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愛到嘔死你! 第八章

餐廳里,一大票人興高采烈的大快朵頤,又唱又鬧的,把安靜的餐廳當作是自家的客廳一樣,不理會店主人多次的警告。

姜杰夫和歐陽癿兩個比鄰而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比起姜杰夫的熱切,歐陽癿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歐陽癿,你和我所認識的女人不大一樣。」姜杰夫喝了一點酒。

「你的話听起來像是一般男人搭訕女人的開頭語。省省吧,別忘了我今天才被你毫不留情的罵了一頓,你以為我不會記仇嗎」的確,諸如此類的話歐陽癿已經听得太多了。

「你以為我在向你搭訕嗎那你未免太過自信了吧,我是說真的。」姜杰夫白了歐陽癿一眼,他是屬于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類型,絕對不會因為對方是女人就作讓步。

歐陽癿仔細的看著姜杰夫的眼楮,那眼神和以前對她搭訕的男人的完全下一樣,那不是一雙急色鬼的眼神,而是認真的眼神。她明白姜杰夫是真的對她沒有任何的意思。

「說說看我和其他女人有什麼不同。」

「至少不愛哭,很有勇氣,很值得贊揚。」姜杰夫豎起大拇指。「不過我的女朋友比你更棒。」

「說了半天,原來不是稱贊我,而是稱贊你的女朋友。」

「我只是實話實說,不過像你這樣已經很難得了。要不是我先認識她,可能會考慮你吧。」姜杰夫一口氣喝完杯子里的酒。「你呢有沒有遇到什麼好男人」

歐陽癿淡淡一笑。「還早咧,我沒有你女朋友的幸運。」說真的,她還真羨慕姜杰夫的女友,即使本人不在場,男朋友還是念著她的好。

「我的女朋友絕對不幸運。」說到這里,姜杰夫的臉上閃過一抹悲哀的神情,不過只有一瞬之間,他以認真的口吻接著說道︰「要是有喜歡的人就要勇敢去追求。我最討厭女人的一點就是,老是顧著什麼矜持,這也不敢、那也不行的,然後錯失很多機會。」

「男人也只不過表面裝著堅強,其實內心比女人還要脆弱的大有人在。」听到姜杰夫的話,歐陽癿有些激動。

「別這麼激動,我只是有感而發。」

歐陽癿靜下心來,平心靜氣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和你說話就忍不住出現大女人主義的面孔。」

「喂,你不會是愛上我,所以故意引我注意吧」姜杰夫夸張的苦著臉,他的表情逗趣極了。

歐陽癿不禁笑道︰「不可能。我討厭你還差不多,不過比起你世界上還有更討人厭的人。」她想起還躺在病床上的于安。

「你喜歡的人」

「不是。他跟你一樣,都是我討厭的人,不過我討厭他比討厭你多一點。」

姜杰夫揮揮手,露出懷疑的表情。「少來了,誰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如果你真的討厭我的話,哪會和我聊這麼多,你捫心自問,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還挺不錯的,像個大哥哥一樣」

歐陽癿真照著姜杰夫的話,按著胸口想了想。

「和你聊天是挺有趣的。」她誠實的回答。

「這就對了。反正我把你當妹妹,你把我當哥哥,改天我帶我的女朋友,你呢,就帶你那個討厭的人一起出來見個面,怎麼樣」

歐陽癿急忙的搖頭︰「不可能。」

「就這麼說定了,好妹妹。」姜杰夫儼然把歐陽癿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然後自顧自的說著話。「時間不早了,我家教嚴,有門禁,不如我們就此散會吧。」

「你和你父母一起住」

「怎麼會」姜杰夫差點沒笑翻,他這個新認的妹妹好像有點不經世事。「當然是女朋友嘍。」說完,他急忙向其他人辭別,然後付帳離開。

「和女朋友一起住」歐陽癿重復姜杰夫的話。

于安在清醒的當天下午就堅持要辦出院手續。拗不過兒子的要求,于父冒著被老伴趕出家門的危險,幫兒子辦了出院手續。

兩父子一回到了家,果然于父是免不了一頓臭罵,而于安則立刻被母親親自押解回房間,並且被勒令不許下床。

面對母親的強硬手段,于安覺得對父親真是很抱歉,但是也無可奈何。他已經計劃好了,欠歐陽癿的人情他今天一定要還清,至少向她說聲謝謝,順便還得解釋一下自己意識不清時的怪異行徑,太多的事情得解決,所以他不能再待在醫院里蹉跎光陰。

