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到一股壓迫性的眼光直盯著她看,龍心寶緩緩轉過身,目光對上了一雙深邃肅然的眸子,她想,這人大概就是雷雲揚了。
她再看向他身旁那只有著琥珀色眼眸的黑豹,她不禁震驚了下,但沒一會,她即舉步走上前,伸出手輕輕觸模那只黑豹的頭,但那只黑豹似乎不太喜歡似的,不停的低頭閃躲著她的手,引來了龍心寶的低笑。
雷雲揚見狀,不禁揚起了眉,他精明的眼打量著龍心寶,不可否認的,她是難得一見的絕色,她的臉上甚至沒有彩妝,可是她的五官卻依然出色。一雙杏眼充滿了精神和智慧,秀挺的俏鼻下,是兩片粉色的唇瓣,配上了女敕白的肌膚,及高挑的身材……她看起來實在不像二十七歲的女人,反倒像是剛出社會的新鮮人,渾身充滿了活力和理想,這樣的一個女人,若不是太瘦了,他想他會喜歡上她。
龍心寶注意到眼前男人的打量目光,她也不回避的將他看清楚。這男人渾身都是剛硬的線條,沒一處是柔和的,那雙傲氣十足的瞳眸和那兩片緊閉的唇,在在顯露出他睥睨天下的姿態,再加上他那高大壯碩的身材更是令人倍感壓迫,真可惜了他那張好看的臉,如果他有些溫柔的氣質,世上就多個好男人了。
「你很大膽,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和我對看。」雷雲揚扯出了一抹冷淡的笑容,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我想,我沒道理要怕你,把你尊奉為王。雷盟主是吧,我不想說廢話,現在我只想離開這里,其余的我不想談。」此刻的龍心寶只想快點離開此處,飛往歐洲,繼續流浪行醫去。
「這里不是你說可以離開就可以離開的。龍心寶,你和神偷究竟有沒有關聯?為什麼神偷偷的東西會落在你手上?」雷雲揚不拐彎抹角,問得很直接。
「我和神偷沒有關系,毛毛是我在非洲救到的,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一切就這樣簡單。還有,雷雲揚,我不喜歡你說話的口氣,你根本就認定我和神偷有關。」龍心寶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滿是氣惱。
「你敢說沒關系嗎?神偷他一向謹慎,怎麼可能把黑影丟在非洲!若不是你和他相識,黑影又怎麼會在你身邊?更何況黑影在兩年前失蹤,你妹妹卻也在那時有生命危險,黑影因而救活了她,這真的只是巧合嗎?」雷雲揚冷哼了一聲。
「這的確是巧合。在那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毛毛可以治病。雷雲揚,若你真要扣個罪名給我,我絕對不服氣。」龍心寶怒視著他,美眸里盡是憤怒。他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虧他還是個盟主,竟然不分是非黑白,太可惡了。
聞言,雷雲揚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龍心寶,別忘了你是在誰的地盤上說話,我若真要扣個罪名給你,你現在就不會在這里,而是去見閻王了。」
「你這是在警告我?」龍心寶一時怒火攻心,「我不吃你這一套,有種你就殺了我。」
他不禁眯起了眼楮,「你以為我不敢?」才說完,他的大手立即猛力的掐住她細白的頸項,絲毫不放松。
龍心寶困難的想拉開他的手,奈何他的力氣太大,她根本拉不動,頸間的壓迫感令她難過極了,但她就是不願求饒,只是惡狠狠的瞪著他,感到呼吸愈來愈薄弱……
倏然,一個黑色的小毛球快速的爬上了雷雲揚緊掐住龍心寶頸項的右手,並不假思索的以它短短的爪子抓傷了雷雲揚的手,最後更用牙齒咬住,執意要他放手。
雷雲揚忍住痛,慢慢地松開手,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倒坐在地上不停咳嗽喘氣的龍心寶,和一旁睜著大眼直盯著她看的黑影,他真不敢相信,黑影竟然為了她而咬他!
