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暗戀日記 第五章

「我們要去采訪小女生,你去不去呢?」鄭曉微湊到郁潔詒耳邊︰「順便吃午餐報公帳唷。」

「好。」郁潔詒毫不猶豫地答應;得知姜承恩也在公司,正苦惱無法溜出辦公室的郁潔詒立刻把握住機會,全然忘記應為公司節流這事。

「你該不會在躲誰吧?」

天天沐浴在愛河里的郁潔詒最近心情愉快多了,臉色也變得紅潤有光澤,但現下卻板著一張臉。

郁潔詒不著痕跡地看一眼姜承恩的辦公室,露出無奈的眼神。

「走,我扶你。」了解她的處境,鄭曉微很有義氣地道。

「謝謝。」

★★★

所幸有鄭曉微的一路攙扶,郁潔詒終于走進咖啡廳。

那方,祁惟莙和一名小女生已經聊上好一會兒了;祁惟莙的「草莓族的愛情、名牌觀」探討的即是草莓族對面包與情感的平衡點。

有人稱是「草莓族」就是甫畢業,承受不住社會壓力的學生,也有人特指某年代出生吃不了苦的人;不管如何。它泛指的是禁不起社會環境試煉的一族群。

正在受訪的莊穎純瞥見郁潔詒到來,掩不住興奮地大叫︰「郁姐姐。」

「穎純。」郁潔詒露出笑容。

「這里給你坐。」莊穎純連忙挪個位置給她,發現她竟拐著腳走路,擔心之色立即浮上小臉。「你的腳怎麼了?」

「不小心扭到。」

「你們認識啊?」鄭曉微問。

「穎純是興安紡織大老板的千金。」郁潔詒回著。

「怎麼沒听你提過呢?」祁惟莙問向莊穎純。

「呵——」她一個聳肩,淡淡地笑了,「那是我爸的事業,不是我的,我不好意思說。」

「怎麼會呢?」

「改天換我創業我就會說了。」她一臉淘氣卻又充滿自信。

聞言,鄭曉微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送她一個「贊」字;郁潔詒則是覺得自己實在太市儈,曾幾何時居然在乎起那些階級地位之名;祁惟莙在筆記上寫著「年輕除了是一大本錢,有想法、有個性才是最令人激賞之處」。

「你想從事什麼工作?」曉微問向莊穎純。

她露出淺淺的酒渦,「紅娘。」

「啊?」訝異聲同時由其他三人口中進出。

「我婆婆說她幫了五十對以上的新人作媒,我也想跟她從事一樣的工作。」莊穎純突然降低音量,左看看右瞧瞧,好一會兒才神秘兮兮地告訴她們她的秘密。「最近我要幫一對互喜歡,卻不肯坦承心意的朋友牽線喔!」

「是誰啊?」其他三人滿懷疑惑地看著她。

「天機不可泄漏。」她調皮地一笑,暗指道︰「愛就要說出口、表達出來,悶在心底是不好的,假如不幸運遇到一只呆頭鵝,他永遠不會知道你愛他、在等他開口。」

聞言,郁潔詒的表情霎時僵住。

「遇到好男人,為了自己的幸福絕對要奮力一搏,將愛意說出來!」莊穎純為她加油著。

在三位再過不久即將成為熟女的女性發出一聲聲贊同後,結束訪談。

莊穎純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勇氣與年輕活潑的熱力,不得不讓人正視她的存在,更難得的是,她年紀輕輕便知道自己的目標與方向,還懂得不放棄任何表達自我的機會;她對愛情亦是如此,敢愛敢說勇于付出,而且盡避追求流行,崇尚名牌也是理直氣壯,堅持自己的喜好,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但卻更懂得尊重他人的意見。

