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黎找機會問了女佣,才知道她們是昨天才被找來的,顯然是為了她。
賽拉斯也太愛擺闊了吧!為了一個顯然要對他不利的女子,他不但沒有施以暴行,還特地請來兩個女僕伺候她,這反而令她更加的迷惑。
他或許冷漠,他或許陰沉,可是他絕對不凶殘,殺死妍珊的凶手真的會是他嗎?不過短短幾天,她就開始對原本深信不移的事起了疑惑。
她想要抓著他直接問他是不是殺死妍珊的凶手,可是她不能這麼做,而且就算她問了,她又會說實話嗎?
「听下人說你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房里,為什麼不出去走走?」賽拉斯遠遠就看見她坐在窗前的躺椅上啃著指甲,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讓任何人見了都會打從心底對她愛憐。
「你連這個都要管?」妍黎聞聲回過神,看見賽拉斯就站在不遠處的陰影下。今天他一整天都不見人影,她猜他是出去談生意了。
她真討厭這種發戰爭財的人,只曉得為自己囤積財富,完全不顧其他人的死活,還巴不得世界多一點戰亂,好可以在其中大撈一筆。她看不起這種人。
「你已經把你自己獻給我了,不就是我的人了嗎?」賽拉斯慢慢接近妍黎,在躺椅的另一頭坐下。
經過一整天的商談,這次的交易總算快要完成了。每次和雷尼見面後,他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疲憊感。
這種感覺是從上次雷尼槍殺了那個東方女子開始的,或許這次交易之後他要和雷尼斷絕生意往來了。那種嗜血的人他並不喜歡,但是卻因為生意的關系而認識了不少,或許是到了他退出這行,交給家族其他人來接手的時候了。
東方女子?!賽拉斯半眯的眼倏地睜大,像是想起了什麼,卻又被妍黎的斥責聲給奪去了注意力。
「誰把自己獻給你了,神經病!」亂說話!萬一她嫁不出去,她要他負責。
賽拉斯輕松寫意的靠躺在躺椅里,無形中給了妍黎一股難以擺月兌的壓迫感,她急切的想要離開,又怕動作太過突然而驚動他。
「嗯,我想了一整天終于想到我要你的什麼了。」賽拉斯慵懶的扇動眼瞼,輕松之中又帶著點挑逗的氣息。
「什麼?」妍黎屏息等待他的回答,而她的直覺告訴她,她要倒大霉了。
「我剛才說過了,我要你。」
「我?你是要我……」妍黎啞口無言。
「聰明的女孩,你懂我的意思的。」賽拉斯伸長手臂溫柔的撫順她的頭發,而身處于驚嚇之中的妍黎壓根沒想到要揮開他的手。
「請問,我現在收回交易行不行啊?」妍黎佯裝一臉天真的問,期待老天爺可憐她孤苦無依,放她一馬。
「別天真了,你以為我會讓你耍著我玩嗎?這件事是早上就說定的,說話要算數。」賽拉斯半開玩笑的說完後,疲憊的合起雙眼。
笨!笨女人!
妍黎瞪著不理她的賽拉斯,在心中拼命咒罵自己的愚蠢無知。男人會想要女人什麼東西她還想不到嗎?早知道就別提這個意見了。
賽拉斯听不見妍黎的回音,睜開一眼看她,見她一臉驚懼之色,微微牽動一邊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多少女人都爭先恐後的想得到我的寵愛,你的反應卻讓我泄氣極了。」
妍黎沒好氣的回他一個白眼,「別拿我跟那些花痴女人相比,我可沒這麼開放不知羞恥。」
賽拉斯對于她的反擊報以贊許的一笑,「說得好,我就是喜歡東方女人的含蓄,不過這是我們早上就說定的,不可以食言。」
「喂!你說了就算哪?」妍黎感覺自己被他給拐了。「光是住下就要獻身,如果我要的更多,那我不就沒東西給你了。」她說完後才發現有語病,她說得好像她原本就已經打算獻身似的。
賽拉斯對她的抗議只是微微一笑,反正他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他遲早會讓她心甘情願的臣服于他。
妍黎決定不再跟他研究這個敏感的問題,反正到時她堅決反抗就是了,她決定換個溫和、不會引起他警覺的話題。「你……殺過人嗎?」
唉!這可真「溫和」啊!
「你到底想探查我什麼事?」賽拉斯閉著眼,試著把話題轉開。
「一句話,不,還是沒有!」妍黎急切的想知道他的答案。
「我沒有。」
賽拉斯的一句話讓妍黎放下了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
不是他,他沒有殺死妍珊。奇異的,她的心因為他的話而雀躍不已。
「因為我不需要自己動,我有一群手下幫我處理那些骯髒事。」賽拉斯惡作劇的聲音傳入妍黎的耳里,惹得她差點動手掐他。
「請你把話一次說完好嗎?」
「我有沒有殺過人對你而言這麼重要嗎?」賽拉斯側過臉看她,研究著她氣惱不已的臉蛋。
她到底是為何而來?先是對他充滿敵意,現在又滿懷疑問。
他知道他是吸引了她,可是她又無法拋開對他原本存有的成見,這讓她左右為難不已。
是誰讓她以為他是個無惡不做的惡徒的?賽拉斯感到很好奇。這種神秘感刺激了他原本麻木的神經,喚醒了他原本沉睡的靈魂。
「對你來說似乎沒有差別,」妍黎撇撇嘴,一臉不屑的回嘴。
賽拉斯微挑一眉,「怎麼說?」這個女孩真有趣,老是一副瞧不起他的高傲嘴臉,他應該沒這麼惹人嫌吧?
