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烈兒進了馬車,卻老實得很,乖乖坐在角落里,拿了一本書卷看。
鳳鳴原本提心吊膽防備烈兒施展嬌媚伎倆,等了半天,發現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不好意思起來,便邀烈兒聊天。
「烈兒,若言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你說給我听听。」
烈兒見鳳鳴發問,放下書卷︰「好玩的地方?太子是說景致美的地方麼?」他對若言了解甚多,侃侃說了起來。
一天下來,不但說了若言地方名勝,連其他十一國的名勝也一一介紹出來。
鳳鳴嘆道︰「烈兒,你好厲害,居然知道這麼多東西。」
烈兒臉色變了一變,笑著掩飾道︰「我不過是喜歡看書罷了,以前的主人家里很多藏書,都讓我看的。這些好地方,我一個也沒有去過。」
有烈兒相伴,路程比以前有趣許多,鳳鳴也學了很些東西。如此過了五天,已經出了若言境內。
清晨,車隊抵達繁佳邊關。
繁佳早接到西雷太子要出使繁佳的文書,卻只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闢來迎接,草草敷衍兩句,安排車隊去都城樂西的行程,便揮揮袖子離開了。
其冷淡程度和若言邊關成截然對比。
秋籃翹嘴道︰「這個什麼小闢,也太可恨了,我們可是太子車駕。哼,一點也不知道尊卑。」
夏管大冷天的還搖著扇子,說︰「小侍女不懂事,繁佳王夫死在西雷,我們來到邊關他們不動刀槍已是萬幸。」
鳳鳴听了,臉色蒼白。瞳將軍哈哈大笑︰「太子不必驚慌,容王早與繁佳通了書信,如果繁佳沒有與西雷修好的意思,容王定不會請太子出使繁佳。」
鳳鳴這才安心一點。
當晚在邊關休息,秋籃和烈兒等四人服侍鳳鳴睡下,都退了下去。半夜,忽然听見外面有人輕輕敲門,鳳鳴還在被窩里驚醒,問︰「誰?」
「殿下,是我。夜深無眠,想與殿下細聊一二。」
鳳鳴坐起來,靠在床頭,取件外套披在肩膀上。
「哦,夏管先生請進。」
「打攪太子休息了。」夏管推門進來,選了一張離床較近的椅子坐下︰「我今夜來,是想和殿下談談那個若言國的侍從。」
「烈兒?」
「不錯。」
鳳鳴疑道︰「烈兒有什麼問題?」
「滿身都是問題,他來得無緣無故,和殿下親近得不合情理。照理說若言人最愛家鄉,輕易絕不肯離開。他被主人送出來背井離鄉,不但沒有逃跑,而且毫無悲切之情。可我叫人縱情欺負他,他卻咬牙不逃,還使詭計讓太子許他同車。此人攻于心計,很不簡單。」
「你的意思是……」
「若夏管猜測不錯,他是若言國派過來埋伏在太子身邊的奸細。」夏管眯起眼楮,冷冷道︰「若言王近年身邊有一極為得寵的男寵,名喚芙兒,半月前暴病死了。我曾看過他的畫像,居然和烈兒有幾分相象。世事怎麼可能如此湊巧,其中必有蹊蹺。」
鳳鳴打個寒戰︰「烈兒是若言王派過來的奸細?他為什麼要安排奸細在我身邊,他要害我?」
夏管唇邊帶笑,搖頭道︰「太子過慮,他暫時不會害你。現在各國爭戰,奸細比天上的星星還多,哪個權貴身邊沒有幾個他國派過去的奸細?烈兒此人,盡可以留著,只是不能讓他接觸機密,將來如果與若言國有戰爭,還可以利用他這顆棋子。這麼俊的人也少見,太子若喜歡他侍寢,照做無妨。」
他笑得不尋常,鳳鳴立即羞紅了臉,連連擺手︰「不會不會。」
夏管又和他談笑開導一番,才去門去了。
鳳鳴輾轉半夜,想起容王,如果他在身邊,再多一百個奸細鳳鳴也不怕,不由狠狠咬牙,模索著把床邊冰冷的無雙劍抱在懷里。
快天明時,才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