★★★

皓采文化編輯部籠罩在一股感嘆青春已逝的低氣壓中。

「呵呵——年輕了不起呀!」鄭曉微干笑兩聲,佯裝不屑樣地將隻果收進抽屜;實行隻果減重的第二天破功,她決定明天重新開始。

「年輕是很了不起。」郁潔詒冷冷地回應,面對一大堆照片,她已看得眼花撩亂,忍不住揉起眼。

「嗚——我老了,嗚——」鄭曉微對著一顆隻果泣訴自己的青春不再,嘴里哼著十幾或是幾十年前的老歌——

「太陽下山明朝依舊上來,花兒謝了明年還是一樣的問,美麗小鳥一去無影蹤,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

她的歌聲再度惹人感傷,連歌曲本身也不經意透露出她們年紀不小的事實。

祁惟莙手握鉛筆撐著下巴眺望遠處,以同一姿勢呆坐好一會兒,突然問道︰「像我們這樣很難愛上一個人會不會是一種病啊?」

「或許吧!」郁潔詒認真思索著,因為她除了對關曳以外的男性全然沒興趣。

「等一下,是你們有病,我可沒有。」鄭曉微連忙澄清,不承認和這兩人是同一掛的事實。

「阿詒,你有沒有想過要結婚呢?」祁惟莙又問,仍保持遠望深思的姿勢,頸子一點兒也不會酸。

郁潔詒挺直背、深吸口氣,直接將題目丟回去給祁惟莙,「你呢?」

「我何時結婚無所謂,反正你一定會比我早一步。」她說得好像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

「喂!」郁潔詒大叫一聲。

「我覺得關老爺不錯。」曉微終于將不同品種隻果的享用順序排列好了。

「不、不、不,我認為是姜大人來得好。」祁惟莙總算感覺頸項酸痛,換了個姿勢,然後極力反駁。

「瞧瞧關老爺,這幾天七點準時去接阿詒,多體貼呀!」

「不!姜大人好。」

「關老爺好。」

兩人爭執了半晌才停下,將目光移到真正的主角身上。

「阿詒不要再考慮,年齡大了眼光太高是嫁不掉的。」祁惟莙提醒著,而鄭曉微適時哼起「青春不再」的第五樂章。

難道,青春逝去就該輕易向現實妥協嗎?

郁潔詒問著自己,對未來充滿恐懼。

★★★

刻意放輕腳步滑過地板,關曳躡手躡腳地走進廚房,生怕吵到已熄燈睡覺的郁潔詒。

必上冰箱,他重重地吁口氣,「唉——」拍拍發出咕嚕咕嚕叫聲的肚子,他整個人癱坐在地板上。

朦朦朧朧之際,郁潔詒听見斷斷續續的嘆氣聲,仿佛有人在客廳;她立刻翻身下床,又擔心自己太神經質了,于是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側耳傾听門外的動靜。

確定有人在外頭,她索性轉動門把,保持鎮定地一次又一次深呼吸,順手抓了本雜志卷成圓筒狀,跟隨著細微的聲音來源處緩緩走到廚房;為避免驚動到對方,她以不作聲的方式踮起腳尖移動,還得邊顧及身體的平衡。

不一會兒工夫,她已汗流浹背,迅速按下數位面板上的廚房電燈鍵。

燈一亮,她清楚見到關曳蜷縮著身體坐在冰箱前。

受不了突來的亮光刺激,他抬起手遮著雙眼。

郁潔詒蹙緊眉頭,不明白地看著他,「關曳,你怎麼坐在這里?」

「我肚子餓了。」他站起身、撫著肚子,憨憨地笑著。「我找了好久,發現家里好像沒什麼東西可以吃喔!」

「我、我下碗面給你吃。」她將雜志擱在吧台上,卷起衣袖。

「麻煩你了。」他感激地看著她,將廚房讓出來給她。

她盛了三大碗的水倒進煮面鍋內開火煮沸,又拿出一包未拆封的干面條、兩顆蛋、一把小白菜與兩支青蔥,然後動作俐落地下面、打蛋、切菜、將菜川燙……

自覺幫不上忙的關曳趁她在廚房忙的同時拿出蠟燭、燭台、餐具等東西,布置起餐桌來。

半晌,兩人面對面坐在香水蠟燭前,在半夜兩點鐘享受熱騰騰的消夜。

「很浪漫吧?」關曳邊說邊將一匙湯送進嘴中。

看似清淡的熱湯竟會這麼美味,他忍不住又舀起一湯匙。

咦……浪漫?