和歐陽癿踫面唯一的機會就是利用她每天回家的時間,等在街口就一定遇得上她。

以為鄰居一場,又是歐陽癿送他到醫院的,于安原先還冀望歐陽癿會突然出現在他病房,到時候他也可以藉機向她道個謝,從此兩人橋歸橋、路歸路。

等了一上午,他明白歐陽癿是不可能專程到醫院來看他的,反而是一大堆護士往他病房里進進出出的。住在醫院里他什麼事情都不能做,只能望著天花板發呆,他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消極的等著,這太浪費時間了。

看著牆上的時間已經快要六點鐘整,正是歐陽癿回家的時間。

其實他和歐陽癿的回家時間幾乎一樣,只不過每次看到歐陽癿走進共同的巷子時,他就會把車兜到附近的小鮑園繞圈,故意把時間錯開。

他跳下床,披上薄外套走出房間。還有一個重要關卡得過,他動作得快一點,免得錯過時間。

于母正在廚房忙著為兒子烹煮十全大補湯,雖然手腳忙得不可開交,耳朵卻也沒閑著,只要一有什麼開關門聲,她就會放下手上的工作,立刻沖出廚房重地。

「安,你怎麼下床了」她發現兒子正朝大門走去,大驚小敝的問道。

「媽,我躺了一整天,想到外面走一走。」把關人出現,于安小心的戒備。

「不行,外面風大細菌多,要走在客廳里走一走就好了。」

「現在是夏天,哪里來的風而且家里的空氣太悶了,反正我們家附近的空氣品質一向很好,又沒什麼車輛,你就讓我出去走一走好了。」

「萬一你又昏倒怎麼辦」于母不妥協的繼續說道。

「怎麼會一個大男人老是昏倒,那以前你養我三十年的飯不都白吃了嗎媽,你的兒子有這麼虛弱嗎」于安開始撒嬌起來,他知道母親最吃這一套。

「好吧,不過不可以出去太久。」

于安的戰術果然見效,他興奮的往外走去。

于母因為太擔心兒子了,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到門口張望。每一回她不放心的往屋外一看,就看見兒子老是在家門口的三公尺處繞圈子,也沒走出離家三公尺以外的範圍,她對于兒子的行為感到奇怪,甚至懷疑兒子的頭腦大概燒壞了。

終于,她忍不住的向于安問道︰「安,你已經在大門口走了半個小時了,可以進來了吧」

「是嗎已經半個小時了」于安這才發現自己的腿已經酸了,可是為什麼還不見歐陽癿回來呢通常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早回到家了,還是她今天根本沒有上班

「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怎麼心神不寧的」于母看出兒子的不尋常,不禁擔心的間道。她伸手踫觸于安的額頭,沒有發燒啊。

「媽,今天你有沒有見過歐陽癿」

「癿癿有啊。早上我由醫院回家的時候,她正好要出門,說什麼今天要去做舞台排練,我們還聊了兩句。」于母不解兒子為什麼會突然問到歐陽癿,所以追問道︰「怎麼了你找癿癿有事嗎」

「沒有事。我怎麼可能會找她怎麼會對不對」說完,于安急忙的住門里面鑽。

他欲蓋彌彰的表現讓于母看出了些端倪。

「兒子!」她急忙的追了進門,在于安身後喊著︰「如果你的精神不錯的話,待會兒吃完飯還可以到外面走一走,散個步。」

「安,媽已經幫你打听過了。癿癿今天和同事一起聚餐,大概十點鐘才會回家。」于母走到于安的房間里,看到他正對著電腦螢幕發愣。

「媽,我正忙著。」一看到母親走進來,于安趕緊將手中的滑鼠滑兩下,裝作很忙碌的樣子。

「你還生著病,干嘛又工作。還不快點躺回床上去休息。」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工作很重要,如果沒有完成的話,後果很嚴重的。」

