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徐皓銘鄭重地警告谷雲伊不準騎機車之後,他那部已有六年歷史的白色法拉利跑車便成為她的交通工具,而且,這還是在他們不停地爭論之後才產生的共識。他原先是堅持要接送她上下班,機車代步——門都沒有!他不希望她再有交通方面的狀況發生,光想到上次的情形就已經夠可怕了!他還想多活幾年,她再這麼騎下去,他的心髒早晚都會負荷不了太多的驚嚇而宣告暫停,但是谷雲伊認為有人接送行動不自由也不方便,她執拗的結果終于使他妥協了,不騎機車可以,不過肉包鐵的確沒保障,若是開車就不同了,鐵包肉總是安全些。
她要求他讓出當年那部跑車給她開,因為她知道他對那部老車有特殊的感情,雖然不明白原因為何,但最後他倒也爽快答應了她的要求,他一向對這部車情有獨鐘,她只是奇怪他怎會如此干脆?
愛情有一個副作用,就是會令女人變得沒個性吧?谷雲伊這麼以為,也常常深為此感到困惑。
所以有時候她會為反抗而反抗,為叛逆而叛逆,道理也是在此,她仍試圖保持著原有的性格,才不枉曾有人給她「性情中人」和「性格美人」的封號!
照理說,以谷雲伊的收入要為自己買一部車並不是件難事,怪就怪在她在金錢這方面算得太精!她听過有人說供一部車就好比養一個小孩,油錢不算,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開支還有定期的保養維修,再加上停車位貴又難尋,加加減減之後,她發現這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再三考慮之後,她決定放棄這方面的奢侈。車雖然沒買,但駕照她仍是有去考,駕駛技術她是一流的,這都該歸功于徐皓銘當初在念大學那幾年常常飛車去找她,日子一久,耳濡目染之下她也跟著有模有樣,架勢十足地開上路了!
原先她是打算搭公車上下班,那是最省錢的方法,但等公車既費時又不方便,若遇上尖峰時段的話,擠車再加上塞車,那種汗水淋灕的滋味更是苦不堪言,所以後來她選擇了以機車代步,不用等也不怕塞車,省時省錢又方便,如此長年累月下來,她也省下不少開銷。現在可好了,她完全沒有經濟方面的負擔,生活上的所有開支都算徐皓銘的,自賺的錢則悉數交回家,任憑父母處置運用,她自己倒是落得輕松自在,沒什麼煩惱可言。
徐皓銘真算得上是個完美的情人,對她好得沒話說,也許就是太好了,反而讓她心中滿是歉意,總覺得自己回饋他的不夠多,應該要再幫他做些什麼才對。
他寵她真是寵得太不像話了,有一次她只是隨口說了句覺得日子好悶,除了工作之外所有的娛樂幾乎都是千篇一律;又說好久沒打撞球,好懷念學生時代悠閑又有沖勁的時光,不像現在即使技癢都懶得出門,情願窩在家里。想當初那時說玩就玩的狂熱早已不復再,不知何時已轉變為深居簡出的超級懶女人!
結果,第二天她傍晚下班回家,就發現家里憑空變出一張嶄新的撞球桌,那分悸動和感動的心情真是無法言喻!之後過了三個小時,徐皓銘才拎著一大包在超級市場里買的煮料回家。進門後,他對她笑了笑,走到流理台放下東西開始準備晚餐,彷彿這一切極為稀松平常。
比雲伊原本心中有一大堆話想問他,但看到他時卻又莫名其妙地羞于啟齒,只能沉默地看著他,然後一起幫忙做菜,又不時地偷瞄著他的表情,氣氛頗為尷尬。
直到最後徐皓銘忍不住噗哧笑開來,瞇起充滿笑意的雙眸盯住她十分困窘漲紅的雙頰,這才劃下休止符!