一個大的問號在她腦中浮現,快速咽下含在嘴里的面條。她趕忙問︰「你認為浪漫的定義是什麼?」

「說定義太沉重了。」他筷子一動夾起面條,張大嘴吸了一大口,發出嘶嘶的聲音,草草地咬了兩下就將面條吞下。

「不然要怎麼說?」不像他那麼豪邁,她秀氣地以叉子卷起一把面條,斜歪著頭看他。

他兀自大口、大口喝起湯來,還過癮地張大嘴巴「哈」了一下。

「我認為,浪漫會發生在生活中的任何細節里,只要你認為感動或者美麗的情節都算是。」碗已見底的關曳兩眼直盯著她遲遲不送入口中的面條,只想再一嘗那口感清爽的極品。

「嗯。」她垂下頭仔細思考著他的話意。

美麗,如現在點著蠟燭在昏暗的氛圍下享用消夜。

靶動,如眼前他手中的空碗代表她方才辛苦有代價。

「咦,你吃光了!」她終于發現。

必曳看著她,傻氣地一笑,「好好吃唷。」

「這碗給你。」她把自己的碗推給他。

「謝謝。」他毫不客氣地接過手大啖起來。

「以後半夜餓了要說哦!」看他如此肌餓的模樣,她心疼不已。

他點點頭,邊咀嚼邊問︰「今天有泡溫水嗎?」

「嘻嘻——」她憨憨地笑,將腳抬起來懸在空中晃動著,「拜剛被你嚇到所賜,我終于走出我的第一步啦!」

「恭喜,我會耐心等你邁出人類的一大步。」他的心思全在碗里。「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她重重地低下頭。「對了!」他放下筷子,擺出嚴父教訓孩子的模樣,認真地問道︰「今天早上有喝優酪乳嗎?」他知道她對照顧自己這種事向來一天捕漁三天曬網。

「有。」她慌亂地抬眼回答他,同時因他嚴肅的神情跟著緊張起來。

「龍眼姜片茶喝了嗎?」他繼續問,語氣變得溫柔許多。

「喝完了。」她揚起甜蜜的笑容輕聲回應。

「很好。」他點著頭,拿起碗一口飲盡清甜的面湯。

原來感動還包括溫柔的關心呀!

★★★

必曳早已將目光由電腦螢幕移轉至郁潔詒身上,透過玻璃窗,他觀看著她和姜承恩交談時愉悅的神情,發現她將柔和甜美的笑容不時掛在粉臉上。

陣陣煩躁夾著醋意自心中而生,笑容倏地消失在他迷人的臉龐上,不悅的情緒還讓他板起一張冷峻的臉。

姜承恩對郁潔詒存有好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怎麼今天他就是覺得不耐煩?

坐立難安、心神不寧的他滿懷醋意,干咳兩聲後,因內心竄起的騷動惹得他極須知道那兩人談話的內容。

一股急于阻止兩人交談的令他走出辦公室向兩人而去,但他突然停在門口,面有難色思索著該如何開口,可能遇到的問題一古腦兒地全浮現出來。

他憑什麼阻止他們交談?他要和他們談什麼?

他又不是她的誰!

