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結婚 第六章

「你跟莫雯說了!」卓逸風撫著她柔亮的發絲,有些訝異地問。

「嗯……」沈心玫躺在他的膝蓋上方,顯得心情不佳。

「早點跟她說清楚也好。」卓逸風思道。

「可是……小雯她很不諒解。」她耿耿于懷地說。

「她一時之間當然很難接受你的改變,過一陣子,等她思想變成熟了,她就會了解。」

心玫心事重重,若有所思地說︰「逸風,小雯她說……」話到一半,又覺得說出來不妥,她頓了頓。

「她說什麼?沒關系,你講。」他溫柔地說。

心玫難掩抑郁的神色。「她說你遲早有一天會變心的!」這是她心中難治的心結!

「傻瓜!別听她危言聳听。」他捏捏她的小鼻子,笑著輕哄她。「她是在嫉妒我們,想要破壞我們,你可千萬別中了她的計。」

「可是……我好怕你以後真的會……」她實在太缺乏安全感了,幼年的陰影仍籠罩在她的心頭。

「放心,我不會的,你要對我有信心。」他迅速接口,阻止了她胡思亂想,俯在她的身畔甜蜜說著︰「我只愛你一個,只要你一個……」

她的心頓時暖烘烘的,腦袋化為一團漿糊。

他的手竄入她的上衣,開始做「壞事」……

***

上了大學之後的沈心玫,活躍于社團、班級中,美麗的外表自然吸引了許多男孩子,但她的心里卻只有逸風一個人,總是笑著跟人家說她有男朋友了。

而卓逸風日前搬離了她家,在父親的資助下,開了一間屬于自己的電腦公司,由于是自己的興趣,他全心投入專注在工作上。

他坐在他的辦公室內,雙手在筆記型電腦上操控,秘書透過無線對講電話傳來聲音——

「總經理,一名小姐來應征英文翻譯秘書。」

「請她進來。」卓逸風目前正需要語言人才,幫助他開發國外市場。

一分鐘後,一名修長亮麗,穿著時髦的小姐推門而入。

她穿的高跟鞋發出「叩、叩」的聲響,卓逸風的眼楮仍盯著電腦螢幕,沒有看清她的容貌,只大約看到她鮮明的外在輪廓。

「請坐。」卓逸風商業化地說。

那名女子依言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來,把履歷表往桌上一放。

卓逸風瞥了一眼履歷表上的姓名,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下來,詫異地抬頭一看。

「莫雯——你是莫雯!」他吃驚地望著她,沒錯,是她,不是同名同姓。

他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滿懷戒心。

莫雯挑眉笑了笑,那張臉上精致的化妝術把她的年齡往上多抬了幾歲,加上成熟端莊的套裝,看起來十分嫵媚冶艷。

「卓總您好,我在美國出生,我祖母是美國人,十歲以前都住在美國,所以英文不成問題。」她一開口就用英語流利地說著。

卓逸風簡直要跌破眼鏡,想不到她的英文這麼好。

「你不繼續念書了嗎?」畢竟她才高中畢業。

「我急需用錢,打算以後半工半讀,如果你肯念在我是心玫的同學,給我一個機會,錄用我,我會很感激。」她的眼中流露出真誠,和印象中的她不太相同。

也許她經濟上真的遇上了困難,他猶豫了下,決定錄用她。

「好吧!你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

「明天。」

「那你明天準時九點來上班,來的時候找何秘書,她會告訴你工作性質。」

「謝謝卓總。」她恭敬地退下。

這聲「卓總」喊在她的嘴里怪怪的,可是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當她一走出辦公室時,他就有些後悔自己答應得太快了。

鮑司這麼多,莫雯為什麼挑上他這間!莫非是沖著他而來!

