊」休息一晚。」軒轅政微微一笑,被兩人之間暗藏的熱流感動了。這對佳偶,男的俊逸穩重、女的嬌俏冷傲,真是天作之合!
「也好,就麻煩莊主了。」尉翔翱有禮的拱手一揖。
「是人家要感謝我們,你干嘛這麼客氣?」
軒轅牧听見凝霜這麼說,不禁苦笑。
這女子雖然生得極為柔媚,卻有一張壞嘴巴和冷性子,是什麼樣的機緣才讓這麼獨特的兩人聚在一起呢?
★★★
「你看那軒轅牧如何?」在廂房中,凝霜盯著丈夫的背問道。
「你覺得呢?」尉翔翱把問題又擲回給她。
「比起那軒轅澤,他是正派多了。」凝霜蹙眉輕聲的說。
「沒錯,看來我們沒幫錯人。」
「要我說的話,我寧願誰都不幫。他們沒有一個值得我幫忙。」凝霜斜靠在門板上,雙手抱胸。
「凝霜,」尉翔翱實在不懂她,「你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過往,為何這麼年輕就擁有如此滄桑的心境呢?」
「要是你全家都被人害死了,我看你還能多瀟灑。」凝霜一記起那痛徹心肺、無時無刻啃噬著她的血債,就難忍悲慟的扭曲了俏臉。
「凝霜,告訴我,你到底經歷過什麼?」尉翔翱上前將顫抖得像被狂風凌虐的小花般的凝霜輕擁入懷,想把他的力量傳給她,讓她接受他的安慰。
「不要!」凝霜用力推開他,「你們這些人,只想要听故事。我要的是復仇!我要殺光所有對不起我們冷家的人!」
凝霜的一字一句都深深刺痛尉翔翱的心,她這些日子是怎麼活過來的?帶著滿心的仇恨走遍大江南北?想到這里,他更是心疼她。
他再次上前擁抱凝霜,由于她激烈反抗,他只好用蠻力將凝霜走在床上,用他全身的重量壓制住她,用他的吻強硬地封住她的咆哮,將最濃的關懷與愛意送入她的心中。
等凝霜漸漸平靜後,他松開她的唇,坐上床將凝霜抱在懷中,輕輕搖晃。「願意說給我听嗎?」
餅了許久,凝霜都只是神情恍惚地望著前方,直到尉翔翱快要放棄時,她才幽幽的開了口。
「我爹原是戍守邊關的將軍,一向都是直硬脾氣,因此得罪了許多有權有勢之人。
那年我跟著師父上山習武,完全不知道父親被奷人所害。他們假造證據陷害我爹,說我爹勾結外族,意圖造反,我們全家兩百多口都被皇上賜死。多月之後,我下山才知道家里遭此浩劫!」凝霜說到傷心處又哭了好一會兒,尉翔翱則是輕拍著她,將他的力量傳給她。
等情緒稍稍平靜之後,她才又開口。
「我回到家,才發現祖宅早被人一把火燒了,還是一名小廝機靈,逃開了這一劫,讓我給找到了,我才能祭拜爹娘兄妹,才知道我的仇人是誰。」
「所以這兩年半來,你就一直尋找著害你全家的仇人?」
「沒錯。我已經找到了兩個賊人,就差一個人了。听說他已辭官移居到北方,我才一路追來的。」凝霜寒聲道。
「凝霜,難道我對你的愛還無法讓你消弭恨意嗎?」尉翔翱輕喟一聲,替凝霜感到感傷。
「愛?」
凝霜听了,愣愣地在他懷中半轉身子,眨動著濕潤的雙眸看他,似乎非常意外地的告白。
「別這樣望著我,我會失控的。」尉翔翱苦笑著把凝霜的頭轉回去。他的話還沒說完,不想因為而打斷他們夫妻之間難得的親密談話。
「你說愛?你愛我?」凝霜望著燭光,不可思議的低喃。
「我是愛你,吾妻。不要懷疑我的心,不要質疑我的話。」尉翔翱輕撫著她的長發,在她耳邊低訴愛語。
「可我是個殺人凶手,身上還背負著血債,這樣的我似還愛嗎?」凝霜愈說愈覺得自己配不上俠氣正義的尉翔翱。
「在我眼中,你只是個受了傷,需要安慰的女人。我渴望成為那個能夠讓你心系的男人,你願意嗎?」他眼中有著熾熱的火焰,他想要她!
「翱,我……」凝霜再次在他懷中轉身,立即被他眼中的火熱炙得全身輕顫。
每次只要他一用這種眼神望著她,她就全身虛軟,任憑他擺布。
「凝霜,回答我,你願意嗎?」尉翔翱見她沉默不語,心急的輕搖她一下。
凝霜說不出口,只能輕點蟆首。
「吾妻,我的愛。」尉翔翱激動的將凝霜納入他的懷中,緊緊抱住,緊得讓凝霜都快送不過氣了。
就算是寒冷如冰,依舊有解凍的一日。她不是無情,只是她的熱情是冰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