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結婚 第五章

翌日早上,佩琪和毅帆在白家吃早餐,他父母正好從台北回來,王海妮也一塊跟著來白家,她也去參加了喜宴,毅帆的表妹結婚,她和他表妹是大學同學,因為順路,加上白氏夫妻不斷地邀請她來家里玩玩,所以就跟著回來。

原本她看到毅帆在家是很高興,但是發現他身邊多了一個女孩子,臉上的愉悅迅速隱褪。

白母林玉秋更是不悅地質問︰「毅帆,她是誰?怎麼在我們家?」

白毅帆趕緊介紹說︰「媽,她是我的女朋友,叫佩琪。」

「伯父伯母好。」李佩琪禮貌地問候。

林玉秋的兩道精繪細描的畫眉攏緊,她穿著一襲紫紅色的改良式旗袍,給人一種精明勢利的感覺,她不理睬佩琪。

毅帆的爸爸白道明看起來就親切多了,他朝佩琪點點頭。「你就是佩琪,毅帆跟我說過你,你媽媽在郵局工作,是嗎?」

「是的。」佩琪含蓄地道。

「你一大早就來我們家了嗎?還是昨天就來了?」林玉秋犀利地問。

佩琪有些困窘,毅帆連忙替她回答。「媽,佩琪昨天就來了,我叫她住在我們家。」

林玉秋露出鄙夷的神情。「一個好女孩是不會留在男朋友家過夜的,除非是個隨便、不檢點的女孩子。」

佩琪心一涼,臉一陣青一陣白,毅帆的媽媽擺明了不喜歡她。

毅帆想不到母親會說出這麼刻薄的話,氣憤地說︰

「媽,你怎麼這麼說?佩琪本來要回去了,是我一直勉強她住下來的,我們昨晚一人睡一間房,什麼事也沒發生啊!」

「幸好什麼事也沒發生,否則你不就要娶她了。好了,佩琪,你可以回去了,毅帆得陪海妮。」林玉秋不客氣地下逐客令,拉近了在一旁沉默的王海妮,仿佛在昭告她,這位小姐才是她白家理想的媳婦,要她知難而退。

佩琪愣住了,眼眶含淚,她從來沒有這麼被羞辱過。

白毅帆更火大了,沖著母親大吼。「媽,你是什麼意思?太不尊重我了吧!」

「毅帆,這是你做兒子的,對媽媽講話該有的態度嗎?」林玉秋擺出母親的權威。

毅帆面色鐵青,敢怒不敢言。

佩琪不想第一次到他家,就害他們母子失和,息事寧人地說︰「那我先回去好了,伯父伯母再見。」

她轉身走出去,毅帆想跟上她。「佩琪,我送你回去。」

「毅帆!」母親又嚴聲喚住他。「你不能走,留下來陪海妮。」

「媽,你不要強人所難,好不好?」毅帆反感地說,還是跟了出去。

林玉秋氣炸了,皮包一甩。

「居然不听我的話,我養了他二十幾年,他和那個女孩子在一起才多久?!」

蚌性溫馴、善于拉攏長輩的王海妮,安慰她說︰「伯母您別生氣了,毅帆他也許真的很喜歡那個女孩子,你若強逼他,只會達到反效果,不如順其自然吧!」

听到海妮的輕聲燕語,林玉秋的火氣稍降,嘆著氣說︰「唉,我就是搞不懂,像你這麼好的女孩子,毅帆怎麼不會好好把握。」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王海妮黯然神傷。

白道明也勸著太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不要管太多啦!」

「我就是只喜歡海妮做我的媳婦,其他女人我一律不喜歡。」林玉秋擇善固執地說。

白道明邊搖頭邊上樓。「管太多只會讓兒子離你愈來愈遠。」

林玉秋瞪著丈夫的背影,埋怨道︰「好人都你在當,黑臉都我在扮。」

王海妮的一顆期待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一直暗戀著白毅帆,為了擄獲他,極力討好他的父母,以為總有一天,他會追求她,但是佩琪的出現,令她頓覺自己沒有希望了。

***

一路上,毅帆開車送她回高雄,佩琪一語不發,心事重重。

「佩琪,你不要太在乎我媽說的話,她只是喜歡海妮,所以會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只要時間一久,讓我媽慢慢了解你的優點,她就會接受你了。」白毅帆反復地開導她,很擔心佩琪因此打退堂鼓,從此不理他。

佩琪始終冷眼望著車窗外,一句話也不說,到了她家門口,她只淡淡地說︰「謝謝你送我回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佩琪!」毅帆想喊住她,她沒有回頭,直接進了公寓大門。

