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笨蛋! 第二章 美夢成真(2)

歐陽延徹聞言頓時眉心微蹙,一得知聖上替他新指的對象是伍冬鴛時,他的確有些訝異,沒想到會這麼巧,但他並沒有多想,直到這一刻才覺得不太對勁。本來他對伍冬鴛說不上喜歡或討厭,但她這種想盡辦法都要攀上這門親事的態度卻讓他深感厭惡,這讓他想到後宮的諸多妃嬪,她們擁有絕世美貌,但心如蛇蠍,為了爭得皇寵,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當他尚且年幼,還住在皇宮內時,親眼看著他的母妃為了爭得先皇寵愛,機關算盡,暗害不少妃嬪,種種丑陋手段他看過不知凡幾,那時他就暗下決定,往後絕對不要娶這樣的女子為妻。

偏偏伍冬鴛深具城府,老天爺果然愛捉弄人,他越不想要的,上天越是要給,莫非存心不讓他好過?

「反正我就是討厭伍冬鴛這個心機深沉的女子當我的十五嫂,十五哥你好自為之吧。」歐陽杏緹一臉嫌惡,就是不吐不快,一定要讓歐陽延徹知道伍冬鴛惺惺作態的一面。

這下子歐陽延徹雙眉可蹙得更緊了,全然無法接受這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遑論要與她共度一輩子。

不過皇命雖不可違,這樁婚事已無轉圜余地,可也不代表他會將這暗虧吃下,不做丁點反擊,讓她事事都順心如意!

半年後,伍冬鴛風風光光的出嫁了,伍家替她準備了許多價值不菲的嫁妝,送嫁隊伍浩浩蕩蕩,嫁妝一車又一車,羨煞看熱鬧的眾多老百姓。

伍冬鴛滿懷期待的坐在大紅花轎內,終于嫁進謹王府成為王妃,待拜過堂後,便在新房內等待洞房花燭夜的到來。

安靜的新房與熱鬧的前堂氣氛截然不同,她坐在喜床上,房里有陪嫁的巧蓮及幾位王府丫鬟作伴,雖然等待的時間無聊至極,仍不減伍冬鴛的雀躍之心。

歐陽延徹什麼時候會到新房來?她既期待又緊張,想到等會兒的洞房花燭夜更是忍不住害羞了起來,幸好她現在罩著紅蓋頭,丫鬟們瞧不見她此刻的表情。

她耐心的等著,不知不覺已經入夜,但歐陽延徹始終沒有進新房來,伍冬鴛不解,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事,才導致他遲遲未歸嗎?

「巧蓮。」伍冬鴛隔著紅蓋頭輕喚著。

「小姐,怎麼了?」巧蓮低聲詢問。

「派個丫鬟出去看看,王爺怎麼還未回到新房來?」

「好。」

巧蓮讓另一名丫鬟出去外頭看看情況,約過了一刻鐘,去探消息的丫鬟終于回來了,她一進到房里,巧蓮就察覺她的表情非常古怪,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到底怎麼了?你別一直緊抿著唇,快說呀!」巧蓮催促道。

丫鬟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開了口。「王爺他……他不回新房來了。」

「什麼?!為什麼?」巧蓮訝異的睜大眼。

伍冬鴛也驚詫不已,一把掀起紅蓋頭親自詢問。

「王爺為何不回新房來?」

「奴婢也不明白,只知道前堂的宴席已散,王爺早至另一處院落休息,奴婢前去詢問,王爺的貼身侍從曹淵才告知王爺今晚不會回新房,要奴婢轉告王妃,王妃可以早早歇息,別再繼續等下去。」

頓時間,伍冬鴛滿腔的雀躍之情被打得一點都不剩,她實在不敢置信,入門的頭一晚他就不回新房,擺明了不給她面子,這教她往後如何在王府立足?

「小姐,這該怎麼辦?」巧蓮一臉擔憂,新婚之夜就被冷落,這可不是件好事。

是歐陽延徹不滿這樁婚事,才故意在新婚之夜給她下馬威?伍冬鴛努力鎮定思緒,不讓自己因此慌了手腳,反正她已嫁進謹王府,接下來她有大把時間可以改變他對她的感覺,不必急于這一時!

伍冬鴛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將胸中難以忍受的挫敗感壓下,輕聲吩咐︰「那咱們也休息吧,巧蓮,幫我更衣。」

「是。」既然小姐都選擇忍下這口氣,巧蓮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著手幫她解下一身大紅喜服,準備入睡。

其他丫鬟們也趕緊忙碌起來,伺候伍冬鴛梳洗完後就全數退出新房,讓她好好休息。

這一晚,伍冬鴛當然徹夜失眠,她難過不已,想不透歐陽延徹究竟有什麼不滿,難道是不喜歡她?

然而現在多想也無濟于事,歐陽延徹正在氣頭上才會故意令她難堪,氣總是會消的,過個幾日情況應該會好轉,那時她再找機會探問他的想法也不遲。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她有心與他做夫妻,相信他終究會被她的真情感意。

接連幾日過去,歐陽延徹不但從沒踏入新房,甚至伍冬鴛要見他一面都很難,他總是早出晚歸,像在刻意回避,這讓伍冬鴛不得不喪氣,不明白他到底要氣到什麼時候。

「唉……」

伍冬鴛一個人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庭院花景發愣,意興闌珊。

他連點機會都不給,又怎會知道她的好?再這樣下去,不知這僵局何時才會結束,她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小姐小姐!」此時巧蓮突然沖入房內,興奮地說道︰「王爺今日在府里,沒有出去,小姐您要不要去會一會王爺?」

她知道小姐一直在等待和王爺見面的機會,剛才听到王爺留在府內的消息,她便趕緊回來報訊。

「真的?」伍冬鴛立刻起身,振奮精神,好不容易才盼到這機會,說什麼今日她都一定要見他一面!

