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現在有生命危險?」
即使全咖啡店的人都在看她,言詩情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她現在在抓著唐中閔的手,緊張兮兮的問道。
「呃……算是吧!」被艾娜遇上的話,不死也會折騰掉半條命,而且誰知道她會對詩情做出什麼事?
「為什麼?」難道是有人要暗殺他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因為我。」一個帶有濃重口音的洋腔中文在隔壁桌響起,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頭望向出聲的人。
天哪!是艾娜‧狄克森!
在接觸到她那雙冰灰色的瞳眸時,唐中閔喉中堆積的詛咒差點破口而出。真是該死!怎麼會在這里遇到她?莫非天要亡他?
「是你,艾娜。」他冷冷的瞧著她,連友誼之手都懶得伸出來握一握。誰教她顧人怨!
「是我。我昨天去公司找你,你不在。」
「我不認為我們必須為你的到來而列隊歡迎。」他不甘示弱的頂了回去。心中的詛咒已重復了數百次。
「可是你們也不該逃走。」艾娜驕傲的抬起下巴,欣賞著眼前微微散發危險氣息的出眾男子。她一向對自己卓越的品味和眼光十分滿意。「少寒呢?他在哪里?」
唐中閔不屑的嗤哼了聲,「少寒如果听見你這麼叫他,他一定會擰斷你的脖子!」
好可怕的氣氛……詩情打了個寒顫,不敢打破這片窒人的寧靜。
但是很不幸的,感覺敏銳的艾娜‧狄克森依然發現了她這個陌生女子和唐某人有著特別親密的女孩。
「你是誰?」艾娜兩道冰寒的眸光自他們交纏的手指緩緩往上,最後停駐在言詩情緊張但卻堅強的蒼白秀顏上。妒火燒起來了。
「不干你的事。」唐中閔怒瞪艾娜一眼,她休想動詩情方圓二公尺內的所有東西,包括空氣。「為了盡地主之祖,你剛才點的那些東西算我請客,然後就請你買機票回美國。恕不送客!」
從未見他如此愛惜保護過一個女人。艾娜唇角勾起一個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詩情揮出了手掌;而詩情卻因被她嚇了一跳,依然呆愣著無法反應,亦不及躲閃。
千鈞一發的瞬間,他閃電般的伸出手腕,阻擋了她充滿怨毒的攻擊。
兩只手臂在空中翻飛,好幾回合後艾娜才頗不甘心的收回敗戰的手。他居然為了這個膽小柔弱的無名女子打破他不和女手的慣例。她到底是誰?
怒火愈燒愈熾烈,逐漸蘊釀成了一個熱帶低氣壓,快步往超級台風這個標準接近中。
「艾娜‧狄克森小姐,我鄭重的警告你,你敢傷她的話,你就別想我會讓你完好的回到美國;到時別來向我索討你的胳臂或腳趾。」
這就是黑道嗎?詩情驚愕的瞧著兩人,暴力、血腥的威脅,而且隨時都有動手打架的機會和可能。
艾娜淺灰的眼眸送射出怒意。「你何必如此袒護她?挨個巴掌又死了!」
「她和你不同,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挨上你那一巴掌會如何還很難說;何況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讓自己的未婚妻莫名其妙的被另一個女人打,尤其在自己的面前更不可能。」
吧嘛呀!說得她多嬌弱似的!詩情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你說她是你的誰?」艾娜的眼神冷得像冰。
「未婚妻。」詩情挑戰的看向臉色發青的艾娜。她才不是那種只會哭著哀求的女人,不管艾娜是誰,只要敢動她未婚夫歪腦筋的人,她言詩絕不吝于指教。「你呢?你又是誰?」
看來方才被嚇住的小綿羊復活了。唐中閔瞅著她,好笑的想。
「你是他的未婚妻?」艾娜險狠的瞪視著詩情。「你也配?」