「咳……毛毛……咳……」龍心寶仍是咳個不停,她伸手撫了撫毛毛黑色的毛發,要它別擔心。
它的大眼轉了轉,低叫了一聲,隨即爬進了龍心寶的懷中。
好不容易吸呼順暢了,可是頸間仍有點疼,龍心寶抱著毛毛站了起來,一時之間卻感覺有些昏眩的往前倒去,幸好雷雲揚及時扶住了她,才沒讓她摔倒。
「別踫我!」一站穩後,龍心寶嫌惡的推開他,一點也不感謝他讓她免受皮肉之痛。
雷雲揚輕哼了一聲,看著她手中的黑影,心中頗不是滋味。「黑影,過來。」他沉聲命令著。
只見那毛茸茸的小黑球緩緩的從龍心寶的手中爬了出來,大眼不舍的看她一眼後,才听話的往雷雲揚的方向跳了過去。
龍心寶不禁輕嘆口氣,「雷雲揚,我和神偷真的沒有關系,不過我很感謝他讓我見毛毛,這兩年來有它在,我真的很開心,現在我知道它是屬于你的,而它如今也回到你身邊了,我只希望你能善待它,那我就可以放心的說再見了。」縱使心底實在有太多的不舍,但毛毛是別人的,她也不可能霸著不放。
他冷笑道︰「用不著說再見,因為你還不能走,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說詞?哼,你必須留下來,等我查清楚一切才可以走。」
「你沒有權利扣留我!」龍心寶真沒想到他會這般的不講理,實在是太過分!
「這個島上我最大,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權威,不然吃虧的人一定是你。」滿意的看著她氣煞的臉,雷雲揚笑得更加猖狂。
「你該明白這麼做對你沒好處,我是龍門的神醫,若我有什麼差錯,你不怕雷天盟將會毀于一旦?」龍心寶恨恨的說。這個瘋子,他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啊!居然想把她扣留在這里。
「你未免太小看雷天盟了,龍心寶,只要你乖乖合作,告訴我神偷的下落,我立即就放你回去。」他只想知道這個,若她不說,她是絕對回不去的。
她簡直氣炸了。「我根本就不認識神偷,又怎麼會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你不要那麼不可理喻,我說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就算你殺了我,我的答案還是一樣。」她怎麼會踫到這種野蠻又不講理的大男人!說都說不听。
「不要再逼我動手,我的耐性不好,尤其是對女人。」這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提醒。
「那又如何?像你這種人,大概對誰都沒有耐心,反正現在我在你的地盤上,你可以決定我的生死,但這並不代表我就該怕你、敬你,你這樣冤枉我,我死也不服。」龍心寶這輩子最恨別人冤枉她,她向來敢做敢當,所以對于他莫須有的指控,她自然是一肚子火。
「好,你夠骨氣,但我會把你的骨氣磨光,讓你跪在我面前認錯。」雷雲揚傲然的撂下狠話。敢和他對抗,她是注定要吃苦頭的。
「你永遠也等不到這一天的。」龍心寶惡狠狠的瞪著他,恨不得一刀捅死狂妄高傲的他。
「走著瞧!」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走了出去。
而龍心寶再也忍不住的咒罵出聲,一場難分輸贏的戰爭,在此拉開了序幕。
龍心寶怎麼也沒想到雷雲揚會那麼陰狠,他居然把她關在又濕又悶的牢房中,存心害她生病。不過幸好她的身體一直都很健康,再加上她身上還有一些保命的藥,所以暫時還沒有什麼不適,只不過雷雲揚打定主意要餓壞她,令她的體力一下子降低了許多。
她不禁輕嘆了口氣,捏握自己的手腕,感覺好像又瘦了些,想起在家中,菊姨和老爸老是為她炖煮補品,那時她還嫌煩呢,現在可好了,什麼都沒有,現在她終于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若她這次回得去,她一定不敢再拒絕他們的好意了。
不過,想想自己還真倒霉,居然會落在那個野蠻人的手里,如今自由完全被剝奪,又求救無門,實在是不甘心!