「雲伊,你不用不好意思!那張撞球桌你還喜歡嗎?不滿意或是球桿不應手的話!可以換。」他心知她目前正因為害羞而木訥著。
比雲伊大部分的時間都能擁有十分機靈的反應,除非是面對自己心中喜歡的人帶給她驚喜時,才會顯得不知所措,完全失了方寸。
昔日她將徐皓銘看作弟弟,所以他從來沒見過她對他有這種反應,但他以前看過她對林子軒出現過同樣的呆愣情形,因此了解她的不知所措為何。
而今不同于往昔,他已駐進她的心中,看到她因他而變得木訥,他反而是雀躍滿足的,一種十足大男人式的幸福感受填充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里,他的快樂是可想而知,也因為如此,他更加珍惜和她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呃……我……很喜歡,不用換了!」她期期艾艾的神情非常逗趣可愛,惹得徐皓銘輕笑不已。
比雲伊不敢直視他的眼,徘紅的兩頰在在顯示出她羞澀欲掩的心情。
「嗯,你喜歡就好!」他很想逗逗她。「你似乎還有話想說,別吞吞吐吐的。」他愛死了她那種羞答答的表情。「說嘛︰」他催促著。
「我……」谷雲伊心念一轉,企圖巧妙地避開自己的困窘。「我只是想問你,石彥倫的裝演進行得怎樣了?」
徐皓銘好笑地瞅著她。「很順利,他告訴我下個禮拜就完工了。」他頓了頓,「雲伊,別岔開話題!」
她放下手邊的東西,背過身去,語輕聲細不可聞。
徐皓銘走向她,愛憐地自她背後將她整個身子摟住,將他的唇帖在她耳邊。
「你說什麼?我听不清楚,再說一次。」他溫柔的語氣彷彿有將她羞怯的心化作一潭水的魔力。
「我只是想說謝謝!」她抵擋不了他的柔情似水,照實回答他。
「你應該還有別的話要說才對!」他誘哄地告訴她︰「例如——我愛你——」
「我愛你……」她像著魔似的囈語回應他。
「再說一次!」他滿意極了。
彷似迷咒破除,谷雲伊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他的誘哄下說了些大膽的告白……
她羞得將臉拚命地埋在他的胸口,悶聲地直嚷著不公平!
「來不及了,話說出口就不能收回了,認命吧!」他話里的奸詐不容錯認。
「你說不公平?那好吧!」他托起她的下巴,趁她尚未反應過來攫住了她的唇,霸氣十足地奪走了她的初吻。
他早想這麼做了。
天知道,每天和她同床而眠又不能踫她,那是一種多可怕的酷刑!甚至為了保有她堅持了多年的「純潔」,上天明鑑,他就連想吻她的都得強硬地克制下來;深怕一個不小心攻破了底線,他會豁出去將她強行佔有,完全顧不得她的抗議!不過事實證明,他也只能熬到今天而已,本以為至少還能忍耐到適當的求婚時機,但他終究也只是個凡人罷了!再忍耐也有個限度,至少目前他是無法再繼續忍耐下去了……
放肆的行為正在逐漸醞釀成形。
他的吻愈來愈深沉,也愈加火熱,他的全心投入和沉醉感染了谷雲伊,她意亂情迷地深深陶醉在其中,初識兩情相悅的甜美滋味,教她毫無保留地熱情回應。
她的回應像是一種鼓勵,他的需索似乎更加強烈了……
比雲伊的雙臂像藤蔓似的纏在徐皓銘的頸上,她回應的舌忝吻教他渾身泛起一道猛烈的痙攣震顫;徐皓銘的臉上閃現一股奇異的燥熱與醉態,使他更加侵入佔有她的唇舌,完全毫無保留的加深,再加深……
拋開所有的理智,他將她重重地壓在床上,一逕深深地細吻著;不顧一切地址開她的襯衫,感受到徐皓銘更進一步的親暱接觸,谷雲伊心中一驚,像是大夢初醒,使勁地掙開他滾湯的懷抱,氣喘咻咻地逃到安全距離,邊拉攏著自己凌亂的衣衫邊瞠視著他,心中還不斷責備自己的舉止行為竟然如此縱情放蕩,雖然被他吻著的感覺是那麼美妙……
「皓銘,對不起……你是知道的,我……」谷雲伊向來靈活的舌頭此時像是打結似的,支支吾吾地想解釋,又怕徐皓銘不諒解她的拒絕,千頭萬緒的,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懂。別說對不起,你堅守你的原則是對的,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把持不住,定力不夠……」強忍仍未消褪的,他的口氣極為僵硬。「我去沖個冷水澡——」沒有等她答話,一鼓作氣地沖進浴室,嘩啦啦的水聲瞬間從里面傳了出來。
比雲伊看著他竭力忍耐的表情,還有他咬牙切齒沖進浴室的模樣,突然有一股沖動——一股想大笑的沖動!
