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麒麟I 第三章

「你們統統給我住手!想對我的第十個老婆做什麼?」

清澈低沉的聲音打破只有流水及劍擊的聲響,游亦麟以連月狼也未發覺的速度離開它身邊,並站立在河堤上怒罵。

月狼吃驚的倒退幾步,它沒有想到原來也有人類的耳朵可以跟它們一樣靈敏,听得到細微的聲音。

但這對在底下打斗的樂正剩麒而言,可一點也不值得高興。

樂正剩麒被游亦麟的話吸引,屈辱和憤怒頓時又上揚,使得他暫時忘了閃躲。

突然,游亦麟瞧見另一旁覺得有機可乘的男子正想上前突擊——

「哇啊!那家伙……武器,我得找武器……」游亦麟慌張的搜著自己的身子,想找出可以抗敵的武器,但他身上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以攻擊。

眼見那個站在他未來老婆身後的家伙就快要襲擊成功,游亦麟一時慌張的將懷中的東西充當石子一扔而出——

相當準確的正中那想偷襲樂正剩麒的人的額頭,使他當場昏厥過去。

頓時,全場又靜得只剩下河水流動的聲音。

「幸虧我身上多的是金子、銀兩,就讓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嘗嘗被錢打到的滋味。」

游亦麟舌忝舌忝嘴角,清清嗓門道︰「喂!底下的給我听好,本大爺這里正好有十萬兩,不介意的話就請拿去花,但是你們得離我的妻子遠一點。」

「誰是你的妻子啊!」樂正剩麒大聲咆哮。他真恨不得把那站在高處吼叫的家伙給碎尸萬段。

「呵!這可有意思了,反正我們也不過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只要給我們錢,一切都好商量。」原本圍著樂正剩麒的男子紛紛躍到游亦麟身邊,他們才不管這男人腦袋里在想什麼,反正有錢拿的時候不拿的人是白痴。

「姑且饒你一命。」帶頭的人將游亦麟拿在手上晃的銀票一把搶走,帶點恥笑意味的看著樂正剩麒。

「真是可笑,堂堂武林四大高手之一的樂正剩麒竟是被另一個男人包養的妻妾,這件事要是大大的傳開來,我想你樂正剩麒也很難在中原武林生存下去了,哈哈哈!」

「這該死的混帳!」

鏘的一聲,樂正剩麒將銀嵐迅速入鞘,並不特意去追那故意諷刺他的男人,反倒飛身一躍,躍到游亦麟身邊。

「你沒事吧?愛人。」游亦麟只手一揚,帶著滿臉燦爛笑容倚近樂正剩麒,手才想搭上他的肩,就被樂正剩麒一把揪住衣領。

「誰是你愛人?我現在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我是男人!」

一字一句,樂正剩麒用相當重的語氣說話,要眼前這白痴看清事實︰他樂正剩麒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我知道,我眼楮沒瞎,你是男是女我還分得出。」游亦麟還是一貫的嘻皮笑臉,這讓樂正剩麒的火氣燒得更旺了。

「既然沒瞎,那你也應該認清事實吧!別把我當女人般向我求婚,這麼想討老婆,請對正常女人下手,少來煩我!」

樂正剩麒重重的推開游亦麟,還以為他會正經點認清事實,卻沒想到這男人又像是講不听地死握著他的手不放。

「我有妻子九位,女人我不缺,就缺你這個人而已。」

「放手!」

樂正剩麒深吸一口氣,勉強忍住那自腳底竄起的惡心感。

「不放,你可是我第十個妻子呢!」

「我宰了你!」

一個旋身,樂正剩麒隨即將腰際的銀嵐拔出,當真要砍下游亦麟的首級,但很不巧的又被月狼打斷。

月狼猛然一個撲身,將游亦麟的背當跳板一踩,迅速地將樂正剩麒手中將要朝游亦麟砍下的銀嵐咬走;但也因為沖力來得太過突然,所以一時站不穩的游亦麟只好朝樂正剩麒撲倒。

這姿勢看來怪詭異的。

外人看來,就好像是一個男人想侵犯另一個男人,而且一時克制不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生米煮成熟飯,先嘗禁果中的甜頭……

