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兒的甜姑娘 第8章(1)

「表姐,你怎麼會……」當余夙廷看著表姐與老爹同時出現在小院落時,驚愕不已。

瞧表弟一臉驚訝,柳意荷柔聲道︰「我們是來請丁泵娘幫忙的。」

「幫忙?你要她幫什麼忙?」表姐與老爹來意不明,讓他不禁充滿警戒地問。

不似余夙廷那般激動,丁喜芸問︰「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幫你的呢?」

「還記得前些日子,你繡了個初雪紅梅荷包嗎?」柳意荷笑笑地問,懶得理表弟夸張的捍衛行徑。

丁喜芸疑惑地看著她。「我的確幫人 過初雪紅梅……但你怎麼會認得那荷包是我繡的呢?」

丁喜芸還記得同她訂荷包的是個官家千金,被差來訂荷包的婢女還特別吩咐,要她好好繡,若主子滿意了,說不準會再額外賞些銀子給她。

柳意荷意味深長地一笑。看樣子,這姑娘肯定不知道表弟為她做了些什麼。

墨眸閃過一絲頑皮黠光,她故意問︰「丁泵娘不知道嗎?」

丁喜芸輕擰眉,晃了晃頭,不懂她指的是什麼。

瞧她一臉茫然,柳意荷滿是興味地又問︰「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夙廷為你做的那些事吧?」

「我知道,夙廷……為我做了很多。」她有些赧然地開口。

「那你知道夙廷為了你……」

意識到表姐要說什麼,余夙廷不自在地連忙斟了杯茶,塞進她手里。「表姐,渴了沒,要不要先喝杯茶?」

那件事他根本沒打算告訴芸兒,這會兒不知道表姐想玩什麼花樣,他窘迫地漲紅了俊臉。

「謝謝你,不過我還不渴。」瞧表弟難得不知所措的模樣,柳意荷笑得愉悅,緊接著說︰「夙廷為了你,要我讓席下學徒去向你訂荷包繡件,還很惡劣的不準人繡太繁復的花樣呢!」

丁喜芸尚不及反應,余鴻蔚听見兒子干下的夸張舉動,硬生生嗆了口熱茶。

見余鴻蔚嗆得臉發紅,丁喜芸下意識順著他的背,擔心地問︰「您還好吧?」

靶覺到她輕柔的拍撫,剛正嚴肅的余鴻蔚猛地一怔,頓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對、對不住,我不是有意冒犯。」她臉一熱,慌慌張張地收回手,嚅聲道歉。

「嗯呃……謝……謝謝你……」余鴻蔚尷尬地清了清喉,才勉強擠出一句道謝,他打直身子,重新坐得直挺挺的,佯裝無事地繼續喝茶。

瞧姨父不自在的模樣,再睨了眼表弟尷尬的模樣,柳意荷覺得有趣極了。

丁喜芸拉回心緒問︰「你說夙廷為了幫我,所以請你們幫忙?」

「是啊!我那愛玩的表弟放浪形骸、不學無術,除了賭坊,也沒見他對哪件事認真過。他來找我那一回,臉上認真的神情呀,可真讓我大開眼界了。」

听著她淡淡柔柔的語調,丁喜芸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他……為她做的事太多太多了。

那些慕名而來,陸續請她繡荷包的姑娘,原來是余夙廷拜托她們來的。

他甚至要姑娘們不準繡太繁復的花樣?難怪這些日子以來她所接的繡件,全是簡單素雅的荷包樣式,為此她還納悶了許久。

原來……原來這全是他的主意?