徐皓銘好不容易冷卻了先前的火熱,走出浴室卻看到她正匍匐在床邊,整張臉埋在棉被理,雙肩用力地抽動,沒有多想,他快步地走到她身邊,聲音軟了下來。
「雲伊,你別哭,我沒有怪你!」他想大概是他突然扔下她,讓她覺得自己受到傷害吧!「雲伊?」他托起她的臉,擔憂地看著她肩膀起伏的程度加大——
瞧瞧!比雲伊哪里是在哭?她不正是在憋笑嘛!這下可好,反教她終于隱忍不住的狂笑出聲,沒辦法,誰教徐皓銘欲求不滿的肢體語言如此可愛呢!
唉!他的男性尊嚴在此時完全蕩然無存,真是糢斃了!他在心中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可是實在忍不住嘛!」谷雲伊笑得連眼淚都給逼出來了,更教他亂沒面子一把的!
「扯平了吧!」徐皓銘有些賭氣地說︰「好歹我也是奪走你初吻的人,你自己說的,初吻要獻給你未來的老公,所以你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要乖乖的,不要老是糢你的老公,知道嗎?」他愈說愈洋徉得意地飄飄然。
比雲伊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笑聲也沒了!
「怎麼?舌頭不見了嗎?要不要我要幫你找找?」他說著說著又啄了一下她豐潤的紅唇。
像是不甘示弱似的,她捉住他的手臂輕咬了一下,昂起頭來凝望他,表情倔掘的!
「哇!不得了了!我的女人是一頭會咬人的母老虎!」他佯裝受驚狀。
「你可惡,老愛開我玩笑!」她掄起拳頭使勁地捶他的胸膛,力道和架勢實在,毫不虛張聲勢,徐皓銘夸張地慘叫一聲。
「不會吧!我才打一下你就叫得這麼慘,你的胸肌是假的不成?」她像是驗證似的捏捏他的胸肌。
「胸肌不是肉做的啊?你那麼用力我不痛才怪!我又不是沙包,你不要學雲跋他們,老是找我玩拳擊,唉!真會被他們給害死,老是引誘你玩東玩西,連帶我也受折磨!」雖說谷雲伊的無所不玩他早已習慣,但天性屬于靜態的徐皓銘有時仍會覺得吃不消。
「真是的,你和雲跋、雲翔、雲城、雲凌他們怎麼會差那麼多?他們比我會玩不知幾十倍,女朋友也多得數不清,怎麼你就可以總是秀秀氣氣的,十年如一日?」到今天她仍然奇怪他何以如此的與眾不同。
「我秀氣?」徐皓銘苦笑了。「是長相吧,雲伊,就算我不像雲跋他們那麼會玩,但——體格哪有比他們秀氣?」他對自己的身材是十分有自信的,在國外那段日子和許多高大的美國人比較,他可是絲毫不遜色。
「對呀!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是不是你偷偷躲起來練身材,不敢讓我知道?」她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
「哪有像你說的那樣!」他一副她太夸張的樣子。「練身材哪需要偷偷練?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以前念書的時候,在家沒事就跑到健身房,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表示無所謂。
「難怪你身材這麼棒!」她又開始想對他品頭論足一番,無奈卻被他打斷,沒有繼續下去。