「就算你從沒殺過人,你所販賣的那些軍火不也都用在殺人上嗎?因此你可以說是間接殺了那些人。」妍黎心直口快的說完後,才發現賽拉斯森冷的眼神正朝著她射來,她登時打從心底打起哆嗦,真的怕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她嚅囁的想道歉,卻被他冰冷的目光瞪得把話全吞回肚子里。
最後一絲陽光終于落到山頭之後,黑暗籠罩在他們之間,還是賽拉斯先移開目光,他揚揚眉自嘲的笑道︰「算了,這種話又不是第一次听到,我又何必對你一個小女孩發怒?離開這里吧,這邊的寒氣比較重,別被冷著了。」
妍黎看著失去壓人氣魄的賽拉斯,霎時,她好像觸踫得到他的孤寂和無奈。她剛才說的話是傷人了些,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夠收回;但這是不可能的。
遲疑了許久,她還是決定把這份同情壓在心底,起身準備離開。
在離開前又不安的望了他一眼,當她看見隱沒在黑暗中的賽拉斯時,竟被他一臉的倦意拉住了視線,整個人無法移動。
脆弱的他竟在無意間激起妍黎的母性,在一股沖動之下,她竟伸手撫模賽拉斯的臉。
在她的手即將觸踫到他的臉剎那,賽拉斯陡地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壓在身下,動作一氣呵成,快得讓妍黎來不及有任何反應。
「別一聲不響的接近我。」賽拉斯的眼中還殘存著警戒的敏銳,這是他經過多年訓練而來的靈敏,要不是感受到她柔軟的身軀,他真的會毫不留情的出手傷人。
「對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沒有惡意的。」妍黎真的被嚇到了,她從沒見過動作這麼迅速的人。
賽拉斯收起眼神中的警戒,眼神嘲諷地看著她,「是看我有沒有被你惡毒的言語刺傷吧?」
「難得發揮愛心卻被人當成不懷好意,真是好心被狗吃了。」妍黎氣紅了一張俏臉,喃喃用國語罵著。
「你說什麼?我听不懂?」賽拉斯一臉疑惑的望著她。
「我是說……」妍黎突然發現自己被賽拉斯壓在身下,這下可讓他吃足了豆腐,她連忙推著他的肩,「你給我起來,我這冰清玉潔的身子哪是你這個無恥之徒可以這樣輕薄的?」
「冰清玉潔是嗎?」賽拉斯對于她的動作一點也不理會,他不想移動,仿佛是累壞了。
「是啊!是啊!快點滾開啦!」妍黎臉上染滿紅暈,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男人這樣輕薄呢!
賽拉斯看著她羞怯的表情,一陣強烈的掩蓋了他一向的冷酷,讓他的血液沸騰了起來。
「你知道嗎?我突然想要把我們的協議現在就實現。」他的眼中閃過狡黠的銳利,剛才的脆弱神情早已消失無蹤。
「我……我可沒有答應你什麼。」妍黎慌張的說。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陷在他的陷阱之中,她太濫用自己的同情心了,反而陷自己于危機當中,看來就要失身于這個狡猾的男人了。
「我說過,我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賽拉斯一掃剛才的疲憊模樣,精神奕奕地站起身,也順便將妍黎拉起來。
此時不趕緊逃跑要待何時?
妍黎一站穩馬上拔腿就跑,她拼命的跑,沿路上眾人都對她投以不解的眼神,她沒空解釋,也不想解釋。
她要離開這里!管他什麼妍珊、管他什麼任務,她的貞操都快不保了,哪還顧得了這麼多?傅磊!你把我害得好慘。
離她的房間只剩一步的距離,妍黎以為她可以暫時安全了,可是從後頭伸來的魔掌卻讓她差點精神崩潰。
她不是擺月兌他了嗎?他又怎麼會出現在她身後?
「小姐,逃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當個大人,認命面對事情才是負責的態度。」
賽拉斯帶笑的聲音傳入她的耳際,下一秒,妍黎發現她被拽入房間里,依舊是在賽拉斯的懷抱之中。
「你……你是鬼啊!一點聲音都沒有。」由于情緒正處于極度的緊繃狀態,妍黎毫不客氣的破口大罵,而激烈的奔跑更是讓她喘不過氣。
「我一直跟在你身後啊!我還在等你回過頭,可是你居然狠心的不回頭。」賽拉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絲毫沒有運動後的喘息,要不是他用飛的,就是他的體能真的太好了。而他得意的笑容讓妍黎恨不得撕破他這張天使般的臉孔。
「饒過我吧!」她什麼時候也開始求他了?
賽拉斯的嘴邊浮起一抹曖昧的笑容,「等你嘗過了之後,恐怕還意猶未盡呢!」
「我寧可不要!」妍黎絕望的做著最後的反抗,卻只讓賽拉斯更緊的將她摟在懷中。
掙扎過後,她投降了。
她靜靜地看著他將她放在床上、靜靜地看著他褪盡兩人的衣衫、靜靜地讓他嘗盡她的唇、靜靜地成為他的女人……
她想過反抗,想過所有一切她該提醒自己的事,卻還是成為他手中的玩物,隨他撫弄。
她能怪誰?只能怪她無力抵抗他的魅力,只能怪自己在當初就為他失了心……
???
「哼!」羅夫不屑的冷哼一聲,望著朝他遠遠走來的兩個人翻了翻白眼。
主子到底還要不要做生意啊?今天是和雷尼先生商談出貨的大日子,而雷尼先生早就在書房里等候了,主子居然還有閑情逸致陪那女人在湖邊散步;而且那女人根本不給主子好臉色,主子何苦虐待自己呢?