「唉!」長嘆一聲,龍心寶貼著牆壁靠坐了下來,她緩緩閉上眼,想稍事休息,但這時卻傳來了輕微的聲響,而且似乎正往她這個方向而來……
霎時,龍心寶睜開眼,卻見到毛毛正睜著大眼楮,動了動小小的鼻子,低低的叫著,恍若不舍她的遭遇。
「毛毛,你怎麼跑來了?」龍心寶有些驚訝的抱起大約只有一個手掌大的毛毛,低聲的問著。
它看了她好一會,立即又跳出牢房外,龍心寶趨上前去,只見它輕咬了下黑豹的毛,黑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叼著一個小巧的籃子放在牢房的前面。
「這是你們送給我吃的嗎?」龍心寶溫柔的笑了,她伸出手模了模黑豹的頭。
「黑豹,謝謝你,雖然你的主人很討厭我,但你卻很可愛,我幫你取蚌名字好嗎?就叫你巴魯好了,這是我以前養的一只小狽的名字,可是它在我十歲的時候死了,自此後,我沒有再養過寵物,除了毛毛……」
說到這里,一向堅強的她不禁悲從中來,活了二十多年,她最怕的就是死別,她失去了最愛的母親、最疼的寵物,所以她立志要做個醫生,她要醫活很多人,而她也做到了,只是心里卻永遠有著一份遺憾。
甚有靈性的黑豹不忍心的舌忝了舌忝她的手心,似乎在安慰她似的。
龍心寶隔著鐵欄抱住黑豹。「巴魯,謝謝你。」她感到窩心的笑開了。
「真是感人。」一聲嘲夸的聲音突然響起,只見雷雲揚高大壯碩的身影倏然出現在龍心寶的眼前,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臉的冰寒。
一見是他,龍心寶慢慢抽回了手,站起身,即使她明白此刻自己正處于劣勢,但她仍是挺直了腰桿,隔著鐵欄勇敢的對上他那令人難以逼視的森冷眼眸。
「你的樣子真憔悴,卻還固執的不服輸,看來你是不想吃東西了。」雷雲揚彎腰拿起地上的小籃子,責怪的看了黑豹一眼,便將食物全數倒出,毫不留情的用腳踩爛。
龍心寶見狀,心中滿是憤怒。「雷雲揚,你夠狠!但我死也不會求你的。」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死的時候,還會不會這麼說。」他就不信她撐得過去,這間牢房的濕氣很重,空氣更是悶,待久了絕對會生病,再加上斷糧斷水,她終究會因為受不了而求他。
龍心寶惡狠狠的死瞪了他半晌後,反而冷淡的笑了。
他沒料到她會有此反應,不禁皺起眉頭,沉聲問著,「你在笑什麼?」
龍心寶斂去了笑容,她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後退幾步,緩緩的坐了下來。
「龍心寶,你說話!」他顯得有些惱怒,從來沒有人會讓他感到一絲的驚慌,這女子的確與眾不同,膽敢處處激怒他。
她依舊不理他,只是冷冷的看著他,不置一詞。
雷雲揚怒視著沉默的她不久,便上前打開了牢房的鎖,走了進去,強迫性的拉起她。「說話!你不是很牙尖嘴利的嗎?」他憤恨的對她大吼,無法忍受她的瞬間轉變。
「我不想再和你這種野蠻人動口,太浪費力氣了,你想餓死我就盡避來,我不怕餓,從來都不怕。」小時候曾患厭食癥的她,醫好後竟成了極度的偏食者,甚至有的時候,吃與不吃對她而言並沒有差別,她又何須怕他想餓死自己呢?
「你……」氣極的雷雲揚不自覺的抓緊她的手臂,這該死的女人,她非得和他作對不可嗎?
「放開我!」龍心寶冷冷的看著他,即使他抓得她很痛,但她還是忍了下來。
他一把用力的推開了她。「龍心寶,你會後悔惹怒我的。」
「我只後悔把毛毛還給你,它跟著那麼殘暴的你,實在太可憐了。」她存心要他怒上加怒。
雷雲揚握緊拳頭,猛力的往牆上一捶,氣紅的眸子直盯著她。「你該慶幸你是個女人,不然這一拳一定是打在你身上。」他氣得渾身發顫。
龍心寶看著他依然握緊的手因為剛才的重擊而紅腫,關節處更是泛著青色的痕跡,雖然明知道這不關她的事,但醫生的本能卻讓她無法坐視不管,盡避她是如此的厭惡他。
于是,她不發一語的緩緩解下脖子上的項鏈,打開了類似懷表形狀的小盒子,走上前拉過他的手,快速的替他上藥。
雷雲揚怔愣的看著她的舉動,他才想開口時,已替他上好藥的龍心寶卻先說話了。「我沒你那麼毒辣,我只是盡我做醫生的本分,可是我還是很討厭你,你走吧!這牢房待久了會生病的,我不想又多增添一條罪名。」輕哼了一聲,龍心寶轉過身去收好小盒子。
手上的疼痛感漸漸消失,雷雲揚疑惑的看著龍心寶的背影,頓時強硬的心居然有些軟化,他撇撇嘴,走出了牢房,但卻沒有上鎖,黑豹和黑影在他的命令下,乖乖的跟在他後頭,直到主屋大廳他才停下步伐,作了一個決定。
「黑豹,以後你每天負責送食物給她。」他拍了拍黑豹的頭,而通人性的黑豹听話的點頭表示明白。
他已經退讓太多了,他甚至沒鎖上牢房,她要是夠聰明的話,就應該知道如何保住自己的命。只不過是要她認輸而已,有那麼難嗎?這頑固的小女人實在是氣人!若她再不領情,那她是吃虧定了。
龍心寶就是不領情,她知道自己可以出去,但她就是不離開。雖然黑豹每天都會拿東西給她吃,但為了怕它被責罵,她總是原封不動的要它帶回去,她知道這麼做分明是和自己過不去,可是為了爭那一口氣,她絕不服輸。
可是,才幾天而已,她變得虛弱不已,連站的力氣都沒有,頭痛得好像要裂開似的……她不禁輕嘆了聲,再想到最近她老是夢見母親,是不是自己到了要上天國去陪母親的時候了呢?