他心情極差地開車回台南,只好等她氣消了再聯絡。

佩琪回到家,神情非常落寞,有種想哭出聲的沖動,但是一抬眼,母親正以審問的眼光盯著她。

「昨晚為什麼沒回來睡?去哪兒了?」姚淑雲的臉色不比毅帆他媽媽好看到哪里去。

佩琪才在白家受了窩囊氣,實在懶得和母親多說。「我在答錄機里不是有留話了嗎?」

「一個女孩子家留宿在男人家里,像話嗎?不怕被人家父母看輕。」姚淑雲叨念著。

「媽,我只住了一夜,又沒大個肚子回來,你們為什麼都要這麼說呢?」佩琪惱怒地回頂。

「你們?他爸媽也說了什麼嗎?」姚淑雲敏感地問。

「沒什麼,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佩琪不願多說。

姚淑雲不放心地跟著女兒進房。「佩琪,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

「什麼事?」佩琪坐在化妝台前梳發。

「你已經到了交男朋友的年紀,媽絕對不是老古板,但是我必須先和你約法三章。」姚淑雲很認真地說︰「第一、你不能交有婦之夫或離過婚的男人;第二、你不能交外國人。」

「媽,你放心,毅帆他沒有結過婚,而且是台灣人。」佩琪覺得母親真是杞人憂天了。

「還有第三、這是很重要的一點,你不能嫁給姓白的。」母親出乎意料的說。

佩琪心頭一驚,木梳自手中滑落,怔怔地問︰「為什麼?為什麼姓白的不可以嫁?」

「因為姓白的和我們李家有世仇,我們雙方的祖先曾經立下詛咒,若是李、白兩家子女通婚,一定沒有好結果。」姚淑雲說出驚駭之語,言之鑿鑿。

「媽,你騙人的吧!因為毅帆姓白,所以你才故意這麼說。」佩琪不願相信,激動不已。

姚淑雲內心恐慌了起來,握住女兒的臂膀。「你是說你交的男朋友正好姓白,怎麼那麼巧呢?」

佩琪渾身一震,是啊!母親根本不知道毅帆的名字,她從來沒提過,那麼……母親沒說謊,這是真的了。

但她仍然不肯如此輕易地放棄他們之間的感情,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

「就算李、白兩家有什麼恩怨,那也是好幾百年前的事,已經過了這麼久了,詛咒未必靈驗。」

「靈驗!怎麼不靈驗?!」姚淑雲緊張地說︰「你姑姑就是不顧你爺爺女乃女乃的勸阻,硬是要嫁給姓白的,結果年紀輕輕才三十歲,就得了怪病‘多發性硬化癥’,現在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動,還有你堂哥也是娶姓白的,結婚一年就離婚了,你叔父也娶姓白的,結果你嬸婆被車子撞死,才活了三十四歲。」

佩琪全身如遭電極,唇色泛白,顫聲說︰「媽……以前怎麼沒說過……」

「你爸爸死了以後,我做什麼事也提不起勁,我以為不會那麼巧,早知道……應該早點跟你說的。」姚淑雲懊惱地說。

佩琪的腦袋嗡嗡作鳴,方寸大亂,仿佛被鞭條狠狠地抽打全身。

母女倆沉浸在極度沉重的氣氛中,姚淑雲愛女心切,眼眶含淚地說︰「佩琪,媽已經失去了你爸爸,不能再失去你了,你答應媽媽,和他分手,好不好?就算媽求你……」

母親幾乎要跪下了,佩琪內心的掙扎,痛苦無比,她沉痛地雙手掩面。「為什麼要我做這麼難的選擇?」

「佩琪,你不要小看祖先的詛咒,它是很可怕的,隨時會奪走你或他的生命,如果你愛他,你也要為他著想……」母親聲淚俱下,句句敲擊著她的心。

佩琪無法接受這突來的詛咒,放聲尖叫。「我們李家的祖先為什麼要這麼惡毒呢?干嘛要立這麼重的誓言,詛咒後代子孫?」

姚淑雲惶恐地警告她。「佩琪,不要對祖先出言不遜!」

「我不要做李家的子孫,我不要……」佩琪像瘋了似的跑出去。

「佩琪——」姚淑雲淒厲地喊她。

李佩琪還是沖了出去,她在茫然的街頭,漫無目的的走著。

落葉蕭然飄落,一片片、一片片,她踩在腳下,渾然不覺。

耳畔不時響起母親的話——

「你不要小看祖先的詛咒,它是很可怕的,隨時會奪走你或他的生命,如果你愛他,你也要為他著想……」

這句話對她影響至深,她可以為這段愛,不惜一切賠上她的生命,但是她不能讓毅帆喪命,想到這里,她的腦海里又浮起夢中的情景——

他背著她一直跑,最後失足跌入山崖……

所有痛苦的一切席卷而來,淚珠大顆大顆地滑落。

前世,他已經為她而亡,今世,他可不能再有什麼萬一……要不然她承受不住的。

他的母親也已經表明了不喜歡她,倘若他們執意要在一起,免不了會掀起一場家庭革命。

他們才剛開始在一起,就有這麼多的阻礙,那麼往後呢?往後的路是不是更難走?