唉!他要是上前去打擾主子「把馬子」的話,主子一定不會給他好臉色,可是總不能讓雷尼先生一直等下去吧。
看著主子陪那女人有說有笑的從他面前走過,絲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羅夫又重重唉了口氣。硬著頭皮去叫人吧!主子再不去的話,恐怕雷尼先生要走人了。
羅夫先是對著賽拉斯的背後輕輕喚一聲,他確定主子一定有听見,可是他為什麼不理他呢?情非得已,羅夫只好放開喉嚨大喊,總算是讓主子回過身了。
「什麼事?」賽拉斯一臉不悅的回過身。
「雷尼先生在書房等您討論出貨的事情。」
「要他繼續等。」賽拉斯淡淡說完,又環著妍黎的肩繼續漫步。
妍黎一听是生意上的事情,眼神馬上一亮,她得想辦法探听一點。
住在這里已有兩個月了,每天除了四處逛逛之外,賽拉斯在有空的時候還會帶她坐包機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讓她見識了真正的有錢人生活,而她所付出的代價卻是成了他的伴。
她不是沒想過反抗他的誘惑,可是好難啊!哪次她不是在極力反抗之後,乖乖地投降,成為臣服于他身下的女人?
至于傅磊交代她的那些什麼鬼資料,她一個字都沒見到。
思及此,妍黎停下腳步嘟著嘴,嬌嗔道︰「我累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掙扎在要如何面對他。他的溫柔體貼讓她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其中,可是他屬于黑暗的一面又讓她卻步,她想要用她的心去體會他的一切,卻又怕深入之後會陷入他的魅力之中無法自拔,而最後面對殘酷現實時,她只會更加的痛苦。
在他身邊時,她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她根本沒辦法放松自己,和他在一起只不過讓自己肌肉緊繃而已。快兩個月了,她仍舊無法習慣他的存在,常常在夜里突然驚醒,只能望著他沉睡的臉一夜無眠。她開始懷念剛來這里時,好眠的那幾天。
「既然這樣,我們就回去吧。」賽拉斯還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嗎?看她陰晴不定的臉色,就知道她又在掙扎了。看在今天有正事的份上,就放過她一次吧。
不過,愛他真的這麼難嗎?她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讓她總是郁郁寡歡,有時又對他充滿恨意和疑懼?他真想抓著她,要她全都說出來。
賽拉斯突然皺起眉頭,他一向只把女人當成閑暇時可有可無的玩伴,什麼時候這個女人竟然對他起了這麼大的影響?
「皺什麼眉?我又跑不掉,大不了明天再陪你嘛!」妍黎看著他沉思的臉,以為他不高興了,此刻她可沒什麼心情安撫他。
賽拉斯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只是擁著她的肩朝屋子走去;而跟在後頭的羅夫則是不贊同的瞪著妍黎的背影。
對于席妍黎,主子幾乎可以說是有求必應,簡直到了寵幸的地步。他曾暗示過主子要對她多提防點,可是主子只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棄之不理,就連剛開始每晚必定讓她服用的安眠藥都免了。他除了對席妍黎加強監視之外,沒有其他保護主子的方法了。
羅夫一直都抱持著不變的想法︰席妍黎一定有問題,而且極為危險,要是她敢對主子有一點的不規矩,他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
???
雷尼雖然只是一個平凡的名字,但在軍火界他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狠角色。他可以殺人不眨眼,也可以把無辜的人當成玩物般的耍弄後再加以殺害,他殘暴的手段常常讓人聞之色變。
據說雷尼年輕時曾是某個小柄家的軍方首長,因為軍事叛變失敗而逃到海外,在無意間涉足軍火業,未幾,便成為其中的佼佼者。
他這個人的特征就是龐大的身軀和暴躁的脾氣,只要大老遠听見他的熊吼,大家都是能避則避,以免成為他發怒時的發泄物。
然而,雷尼不可一世的態度在面對賽拉斯這個軍火界的頭號人物時,也只能乖乖的收斂起來,因為他知道賽拉斯這個人是惹不得的。
或許是因為賽拉斯的逼人氣勢,也或許是知道賽拉斯的出身,總之,雷尼的火爆脾氣在賽拉斯面前總是收斂得令其他人訝異。當然,這也間接的提升了賽拉斯的名聲和地位;就連暴躁的雷尼在賽拉斯面前都有所忌憚的話,可見賽拉斯這個人是有他的能耐。
雷尼與賽拉斯之間一向有著默契,只要他不在賽拉斯面前動手傷人,賽拉斯一定提供他所需要的軍火,然而這個默契卻在幾個月前,他在賽拉斯面前凌虐死一名東方女子後,開始有了變化。