他得把這件事告訴心玫,兩人好好研究一番。

***

心玫一听也大為驚愕,「她進了你公司?做什麼?」

「當英文翻譯秘書,她的英文能力很好。」卓逸風說。

「她……會不會是有什麼目的?」心玫狐疑地說。

「我也是這麼想,不過我已經答應她了,如果我不錄取她,她會不會更恨我!」卓逸風兩面為難地說。

「于公,你是應該錄取她,因為她的英文程度比一般的大學生還要好,但是……我怕她別有用心。」她不禁擔心起來。

卓逸風沈吟半晌,說︰「還是……叫她明天不用來了。」

「不、不,這樣出爾反爾也不太好。」心玫有些慌亂,冷靜想了一下又說︰「我看……我去找她談一談。」

「不好吧!她現在對你很不諒解。」他不放心地說。

「畢竟我們還是同學,她的經濟若出了狀況,我也應該去關心一下。」她心頭沉重。

他深情的目光鎖住她細致的容顏。「答應我、你去了後,無論她說了什麼,你都不能動搖。」

「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還怕我跑了不成?」她輕笑,心底爬上一絲甜蜜。

他從背後圈住她的身子,柔情蜜意地說︰「我就是怕你跑了——」話落,又是一個令她意亂情迷的長吻。

她桃腮灼灼地掙月兌他,「小心被爺爺看見!」

「你爺爺早就認定我這個孫女婿,他還問我要不要先訂婚呢!」他又偷襲了一個香吻。

她嬌羞地倚偎在他胸膛傾听他平穩而厚實的心跳,感到無比幸福。

***

很訝異的,莫雯一開門居然是醉醺醺的模樣,身上酒氣沖天。

「是你呀!什麼風把你吹來的?是卓逸風嗎?他告訴你我今天去應征的事?」莫雯冷冷笑道,她早料準心玫會來找她。

莫雯坐回沙發上,繼續喝她的酒。

心玫看到桌上的威士忌,不禁蹙眉說︰

「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這麼烈的酒?」

「什麼時候?從你說你愛上他的那一天啊!」她自嘲一番,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了,只想醉茫茫過一生。「來,陪我喝兩杯,加點冰塊很好喝的。」

「小雯!」心玫氣憤地奪下她手上的酒杯。「不要喝了,喝酒會傷身的,有什麼事不能好好的講呢?」

她淒然一笑,寒眸迸射出陰鷙的激光。「你還會在乎我嗎?現在你的心里只有卓逸風……」

「小雯,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好同學、好朋友,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心玫心有感慨,畢竟她們曾經那麼要好,她不願小雯因此而墮落。

莫雯深吸了口氣,沉靜地望著她。

空氣中剎那間凝結著詭譎的氣氛,莫雯突然雙目赤紅,把她按壓在沙發上激動地說︰「離開那男人好不好?」

心玫幾乎要窒息了,她努力推開莫雯,嚴詞叱喝。

「小雯,你理智一點!」

莫雯喘息著,眼神怨恨。

她冷漠地別過臉,語氣僵硬。「我來,就是念著我們同窗的感情,如果你有經濟上的困難,我可以借錢給你。」

「不必!」莫雯斷然拒絕。「只要你高抬貴手,留一口飯給我吃就好。」

「你爸爸不是一直有寄錢給你嗎?」心玫詫異地問。

「現在沒有了,他說我已經長大了,要讀大學就靠自己去賺,美國人的家庭都是這樣。」

「你爸爸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他本來就要供給你學費,他已經沒有給你一個健全的家庭,虧欠你太多了!」心玫忿忿不平地說。

「好了,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她措辭犀利。

「我可以借錢給你,你不還也沒關系。」心玫欲取出皮包里準備好的錢。

「我說過不用了,我想自食其力。」莫雯不肯領她的情,這使她感到難過。

「小雯,我是好意,真心想幫助你……」

「拜托你留一點尊嚴給我!」她怒吼,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心玫被她盛怒的樣子嚇住了,不敢再說下去,半晌,才囁嚅地說︰「那我回去了。」