「我倒覺得你的身材一級棒——你說是肥?徐皓銘色迷迷的眼光教谷雲伊嚇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可惡!你討打!」她作勢要將徐皓銘當作沙包來打,但他的反應更快,一下子就閃到她背後,他將她的雙手架到背後擒緊,並在她的頸背上吮出一個鮮明的吻痕,這才放開了她。
比雲伊不明所以地看著徐皓銘詭異的笑容,只覺得他的表情像極了偷腥後的貓兒那般的狡猾貪饞,踱了踱腳,指著地的鼻子斥道︰「太過分了!老是佔我便宜,你不懂什麼叫做適可而止嗎?我們孤男寡女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既然不想出軌就要有分寸!你知道我的原則的——我要清清白白地結婚,即使初吻被你奪了去,我仍會堅守最後一道防線,如果你再越軌,當心我開扁你!」即使徐皓銘現在的身分是她的情人,她也絕不會老實的跟他客氣。
比雲伊是反對婚前發生性關系的支持者,也許有時她會說說黃色笑話,甚至用言語挑逗他人,但在行為上卻是百分之百的保守和固執,尤其針對異性關系而言;她常常讓人覺得她談笑詼諧,玩世不恭,這當然是除了工作以外的時候,但在行為上,她卻是最規矩、也是最守本分的女人。
行為上的一分嚴肅,遠勝過嘴巴上的一百分假道學!
不僅是和她長久相處的家人和徐皓銘了解她的這種邏輯,連她周圍的朋友或同事也很容易感受到她個性中的這項特質,清楚她對自我的約束力掌握得極好,是個不輕易受到誘惑的女人,凡事都是看自己的意願如何而決定行事,在某種層次而言,她的強悍是不容忽視的事實!
她正準備僻哩啪啦地開罵,一陣電話鈴響阻止了她開口的機會。
「喂。」徐皓銘悠哉地接起電話,但在听到來人的聲音後面容一整,收斂起笑臉。
「雲伊!找你的——是石彥倫。」他提住話筒說。
「哦。」谷雲伊接過听筒,奇怪他怎會知道她這里住處的電話。「喂?」
「喂,雲伊,我是彥倫。你現在有空嗎?」他單刀直入地問︰r我想跟你談談!」
她正要回答,卻注意到徐皓銘張羅晚餐時一直頻頻回望著她的眼神。
「彥倫,對不起,我現在沒空!」她直截了當地拒絕他。「有什麼事可以在電話中告訴我。」她不想讓徐皓銘誤會。
石彥倫在電話的那頭靜默了一會兒,然後陰沉地開口︰「剛才接電話的是徐皓銘嗎?」
「對。」谷雲伊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仍裝傻地明知故問︰「如果你有工作上的事要和他講,那我叫他來听!」
「不用了,我只想問你最近過得好不好?沒什麼其它事!」石彥倫連忙搶白。
「哦。」她故意漫不經心地回答︰「還不是老樣子,兩個眼楮一個鼻子一張嘴,沒變丑是了!」她還記恨他貶過徐皓銘的事。
「怎麼突然搬家了?」石彥倫感覺到她敷衍的態度,趕緊找話題帶過。
「想搬就搬,還需要理由嗎?」她的口氣冷冷淡淡。「對了,你怎麼知道這里的電話?」她問。
「我找不到你,于是打電話到你家里,你母親告訴我的。」他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心中的疑點︰「雲伊,你——和徐皓銘住在一起嗎?」他愈是滿不在乎的口吻,愈是顯出欲蓋彌彰的心情。