賽拉斯開始對他冷淡不已,有好幾次都只派他的屬下來和他接頭,而這次賽拉斯居然讓他枯坐了一個小時。這油頭小子真以為非靠他不可嗎?要不是重新尋找貨源要花時間,不然他早不甩賽拉斯了。
雷尼倏地站起陷在沙發里的龐大身軀,正打算要離開的時候,賽拉斯這才不疾不徐地走進來。
哼!要不是這油頭小子背後有個得罪不得的家族在給他撐腰,像他這副自傲、不可一世的模樣,不知道已得罪過多少人!雷尼悻悻然坐下時忿忿的想著。
「有事嗎?」賽拉斯顯得有些不在焉,對于他的頭號大客戶似乎也不怎麼在意。
以前的主子一向是以家簇利益為重,對于這份事業更是有著極大的野心,可是現在怎麼一點也提不起勁了呢?一定是被席妍黎那女人給帶壞了。羅夫在心中氣憤的想。
「我為什麼而來你應該很清楚吧?」雷尼不耐煩的抖著腳,臉上的表情滿是不悅。
「出貨這種小事要羅夫和你談就可以了,不需要我親自出面。」賽拉斯走到書桌前,把玩著他最喜愛的銀柄對槍。就算他對雷尼再這麼厭惡,他還是為了生意而極和忍受他的無禮粗俗,但要是雷尼太過放肆的話,他也不會客氣的。
「賽拉斯!你別欺人太甚!」雷尼怒罵著站起身,本想沖上前去送賽拉斯一拳的,卻被他手中的槍給抵住腦袋,而他身後那兩個無用的手下,卻因為在進門前已經被繳械而手無寸鐵,無法救他。
拳頭怎麼快得過子彈?雷尼在衡量過情況後,又氣呼呼的坐回椅子上,不過他心中已經有了其他的打算了。
已經收了買家的貨款,現在也來不及再去找其他大盤商了,那麼就再忍受他這一次好了。等這次的交易完成後,他就花點錢找人把賽拉斯給干掉。他知道有個組織可以幫他做成這件事,而且神不知鬼不覺,沒人會把帳算到他頭上的。
決定要取賽拉斯的命之後,雷尼突然覺得心情愉快多了,先忍耐一陣子,以後他就再也不用看這油頭小子的臉色了。
爾虞我詐不就是這一行的行規嗎?他不過是替自己的未來著想罷了,只要賽拉斯一死,他的家族自然會再派出另一個人來掌管軍火藥,任何人都比這個惡魔來得好吧?
雷尼笑了,笑得陰邪無比,噬血的光芒再度在他的眼中閃動……
???
妍黎坐在高雅氣派的辦公室里,無聊的左右張望。剛才賽拉斯把她帶來這里,茶才端進來,話都還沒說上一句,人就被羅夫給喚走了,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還沒看見他的人影,不知道他是死到哪去了。
咦?這間辦公室她好像沒來過也!
她的雙眼閃出一絲興奮的光芒,說不定這里就是賽拉斯的辦公室也說不定。
妍黎站起身,假裝百般無聊的四處張望,事實上是在查看看沒有監視器。
檢查的結果是沒有,哈!真是天助她也,她正好乘機看看有沒有她要的資料。
她伸手探向桌上的電腦,正準備打開電腦時卻又頓住了。
這兩個月以來,她多次用話套他,想要探查他是否就是殺害妍珊的凶手,可是平心靜氣的想,她卻感覺不出他身上有一絲的血腥之氣。或許妍珊的死與他有關,但是她直覺相信他絕對不是凶手。
就在妍黎遲疑之時,外頭的走廊上傳來重重的腳步聲,最後在辦公室門口停住。
或許是因為作賊心虛,妍黎不假思索的躲到厚重的窗簾後面。等到妍黎想起她是正大光明的待在辦公室時,門已經被打開了,這時再出去的話易引起懷疑,那個人應該很快就會出去了,等他走了再出去好了,免得會嚇到人。
羅夫是奉賽拉斯之命進來查點貨品的,但他才剛進入機密資料的檔案,還來不及查看,又被賽拉斯派來的人給喚走了。
妍黎听見他口中的喃喃抱怨著,關上門落鎖,直到腳步聲走遠後,才從窗簾後頭走出來,原本想趁著羅夫回來之前先離開的,可是她看到電腦被打開了,直覺的想要看看里頭的東西。
雖然電腦設有密碼保護,不過對她這個電腦專家而言,想解開密碼就像是打個呵欠般的容易。她坐在電腦前,不一會兒就解開密碼,這時熒幕上顯示出來的東西讓她兩眼發直。
這……這些交易記錄不就是傅磊一直想要的東西嗎?沒想到誤打誤撞的竟然讓她給發現了。妍黎飛快的瀏覽一遍,確定資料內容無誤後,她隨手抽了張磁片把資料拷貝下來。
緊張讓她額頭冒汗、呼吸急促,她定怕在來不及完成之前就被人發現。雖說賽拉斯一直都待她如上賓,但要是他知道她偷了他重要的資料,他絕對會大開殺戒的。
終于拷貝完了,妍黎飛快抽出磁片藏在衣服里,把電腦恢復原狀,然後迅速跑到門口。
妍黎輕輕打開門先探頭出來查看,在確定沒有人在走廊後,她飛快的離開房間,把門帶上。
不過她連氣都還沒喘上一口,就在轉角處撞上了一個人,害她猜跳的心髒差點沖出喉嚨。
「你在這里做什麼?」光是听這不屑的口氣就可以知道來人是誰了。
「散步不行嗎?這宅子有規定不能走到這里嗎?」妍黎力持鎮定的回了羅夫一句,然後繞過他往她的房間走去。
她可以感受得到羅地射在她背後的兩道眼神,她有股放步奔跑的沖動,但為免引起羅夫的疑心,她強迫自己神情優閑的離開。羅夫也是聰明人,她絕對不能露出一點馬腳。
羅夫刺探的眼神在妍黎轉過轉角後才收回來。哼!高傲無禮的女人。
當他來到賽拉斯的辦公室,掏出鑰匙要開門時,卻發現門並沒有上鎖!
難不成是那女人?