憶起方才那可笑的想法,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挫敗地自嘲道︰「我……什麼都不是啊!」

一把無形的錐刀劃開他的皮膚,教他疼痛得被淚水模糊視線;他心痛地失笑了,仍未察覺到自己為何會有如此的反應。

必曳的心思全放在她身上,她不拘束的動作、不造假的話語、發自真心露出的笑容,全烙印在他的腦海中,佔據他的心。

那端的郁潔詒旋過身,瞥見他出神的模樣,原本愉悅的心情瞬間轉變,一臉驚詫地蹙緊眉頭望著他。

看見她落寞的模樣,關曳勉強扯起笑容回應她。

郁潔詒的心中滿是莫名的不安,情緒也隨之受影響。

★★★

「沒空,沒空,沒空!」

靜謐的辦公室響起一道突兀且充滿稚氣的怒吼聲。

「你到底哪一天才有空?」童潼噘著嘴,顯得很無力。

郁潔詒與解萣珸聞聲連袂走過來,只見童潼氣得坐在沙發上猛灌水。

「怎麼,不開心?」郁潔詒選坐在童潼對面。

「又在灌水。」解萣珸躺上貴妃椅,心中已有底。

童潼的問題鐵定和陽光男駱韶晹有關。

「他又說他沒空。」水完了,童潼氣得跺腳。

「哪個他呀?」郁潔詒明知故問。

「還有誰,駱韶晹啦!」童潼氣呼呼地回道,忍不住抱怨︰「前天約他,他說他沒空,昨天約他,他也說沒空,今天還是沒空,明天也是,沒空、沒空,為什麼他有那麼多個沒空啊!」語畢,她深深地嘆氣。

「你還跟他在一起?我還以為你們分了。」郁潔詒說道。

「阿詒,你怎麼這麼說!」童潼眉頭一隴,怒視郁潔詒。

「如果是我遇見一個這麼不在乎我的人,我早就不理他,干嘛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解萣珸說得一派瀟灑,認為愛情光靠一頭熱是沒用的。

「沒錯,自討苦吃。」郁潔詒不斷地點頭附和,心底莫名感到一陣酸澀。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說?」童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們。

「不然呢?」解萣珸和郁潔詒同時反問。

「啊——不知道啦!」童潼拉長尾音,顯得很不耐煩。

「我就跟你說嘛,LoveTest絕對可以幫上忙,不僅可以幫夏季的忙,也可以解決我找不到人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可以讓你的駱韶晹更在乎你。」郁潔詒慫恿著童潼。

童潼低下頭,不發一語。

看著她猶豫不決,解萣珸和郁潔詒兩人更有信心可以說服她了。

「請你幫個忙,你都推三阻四的。」失去耐心的解萣珸喃喃念遁。

童潼肩頭一垂,不知所措。

很好,再多一點刺激即可奏效;解萣珸篤定地想著。

「好啦,算我們沒提過這事。」等不到答復的郁潔詒索性開口道。

「人家不願意,我們也不能把她怎樣。」沒啥耐心的解萣珸使出絕招,裝腔作勢地恫嚇起她,「就怪我們的友情太脆弱了。」

「不是這樣的吧!」童潼急忙抬起頭抗議。

兩人立即露出奸詐的笑容,好不得意。

「沒關系。」郁潔詒站起身,似在安撫般拍拍童潼的肩膀叮囑著︰「有什麼問題你自己想辦法,不要老是灌水,這樣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有心想幫忙卻幫不上忙好痛苦唷!」解萣珸撫著胸口對著郁潔詒說,佯裝一臉遺憾。

「走吧,這兒不需要我們了。」

解萣珸百般不願地穿起鞋,浮腫的腿部有些疼痛。

「好啦!」望著兩人的背影,童潼突然一吼。

「啊!」兩人瞠大眼轉向她。

「我答應就是嘛!」童潼噘高嘴,擺出飽受委屈的樣睨著解萣珸,「我若再不答應一定會被人家說我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誰啊?誰說你了?告訴我,我找她算帳去!」解萣珸瞠大雙眼裝出一副氣憤的模樣。