「是啊!」明知道他會怎麼想她,但為了出出心頭上那股莫名的不平與怨氣,她故意說得語氣極盡曖昧之能事。「我和他——同居。」她看到徐皓銘正因為這句話猛然回過頭,而石彥倫在電話中明顯地倒抽一口氣。
「吃驚嗎?」谷雲伊很是幸災樂禍。
「呃……有一點。」石彥倫支支吾吾地說。
何止一點點,根本就是震驚,但他絕對不會承認,男性主義作祟的心理使得他拉不下臉表現出自己的詫異。
比雲伊對他的想法瞭然于心。
「彥倫,如果你沒什麼事,我要掛電話了!皓銘他在做飯,我得去幫他。」
「是嗎?」石彥倫語氣中的失落不容置疑。「那好吧!既然你現在沒空,我們改天再聚。」
「再說吧!」她答得干脆。
石彥倫不再多言,只能悵然若失地匆匆收了線。
幣上電話,谷雲伊雙眸對上徐皓銘的。
「我餓了!」她告訴他。
徐皓銘沒有追問。「菜炒好了,開動吧!」他走去端菜,而谷雲伊則添了兩碗飯。
就這樣,晚餐在沉默的時光中度過,兩個人都十分有默契,誰也不願率先開口打破這分奇異的寧靜——只听得到細微的咀嚼聲和偶爾碗筷的輕踫聲。
吃完飯,谷雲伊善後,而徐皓銘則放音樂。
「雲伊,你想听什麼音樂?」他望向正在流理台洗碗的谷雲伊。
「哦……你放日劇的原聲帶好了,嗯……我想,就『發達之路』那張吧!」
很快的,充滿陽光氣息的輕快音樂自質感音感極好的音響中流洩出來。
清洗完畢後,谷雲伊將手上的水擦干走向撞球桌,選了一支握感順手的球桿。
「想不想較量一下?」谷雲伊問他。
「有何不可!」徐皓銘一副挑戰的表情回應她。
「我來開球。」谷雲伊拉桿架起,架勢仍不減當年參加校際撞球比賽獲得女子組冠軍的風範。
踫的一聲,球應聲散開,兩顆球隨勢入洞。
徐皓銘望著她線條優美的身段,突然心中一黯。
比雲伊的球技真不是蓋的,三球又陸續進洞。
「為什麼?」徐皓銘終于問出心中所想。
正欲出桿,他的話卻教她失了準頭、偏了方向。
「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到底是怎麼搞的,但就是忍不住想這麼說嘛!」她啄起豐潤的菱形紅唇。
徐皓銘逼近她。
「原因?」他眉頭微皺。
「我當然知道他會作何感想……誰教他說話太沒分寸,所以我故意讓他誤解!」這是相當保守的說法。
「沒分寸?」他詢問的眼神。
「他……他說了許多不重听的話,是關于你的,所以我很生氣!」
「哦……是這樣啊!」徐皓銘有些了解她的動機了。
「反正就是這樣了,沒什麼好解釋的。」她對這個話題感到不耐。
「是嗎?」他點點頭,不再多說,即使心頭上的那片陰霾仍未褪去。
暫時甩開不安的情緒,徐皓銘強制自己專注,架起球桿,瞄準打點,出桿後,球俐落地滾入洞內。
此刻,他的表情平淡,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紋,她的拒絕討論不啻是在他心中播下了一顆疑惑的種子,在面無表情的背後,是一片波濤洶湧的心情。
石彥倫的一通電話居然能引起她如此強烈的反應?徐皓銘自問是否能夠完全灑月兌,沒有一絲一毫的嫉妒?
他不能確定石彥倫在她心中的分量是如何,但……這個想法也足以使他難以平靜即使他知道,她是愛他的。
比雲伊……也許面對其他人而言是聰敏十足的,但是面對他的感受,總是沒理由的迷糊遲鈍,徐皓銘對于這一點著實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