他緊張的沖到桌邊查看電腦。呼!沒有被動過。
他卻不知道妍黎是個出名的電腦玩家,在網路上還有個響亮的綽號叫「LA病毒」。而她之所以會得到這個綽號,完全是因為她三番兩次侵入各國軍事或情報單位的電腦中放病毒搗亂,讓人跳腳不已而得來的。
羅夫不知道妍黎已經得到她想要的東西,還在心中慶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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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間把磁片藏好後,妍黎又急忙出現在客廳,讓來來往往的僕人替她做個在場證明。
從二樓書房傳出不小的咒罵聲讓她好奇的抬頭向上望,她看見一個彪形大漢氣沖沖的走出來,嘴里還大聲的咒罵著,像是生怕別人听不見似的。
「就因為那個東方賤女人的事,你就對我這麼不爽?別忘了,那件事你也有份,她等于是被你害死的,你居然還敢怪罪在我身上。想加我的價?門都沒有!」雷尼一路咒罵,在門口還回頭望著妍黎,「你這笨女人,跟著他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你自己問問他,上個東方女人是怎麼被他害死的。」
東方女人?他說的會是妍珊嗎?
妍黎霎時白了臉,她望著緩緩步下樓梯的賽拉斯,整個人處于震驚中。
她的枕邊人居然就是殺姐仇人?為什麼她一點都不覺得?不!其實她心中是害怕的,只不過她是在欺騙自己罷了。
「滾出去!」賽拉斯在妍黎的身邊停下,眼中閃著熊熊的怒火,無邪的臉僵硬得就快要扭曲了。要是雷尼再多說一句,恐怕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雷尼明白賽拉斯發怒時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狠角色,因此不再多言,帶著他的手下臉色鐵青的離開了。沒關系,他會等待機會的,只要貨一拿到手,他發誓絕對會立刻把這目中無人的賽拉斯給解決掉,等著瞧吧!
人渣!賽拉斯不屑地冷笑一聲。然後他低頭看著一直靜默不語的妍黎,「別理他,他一向都像是瘋狗一般亂咬人。」
「是嗎?瘋狗就算是滿街亂咬總也會咬中一、兩個惡人吧?」妍黎抬眼冷然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忠心的羅夫哪兒見得了主子被人嘲諷,站出來大聲的斥責。
「要是真沒那件事的話,他會提嗎?」妍黎越想越激動,一臉憤怒的站起身,挑釁的瞪著面無表情的賽拉斯。
「不是——」
「住嘴!」賽拉斯的聲音像是鞭子般打斷羅夫的辯解。
「怎麼,老羞成怒了?听不得人家的批評呀?你原本就是無惡不做的軍火販子,再增加一條罪只不過是讓你更顯無情罷了,有什麼好隱瞞的?」怒火狂燒的妍黎此刻腦中不斷重復著雷尼剛才的話——上個東方女人是怎麼被他害死的。
「你真的相信那個瘋子所說的?」沒想到第一個讓他的心有感覺的女人,居然認為他是這樣的人。
「你沒做的話就拿出證據來啊!」妍黎擺明了把殺死妍珊的罪算到他身上。
「離開這里。」過度平靜的聲音里感受不到一絲溫度,只要是人都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顫,其中也包括妍黎。
她當然不會傻得再繼續刺激賽拉斯,也怕會在沖動下月兌口質問他為什麼要殺了妍珊。于是她忿忿的轉身離開,留下一屋子靜默的人,和臉色慘青、不再冷漠冰冷的賽拉斯。
所有人都用懼怕的眼神望著賽拉斯,而他只僵著身子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對于妍黎的指控,他竟感到無比的悲哀,他以為心靈相通的女子竟然這麼說他。
卑鄙無情的軍火販子?原來她是這樣看他的……
???
逃嗎?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不但賽拉斯和羅夫離開了,就連宅子里的警衛也都少了許多。奇怪,人都去啊了呢?
不過這關她什麼事?既然他是殺妍珊的凶手,那她又何必再顧忌什麼?反正她手中握有足夠的證據,只要能交到傅磊手上,她相信傅磊會替她討回公道的。
只是外頭的風聲好像有越來越強的趨勢,唉,老天爺居然不賞臉的開始下雨了,她今天真的走不了嗎?
但是機會或許只有這一次,一旦錯過了,說不定下場會和妍珊一樣。
賽拉斯,你為什麼要害死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她當初居然傻得認為他絕對不是殺人凶手,居然還上了他的床,居然還為他傾心……
妍黎用力抹掉不小心滑落的淚水,心中打定了主意。既然不能親手殺了他替妍珊報仇,但她也不會讓他好過。這個資料她一定要送出去,就算是拼死,她都要送出去。
逃吧!趁著風雨尚未增強之前逃吧,希望能夠平安的離開,逃離這里,逃離賽拉斯、逃離她破碎的美夢……
???
她終究還是逃不出他的掌握。
妍黎全身冷得像冰塊,她冷漠地看著賽拉斯在她的唇上放肆,曾經有過的熱情不再。放棄了,她不再想反抗,但恨意卻不曾稍減,只要有機會,她發誓她一定要殺了他!
賽拉斯雖然極力想要挑起她的熱情,她卻堅持不肯回應,他最後只得認輸的撤退,離開她不再熱情如火的唇。沒想到他還是失敗了,他一向自豪的調情技巧居然被這個女人嫌惡、不屑。
究竟是什麼讓她在瞬間恨他入骨?是雷尼所說的,他是殺人凶手?還是她原本就對他鄙視不屑,只不過雷尼的話成了導火線?
「你到底要什麼?」輕喟的問話中有著難得的疲憊。
要你死!