發布台風警報,艾娜強度台風已然登陸。
「至少比你配。」她轉過頭,詢問正努力憋住笑的唐中閔︰「如果我表現得像潑婦,你還要不要我?」
哇哈哈哈!他漲紅了雙頰,只為了那股不能爆發的狂笑。無視于艾娜的冷冽殺意,他忍著笑,一副深情款款、含情脈脈的模樣說︰「心甘情願的收歸已有。」
「你听見了吧!他說如果我變成潑婦他也一樣會娶我,這就表示他很愛我;不管我變得多凶,多潑辣也是一樣,所以你可以死心了。我勸你趁著還年輕,趕快去找個愛你的人嫁了,不然你也知道,女人的年紀愈大,身價就愈貶值,到時追求者一個個消失,你就只好夜夜獨守空閨然後就會變成怨婦。你要知道,怨婦很容易犯精神上的毛病喲,也就是所謂的精神病;然後隨著時日的過去,就會漸漸的精神錯亂,變成一個瘋婆子,到時就算你要倒貼人家也很難成功了……哦,我忘了你現在已經在倒追人家了。」詩情兀自滔滔不絕的「開導」著艾娜‧狄克森小姐,瞧她那副陶醉的樣子,看來是完全沒把狄克森小姐鐵青的臉色放在心上也沒看進眼里。
「不過我也知道我的中閔和裴先生的條件都好得不得了,所以我也可以了解你為什麼對他們那麼窮追不舍。不過你是女人耶!女人要留一些給人家探听的道理你懂不懂?不懂的話听我說也應該懂了,雖然你是觀念前衛開放的美國女人,可是入境隨俗嘛!我們台灣還是比較保守一點,男追女的比例也佔了大多數,而且你追的是中國男人、怎麼能用美國追法?」
什麼中國、美國追法?唐中閔顫抖著雙肩,含蓄的發泄他瘋狂的笑意。
不過同為女人的艾娜‧狄克森顯然有些心動了;追了那麼久還追不上手,或許真是「美國追法」出了問題,換換「中國式追法」或許還有些希望,就算依然沒進展好像也沒損失。
「真的嗎?那你們都用什麼方法?」
「嗯,首先要表現得溫柔端莊,坐姿要優美,表情溫和嬌柔一點,凶巴巴硬幫幫的不好看。」詩情煞有介事的指導著,而艾娜小姐亦笨手笨腳的學習著。
想不到情敵也可以相處得如此和睦愉快。
「還有你的眼神太凌厲了,男人會被好嚇跑的。對對對!這樣好多了,找個男人來評分吧!」詩情興高采烈的抬頭往四處張望,意外的發現店中除了他們三人已沒有其余的閑人——大概又是那位忠心店長的杰作。
「沒辦法,我的中閔借你好了,借你的喲!可不是送你。」反正她也搶不走。詩情很有信心。
「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愛上我?」艾娜充滿期待的問。
唐中閔啼笑皆非的看著她熱切的眼神,可憐堂堂艾娜‧狄克森這樣一個令人聞之色變的黑道女煞星,居然被一個嬌弱的普通女子耍得團團轉;而更好笑的是那女人還是她的情敵。這種情況之下他該說什麼?
「快說呀!如果你真的愛上我就說出來沒關系,不用不好意思。」艾娜催促道。
唉!真糟糕,忘了教她最重要的——「說話要含蓄,要有女性基本的矜持」。言詩情哀嘆著想。
「艾娜,你這樣是好些了;可是很抱歉,我真的不愛你。」唐中閔試著令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更誠懇一些,可是好像……不很成功。
「你還是不愛我?」艾娜聞言臉色又凶狠了三分,她轉頭朝無辜的詩情不耐煩的問︰「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言詩情故意裝傻道。哪有人會笨成這樣!以為乍然改變的姿態能馬上奪回一顆早有所屬的心。
「你別裝傻!我已經照你說的去做了,為什麼他還是不愛我?」
拜托!詩情覺得這位艾娜小姐真是標準的波大無腦,虧她還是混黑社會的,唉!有蠻力沒腦力。「愛情是要培養的,哪有人會在三秒鐘之內就相愛的?雖然我們就是。更何況他已經很愛我了,沒有余力去愛你。」
「那我要怎麼做他才會愛上我?」艾娜似乎完全忘了詩情正是唐某人的未婚妻,依舊不放棄、不死心的詢問著。