突然,她感到身體宛若會飄浮一般,不……這感覺是有人抱起了她,是媽咪嗎?她困難的睜開眼,可是就是看不清楚眼前這人的容顏,但他的胸膛很溫暖,是老爸來救她了吧!她安心的閉上眼,舒服的躺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雷雲揚抱著龍心寶離開了牢房,這女人夠倔,不吃東西也不出來,存心要病死自己,倘若今日不是黑豹硬咬著他的衣擺要他去看她,也許他明天見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他不禁低咒出聲,這女人實在輕到不像話,渾身上下大概秤不出幾兩肉來,真不曉得她以前是怎麼活過來的,還神醫呢,怎麼不會先把自己醫好呢?
緩緩的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他撥了一通電話,說了幾句話後就掛斷了。
餅沒多久一名長相斯文的男子進來,他向雷雲揚恭敬的打聲招呼後,走向龍心寶,開始替她檢查身體。
「她怎麼樣了?白樵。」在一旁的雷雲揚有些不耐的問,白樵未免也檢查太久了。
「盟主,她必須先清洗一體,換個衣服,現在她的身體太虛弱,又有點發燒,不能再穿著這套半濕的衣服。」白樵皺眉說道。
「叫黑夜進來替她清洗、換衣服。」雷雲揚知道黑夜一定在外頭,她和白樵的感情好到幾乎分不開,結婚前如此,結婚後更是如此。
「好。」他點點頭,隨後便把老婆請了進來。
黑夜和雷雲揚打過招呼後,便請白樵抱起龍心寶進浴室,可是雷雲揚見狀,卻硬生生的將龍心寶自白樵的手中強抱了過來,他不理會眼前這對夫妻的訝異目光,徑自走進浴室里,把她交給了隨後進來的黑夜,便走了出去。
黑夜迅速的幫龍心寶月兌下衣服、清洗干淨後,替她穿上一件浴袍,而為了避免剛才的情形再次發生,黑夜這次直接請雷雲揚來抱龍心寶出去。
把龍心寶放回床上後,白樵替她注射了點滴,而黑夜這時也將剛煮好的粥端了進來,放在桌上。
「樵,她現在能吃粥嗎?」黑夜關心的問。
「應該可以吧。」白樵退了一步,讓老婆喂龍心寶吃粥。
黑夜將龍心寶扶坐起來,小心的喂她吃東西,可是龍心寶沒吃兩口就開始嘔吐,完全排斥外來的食物,過沒多久,她又昏了過去。
「樵……」黑夜還來不及說完,雷雲揚質詢的聲音已響起。
「白樵,她怎麼會吐成這樣?還暈過去?」雷雲揚皺緊眉頭,著急的趨上前去。
「她太久沒吃東西了,也許腸胃一時間不習慣,更或許……是厭食癥。」白樵遲疑了一會才把話說完,他曾听說神醫小時候差點因為厭食癥而喪命,後來雖然沒事了,但多少還是會有那種傾向。
「厭食癥?」難怪她會這麼骨瘦如柴。
「也許是這樣,所以她對餓的反應比較差,只要幾天不吃,身體就會排斥外來的食物。」這是他的初步推斷,確實情形還是要到醫院做詳細檢查才知道。