「滾開!」

樂正剩麒使力想推開身上這猶如色鬼的男人,無奈因有內傷在身,所以使不出任何力氣。

明知道自己老大不願意,但這身上的男人卻好像吃定他一樣的死黏著他,不肯離開。

「哇!你身上有股香味,真香。」

「香你個頭,快滾啦!」樂正剩麒使勁的用手肘頂開朝自己靠近的俊臉,這動作讓游亦麟吃疼的退開他的身子。

「哎喲!好痛,我的下巴好像被你那一頂給移位了。」故作可憐,這是游亦麟在要不到想要的女人時所常用的伎倆。

「你這招對女人來說也許有效,但對一個男人而言就如同放屁一般,沒有用的!」

狠狠的將游亦麟的伎倆戳破,樂正剩麒面無表情的坐起身,攏了攏方才跌倒時弄亂的衣服,看也不想看游亦麟那一副可憐的模樣。

一見自己的伎倆無效,游亦麟隨即改變作戰方法。

「什麼沒有用,我可是方才救你月兌離險境的恩人呢!」

「誰要你多管閑事。」

「什麼多管閑事,我可是你的丈夫耶!」

「你再說一次試試看。」樂正剩麒說話的同時,從身上抽出一把冰冷的匕首,「別以為我沒有了銀嵐就殺不了你。」

常言道︰有些事情可以說,有些事情卻千萬說不得。偏偏這號稱中原第一大富商的獨子游亦麟就不信這一套。

也不管自己現在的處境如何,反正他就是打定主意要娶眼前這個讓他產生有生以來第一次震撼的男人。

「殺啊!你殺吧!既然我的心願無法了,死在你的劍下我還能稍感安慰。所以你動手吧!」游亦麟兩手一攤,雙眼一閉,擺出一副隨你處置的模樣。

這副模樣讓樂正剩麒看了更是火大,他將匕首尖端朝向游亦麟,「你別以為我真的不敢下手。」

當樂正剩麒的匕首快要刺到游亦麟之時,卻被他輕易的打掉。

游亦麟一個撲身,樂正剩麒再次被他壓在身下。

「你會武功?」樂正剩麒吃驚不已,沒想到這次竟又被他最看不起的男人給欺上身。

這句問話換來游亦麟一個大大的笑容,「武功?不,我不會,我只會床上功夫而已,其他就連一點皮毛也不懂。」

不會武功?那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就打掉他手中的匕首?他好歹也是武林四大高手之一,沒理由敗在一個什麼武功也不會的人手中吧?

像是看出樂正剩麒眼中的疑惑,游亦麟又漾起更大的婬笑。

「嘿嘿,我可是人稱從未失手的花蝴蝶,這出女子持劍抵抗的戲碼又不是沒見過,早習以為常啦!」

他的話讓樂正剩麒頓時瞪大了眼,當場將還在他身上磨蹭的男人踹開。

「你這個敗壞民風的大婬賊!」他掌氣一出,便將游亦麟擊出數步之外。

「看在月狼三番兩次幫你解圍的份上,我不殺你;但要是讓我得知你侮辱良家婦女的消息,我樂正剩麒定不會放過你。」

將地上的血紅披風一揚而起掛上身,拾起月狼一直看守著的銀嵐入鞘,樂正剩麒這次還是頭也不回的步離游亦麟。

「嘖!好痛……」

哀撫發疼的身子,游亦麟躺上已開始沾染上夜露的草地上,嘆了口氣,仰望著無垠的夜空。

其實他哪有做過那種事,剛剛他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沒想到這個小玩笑卻引來心上人的毒打。

不過,這頓揍倒也挨得滿值得的,最起碼他這次壓在他身上兩次,偷吃到他的豆腐很多次;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名字。

「樂正剩麒……」雖不知道字怎麼寫,但起碼他知道下次該怎麼叫他了。

情不自禁的,游亦麟將懷中一直忘了還給他的金麻繩取出,愛憐的吻了下。

吻的雖不是那個心上人,讓游亦麟有點遺憾;但借物思人,就暫且將這金麻繩當作是他本人般的愛護吧!