于母在心里竊笑著。剛才明明看見兒子心事重重的對著電腦發呆,現在又看他裝作忙碌的樣子,八成是還想著癿癿,沒想到生個病會讓兒子轉性,真是因禍得福。

「好吧,你不睡就算了,反正你爸爸說你在醫院里很安分的躺了一個上午了。不過我和你爸也累了,今天我們會早一點睡,你別忙得太晚,有什麼事隨時叫我。」于母故意提早就寢時間,免得兒子礙于她而不好意思出門。

「才八點你就要睡了」于安有點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

平時早睡的只有父親,而母親總是要看完九點半的連續劇,再接著看深夜新聞,把一天的節目都播完,只剩下重播節目時,才肯上床睡覺的。

「我要睡了。」于母走出于安的房間,在關上房門之前還不忘再次將頭探進去說一句︰「不要工作太晚,累的話記得出去走一走,尤其是十點的時候喔!」說完,才滿心歡喜的回自己房間。

陰謀,于安嘀咕著。

很明顯的,母親的早睡和不斷提起十點鐘這個時間根本就是想要他在十點鐘的時候出門,他才不會順她的意。

堡作,工作!于安打起精神,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九點鐘、九點十分、九點三十分、九點四十分、九點五十分、九點五十二分……愈快接近十點,于安的注意力就愈分散,他不停的望著牆上的掛鐘。

「算了,都已經坐了兩個多小時,也該出去走一走,呼吸新鮮空氣一下。」他伸了一個大懶腰,像是對著空氣解釋道︰「我不是為了等歐陽癿才出門的,而是因為坐得腰酸背痛,出去走走而已,也不一定會踫上歐陽癿。」

說完,才滿足的穿上外套走出門。

走出大門口,于安不安的朝歐陽癿回家的必經之路看了看。路燈上除了幾只野貓和野狗經過之外,還有成群的蚊蟲在燈光下飛舞。

等了不知道多久,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于安有些急躁。

都已經這麼晚了,歐陽癿大概已經回到家了。他就知道自己沒有這麼歹運,連散個步都會遇上她,他不斷的自我安慰道。

突然,燈光下有個細長的人影慢慢的逼近,于安把全神的盯著那個細長的影子。

影子的主人終于現身。歐陽癿哼著蕭邦的安眠曲,像個夜光天使一樣站在路燈下。她也注意到于安。

兩個人互相凝視了一眼。

于安覺得身體的熱度好像在看到歐陽癿的一瞬間提高。他佯裝自然的說道︰「真巧啊!」

「你的病好多了吧」

「好多了,躺了一天,看著今晚天氣不錯,想出來走一走,沒想到就遇上你。」

「那很好。」歐陽癿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和有什麼表現,只好低下頭看著地上數石頭。她覺得今晚的于安怪怪的,好像特別溫柔。他不是病暈了,就是被美好的夜色給感染了,不過這樣的于安還真有點男人味。

「那個……昨天听說是你送我到醫院去的。」于安搓著手,局促不安的說著不是重點的話。

「嗯。」歐陽癿望著地面上,好像有幾個小影子竄來竄去的。是什麼呢歐陽癿盯著小東西看。

「那個……」于安的謝字還沒說出口,歐陽癿卻像受驚的小白兔跳了兩步,最後跳進了于安懷里。

「蟑螂!蟑螂!」歐陽癿緊閉著雙眼,怕再看到那幾只平均只有三公分大,卻無所不在的小東西。

「沒有了,別怕。」于安擁著歐陽癿,輕拍她的背,安撫她受驚的情緒。

「有啦,我剛才看到好幾只……」歐陽癿還是不肯睜開眼。

看著她像顆話梅一樣,整張臉皺成一團,粉紅色的雙唇嘟起,令人不禁想一親芳澤。

會不會有點趁人之危呢不會吧,也許他這麼做有助于安定她的緊張神經。

于安終于不顧一切的吻上她的唇。

于安漫不經心的做著工作。他弄壞了好幾處原先畫好的圖樣,好幾次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更夸張的是,連客戶打來的電話他都听不見,還是他的助理沖進來幫他接听的。