這女人真是有夠沒分寸。「如果你鍥而不舍,每天不間斷的追他個三年五年,或許他會有一點感動也不一定。」詩情幸災樂禍的說道。你追嘛!你追嘛!有本事你就在八天內把我未婚夫在婚禮前拐跑好了。
丙然;艾娜垮下了臉。「不行,我只有十天的休假。」
「那就算了,你只好退而求其次,含淚目送我們步上紅毯,並祈禱他幸福快樂。」詩情想了想。「我覺得還是向你說一下比較好,其實你不適合模仿中國女人,那看起來有點好笑。」
這下可好,艾娜再度回復凶狠的表情,比起初見面,時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原來你在耍我!」她掏出槍,卡嗒一聲寒了兩人的心。「而你必須為這一切付出代價!」
★★★
「跪下來求我,並和我回美國。」
一室的寂靜,只因這一句威脅。
「給你一分鐘,一分鐘之後是如何的局面,全看你的了。」
全看唐中閔的了。
唐中閔緊咬住下唇,痛苦的在心愛的看著他為了自己而掙扎,是她自己造成的錯誤,後果不應由他來承擔。「這件事是我的錯,只是我不曉得這個玩笑昂貴到必須用生命來償還。」言下之意就是說艾娜‧狄克森也未免太殘暴又太沒肚量了。「你是個男人,而且還是翔雲幫的伏龍堂主,這種女人不值得你下跪;而我也不要看你為了我而向她下跪,死也不要。」
「半分鐘。」
「吻我。」詩情泛出一個淒涼的笑,接著將唇貼上唐中閔中。
他絕望的感受著唇瓣相貼激出的火花,他不相信!這—切來得太突然了,虛幻得令他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
艾娜怒火熾烈的看著兩人深情繾綣,握槍的手忍不住微微發抖。「十五秒。」
突然耳邊又響起一個輕微的聲音,艾娜還不及反應,腦後便多了一圈冰涼的金屬觸感。
「手舉起來。」
艾娜震驚的听著裴少寒冰冷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手也只好乖乖的舉起來。
唐中閔呆愣在原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好友兼救命恩人俐落而沉默的收拾掉艾娜及她那把差點逼死人的槍,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倒是言詩情一點也沒驚訝的表情。「其實我早就看見裴堂主了,他一直在最角落那里。」詩情很驕傲的炫耀著自己的眼力。
「你剛才都是在演戲?」氣死人了!她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女子耍得團團轉!艾娜第八次如此怨恨道。
「不是,我說的話都是實話,包括教你的那一套。不過說真的,你真的不適合扮中國女子,因為我們中國女人的追求法還得要學會「中國婦女傳統美德」,你第一是外國人,第二又不傳統,難怪學起來那麼怪。我建議你最好……」
「閉嘴!」艾娜朝她大吼,她再也不要听到她所提出的任何意見。
「好嘛!方才開玩笑時學得那麼認真;現在想傳授給你的時候又一副凶巴巴樣子。算了!收你這種徒弟我也沒有什麼成就感。」
她正在因為勝了艾娜而得意忘形呢!唐中閔好笑的瞧著詩情趾高氣昂的樣子,看來她也和他差不多,都具有多重性格。
「石頭。」他喚來一旁的店長。「送狄克森小姐回飯店。」
大勢已去啊!艾娜恨恨的瞪著笑面如花的言詩情,看來對唐中閔的這一仗她是被淘汰出局了。她瞄了裴少寒寬厚的背影一眼,逝者已來者可追,轉移目標才是上上之策。
「少寒……啊!」一塊蛋糕準確的飛入她口中,阻止了她的計劃。而裴少寒則面無表情的拍了拍手上的蛋糕屑,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太含蓄了,我告訴她說你會扭斷她的脖子。」唐中閔笑看她被人架上車,嘿嘿嘿!呵呵呵!這下總該收斂了。
「嗯。」裴少寒心想下次吧!
如果有下次的話,誰會是裴少寒身旁的女主角?