「會排斥到什麼時候?若是她每吃必吐,那不就死定了。」雷雲揚煩躁的扯了下頭發,他不能讓這女人死,他還有話要問她。「白樵,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讓她吃東西,我要她活著。」
「盟主,現在的她相當虛弱,根本不能強灌,要慢慢來才行。」白樵無奈的說。
「我不管,總之,你要想辦法讓她進食。」雷雲揚揮手說道,顯得更煩躁了。
「這樣吧,煮一些更稀的米水粥來喂喂看,但我沒把握一定有效。」現今也只能這麼試試看了。
「好,快讓林管家吩咐廚房去煮。」
餅沒多久,黑夜即端了一碗米水粥進來,雷雲揚伸手接過,馬上把龍心寶扶坐在他的懷中,他舀了一口米水粥到她的唇邊,但她的唇卻硬是緊閉著,昏睡中的她似乎下意識的躲避,而愈將頭埋進他的胸膛中。
「該死!」雷雲揚低咒了聲,他一惱,干脆含了一口粥,轉過她的頭,強吻住她發白的雙唇,更撬開她的牙齒迫她喝下他口中的米水粥。
雷雲揚在確定她已吞下去時,緊接著又繼續喂食,直到喂完了,他才放下她讓她躺好,可一見到昏睡中的她以手捂住唇,一副難受想吐的模樣,他立即在她耳旁低吼。
「龍心寶,不準吐!听見沒有?不準吐!」
「盟主,你別這樣!她是病人。」白樵不得不提醒他,並上前拉開了他。
「我知道!」雷雲揚沒好氣的回了一聲,看著龍心寶難受的模樣,他的心中竟有一絲不舍。
白樵和黑夜對看了一眼,他們可都是第一次看盟主為一個女人失控啊!真不知該擔心還是開心。
「盟主,你要不要把心寶小姐轉進醫院里?她在這,也許會打擾到你。」白樵有些試探性的問。盟主一向習慣一個人,現在他的房里多了個女人,而且又是個病人,把她送到醫院也許會好些。
「不用了,你就在這里住下,隨時觀察她的情形,而黑夜就負責照顧她。」雷雲揚淡淡的吩咐道。
「盟主,讓我照顧心寶小姐就可以了,黑夜剛有孕,不適合太勞累。」白樵溫柔的看著愛妻,眼底盡是柔情蜜意。
「樵,沒關系的。盟主,我可以照顧好心寶小姐。」黑夜雖對白樵的體貼感到窩心,可是她沒那麼嬌弱,照顧一個病人還不成問題。
「你既然有孕了,這件事就不能交給你。白樵,你要好好的照顧黑夜,希望你們生個小壯丁。」雷雲揚倒也不忘祝福他們。
「謝謝盟主。」黑夜和白樵異口同聲的說完,相視而笑。
所謂的幸福大概就像他們這樣吧!雷雲揚心里如此想著,但當他轉而看向床上那個眉頭始終未放松的龍心寶,不自覺也跟著皺起眉,只不過他自己沒發現罷了。
雷雲揚大概真的吃錯了藥。
他從未這麼認真的照顧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這件事在島上傳了開來,大家都訝異他的舉動,更好奇龍心寶這號人物,不過沒人敢多問,因為依盟主的脾氣,鐵定會惱羞成怒!
其實,連雷雲揚都覺得自己病了,他根本就不必照顧龍心寶,但他又喂她喝粥、喝水,還替她擦汗、翻身……他何須做到這種地步?這女人今天會變成這樣全是她自找的,他干麼要親自照顧她呢?
愈想愈覺得不對勁,或許他該找白樵來談談,但,還是先喂完粥再說吧!