「老板,這件工程圖這個禮拜一定要趕出來,你可不可以專心一點」助理是個年輕的小伙子,平常和于安相處不像主雇關系,反而像朋友一樣。

「我很專心的在做啊。」于安眼楮直視著電腦熒幕,右手握著滑鼠,不過滑鼠游標怎麼樣還是在原地打圈。

「算了,我看你還是出去繞一繞,換個心情再回來工作。我可不希望這個月領不到薪水。」助理推著于安走出辦公室。

就這樣,等于安恢復正常意識的時候,已經走在熱鬧的街道上了。

其實他腦筋里想的東西很簡單,只有三個字——歐陽癿。

他想著這些年來,自己拒絕了無數個投懷送抱的女人,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身旁的朋友都笑他遲早出家當和尚,他也以為自己大概這輩子都遇不上真正有感覺的女人了。結果呢他不但早在八年前就遇上了,也錯過了八年之久。是他太自我、也太遲鈍,才沒發現自己最在意的只有歐陽癿。

他想到自己這一生中,最感到挫折的時候,就是那段和歐陽癿的冷戰期。雖然外人看不出他有什麼異狀,不過他知道那時自己過的是如幽靈一般的生活,整個人失去了生氣,直到有一次他和歐陽癿踫了面。

那一次見面,他其實是想向她低頭的,不過怎麼也拉不下臉,又想著自己也沒有錯,出口的話一下子變成了尖刀,射向歐陽癿,她也不甘示弱的對他投以利箭,于是才造成後來的幾年,他們兩個一見面就吵嘴。

就在和歐陽癿不斷吵嘴的日子中,于安開始恢復生氣,又開始正常的生活。

那時沒想過為什麼會這樣,不過他現在把一切想通了。他無法忍受歐陽癿對他的不理不睬、視若無睹,寧願和她在吵鬧中維系兩人的關系。

走過一家女性服飾店,由櫥窗玻璃中印出自己的臉,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廿二歲的于安了。

那時候的他雖然外表看來總是自信滿滿的,也許就是每個人對他的成功都視為理所當然,所以他變得非常的保護自己,怕失敗、怕受傷,只要一點失敗,他就立刻把自己武裝成冷傲的樣子,不讓人發現;現在的他不一樣了,經過這麼多年的社會洗煉,看過,也多多少少經歷了幾次失敗,早就有了免疫力,不再這麼保護自己,懂得用談笑來瓦解自己失敗帶來的傷害。

不過他知道在情感方面,他還是一點都沒有進步。明明自己對歐陽癿還有感情,卻老是要做一些惹她討厭的事情、說她討厭的話,根本不像個成熟男人。現在的他難道還要用那種幼稚的方法來維系和歐陽癿的關系嗎再這樣下去,可能歐陽癿會更對他反感,然後別的男人會出現,把她搶走。

昨天晚上的那個吻提醒著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一直以來他只愛歐陽癿一個人,他已經沒有再一個八年好浪費了。幸好,歐陽癿對他也不是毫無感情的,至少昨天晚上對于他的行為她沒有太大的反感,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走回家。

他是有希望的吧!但願如此,

突然,于安一直盯著的櫥窗里有個東西吸引他的注意。

那是一個制做精美的皮包,看起來很雅致,讓人會想到——歐陽癿。

他毫不考慮的走進女性服飾店。

原先以為店里應該會有女客選焙商品,可是于安才踏進店里,就看到一個男人正站在櫃台前方結帳,這一點使他很放心,原來會進到女性服飾店的不僅僅是女人而已,有個同性的伙伴使他不至于太尷尬。

他放心的走向櫃台,耐心的等待那個男人和店員談完話,再打算向店員詢問皮包。

「請你幫我分開包裝好,我後天會來拿。」男人在帳單上簽上名字。

于安也看了一眼帳單上的名字,這個男人有個洋化的名字,叫姜杰夫。事實上他長得也很洋化,蓄著性格的落腮胡,帶點黑褐色的頭發和粗壯的體格,于安直覺認為,這個人應該從事藝術工作。