★★★
今天是唐中閔和言詩情的大喜之日。
熱鬧的恭賀、興奮的喧嘩和著喜氣及菜香,在沸騰的氣氛中飄揚著。
「你說的是真的啊?」畫意和筱茉圍在詩情身旁,听她述說著八天前某位痴心女飄洋過海準備橫刀奪愛,卻慘遭滑鐵廬的故事,手中也不停的幫忙補妝、換禮服。
「當然是真的。結果我便以我的魅力和我們的深情摯愛獲得了全面性的勝利……不過還是得感謝裴堂主的友情客串啦!」再怎麼吹牛,還是別忘了救命恩人比較好,不然到時被吐槽的話可就不好意思了。
「什麼深情摯愛?惡心巴拉的。」言畫意不耐煩的整理著姊姊的禮服。「半個月不見,你就變了個人,話多得不得了。」
「你才是呢!」詩情亦不甘示弱的回嘴道。「你最近變得陰陽怪氣的,火氣也大得要命……喂!畫意,你是不是談戀愛啦?是哪個男生?我認不認識?」
「吵死了,話真多。」畫意臉色不甚好。「那個女人後來怎麼了?」
「沒後來了啦!我們就在店門口莎喲娜拉了,不過我看她還有可能會來台灣,因為她對裴堂主好像也有不軌的意圖……咦?畫意,你肚子餓啦?」畫意還未听完就跑出去了。
「我只怨你沒把她的槍拿來送我,我好拿去賣掉。」俞筱茉咕噥著。「合作點,大小姐,你快把這條高級口紅吃光了。」
「喔,抱歉。」新娘子道了個沒誠意的歉。「那把槍喔,我想想看……好像被裴堂主拿走了,你想要的話去問他好了。可是筱茉,私藏槍械不是犯法的嗎?買賣槍枝也是啊!」
「開開玩笑也不行?」俞筱茉翻著化妝箱,突然對詩情口中頻頻出現的裴堂主產生了些許興趣。「你說的那個裴堂主是誰啊?你已經提了三次。」
「裴堂主?他叫裴少寒,是翔雲幫的臥虎堂堂主,武功好像很高強,而且老是板著一張冷冰冰的臉,話也很少,每次都哼一聲就混過去了。」筱茉沒問她還真沒注意去想呢!自從第一次見到他到最近的一次,他說過的字用手指頭數還有剩呢,真是惜字如金!「我想他大概是心靈上受過什麼創傷,打擊太大以至于產生憤世嫉俗的心理,就干脆不開口說話了。可是為了什麼呢?男人會這樣大概都是為了女人,也許是他以前還很正常時被某個逢場作戲、虛情假意的女人給騙了,所以認為天底下大部分的女人都不值得信任……」
「羅嗦完了沒?你可以出去見人了。」俞筱茉嘆了口氣,詩情這性子怎麼了得?問一句話把祖宗十八代都給請出來,怎麼想怎麼不劃算。
「噢,謝謝,我們出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踏出了更衣室。言詩情由唐中閔帶著去敬酒,俞筱茉則沖回言畫意座位旁搶救已見盤底的剩萊余肴。
這對姐妹死沒良心的!
不久之後,敬酒的隊伍回到了主桌。呂沐遠依舊是咧著嘴笑,裴少寒仍然是冷漠的臉。
「喂!畫意、筱茉,你們來這里坐啦!」詩情拍拍身旁的兩個空位。
沒什麼好拒絕的,兩個厚臉皮的女人移師準備再攻。「那就不好意思了。」
「這是呂沐遠先生,這是裴少寒先生。」詩情熱心的介紹著。「這位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就是我妹妹言畫意,她旁邊是我們的好朋友俞筱茉小姐,也是我和中閔的媒人喲!」
筱茉不經意的抬起頭,正好和裴少寒冰涼的目光對個正著。
狼!俞筱茉微眯起眼,直覺的認為這個男人屬于危險動物,不過僅管背上泛起了一層涼意,她依然面不改色的細嚼慢咽著。但隨著涼意已轉成寒意,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男人兼有冷氣機的功用,既好用又省電,不錯!
不曉得是沒發現還是假裝忽略那一波暗潮,呂沐遠又開始說笑了。
「啊!你們總算是結婚了!我還記得上次開會的時候,咱們的新郎官還郁卒著一張臉,哭喪著說未婚妻不理他,結果在我們鼎力相助之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恭喜!恭喜!」
「呂先生的意思是說西雲集團也附設婚姻介紹所和協調中心嗎?」俞筱茉擱下碗,直視著呂沐遠。
「目前是沒有,但俞小姐若有需要的話,呂某人一定傾全力相助。」
「價錢合理的話,我會考慮。」她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我說中閔,你還記得那次開會你們都不說話嗎?一個拼命的抽煙,企圖燒掉我們的辦公大樓;一個像個啞巴一樣,連開口也覺得懶。所以我就罰你們交決議書,還記得嗎?」
「忘了。」唐中閔沒好氣地回答道,他一定是樂瘋了才會請這個混帳來破壞他的形象。
「我當然知道你忘了,可是少寒可沒忘了,他這家伙還真的交得出來。」呂沐遠拍拍正在喝湯的裴少寒,笑得可詐了。「他寫了什麼我想想看……談戀愛的男人容易變笨,所以盡可能的不要愛上一個人。」
「你一定在此時此地吐我槽嗎?你還記不記得朋友兩個字怎麼寫?」這個呂沐遠好像瘋了。唐中閔咬牙切齒的笑著,凌厲目光直逼呂沐遠。
「嗯。」你們別拖我下水。裴少寒低垂星眸,仿佛事不關已的哼出了只有兩位兄弟才了解的警告。
新娘子詩情苦笑的看著翔雲幫的二個頭子把火藥味摻入喜氣洋洋的婚宴中,卻一點勸和的意思也沒有。
「新郎新娘,你們該送客了。」筱茉提醒道。
短短一句話,言家姊妹、唐中閔和呂沐遠馬上合作的移至門口,並擺出最耀眼、最甜蜜也最虛假的表情,送走每一位略過方才那番舌戰的眾位賓客。
俞筱茉呆呆的望著如退潮般散去的賓客們,輕悄的嘆息伴著孤寂的眼神消融在空氣中。
裴少寒靜靜的看著,他站起身,走到俞筱茉面前,低沉的嗓音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嗯。」
「什麼事?」她不喜歡他冰涼孤寒的氣息,但好像也沒討厭的理由。只是……他的迫近給了她莫名的壓力。
「貓。」深深凝視她一眼,裴少寒便轉身頭也不回的大跨步消失在人群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仿若從未出現。
俞筱茉傻愣的盯著門口,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貓?!