妍黎聰明的把話留在心中,沒有沖動的說出口,她知道這麼做只會讓自己身陷危險。「我想要離開,我不想再留在這里。」
「為什麼?你當初不是一心想留下來嗎?是什麼原因讓你像只受驚的小動物急忙從我身邊逃走?」他的身邊只剩下她,如果連她都棄他而去,那他又要回復到以前那種孤單的寂寞里了。
「沒什麼原因,只不過我厭煩了,我不想再當你的伴,不想再當你寂寞時候的消遣。」她的語氣里滿是冰冷,完全沒有以前的柔順。
「就因為我是殺人凶手?告訴你,那是——」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听你的謊言!」妍黎捂住耳朵,不願意听他提起任何有關妍珊的事,那只會讓她對他更加的恨之入骨。
賽拉斯面無表情的望著他,從前的陰寒又再次浮現他的臉上、眼底,那個兩個月來體貼多情的賽拉斯在她的拒絕之中消失了。
「不听也罷,恐怕你听了之後會更加的厭惡我吧。」他再也不會對誰解釋任何事了。她認為他是惡魔也好,是殺人凶手也罷,他都不再介意了,以前的賽拉斯何時又在乎過別人的看法?他又何必為了這個女子感到心痛?
心痛?不,他是個沒有心的人,又怎麼會心痛?
「今天之內給我滾出這里,我不想再見到你。」賽拉斯冷冷看了妍黎一眼,隨即漠然的轉身離開了。
妍黎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背影,她的心會有一種酸酸的感覺,她不想去深究,因為他是她的敵人,這種悲憐的情緒對她而言只是無謂的浪費。她不想再有這種感覺,可是……好難啊……
???
狂牛飛快閃進地窖里,掏出一直不停震動的通話器。
「什麼事這麼緊急?」他略顯不悅的回復另一頭的傅磊。
「計劃有變,大佬們又發下另一道命令,現在最優先的任務是阻止賽拉斯與雷尼完成交易。」傅磊也不願意隨意更改計劃,讓自己的手下陷入危機之中,可是上頭老板的話他能不听嗎?
「什麼啊?胡搞瞎搞的。」狂牛不滿的抱怨著。那些大佬們只記得自己的利益,卻把他們這些出生入死的小兵當成炮灰。
「通知妍黎,要她盡快把賽拉斯引走,越遠越好,只要能讓賽拉斯和雷尼的生意談不成就好了。」
「你以為她真的這麼行啊?老兄,她只是一個生手,你要她去和一個奸詐狡猾的軍火販子周旋?這也太為難她了吧?」狂牛不得不為妍黎叫屈。
在獵殺者里有一條規定,就是組員可以自行選擇要不要接上頭指派的任務,他就不明白席妍黎為什麼要接下這份連他他這個老手都覺得吃力的重責大任。
「期限是這個月底,要是不成功,你馬上掩護她離開,通話結束。」傅磊立刻切斷通訊,狂牛只得對著通話器大罵三字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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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請等一下。」狂牛一得知妍黎被逐出別墅的消息後立刻趕來,以免沒有將命令傳到,到時千古罪人就是他了。
妍黎听見熟悉的語言,馬上停下腳步,回頭一看,是那名一向面無表情的東方僕人。「有事嗎?」
「你的老板要我傳話給你,命令改了,你必須用盡所有方法把賽拉斯引走,越遠越好,讓他無法在一個月之內進行這次的交易。我的話說完了。狂牛壓低聲音把話傳給她之後,隨即又面無表情的走開,留下仿佛被雷劈中的妍黎。
沒想到她還有位「同事」在她身邊,她居然一點也沒有發覺。等等,他說要她把賽拉斯引走?
「喂!我才被他趕出去呢!」她對著狂牛早已走遠的身影叫著,可是狂牛對她的叫喚置若罔聞。
妍黎泄氣的靠在牆邊,她好不容易才能月兌離賽拉斯的掌握,傅磊居然又要她引誘賽拉斯?她哪里還有能力這麼做呢?
當她再度抬頭時,她的眼神與一對幽黑的眼眸接觸,她的心房又不由自主的狂跳了起來。他是來留她的嗎?
「你的時間到了,走吧。」賽拉斯微偏著頭說,顯然是在趕人了。
妍黎的笑容還來不及拉開,馬上就又垮了下來。顯然賽拉斯是真的生氣了,或許她還該感謝他高抬貴手,沒有在盛怒之下把她給宰了。
看來她這次的任務真的徹底失敗了。妍黎無力的站直身體,盡量讓自己維持面無表情。
走過賽拉斯身邊時,她又覺得好不甘心!她怎能就這樣讓他消遙法外?說什麼她都要再試一次。
她轉了轉眼楮,想到了一個方法。「你想不想知道是誰指使我來接近你的?」
「知道了怎樣?反正我的敵人原本就不少。光憑他派你這個蹩腳的手下來看,我想他對我並沒有什麼威脅性。」賽拉斯語氣高傲的說。
「喔?你又怎麼知道我說不定只是他手中的一顆小棋子,其實他已經在你身上得到他所想要的東西了呢?」妍黎信口胡謅,只希望他會相信她。
「你是什麼意思?」賽拉斯瞪著她。
「我知道你是西班牙貴族的後裔。」她驕傲的說出他的「秘密」。
「小姐,西班牙有將近一半的人都有貴族頭餃,就連在街邊行乞的乞丐都有貴族頭餃。」賽拉斯的嘲諷讓妍黎燒紅了臉頰,這種事她怎麼不知道?