莫雯沒有答腔,當心玫開啟大門欲踏出時,她陡然從背後冒一句。

「如果你還念在我們的情分,就叫卓逸風錄用我,給我一份工作。」

「好,沒問題。」心玫頓時放下了心中大石。

然而她沒料到心機深沉的莫雯,在策畫報復的伎倆,像一枚不定時炸彈,成為日後的危機。

***

莫雯如願進入了卓逸風的公司,剛開始的一個月,她很認分地學習,沒有任何不軌的跡象。

卓逸風見她對工作很投入,還為公司爭取到外國訂單,便破例在她工作滿一個月就給她加薪,當然這有一半是看在心玫的面子。

心玫有時到公司找逸風,遇見莫雯,莫雯也不再像以前那麼難溝通,也不再要求她和逸風分手,這令心玫釋懷多了,她天真地以為莫雯已經想開了,而卓逸風也卸下了戒心。

這一天,晚上七點多,卓逸風在辦公室里加班,所有的員工都下班了,公司靜悄悄的。

莫雯忽然敲門進來。「總經理,還沒吃晚餐吧!我幫你買了拉面,這家拉面很好吃,你吃吃看。」

她笑吟吟地把面擺到桌上,他受寵若驚。

「謝謝,怎麼你也還沒下班?」

「我在趕一份企劃表,業務經理要我把它翻譯成英文,明天要給外國客戶看。」

「你的英文能力在這里磨練得更厲害了,我們公司多虧了你,上個月才能成功地接到第一份外國訂單。」卓逸風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在這里學到許多做人處事的方法,才更是受益無窮。」她像月兌胎換骨似的,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卓逸風贊許地看著她。「很高興看到你成長、蛻變。」

她淺淺一笑,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成熟、嫵媚。

「總經理,賺錢固然重要,身體健康更重要,你先吃面吧!不要把胃搞壞了。」她貼心地說。

「謝謝。」他還是保持著客套,吃了一口面之後,整個神情亮了起來。「這家拉面真的很好吃,在哪里買的?」他吃得津津有味,面湯還冒著熱騰騰的蒸氣。

「就在公司附近隔一條街而已,你喜歡吃,我下次帶你去。」莫雯嘴角一直掛著笑,她繞過桌子,抽了一張面紙。「很熱吧!你都流汗了!」

她出其不意地要幫他擦汗,親密的舉動令他嚇了一跳,連忙說︰「我自己來就好,謝謝。」

卓逸風在心里想著︰這個莫雯今天怎麼回事?突然對他那麼殷慰,又送面又擦汗的,實在有些反常。

「你不用那麼客氣,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莫雯發現自己操之過急了,為免他起疑,她放慢了腳步,改以輕松的話題,分開他的注意。「對了,你和心玫什麼時候要結婚?記得發喜帖給我,我也可以當伴娘。」

她說得輕松自若,仿佛不曾發生過奪愛的事件。

卓逸風雖然覺得奇怪,但也笑笑地說︰「除非她懷孕,否則我們應該會等她大學畢業再結婚。」

一听「懷孕」這兩個字眼,莫雯的臉色驟變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地掩飾過去,勉強自己再擠出笑容。

「也對,學業沒有完成是很可惜,但是……大學里的男孩子這麼多,你不怕心玫被迫走嗎?心玫那麼漂亮……」

「我對自己很有信心,何況心玫不是那麼朝三暮四的人,否則我也不會追她追得那麼辛苦,不過……我並不想破壞你們的感情……」

「都是過去的事了,甭提了。」莫雯阻止他再說下去,擺出一副落落大方。「其實我也有錯,本來我和心玫就不可能在一起,說來還要感激你,讓我早日覺醒。」

「你能夠想開就好了,公司里也有很多不錯的男孩子。」如果她肯再交其他男朋友,他也比較放心。

「你可能不知道,公司里有人在追我呢!」她故意說,面露得意。

「真的嗎?要好好把握。」他真是太意外了。

「可惜我看不上他,如果是你,我倒是會考慮考慮。」莫雯半開玩笑地說。

「我?我已經名‘草’有主了。」逸風心里大大吃了一驚,不知她意謂著什麼。

「心玫有你這麼優秀的男朋友,是她的福氣。」她有意吹捧他。

「你以後會認識更好的。」卓逸風真的覺得她變化太大,以前她一向很討厭他,現在居然還會欣賞他。

「好男人不多!」她訕訕地苦笑。

卓逸風實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但她不敵視他就好了。

其余的就順其自然吧!

