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里佳人笑 第七章 又逢君

只是練習賽而已,沒有必要太拼命。

這樣告誡自己的昆明,主要是因為對自己身體的恢復還不具備相當的信心——雖然除右月復多了一條疤痕外,身體並沒有發覺與之前有什麼不同。上場近三十分鐘,只有病愈後終于得以舒展肢體的暢快淋灕,毫無任何不良反應。

我果然是一個離不開球場的家伙。

這樣暗自感嘆的昆明,終于將之前失去入選校隊機會的沮喪感漸漸驅除,重新納入肺部的是飽滿的氧氣和斗志。

他嘴角浮起淺淺的笑意,迅速帶球過人。路昆明的速度並不是最快,但帶球過人時,身體卻極為柔韌靈捷。這時需要的就是身體和意志力的全面統一。

記得從前有位學長開玩笑說,踢球要進入無我境界——這樣才有機會把球踢到場外美眉頭上,從而砸出一段天賜良緣。真是的,怕是中了三流小說和肥皂劇的毒吧!萬一砸中一只恐龍呢?萬一把美眉砸成腦震蕩呢?再說,球又沒長眼楮,怎麼就那麼巧會砸到美眉身上?

他這樣想著,撇撇嘴。腳下卻突然一個不穩,「砰」的一聲——

白色的足球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飛了出去。昆明和隊友呆呆地停下來,看著半空里足球朝著場外飛去的那道詭異的弧度。

心跳怦怦怦,有人興奮地期待天賜良緣,有人則祈禱該死的球不要釀出奇禍。

降落在場外某身影之前,女生們驚呼閃躲的紛亂已是令人頭發麻,還有什麼能扭轉這悲劇的局面?眾人都忍不住輕呼,而始作俑者的昆明心髒都快要躍出的喉口。

可是——

當看到一只穿著小蠻靴的腳反腿輕輕踢出時,眾人的眼楮倏地亮了——那樣完美的角度,充滿俏皮的反攻,連反應能力也是那麼迅捷。當劃過優美弧度的足球被隊友接到腳下時,昆明幾乎是申吟著松了口氣,抬起明亮的眼楮望過去。

先是一雙繡著鳳紋的小蠻靴,一雙修長筆直的美腿;其次是一襲杏黃色的對襟長衣,胸前掛著一串墜著流蘇的項鏈;再就是一雙泛著誘人水光的美眸,流轉著同齡女孩子極少見的嫵媚。

滿操場的人都愣愣地轉過頭來,望著這個留著少見的童花頭、周身裝扮風流瀟灑的女孩。

方才匆匆掠過一眼,昆明如預感到似的心跳加速。定楮確認之後,迎上不遠處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昆明只覺得面孔又開始熱起來,輕輕點頭致意,接著就飛快地跑向了場內。

是她,是她。

終于,終于在事過二十五天之後又見到了她。

心跳莫名地紛亂,腳下的球開始不听話,場外女生們的尖叫開始讓他覺得聒噪而刺耳,似乎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對勁。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出了什麼狀況。

長哨聲響起後開始中場休息。

昆明低著頭走向場外,先是取餅毛巾心不在焉地擦拭汗水,接著又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以余光瞟向那道俏生生的影子。最終,他移動腳步慢慢地走了過去。

「路昆明。」她率先打招呼。喊他的名字時,聲音帶了幾分很自然的甜糯,笑盈盈地側頭,「你身體好了嗎?」

「呃,是。」昆明俊臉微紅,不可避免地記起了之前自己在她面前的狼狽之態。

阿寶很仔細地看了他一眼,「你剪頭發了?」不經意地側側頭,眼神盯著他耳後那道疤痕。

雖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昆明還是點了點頭。

「正巧,我本來想、想當面謝謝你……」

「你怎麼謝我?」她笑。

她笑起來的模樣是如此好看,以至于他的大腦很快開始缺弦。過半晌,才听到自己在喵喵叫︰「我請你、請你吃飯好不好?」

「呵,好極了。」她有些懶散地抿起嘴,看上去似是興致不高,但望過來的眼神卻明媚極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如何?」

昆明俊臉熱熱的,點點頭。

「那我等你踢完。」她笑吟吟道,很自然地把手里一瓶未開啟的礦泉水遞給了他。

這樣一張明媚笑臉,這樣毫不掩飾的親昵流露,這樣甜蜜青澀而不設防的年紀,都讓昆明有一種心跳加速呼吸漸快的難以負荷感。

礦泉水接在手里,昆明不管周圍隊友們打趣的眼神,把它放進場外自己的外套口袋,有幾分珍而重之的意味。哨聲吹響後下半場球賽已開始。匆匆上場,昆明忍不住回頭瞧了戴寶心一眼。

正巧迎上她望來的目光,四目相對,她微微一笑。昆明本是欲言又止,此時更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俊臉微微一紅。

「我等你踢完。」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聲音重復,笑意盈面。

昆明心髒頓時漏跳一拍,胡亂地點點頭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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