「呵,剩麒,我的剩麒……」

游亦麟打定主意,下次,他一定要黏他黏得更緊。

「我說相公,你最近三天兩頭就往外跑,是不是又迷上哪家的小姐了?」游家的大媳婦春霞站在大廳門口擋下正想溜回自己房間的游亦麟。

「沒,我豈敢再花心,有你們九位妻子就夠了。」游亦麟啪的一聲打開摺扇扇呀扇的,這動作就可讓人明了︰他是作賊心虛了。

春霞才想開口,便被從背後突然射出的數把飛刀嚇住。

游亦麟靈巧的用摺扇輕易打下那些朝他飛來的飛刀,突然自腦海中浮現出前幾天的夜里遇到的那個人。

唉!這也難怪他會把我的話當真了,我雖不會任何武功,但論及閃躲、奪人武器,靈敏度卻是在常人之上呀!

才這麼想著,自春霞背後傳出一道相當具有威嚴的女聲。

「亦麟,你那扇風的模樣就是在告訴我們你在說謊,跟你生活了這麼久,這點謊話是騙不了我跟其他姐妹的。」

出聲的是木荷,游亦麟的第二位妻子。是個雖名為水荷,但卻一點也不溫和的女強人。

游家九位媳婦當中,論武功實力,第二的水荷可稱第一;論力氣,第七的怡音位居第了,論賢淑,春霞第一

,談精明,第四的柳美較精;談嬌氣,第三的小翠為最;論溫和,就是排行第六的靜蓮;要說誰最惹人憐,那絕對是病弱的第五位媳婦香華;講到才智及畫得一手的好丹青,那就是第八的彩女;若要說誰是最美艷的,那就非最後嫁進游家的第九位媳婦艷虹莫屬了。

水荷對自己的武學實力可是相當有自信的,臉上帶笑的又射出一把飛刀,當然沒有真的射中游亦麟,而是僅差一寸的飛過他耳邊,射入牆上。

「想來,我會這樣也是你們訓練出來的。」游亦麟這麼會閃躲及打掉人家的兵器,都是這九位妻子的訓練成果,要不依他這半點武功底子也沒有的人,怎可能會這等事呢。

「相公,你在說什麼啊?」春霞擰了下柳眉,「瞧你這會兒自言自語的,肯定是又被什麼人煞到了。」

「是啊!你不妨說說看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吧!反正你現在還沒有子嗣,再迎娶一個姑娘也可以。」

木荷將牆上的飛刀取下,拿在手中把玩。「去世的公婆總是希望你能早點為游家留下香火。」

「這……這檔子事能以後再說嗎?現在我還沒那種打算。」

「真的嗎?」木荷兩手交疊于胸前,她可不信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沒在心里計量跟某人結婚的如意算盤。

瞧見丈夫被逼得滿臉汗水直冒的樣子,一直在一旁听著的第六媳婦靜蓮終于開口岔開話題︰

「相公,今兒個收到一位大人捎來的信,說是要給你的,要看嗎?」她將袖里的信取出遞給游亦麟,隨後又對水荷笑了一下。

「姐姐,你就別再為難相公了,相公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我也不是故意要為難他……罷了,我要先去睡了。」水荷揮了揮手,相當豪爽的步離大廳。

春霞笑了笑的搖搖頭,而後又與靜蓮一同看著丈夫,「相公,信上寫些什麼?」她有點好奇的問。

「這個啊,信上是說明天一早,有個什麼特別巡撫來著的要來我們這兒,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明兒個要僕人早點準備就好,毋需操心。」

游亦麟一臉沒啥大不了的模樣將信擱置一邊,打了個大呵欠道︰「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去休息吧!」

傍了她們一記完美的微笑,游亦麟順利的踏出大廳。

走在寧靜的曲橋上,游亦麟往自己的廂房步去,這一路上並不需要特別的照明,因為要到廂房的路乃是建在水池之上。

月光照射在水面上,如呼應般的反射著微弱但卻清楚的白色水光。

游家的人都稱這為水月,四季的水月看來都不相同。這冬天的水月,讓漫步在曲橋之上的游亦麟想起那張只能看得見一只眼的冰顏。

雖冷,但卻不自覺的透露出吸引人的光彩。

「少爺請安歇。」

餅往巡邏的奴僕一見游亦麟便停下腳步請安,待游亦麟點頭示意後再繼續他們的巡邏。

深吸了一口氣,游亦麟將視線放到水中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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