★★★
陽光穿過淺藍色的窗簾,映照在床上兩個依然流連夢鄉的人身上,溫暖的房中閃耀著點點金光。
「唔……」言詩情睡眼迷蒙的伸手探尋著鬧鐘。經過一番奮力模索後,鬧鐘總算如她所願的落入她手里。
「哇!七點了!」她驚跳起來,雙眼睜得老大。
身旁的唐中閔翻了個身,不然你一定會遲到的。」詩情慌慌張張的拍打著他的手臂,緊張兮兮的哇啦哇啦叫著。
「嗯。」唐中閔伸了個懶腰,慢吞吞的踱進了浴室。
他和她結婚已經半年了,每天的起床狀況大致就是如此。言詩情負責叫他起床,幫他準備上班的衣物;唐中閔則負責早餐的準備,以及言詩情的午餐。
他優閑的踱至廚房,含笑的眼睨著牆上的月歷。耶,今天是星期日嘛!休假一天。
唐中閔又走回臥室,打算多享受一下舒適的被窩和佳人在抱的幸福感。未料那位「佳人」則仍埋首在衣櫃中,完全沒發現折返的唐中閔以及今天是星期天的事實。
「找不到!」她慌慌張張地東翻西找著。「怎麼不見了呢?藍色的襯衫……」
「慢慢找沒關系,找不到也不要緊,我先休息一下,你找到或放棄之後也來躺一下。」唐中閔雙手枕在頭下,偏頭笑意盎然的看著妻子的背影。
「你在說什麼呀?七點半了耶!為什麼你還穿著睡衣躺在床上呢?我記得你剛才已經起床了……咦?還是我以為我叫了,可是其實是我的幻覺,我根本沒有叫你起床?」她轉頭瞪著他。「我到底有沒有叫你起床?」
又在鑽牛角尖了。唐中閔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她過來坐下。「別那麼慌張,我們來聊聊天。」
「不行喔!聊天等你下班回來再聊。親愛的,你怎麼會現在想抬杠呢?你記不記得今天星期幾?」言詩情的頭埋在衣櫃中,忙碌的打理著衣物。
「我記得,今天是星期日。」他等著看她轉頭之後的有趣表情——逗她真的有調劑身心之功效。
丙然,她臉上混合了詫異、驚愕、不信的表情,成功的令唐中閔的笑容加深了幾分。
「你為什麼不早說?害我瞎忙了好久。」她抱怨道。
他拉她坐在床上。
「看你那麼努力,我不好意思讓你半途而廢。」
喜歡捉弄人家就明說,還編那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爛理由。
「不管,你以後要負責告訴我今天星期幾,免得又像今天一樣。」詩情也不是省油的燈,唐中閔的「早課」又多了一項。
「好吧!」他笑著揉揉她的頭發。「難得星期天早起,我們出門去逛一逛,好不好?」
為什麼不好?兩人愉愉快快的梳妝打扮,高高興興的出門游玩,共享一個美好的假日。
這樣的婚姻生活,幸福是隨時隨時都唾手可得的,不是嗎?
窗外的麻雀披著金色陽光,快樂地跳躍、啁啾著,譜出一首輕快的幸福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