「好吧,我知道你是你那鬼家族的族長,多得是人要你的性命。」妍黎說的是實話,根據傅磊給她的資料看來,賽拉斯根本就是在槍林彈雨之中長大的。
「謝謝你告訴我我以前都沒發現的事。」賽拉斯嘲諷的意味更加濃厚了。
妍黎被他的嘲弄氣得昏了頭,未多加考慮便月兌口說道︰「好吧,我就告訴你一件你絕對不會知道的事。我的老板計劃要把你的整個家族鏟除掉,你就是他的第一個目標,但是他不會讓你這麼早死,他要你看著自己的族人一個個被整死……」妍黎的喉嚨被賽拉斯的手給掐住,後頭的話全數都梗住了。天!她甚至沒看見他有移動。
「你說的是實話?」賽拉斯眯起眼楮,眼中閃著濃濃的殺意。雖然他對自己的家族是恨之入骨,但這是母親的遺願,他自然會把整個家族保護好,要是有人敢在他面前動他的家族,他說什麼都不會放過那人的。
「嗯。」無法開口的妍黎只能點點頭,她整個人驚慌的流下眼淚。
或許是不舍吧,賽拉斯終于放開了她,但他眼中的殺意卻讓妍黎無法克制的全身戰栗,她從來沒想過他竟會下如此重的手。
「你的老板是誰?」賽拉斯對于她的話並不怎麼相信,不過她好不容易才能離開這里,她又何必讓自己陷入危機當中?他真被她搞迷糊了。
「不說。」妍黎這次聰明的站離他遠遠的,以免又慘遭他的毒手。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乖乖把人供出來,二是我有辦法讓你一五一十的全吐出來,你自己做選擇。」他已經為她浪費了太多的時間,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想知道嗎?沒這麼容易,我的老板要我把你帶到美國,之後你或許會有機會與他見面,不過一切都由他決定,我只是負責傳話的。」妍黎真的是騎虎難下了,現在她只想盡快把賽拉斯給騙走,其他的她全顧不得了。
「想讓我無法和雷尼進行交易是吧?你以為短短幾天就會讓我們談了三個月的生意破裂?你們也太過天真了吧。」就算她全都是胡謅的,賽拉斯還是為她的勇氣喝采,有多少人在他面前一句話都不敢說,這女人居然敢當著他的面騙他?
她的計謀居然被他看穿了,妍黎此刻真的從頭冷到腳底。
「走吧,我倒想看看你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三天,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要是你不能給我滿意的答案,我會要了你的命。」賽拉斯撂下狠話後飛快轉身離開,所以妍黎沒有看見他嘲弄自己的表情。
要她的命?他怎麼舍得,什麼時候他也開始說大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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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想把傅磊抓起來狠打一頓。
他交給她的地址真的沒錯嗎?這里是風化區也!整條街站滿了阻街女郎,剛才還有人找她搭訕,問她要不要做生意?天啊!那條狂牛到底在哪里?
妍黎在一家掛滿俗氣霓虹燈的酒吧外停下腳步,再次看了手中的地址一眼,應該是這里沒錯吧。里頭吵雜的喧鬧聲讓她卻步,可是為了任務,她不進去行嗎?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走進去,里頭清一色都是男性,眾人一看見秀色可餐的妍黎,不是眼神曖昧,就是用口哨或粗鄙言語騷擾她,她強忍著顫抖的雙腿走向酒保;真巧,這個人也是東方人。
「我要找狂牛,叫他出來。」
「有什麼事?」狂牛好笑的看著她明明害怕得要命,卻還在假裝勇敢。
「我有東西要交給他,馬上叫他出來。」要是一分鐘之內還見不到狂牛的話,妍黎發誓她會立刻奪門而出。
「我就是。」狂牛對于妍黎不記得他並不惱怒,畢竟他的確長得平凡到讓人過目就忘。不過這就是他的本錢,如果有人想對他不利,除非拿著照片對照,否則絕對認不出他。
「你就是?」妍黎懷疑的打量眼前一身江湖味的男子,覺得他有些面熟,卻又想不起來他是誰。
「我們見過面的,在加拿大。」這個暗示夠明顯了吧?狂牛暗忖。
「加拿大……你是那個僕人!」妍黎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號人物。她在加拿大接觸過的東方人也只有他,不過他長得真是讓人過目就忘。
「沒錯,你不在家安撫你的情人,來這里找我干嘛?」狂牛用眼神阻止其他人再喧鬧,這些男人沒見過女人嗎?
「我偷到傅磊要的東西了。」妍黎神秘兮兮的從懷中拿出磁片。
「沒想到你真的做到了。」狂牛驚訝的說著。這女孩還真有一套,居然能在賽拉斯的眼底下偷到極為機密的資料,讓他這個老手都不禁覺得汗顏。
「替我轉告傅磊,請他趕緊替我查明殺我姐姐的凶手到底是不是賽拉斯,如果他再不查清楚,我怕我真的會控制不住而殺了賽拉斯。我的話說完了,再見。」話一說完,妍黎轉身就走,怕極了這間滿是豺狼虎豹的酒吧。
「你真的下得了手嗎?」狂牛小聲的對著她的背影問。
他知道在加拿大時,她幾乎每個夜晚都是在賽拉斯的房里過的,就算他們不是真心相愛的情侶,起碼也是肉欲上的情人,男人或許可以將愛情與分開,但是絕大多數的女人卻做不到。而他暗中觀察他們兩個人,發覺他們倆相配極了。
殺姐仇人?賽拉斯應該不是手段殘暴之人,或許還有什麼隱情是他沒有調查清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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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夫現在只想把席妍黎轟個稀爛。
他真不知道她跟主子說了什麼,居然讓主子丟下眾多重要的公事,和她跑到加州來。再過兩天就要和雷尼先生正式簽約了,主子卻寧可得罪雷尼先生而執意延期交貨。
這要是讓長老們知道了,不被罵個狗血淋頭才怪。
主子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怎麼一被妍黎這女人纏上,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一定是那女人太無恥了,才會迷得主子忘了魂。
最過分的是她居然要尊貴的主子住那間像是小火柴盒的房子,說是怕先生跑了,這也太委屈他了吧?忠心護主的羅夫直替主子抱不平。
他從後視鏡看著坐在後座的主子,登時吃了一驚,一向連在車上都不忘公事的主子居然會望著窗外發呆?要不是主子已經過了思春期,他還真以為主子在戀愛呢!