姜杰夫簽完帳單,一抬頭正好和于安四目相對,他禮貌的點頭示意,然後才離開服飾店。

「讓您久等了,請問我可以為您服務嗎」店員很快的以笑臉迎接下一個客人。

「我想要買擺在櫥窗里的那只白色的皮包。」

「櫥里里那只白色的皮包」店員露出為難的臉。「很抱歉,那只皮包被剛才那位先生訂走了。」

「你們店里沒有其他的存貨嗎」于安有些失望,不過沒有完全絕望。

「這款的皮包我們只進口兩只,剛好那個先生就買了兩只,真是非常的抱歉,我可以介紹你另外一款的皮包,也非常的好看喔。」店員和藹的由另一個展示架上拿出另一款式的白色皮包。

于安看了一眼,便搖搖頭。他知道適合歐陽癿的只有那只還擺在櫥窗里留卻已經有了主人的白色皮包,其他的皮包根本無法和歐陽癿的氣質相襯,他明白有些東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謝過了熱心的店員,便失望的走出服飾店。

再經過櫥窗時,他忍不住的又看了那只皮包一眼。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于安開始喜歡溜狗這件例行公事,或許說是對這件例行公事抱著些許期待吧。

他特意的帶著六只大大小小的狗走到歐陽家門口的街道上來回的閑晃,有時還會故意發出可愛的聲音,叫罵著不听話的小狽。

「大大,你怎麼又欺負二二了」

「六六,你今天還沒有ㄜㄜ喔!這樣對身體不好。」

于安每天重復這樣的人與狗的對話至少數十回,而且範圍只限定在歐陽癿家前的街上。

有時,也會有街坊走過來和于安閑聊兩句。在以前,他只要一看到這些三姑六婆、四叔七爺,一定是二話不說立刻往回走,不過最近他轉了性,遠遠的看到街坊就大聲的打招呼,非得把這些人招過來不可,然後在街上大聲的聊天,夸張的說著無聊的笑話,常常聊到于母煮好飯把他給喊回去吃晚飯才罷休。

歐陽癿這幾天待在家中練琴,所以沒有出門。對于于安每天固定時間就跑出來制造噪音這件事她實在是很不能忍受,不過她總覺得于安是故意針對她發出這些莫名其妙的噪音,也許他就是故意要激怒她,讓她生氣,然後再找她麻煩,反正于安這個人絕不會安什麼好心眼,所以她不能先有動作,更不能生氣,不然就正中他的下懷了。

「三三你怎麼在歐陽家門口就大起便來我今天沒帶塑膠袋好幫你清理咧!」

歐陽癿琴練到一半,又听到于安夸張的聲響,她很努力的想裝作听不見,可是又控制不了自己去听听他到底在說些什麼的。

「算了,反正歐陽媽媽也不會介意,這坨便便就擱在這里好了。」

這是什麼主人居然讓狗隨便的如廁,也不做好善後的工作。歐陽癿停下手指的動作,恨得牙癢癢,可是又不想太輕舉妄動,免得中計。

「大大,你怎麼去踩三三的便便你看,弄得滿地黃金了!」于安驚呼出聲。

歐陽癿听見了于安的話,腦海中不自覺的想像那個滿地黃金的畫面,想得令她作惡。「這個混帳男人!」

「你還舌忝你看看,弄得嘴巴和腳都髒兮兮的,待會兒我又得幫你洗澡了。」

于安好像只關心他的狗,對弄髒歐陽家門口的地板沒有絲毫的歉意。

這個男人是怎麼教狗的居然把最可愛的大大教得亂七八糟。歐陽癿終于忍無可忍,帶著滿臉的怒容走出門。

她一走出門,果然看到滿地的……黃金。由于大大的頑皮,把原先只有一丁點範圍的狗便便弄得整個大門口都是,歐陽癿一踏出門,鞋子也沾上了一些,這些使歐陽癿的臉更綠了一半。