她真的沒有信心了。

***

毅帆不斷地撥電話,佩琪家卻一直沒有人接,他心惶惶地,仿佛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幾天之後,他開車南下,佩琪家卻已人去樓空,他問了一名鄰居,鄰居表示三天前,她們母女就緊急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她們這個房子只是租的而已。

毅帆的心涼了半截,腦袋一片空白。佩琪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一聲不響地搬了家?是為了避他嗎?就因為他母親不喜歡她?

他心里有太多疑問了,人海茫茫,也不知上哪里找她?

毅帆開著車在高雄市毫無頭緒地找她,她媽媽是公務人員,她們應該不會搬離高雄,只是高雄這麼大,要找一個人有如大海撈針。

天黑了,他泄氣地回到台南的家。

王海妮也剛好陪著白母逛街回來,林玉秋看見兒子,高興地從購物袋拿出兩件新襯衫。

「毅帆啊!你來瞧瞧這衣服你喜不喜歡?這是海妮幫你挑的。」

白毅帆淡淡地看了一眼。「還不錯!」

「我也覺得很適合你,海妮很有眼光,她幫我挑的衣服我也很喜歡。」林玉秋對海妮贊不絕口。「如果海妮能做我的媳婦就太好了,以後我逛街都有人陪著。」

白毅帆最討厭母親有意的拉攏,他沒心情待在客廳,徑自上樓。

林玉秋真是拿兒子沒辦法,把兩件新襯衫交給王海妮,使了個眼色。「海妮,你把這個拿到他的房間。」

海妮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也跟著上樓,來到毅帆的房門口,敲了兩下門。

「進來。」里頭悶聲說。

她開門進去,毅帆坐在書桌前,睨了她一眼。

「伯母要我把襯衫拿給你。」她把襯衫輕輕放在床上,溫柔的眼神充關懷。

他知道海妮是個好女孩,但是他的心容納不下第二個女人,早在很久以前,他的心就只屬于夢中的那個女孩。

「謝謝你陪我母親。」他只能這麼說。

她笑了笑,他終于開口和她說話了。

「你媽媽和我特別投緣,你不用太介意她說的話,你們母子畢竟是母子,我只是一個外人而已。」她善解人意地說。

他嘆了一口氣,眼底有著深深的憂郁,忍不住向她傾吐心事。「佩琪她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她訝異地問。

「我也很納悶,今天才知道她搬家了,也不知道搬去哪里。」他沮喪地說。

「她有沒有可以聯絡到的朋友?」海妮替他著急起來。

他搖搖頭。「我們才認識兩個月,我根本還沒有接觸到她的朋友。」

「她是因為伯母那天說的話而生氣嗎?」海妮猜著。

「可是她犯不著搬家啊!短短幾天就倉促搬家,她有必要這麼避著我嗎?」他百思不解。

「也許還有其他原因,你見過她的家人嗎?」

「沒有,本來說好這禮拜要去她家拜訪的,但是她人就不見了。」

海妮跟著他陷入了納悶、苦思。「是不是她家人也反對你們交往?」

「不知道,她只剩一個母親了。」

「還是她有其他的男朋友?」海妮說出了另一個可能。

毅帆驚跳起來。「不會吧!」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這個可能性已經嵌進他的心坎。

「我也希望不是,如果是的話,她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海妮忍不住憤慨地說︰「我是覺得無論是什麼原因,她都不應該不告而別,這樣處理感情的態度太草率、太不知珍惜了。」

毅帆沉默不語,海妮說的沒錯,佩琪實在太令他失望了,就算有什麼誤會也該講清楚,而不是一聲不響的走人。

他一定得找到她,問個明白。

***

海妮把情報告訴了白母,林玉秋開心得不得了。

「找不到最好,省得我操心。」林玉秋親熱地拉過她的手,拍了拍。「也許老天爺就是注定要你當我的媳婦兒。」

海妮嬌羞地,卻又帶著一絲隱憂。「可是毅帆似乎還是很喜歡她,對她念念不忘。」

「時間久了,自然會淡忘掉,何況他們才交往兩個月,兩個月會有多麼刻骨銘心的感情?」林玉秋鼓舞她。「接下來你就要好好把握機會,多和毅帆接近,他現在最需要人家的安慰。」