她帶著巧蓮迅速離房,一顆心雀躍得快飛了起來,確定歐陽延徹待在書房內後,她趕緊要巧蓮去泡一壺新茶、備一盤小茶點,想親自端過去。

等到東西全備齊後,主僕倆來到書房外頭,巧蓮將放著茶及茶點的托盤轉交給伍冬鴛,伸手幫她敲了敲門。

此刻歐陽延徹正伏在書案前繪制一幅工筆花鳥畫,畫得非常入神,他有一手好畫技,也結交了不少畫友,府內藏畫更是不少,閑暇無事之余,就會拿起筆墨畫畫自娛。

此時敲門聲輕輕響起,料想是剛才被他吩咐去買畫料的曹淵回來了,便喊道︰「進來吧。」

咿的一聲,書房門應聲而開,歐陽延徹一抬頭,發現進來的人是伍冬鴛,閑適的表情頓時一冷,所有興致都被打壞了。

「王爺。」伍冬鴛漾著甜美的笑容,端著托盤,緩步來到書案旁,順勢瞄了眼桌上的圖。「原來您正在畫畫。」

她早已听聞歐陽延徹酷愛書畫之事,不但畫技非凡,品畫的眼光也好,只可惜她對書畫一竅不通,想學也不知從何學起,要不然就能藉此與他聊聊了。

「你來做什麼?」歐陽延徹繼續冷著一張臉,對她示好之意無動于衷,一想起她心機用盡,還靠著父親在朝中的地位乘機攀了婚,他就覺得心煩,成親後索性不與她見面。

伍冬鴛不由得困惑,歐陽延徹明顯散發出一股排拒感,與過往大不相同,過去的他雖然孤高淡漠,但待她還算客氣有禮,可是當兩人的婚事確定後,他的態度也跟著轉變。

其實在成親前的七夕夜,兩人也曾見過一次面,那一回他的態度就有些怪異,她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現在看來,他是真的變了。

然而這到底是為什麼?她真的一頭霧水,怎麼想都想不透。

看著他刻意疏離的模樣,伍冬鴛雖然有些失望,還是努力釋放善意。「我听說王爺您今日沒出府,待在書房內,就特地過來看看您了,咱們既已是夫妻,本就該多多親近,我……」

「等等,我想有一件事你誤會了。」歐陽延徹打斷她的話。

「嗯?哪里誤會了?」

他放下畫筆,表情冷肅的看著她。「我娶你,並不等于接受你,只是礙于聖命難違,不得不給你一個你想要的名分。」

伍冬鴛心一緊縮,沒想到他對她竟有著如此強烈的敵意,急忙開口說道︰「我知道在這之前你對我並無情意,但多的是成親後才培養出感情的夫妻,我想咱們倆也可以。」

像她的爹娘,就是經由媒妁之言成親,在成親之前兩人甚至不認識彼此,但如今夫妻情意堅若磐石。

聖上賜婚,不也是另一種媒妁之言?在他心無所屬的前提下,她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但我不想,我就是厭惡你的心機深沉、自作多情、自以為是,謹王妃的名分你已經得到了,但你能得到的也只有這個名分,別想再從我身上得到其他東西。」她只是想嫁給他,想好好的與他做一對夫妻,為何會被他說成是心機深沉?她

不懂,亟欲弄清楚問題所在。「王爺……」

「夠了,咱們言盡于此吧,從此各過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歐陽延徹不想再多說,只希望她能識相點趕緊離開。

「可是……」伍冬鴛情急地往前跨了一步。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該懂得適可而止!」

歐陽延徹煩躁的伸手一揮,不慎打中伍冬鴛端著的托盤,盤子一歪,滾燙的茶水跟著濺出,灑上她的左手。

「啊!」她痛叫出聲,不小心松了手,整個托盤摔到地上,甜點四散,茶水也潑了一地,一片狼藉,發出極大的聲響。

在書房外的巧蓮听見了,冷不防嚇了一跳,她趕緊推開門,發現伍冬鴛一臉痛苦的搗著手,擔心地沖了進去。

「小姐!」

她拉起伍冬鴛的手一看,她左手手背被熱茶燙出了一塊大紅印子,甚至還有越來越紅的跡象。

「小姐,咱們快回房去,這傷得趕緊處理不可!」巧蓮心急地說著。

歐陽延徹錯愕一愣,他只是想趕她走,並沒有傷她之意,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怎有辦法放低姿態為自己的錯誤道歉?因此即使心里過意不去,他還是板著臉,故意斥責。「你不必在我面前扮可憐,我不會上當的,還不快走?」

「王爺……」伍冬鴛眉心深蹙的瞧著他,她是真的痛,並不是在扮可憐,他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來?

她不懂,為何他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她,非得把她當仇人看不可?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歐陽延徹轉過身,不想面對她哀怨不甘的質問神情,只希望她快快離開,別再自討沒趣。

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他,她最好盡快認清現實,別再白費力氣討好他!

伍冬鴛沮喪地瞧著他的背影,沒想到他根本不讓她靠近,也不願意接受她的真心真意。

難道他們倆真的只能做有名無實的夫妻,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她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何謂現實,而且還是個又殘酷又無情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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