「停車。」一直安靜看著窗外的賽拉斯突然出聲喚道。
羅夫雖然滿肚子疑惑也不敢發問,連忙把車子在路邊停妥。
「在車上等我。」賽拉斯丟下這一句話後便急急忙忙的下車。
而被主子命令留在車里的羅夫既想追出去,又不敢違背主子的話,真是為難極了。
好不容易看到賽拉斯的身影,羅夫等看清他主子手上的東西後差點昏厥。
主子居然……買玫瑰花?這……太讓人吃驚了。主子又不是沒有過女伴,卻從來沒見過主子送過他的女伴什麼東西,更別提是俗氣的玫瑰花了。
他最敬愛的主子居然沒有形象的去幫席妍黎買俗氣到極點的玫瑰花?老天!主子真的不正常了。
「走吧。」賽拉斯不是沒看見羅夫飽受驚嚇的表情,就連他都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不解,就當是他給妍黎的和解禮物吧。
罷才當他看見那一束束紅艷的玫瑰時,他的腦海里就浮現妍黎的身影,想起她含蓄的淺笑,想起她在激情過後的含羞帶怯,想起她被激怒時像是帶剌的紅玫瑰……
妍黎啊!你究竟要如何刺傷我才會滿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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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賽拉斯走了?
妍黎呆若木雞地站在沒有燈光的門口,不敢相信賽拉斯居然騙她。
他說會在家里等她回來的不是嗎?他一向說話算話,不會騙她的,絕對不會……可是他人呢?
妍黎至此終于認清了,她要留在賽拉斯身邊不是為了妍珊,不是為了什麼任務,而是她自己想要待在他身邊。
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其實她不過就是離不開他,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嗎?那又何必用一大堆借口來掩飾這一切。
這時,車道傳來的聲音讓她飛快回頭,當她看見賽拉斯的車子出現時,淚水終于奪眶而出。看見賽拉斯走下車,妍黎不顧一切的飛奔過去,而吃驚的賽拉斯則在半途接住她。
「怎麼了?」他從沒見過她這種模樣,就連他們第一次上床後,她雖然後悔,卻沒有掉下一滴眼淚。
「我以為你走了……」妍黎在他的胸前,克制不住的抽噎著。
「怎麼會?我說過會待三天的,我不會食言。」軟玉溫香抱滿懷,賽拉斯想要裝酷都難。眼角一掃發現一臉尷尬的羅夫手中捧著他剛才買的玫瑰花。
他接過玫瑰花,揮揮手要羅夫先進去,好讓他們有機會獨處。
「你去哪里了?」在她滿口惡聲惡氣之下,其實不過就是向情人撒嬌。
「去買這個給你。」賽拉斯輕輕推開她,然後慎重的把玫瑰花遞給她。
不是沒有人送過花給她,但只有他會讓她如此感動。
他或許會用豪華奢侈的生活來哄女人,但絕對不是會用花表現他的浪漫的人,這對他而言是多大的一步?
當妍黎抬頭看進他眼里時,她的心整個都崩裂了。他故作冷漠的臉上有著一絲的不確定,她知道那是因為他怕會被拒絕。
一向高傲的他,居然會送玫瑰花給女孩子,居然會擔心他的心意不被人接受,他是在什麼時候改變的?變得讓她無法對他設防。
「謝謝。」她用顫抖的手接過花,然後克制不住的撲進他懷中。
「如果早知道一束玫瑰能讓你這麼開心,我早就送你了。」賽拉斯輕喟著用雙臂環住她,他終于可以放下一顆不安的心。
「對不起,對不起。」她真的太對不起他了,如果他知道她偷了他的機密,會不會把今夜的纏綿當作笑話一則呢?她真的害怕。但她能告訴他真相嗎?只怕她沒有這勇氣。
「我真的沒有殺那人東方女人。」賽拉斯還是對那件事耿耿于懷,他要是得不到妍黎的諒解,他整晚都會睡不著。
「我知道。」妍黎對他的執拗感到心疼。她怎麼都無法相信他會是殺妍珊的凶手,她一直都是這樣確定的。
「那就好。」賽拉斯安心的抬眼向老天爺道謝。「進去吧。」他擁著她走進溫暖的屋內。
他心中那暖暖的感覺是什麼?愛人的感覺嗎?或許他真的找到了屬于他的另一半,或許他的人生將不再寂寞了。
羅夫看著濃情蜜意的兩人相偕走入房間,唉,想來今天又是一個甜蜜的晚上吧。可是他總覺得席妍黎有些怪怪的,還有她說要帶主子去見她的老板這件事,他更是覺得不對勁。嗯,明天他要問問主子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