反正他和心玫的感情是不會受任何事所影響的。

***

周末的夜晚,心玫挽著逸風的手臂,走出電影院。

「那個男主角好痴情,竟然為了女主角犧牲自己的性命。」心玫腦海里還盤旋著劇情,撒著嬌問他︰「風,如果我們兩個要先走一個,你會選擇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你先死。」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為什麼?」她瞪大眼眸,怪噴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先死,你再娶小老婆?」

「不是,因為我如果先死,你一定受不了這個打擊,一個人孤伶伶地活著,說不定還被不孝的兒女虐待,所以我還是晚走一步,痛苦我來承擔,你的後事我會幫你辦得很妥善。」他很認真地說。

她感動至極,但是仍噘著小嘴。「不要,我們要活得一樣久,誰也不準先走。」

他失笑了。

兩人手牽著手,像一對恩愛的夫妻。心玫孩子氣地要吃糖葫蘆,他百般寵溺地買給她。

不遠處,有一雙窺伺他們的眸子,嫉妒得要發狂!

懊死的卓逸風,原來他不理她,是因為有了新女友!

艾娜的眸底青光乍現,簡直心如刀割,憤怒地握緊雙拳。

她絕不會讓他們這對狗男女好過!

艾娜故意拿起手機,撥電話給他。

正在逛街的卓逸風接起電話。「喂,我是卓逸風。」

他一向習慣先報上自己的名字,陰沉的女音卻從手機內傳出——

「喂,逸風嗎?我是艾娜,你在哪里?」

卓逸風听到她的聲音,心玫又剛好在身旁,他的心頓時漏跳一拍,心玫如此靠近他,無論他說什麼,她都听得見的。

此時心玫傾望著他,那張無辜純潔的臉蛋,令他無法露出任何破綻去傷害她,不得不對艾娜狠心地說︰

「打錯了。」

他迅速關機,防止艾娜再打來,心玫仍完全不知情,甜甜蜜蜜地挽著他的手。

望著他們走遠,艾娜氣得想把手機摔掉!

卓逸風那個王八蛋居然不接她的電話,連一句謊言也吝嗇給。

看來他對那個女孩是動了真情,超出她的想像。

她不甘心,雖然他對她沒有任何的承諾,但是他們畢竟有了數次的關系,他不能就這樣把她甩了。

她要讓他知道她的厲害!?

***

翌日,艾娜大咧咧地出現在卓逸風的公司,何秘書有禮地問她!「請問你是哪位?找我們總經理什麼事?」

「我是你們總經理的女人。」艾娜傲慢地抬起下巴。

「啊?!」何秘書驚愕地看著眼前花枝招展的女人,這樣妝扮的女人像是公關、酒店公主,總經理怎麼會和這種低級的女人牽扯在一起?

「你……貴姓呢?」還是問清楚一點,才好通報。

「我姓艾。」艾娜不耐煩地回答。

「請稍等一下。」何秘書按下對講機,和總經理說完之後,對她說︰「艾小姐你可以進去了。」

莫雯正好走過來,好奇地問何秘書。「那女人是誰?」

何秘書收拾著桌上的文件,聳聳肩說︰「她說她是總經理的女人,可是總經理的女朋友不是沈小姐嗎?真搞不懂。」

莫雯听了,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太好了,想不到不用她出馬,就有女人幫她整治卓逸風。

如果心玫知道了,就有好戲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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