「嗯。」王海妮信心增進不少。有白母支持她,她就不信不能得到他。

***

整整一個月,佩琪了無生氣地封閉往自己,吃的少、睡的少,一天說不到兩句話,整個人消瘦了五公斤。

姚淑雲很擔心她,端進了補品。

「媽炖了香菇雞,你吃一點,好嗎?」

「媽,你吃就好了,我不想吃。」佩琪連說句話都顯得有氣無力。

「才一個月,你就整整瘦了一圈,再不吃怎麼行?」姚淑雲半強迫她。「快點吃,不吃,媽要生氣了。」

佩琪無奈地吃著,動作緩慢。

「瞧你吃得好像很難吃一樣。」姚淑雲忍不住罵她。「不過是和男朋友分手,你爸爸死的時候,我也沒像你一樣不吃不喝。」

「我有吃啊!」佩琪辯了句。

「一天才吃那麼一點,哪夠啊?」姚淑雲地說︰「要不,我帶你去相親,我同事她佷子不錯,留美回來的碩士,一表人材。」

「我不要!」她一口回絕。

「多認識一些男孩子,有什麼不好?又不是一定要你嫁他。」姚淑雲慫恿著女兒。「好啦!去啦!去看看,覺得不錯再交往。」

「媽,你是不是已經答應人家了,才來跟我說啊?」佩琪察覺出母親的異樣,有些不滿地抗議。

「佩琪,天下父母心,媽是不想看你每天鎖在房間里,悶悶不樂的啊!你還年輕,犯不著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吧!」母親游說她。

她心軟了,只好任由母親安排。

***

在氣氛優雅的咖啡廳里,姚淑雲和她的同事熱絡地說個不停。

李佩琪和坐在對面的男人,一句也沒說。

「我這個佷子父母很久就過世了,留了一甲田地給他,他從小就很會讀書,對我這個姑姑也很尊敬,像我親生的兒子一樣,就是比較木訥,不會說好听話討女孩子歡心。」對方的姑姑一直說。

母親也一個勁兒地想把女兒推銷出去。「我們家佩琪也是太文靜了,都二十三歲還交不到男朋友。」

「呵……我覺得他們一個郎才,一個女貌,很適合呢!」姑姑掩手笑著。

「我也這麼覺得,而且志揚他母親去世了,將來比較沒有婆媳問題。」姚淑雲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滿意。

徐志揚五官端正,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看起來很有學問、修養。

他的眼不覺和佩琪對在一起,被她的一翳水雙眸、清新的氣質所吸引,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具有靈性美的女孩子。

李佩琪直覺認為他是一個老實敦厚的男人,但是沒有絲毫觸電的感覺。

他的姑姑慫恿他。「志揚,你們去對面的公園走走,彼此認識一下。」

「噢。」徐志揚依照姑姑的話,站起身。

姚淑雲也高興地推了推女兒的臂膀。「去,多聊一下,媽在這兒等你。」

佩琪被動地離開座位。

兩人來到公園的涼亭,她的長發如黑緞般隨著微風飄揚,她伸手掠了掠頭發,舉止嫵媚,挑動他的心,她卻不自知。

「李小姐,我可以直接稱呼你的名字嗎?」他開口問。

她點點,他繼續說︰「佩琪,本來我是不想來相親的,被我姑姑硬拉著來,可是見到你之後,我覺得能認識你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他開門見山地,不掩飾對她的好感。

她局促地說︰「我也是被我媽硬拉來的,我必須澄清一下,剛才我媽媽說我交不到男朋友是錯的,事實上我剛結束一段感情。」她不想欺騙他。

「你失戀了?」他很訝異,也很欣賞她的坦白。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暫時沒有交男朋友的打算,所以請你把我當成普通朋友就好了。」

她有些傷他的心,徐志揚自認條件不錯,不可能打不動她的心。

「你和你男朋友是怎麼分手的?」他想進一步了解她。

「說起來很荒謬,連我自己都不願去相信,但是我媽媽就是一直要求我和他分手。」她黯然神傷。

「到底怎麼回事?」他更好奇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因為我們祖先的詛咒,姓李和姓白的不能通婚,否則不會有好結果,他正好姓白。」

「這……真的令人難以置信。」徐志揚驚訝地。

「我媽說這是好幾代傳下來的,而且靈驗得很,我的宗親當中,只要有人犯了祖訓,夫妻不是生離就是死別。我因為不想傷害他,才忍痛和他分手。」她傷心地說。

「他呢?他願意因此和你分手嗎?」

「他不知道這個祖先流傳下來的詛咒,我偷偷搬了家,就是怕他不死心。」她吸吸涕淚,忍住了眼眶中的淚水。

從她難過的神情看來,徐志揚知道她還愛著他,目前還不能釋懷那段無緣的感情。

但是他已經開始喜歡上她了,決定付諸行動追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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