想起有幾回,她硬是拒絕他將爹欠下的帳一筆勾銷。

她以為他早打消了念頭,卻萬萬沒想到他會因為心疼她,轉而請人幫忙。

瞬間,熱意涌上眼眶,他這分體貼,讓她掩不住激動地望著身邊男子。

迎向她盈滿感動的眸光,余夙廷突然口干舌燥了起來,心里滿是將她緊緊擁入懷里的沖動。

無視兩人間濃得化不開的甜蜜,柳意荷徐聲道︰「回歸正題,那天請你繡荷包的姑娘隨他爹進宮時,皇後娘娘恰巧看上你繡的初雪紅梅荷包。幾個月後就是皇後娘娘的生辰,皇上特地授命姨丈找出那手藝精湛的繡娘,要她在荷包上繡一尊觀音,做為皇後娘娘的生辰禮。」

听說丁喜芸繡的初雪紅梅用色簡單卻清雅月兌俗,艷色梅瓣玉蕊輕染素雪,針法細膩精湛,形神兼具,讓見過的人無不驚艷。

余鴻蔚在一旁邊听邊頷首,若不是佷女提醒,他可能想破頭也不知道上哪找出這個巧手繡娘。

不過讓他訝異的是,那巧手繡娘居然是兒子藏的「嬌」?

說了太多話的柳意荷優雅地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潤了潤喉。「你可有信心完成這觀音荷包?」

「把觀音繡在荷包上?表姐你這苦差事會不會太為難人了?」在一旁沉默許久的余夙廷忍不住開口,緊張之情溢于言表。

荷包面小,要繡尊觀音要花多少心神、用多少眼力?他不懂老爹和表姐為何存心刁難,把這樣的苦差事派給芸兒?

「皇後娘娘喜歡我的繡品,這是上天恩澤,再說那生辰禮可是皇上下的御旨,怎麼能違抗呢?」丁喜芸不以為苦,反而滿懷感恩。

「皇後娘娘看中了你的巧手,我為你感到驕傲也歡喜,更相信你有能力做得到,但……我希望你別繡。」

他哪舍得讓她繡那看起來像一輩子也繡不完的觀音,就算是皇後娘娘要的也不允!

驀地,一股暖流在心中漾開,她哪里不懂他珍寵她的心呢?

