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皇甫恪再冷冷的斥喝一聲,抱她到床邊,驟然將那縴細的人兒壓在床榻上,高大的身軀整個兒覆上的身子,讓她無路可逃。
「皇甫……先、先生,你听我說……」海棠嚇得不住發抖。
「嗯哼?」他抬起頭,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你、你不能這樣對我。」她被他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支支吾吾地道︰「其實,其實我……」
「你怎麼樣?」他邪邪地看著她,唇角微勾,曖昧地挑起她耳畔散落的一縷凌亂的發絲。
海棠這下連呼吸都屏住了,如果她此時是以小狐仙的身分出現,他的舉動會令她心跳加速,覺得他的模樣好性感,象是要挑逗她好好愛一場似的,可現在,她戴著人皮面具,束著胸,是「海華」,是男的呀!,還是說他男女通吃?
「你,你就那麼喜歡男人哪?」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委屈極了,近日所做的種種努力全部化為烏有,一時間,她對眼前的男人真是恨鐵不成鋼。
「你說呢?」她是男人,他就喜歡男人,她是女人,他就喜歡女人。因為他只喜歡她一個,無論她是男人還是女人。
「嗚……」她忍不住哽咽起來,「我不知道,你不是要跟人成親了嗎?那就不能再喜歡男人了……」
「我跟人成親?」皇甫恪一怔,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以為我要跟別的女人成親了?」
「難道不是嗎?」所以她才會好難過好難過,不敢再去他房里,卻睡著後,夢里夢外全是他的影子!
「如果是那樣,你就從此不理我?還打算把我讓給別的女人?」
「要不然呢……」她能怎樣?難不成還死賴著他?
「你!」皇甫恪快被她氣死了。
她的意思是他這個人完全可有可無,他要跟人成親就去好了,她一點兒也無所謂?
「可是,如果……你真的喜歡男的,我就……幫不上你什麼忙了……」她抽抽噎噎地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里全浸著傷心的淚水。
「這又怎麼說?」他忍住滿腔的怒火反問︰「把話說清楚!」
「因為我……嗚……我是個女的……」眼淚終于潰堤。
皇甫恪面色復雜地瞅了她半晌,松開她的手腕,突然道︰「把那玩意兒弄下來,整天戴著難道不難受?」
「什、什麼?」海棠如驚弓之鳥一樣瞪著自己上方的男人,他剛才說什麼來著?
「臉上貼的和胸部綁的,都弄掉!」他一面說,一面干脆自己動手。
大手毫不客氣地撕掉覆在臉上的人皮面具,立即露出那張嬌美動人,又驚惶失措的小臉,另一支大手不由分說鑽進她的衣襟內,去解束住胸部的白布條。
「啊!不要。」海棠下意識地掙扎著,急急地扭過身欲朝床角爬去。
「現在才害怕,是不是晚了點?」皇甫恪輕嗤一聲,不費吹灰之力就捉住她,兩三下就剝光她的上衣,露出緊緊綁在胸前的布條。
他皺著眉,瞪著那將一對豐滿雙\\ru綁得如平地的布條,咬牙切齒地低咒一聲,翻身下床。
「不準亂動。」他在櫥櫃里亂翻,還不時回頭威喝一聲,警告床上半果的女人不準輕舉妄動。
海棠給他嚇住了,本來就慢人一拍的腦筋越發糊涂,整個人還沒從被他扯去面具的驚恐中完全回過神來。
等他總算找到了要找的東西,轉身大步朝她走來,海棠一眼看到,他手里持著把黑亮的剪刀,那是她本要拿來裁布料的,他拿來要干嘛?
「別亂動。」他再嚴肅地交待一聲,開始剪她胸前的布條,剪刀很鋒利,一下子將布料給剪開。
「你在……做什麼?」海棠目瞪口呆地注視著他的動作,都忘了要遮掩自己的身體。
「我怕你綁得太久,遲早會悶死掉。」皇甫恪扔下剪刀,月兌掉自己的衣服,上床,再繼續月兌她身上未月兌完的衣物,再扔下床。
「啊,不要……」光溜溜的女人兩手拼命推著壓住自己的男人,嬌喘吁吁地反抗著,他都已經要娶老婆了,怎麼能再跟她廝混?