雷雲揚含了一口粥,緩緩的對上龍心寶已漸漸恢復紅潤的唇,現在的她不再像第一天那麼抗拒外來的食物,因此變得比較好喂食。
又是這種感覺,有人在喂她吃東西,好溫暖……龍心寶緩緩的睜開了眼楮,可當她看清楚眼前的臉孔時,她的手立即擋住了他將要落下的唇,並抗拒的搖頭。
「不要……我不要……」
她的掙扎令雷雲揚不悅極了,他硬生生的咽下了粥,瞪著她,「你終于肯醒了,我還以為你要做一輩子的睡美人呢!」他冷嘲著。
「那不正如你所願?」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而且喉嚨還很痛,所以不禁微蹙起眉,而這個舉動引來了雷雲揚的注意。
「會痛就閉嘴,逞口舌之快對你沒好處。」他幫助她坐了起來,想用湯匙喂她吃完剩下的粥,她卻拒絕了。
「不用麻煩你了,我可以自己來。」龍心寶想接過雷雲揚手中的粥,但他就是不給。
「龍心寶,你別不識好歹,我肯照顧你已經很好了,你連聲謝謝都不說一聲嗎!」雷雲揚挑起了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我今天會這樣全是拜你所賜,難道我該感謝差點害死我的人嗎?」龍心寶不管喉嚨的疼痛,硬是對他大吼。
「我要是存心害你,你根本就活不到現在。如果哪天你真有個什麼意外,那絕對是你害死你自己的,不會與我有關。」雷雲揚冷冷的哼了一聲。要早知道她醒來後還那麼會頂嘴,當時就不該救她。
「一定與你有關,因為我會被你氣死。」龍心寶喊完,有些難受的喘了起來。
「別太激動,不然當你真氣得一命嗚呼時,我可擔不起這麼大的罪名。」他的嘴角浮現了笑意。
「你……出去!」龍心寶指著門叫道。她才醒來就被他激得全身都痛,再講下去,難保她不會氣暈過去。
「笑話,你憑什麼叫我出去,這里是我的房間,要走,也應該是你走才對。」他覺得啼笑皆非。
什麼?龍心寶聞言,看了看四周,這房間起碼有二十多坪,擺設簡單卻不失其品味,一旁還有好幾間隔出來的小門,的確不是她之前所住的牢房。
突然,她似乎感覺到自己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看,天!她竟只穿著浴袍而已,她的衣服呢?是誰幫她換衣服的?是他嗎?
見她猛地轉頭,驚慌的看著他,雷雲揚感到奇怪,但在看見她的手反射性的抓著身上的浴袍時,他明了了一切。
「放心,我對一堆骨頭沒興趣,你的衣服是我讓一名女子換的。不過,你身上的浴袍是我的,但是,沒關系了,反正你穿過,我就不要了,送你吧!」他的話語像是在施舍。
「我的衣服呢?」知道不是他幫她換衣服,龍心寶頓時松了口氣,雖然他講話的語氣很討厭,但她還是緩和了一下不好的口氣。
「丟了。」
「丟了?是你丟的?」她的火氣一時間又被他挑了起來。
「是我丟的。那些衣服都髒了,根本就救不回來,不丟還能干麼,」他說得理所當然,她卻听得火冒三丈。
「你……難道你要我成天穿這浴袍?」龍心寶不認為他會那麼好心的替她買衣服,像他那麼狂傲的人,哪會在意她的需要。
「那不關我的事。」他說得很冷淡。
「你太過分了,我恨你!」待人一向很好的她,從未說出這麼嚴重的字眼,可是此刻,她卻強烈的厭惡眼前的這名男子,她覺得他只想把她踩在腳下,逼她服輸而已。
「隨你恨,反正對我而言是不痛也不癢。」他倒也不在意。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救活我?」她恨恨的問。
「因為我想知道神偷的下落。」這個理由太薄弱,但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你要我說幾遍才明白,我不認識神偷,也根本不知道他的下落。」龍心寶覺得好累,她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不信她。
「你當然可以維護他,如果你想一輩子都待在這里的話,你大可什麼都不說。」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若你更要找他,你的力量那麼大,還怕找不到嗎?你甚至還可以請龍門的東方郡主蒼幫你找,為什麼要強留下我?」龍心寶就是不懂,他為何一定要留下她?她和神偷根本就不認識,可是他卻一口咬定她的罪名,這根本不公平。
「我做事不需要告訴別人為什麼,龍心寶,你無不無辜,時間會證明一切。」雷雲揚突然板起了面孔,他知道她說得有理,可他就是不想放她走,他要利用她引出神偷。
「時間會證明你的錯。」她含怨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怕錯,如果這個錯可以讓我抓到神偷,我寧願錯。」雷雲揚說完,狂傲的笑了。
「你會後悔的。」
「我不知道什麼叫後悔。」
「愈不知道什麼叫後悔的人,失去的一定最多。」她憤恨的瞪著他。
「是嗎?不過我不在乎,反正了不起是失敗、失權,沒什麼好後悔的。」
他說得無所謂,可是他卻忘了一點——人最怕的其實是失心啊,而且往往會後悔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