六只小狽都還認得歐陽癿,不受控制的又叫又跳的,尤其大大和歐陽癿相處的最久,它興奮的用前腳撲向歐陽癿,這一撲更是把歐陽癿和于安之間的嫌隙給撲寬了十萬八千里。

歐陽癿幾乎是在沒有防備之下接受大大的迎接,所以驚愕之余並沒有站穩腳步,再加上大大是六只狗之中體型最大,力氣也最強的狗,歐陽癿根本經不起它的熱情,一坐倒在滿是黃金的地上。這樣的遭遇已經夠慘了,大大還不放過的用它沾滿黃金的腳踏在歐陽癿的身上,熱情的對她又親又舌忝的,親膩得不得了。

「大大,停止!」于安知道大事不妙,可是又有點好笑。他從沒見過歐陽癿這麼狼狽的樣子。

「于安,你還不快點把大大拉開」歐陽癿抵不過大大的熱情,只好氣呼呼的向于安求救。

又糾纏了幾秒,大大才熱情減退的停止動作,喘吁吁的用無辜的眼神望著主人。

「于安,你做的好事!」歐陽癿指著身上一點一點的黃漬。天啊,連手上都沾滿了。不用說,她的臉一定也慘不忍睹。

「我不知道你會走出門。」于安很高興歐陽癿終于走出門,因為她的出現使得他忍不住臉上布著高興的微笑。他這幾天在歐陽家門口大聲說著話就是想引歐陽癿的注意,希望她能出現在他面前,沒想到她一出現居然是這樣驚天動地。

「你在笑什麼」歐陽癿發現于安臉上的笑容。「你很高興我弄成這個樣子吧!」她快氣得冒煙了,緊握的雙手忍不住的發顫。

于安一听到歐陽癿的話,很快的收斂笑容,急忙的想用手袖幫她擦拭掉臉上的污垢。「我幫你擦掉。」

「不用了,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歐陽癿用力的撥開于安的手。「我詛咒你出門踩到狗大便!」說完,氣呼呼的又走進屋內。

于安看著歐陽癿用力的關上大門。這一次她大概很生氣了,他在看了肇事的大大一眼,矛盾的想著到底是該扁它一頓還是獎勵它一番

「歐陽癿,才幾天沒見,怎麼你的臉變得特別臭」姜杰夫端了兩杯咖啡,一杯擱在歐陽癿的面前。

他和歐陽癿在排練空檔總是會聊聊天,兩個人已經像一對真正的兄妹一樣無所不談。只有他們自己明白,對彼此的感覺只有哥哥和妹妹之間的那種關心,其他情愫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不過看在其他人的眼里看來,他們兩人像是正熱戀著。

「不只臉臭,我全身都是臭的。」歐陽癿一把抓起杯子,用力的啜了一口啡啡,還被燙了一下。

「看來你的心情壞得可以了,要不要跟大哥我談一談」

「還有什麼好談的反正就是和豬頭有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豬頭成為歐陽癿和姜杰夫談天時提到于安這個人的代名詞。

對于于安和歐陽癿之間的恩怨情仇,姜杰夫除了不知道當初他們分手的原因之外,其他都有大致上的了解。

「豬頭,他又做了什麼」

「這件事情我不想說,反正他讓我很丟臉。」她怎麼能說出自己身上沾滿了……那些東西,太糗了,就算她和姜杰夫無話不談,也不能把這奇恥大辱的事說出來,何況有時候他也會為那個姓于的說幾句好話,批評她刁蠻。

「不想說就算了,不過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我。」姜杰夫笑了笑,除非當事人願意,不然他對別人的秘密沒有絕對的興趣。

「除了要我約那個豬頭和你吃飯見面,我什麼都答應你。」已經不只一次,姜杰夫向她提出見見于安的要求,她搞不懂為什麼姜杰夫那麼想見到于安。

「不是啦,是小新想見你。」小新是姜杰夫的女朋友。

「好啊。」這件事歐陽癿倒是很樂意。她早就想見見姜杰夫口中的小新了。

「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好不好對了,可不可以順便約豬頭」姜杰夫還不死心,他好想看看那個成天被歐陽癿掛在嘴里的男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想都別想!」歐陽癿斬釘截鐵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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