「現在才說不要,也晚了點,小狐仙。」
……
不舍地拉下掩面的小手,他俯身捧起她的臉頰,不住親吻著濡濕一片的小臉,吮吸著她的淚,他仍是硬不下心腸,雖然嘴里那樣說,但還是看不得她落淚。
誰知他的動作惹得她愈發傷心,小手捶著他的肩頭,哭訴著他的霸道。
「你好壞……就會欺負我……」
「誰叫你不乖?」還想把他讓給別的女人,想起來他就氣急敗壞。
「我哪有……不乖?」她都把身子給他了,如果不是喜歡他,至于這樣嗎?
「既然沒有,那以後得听我的話,不能再反悔。」他又撂下一個圈套。
「嗚……」海棠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跟他不僅是有理都說不清,還割地賠款一退再退,如果他將來去放債,業績一定一片長紅吧!
……
怎麼也要不夠她,十年時間,仿佛如白駒過隙,歷歷往事皆在眼前一晃而過。
從果洲那個年方十二歲的粉女敕女娃,再到後蜀宮中的寵冠一時的貴妃,她的身份變了,但卻從沒令他停止過對她思念。
海棠花,本就是花中的貴妃,那麼,她合該天生就是貴妃的命運!
同樣是海棠花,又代表著苦戀的含意,那他就是那苦苦相戀的一方嗎?
「海棠……」他深深凝視著身下昏睡的人兒,喘息著,終于失控地叫喊出她的名字。
她不會知道,他根本就不敢在她面前叫出來,她不會知道,在他好不容易又與她重逢後,他生怕會再一次失去她的消息,她不會知道……
夜,深了……
自從被皇甫恪揭穿女性身份那夜開始,整整三天,海棠就沒機會穿上衣服。
當她醒來,就會看到那雙清朗的眼眸,閃著曖昧又熾烈的神情,七分熱情三分引誘地開始要她。
他也會讓她休息一陣,抱她去沐浴,會端來做好的飯菜,無視她的拒絕,一口一口地喂她吃,就連月牙兒也羞得躲進了雲端。
她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因為私塾放農忙假,她本想趁著這機會陪青綾去一趟比馬家鎮更遠的桑梓鎮買一些少見的藥材,可惜他卻根本沒有放人的意思。
不過,她也終于知道以前每晚他不睡覺,在燈燭下忙些什麼了。
原來他在畫畫,那些畫里只有一個人物,就是她。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用畫來記錄她在日常生活里的一舉一動,無論是彈琴,梳頭,剪燭,還是讀書,寫字,嬉戲,一顰一笑,皆在他筆下出現。
包多的,卻是與他雲雨之後承歡無力的她躺在床榻上的寫真,畫她赤果身體的每一處,一組又一組,既生動又令人面紅耳赤。
這人,腦子里到底想干什麼啊?那麼些個變態的法子,難不成是想畫本「圖」出來,簡直羞死人了!
海棠對此又氣又惱,卻又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個叫「皇甫恪」的家伙,外表看起來溫和,其實個性倔強又偏執,不感興趣的東西決不會多看一眼,感興趣的東西就會狂熱的一頭扎進去到難以自拔,比如她。
但毫無疑問,他是個繪畫的天才,不僅擁有純熟的技巧,還有勝人一籌的敏銳觀察力,他下筆又快又準確,所畫之物皆栩栩如生,令人過目不忘,贊嘆不已。擁有這種深厚畫功的人,為什麼會隱居在這個小鎮?是不是象她一樣,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不敢多問,怕因此而引起他的懷疑,若他知道她便是當日後蜀國的海棠夫人,是害月家滅門的罪人,他會如何處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