童潼瞪著她,眼里盡是熊熊怒火,片刻後,便被她裝的模樣給逗笑。突地,三人忍不住笑成一團。

★★★

必曳一進門就看到客廳的燈仍亮著,郁潔詒則蜷縮著身子躺在沙發上,等門等到睡著。

見到她打著盹等待他回來的模樣,他心中有股說不出來的感動如暖流般涌了上來。

不曾有過這種感覺的他非常珍惜現下。

他搖搖她的肩膀,「詒,醒醒。」

「嗯——好。」她應著,人卻又翻個身繼續睡覺。

他笑了。

必曳近來推拒不少餐宴和派對,不是陪郁潔詒在公司加班,就是待在家里哪兒也不去,就怕她一個人會無聊;不過,最後證實他根本是多慮了,因為她每晚都有數不完的中外雜志供她打發時間。

不愛做激烈運動的她最喜歡放首英文老歌,喝著他泡的龍眼姜片茶,盤腿坐在地板上優閑地閱讀雜志。

兼具美貌與知性的郁潔詒是個十足充滿魅力的小女人,對生活的每一細節都極度講究、堅持,而且隨時隨地保持優雅儀態。

今晚因推辭不掉詠齊廣告公司霍老板的盛情邀約,關曳先是載她回家才放心去赴約,餐會一結束立即驅車趕回家。

抱起她欲走往房問時,他才發現她的肚子上復蓋著一條冷毛巾,生理期的不適惹得她疼痛不已。

「她肚子又疼了。」

必曳的語調很輕、很柔,讓在睡夢中的郁潔詒不禁主動抱緊他;她眉頭微蹙,就怕他會隨風離去。

身子雖已觸踫到柔軟的床,她仍沒有松手的意思,只是倚在他寬闊的胸膛,雙手抓著他的手臂不肯放。

「上床睡覺!」他哄著她。

她松開手,改抱住骯部,嚶嚀一聲,房子呈現蜷曲狀。

看她疼痛的模樣令他感到惶恐、無助,十年前那令他痛苦萬分的一幕倏地浮現在他的腦海;當年什麼忙也幫不上的他,只能無措地望著在病房內插著呼吸管的裘朵俐,看她孤單地在為存活奮斗。

郁潔詒嚶嚀一聲,喚回他的心神。

「忍一下,等、等我……」他趕忙擰了條熱毛巾復蓋在她的月復部上,並倒來杯開水讓她服下一顆止痛藥。

直至郁潔詒的疼痛減輕、眉頭不再緊蹙、喘息的聲音逐漸平穩下來沉沉地睡去,關曳才終于松一口氣。

望著她的睡容,他不禁意亂情迷,靜止的心弦又被悄悄撥動;他緩緩欺身向她,衣擺不慎甩到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

水杯順勢摔落,撞擊到關曳的腦袋,使他的腦海中猛然浮現裘朵俐的身影;他倏地跳開,甩甩頭,試圖甩去不該有的念頭。

靜下心,關曳失去血色的俊俏臉龐難看極了,仿佛承受著莫大的痛苦與壓力,顯得十分無助。

突來的響聲使得郁潔詒驚醒過來,她一睜開眼就看到坐在她身前的關曳;她不禁把手伸長,欲撫去他的倦容。

「你怎麼了?看起來好累喔。」

他握住她的手,搖頭,「我不要緊,剛喝了些酒;你呢,肚子還痛嗎?」

「嗯,我對止痛藥已經免疫了。」她苦笑著。

必曳踫了踫她月復部上的毛巾,發現它早沒了熱度,于是拿去重新泡熱水一次。

她一手抱著肚子,蜷縮身軀的模樣惹得他心疼;他伸出手環抱住她,來回輕撫她的背,像在撫慰她。

郁潔詒將他的手放置在她的小骯上,蠕動身子試著找尋最舒適的姿勢,臉上綻放出迷人的笑容。

他任由她使喚,只要能減輕她的疼痛,他什麼都願意做。

溫暖的掌心減緩她身體的不適,也滿足她心靈的空虛,不一會兒,她便沉沉地睡去。

靶受著誘人的曲線、听聞她平穩的呼吸節奏,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關曳痴望著她沉睡的容顏,情不自禁往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環住她的力道更加重了。

困意襲向關曳,他雖漸感疲憊卻不願離開,最後便擠上單人床擁抱她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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