「可是我想繡。」小手用力握住他的手,她慎重地說。

「芸兒!」不知她內心激蕩,他溫聲勸著。「听話,你不用怕會得罪誰,別練我不想讓你這麼辛苦……」

握住心愛男子的手,她吸吸鼻子道︰「廷,我想做,你別阻止我好不好?」

無奈地看著心愛的人兒,他實在不忍心拒絕。「擺明了是苦差事……」

加重握住他的力道,她軟聲哀求。

她愛他,能有機會幫到他的家人,她心里再歡喜不過了。

「唉!」知道她的固執,他輕嘆一聲,盡避再心疼,也只能妥協。

漾開笑顏,對于他的關心與讓步,她感到窩心極了。

她不忘慎重地問了些細節,她得知道皇後娘娘的喜好,才能做出讓娘娘滿意的荷包。

細談後,柳意荷感激地道︰「那就有勞你了。」

丁喜芸搖了搖頭,臉上掛著甘之如飴的溫柔笑意。

熹微的晨光倒映在汴河上,任一艘艘滿載貨物、糧食的船只駛滑過,攪了滿河金光閃爍,喚醒了一日的繁榮熱絡。

走在充斥著活力朝氣的京城大街,丁喜芸在余夙廷的陪伴下,正準備到熟識的布莊挑塊上等布料。

這間布莊在城里頗富盛名,老板見著余夙廷,便熱情的拉著他入內參觀,丁喜芸則一臉興奮地打量著鋪子里價值不斐的布料。

突然一聲嬌悍聲落下。「你是丁喜芸?」

丁喜芸尚不及回應,眸底便映入一張嬌艷面容,讓她措手不及。

「請問你是……」

「宋暉月,余夙廷尚未過門的妻子。」

昨夜余世伯上將軍府找她,轉述丁喜芸那番不要名分的話。

她听了只覺荒謬至極,不敢相信世間居然有這樣笨的女子,心想今兒個無論如何都要見見她。

聞言,丁喜芸身軀一僵。

打量著眼前清清雅雅的女子,宋暉月輕擰起眉,開門見山道︰「昨兒個我听余世伯說,你寧願不要名分也要留在余夙廷身邊?」

她問得十分干脆、爽快,那豪氣,惹得熙來攘往的人們,都不由得朝她多瞧了幾眼。

「如果你不介意,我沒關系。」遲早得面對她,丁喜芸坦然迎向她,說出心里的想法。

「沒關系?」宋暉月冷嗤了聲。「你這麼懦弱的做法,實在讓身為女人的我感到不齒,你根本配不上余夙廷!」

說到激動處,她的音量忍不住拔高。

想她宋暉月是將門之後,論家世、外貌無一不勝過眼前女子,她不懂余夙廷為什麼會愛上如此平凡的女子。

丁喜芸早听聞她強焊,現下瞧來果真如此。

她深吸口氣,壓下受傷的感覺,苦澀笑道︰「我知道……我高攀不上他。」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說出那番委曲求全的話?是存心想和我搶嗎?你又憑什麼跟我搶?」

完全無法理解她的想法,宋暉月更惱了,嗓門又拔高了一分。

因為宋暉月的關系,鋪前聚集了一堆好奇的路人,眾人指指點點、竊竊討論,都在等著看好戲。

「不……不是搶。」丁喜芸咬緊下唇,那質問令她難堪的刷白了臉。

輕蔑地冷哼了一聲,宋暉月挑眉覷了她一眼。「不是搶是什麼?兩個女人一起嫁給一個男人,不算搶嗎?」

「我……不會和你搶,只要你能同意,讓我留在他身邊。他待我很好,這是我唯一能回報他的方式。」

「你很愛他?」

「原先我討厭他、恨他恨得要死,但在漸漸感受到他內心不同于外表那般輕佻的溫柔後,我愛上他了。」她鼓起勇氣,如實說出內心想法。

她愛他的感覺是一點一滴匯聚起來的,一日比一日更添一分。

看著她說起余夙廷,眼中有掩不住的深刻愛戀,宋暉月嫉妒到了極點。「可我不同意。我宋暉月不喜歡和別人分享,更不可能和你分享相公!」

「宋姑娘……」

丁喜芸話還沒說完,剛走出來想找她一起去看一匹上等布料的余夙廷,乍見宋暉月,倏地大步趕到她身旁,著急地把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迭聲問︰「她有沒有欺負你?有沒有傷害你?」

宋暉月武功不差,真發起火來誰都擋不住,更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芸兒。

心里蕩過一股暖意,她柔聲道︰「你別擔心,我沒事。」

確定她沒受半點傷,余夙廷冷冷覷著宋暉月,語氣里有著濃濃的不悅。「你又想做什麼?」

驚見他那張溫煦的俊臉驟然換成了厲顏,宋暉月不甘心地嚷道︰「我說過,我要和她一較高下,看誰有資格得到你。」

「不要招惹她!」俊逸面龐繃得極緊。

她漲紅了臉瞪住他。「我偏要招惹!別忘了,和你有婚約的是我,不是她!」

「那又如何?我愛的是她,想娶的是她,我說過,若你執意不讓步,我會不惜一切解除婚約。」

頭一次看到余夙廷臉上出現這樣凜人的冷厲絕情,丁喜芸扯了下他的衣袖,柔聲勸阻。「廷,別把事情搞得這麼僵,理虧的是我們,是我們對不起宋姑娘……」

「對不起她的是我爹!若不是他擅自作主允了親,又怎麼會惹出這些風波?」他惱聲開口,真想叫老爹自己來善後。

「就算真是如此,我們總是得面對,不是嗎?」她不想有人因他們的相愛而受到傷害。

「面對?!傻瓜!她會把你撕入月復,你知不知道?」他心疼她會受了委屈。

「沒關系。」她輕搖了搖頭,眼神溫柔而堅定的看著他。

「你——」余夙廷被她氣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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