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吻了多久,衛廷琛離開她的唇,在她耳邊低喃,「我來幫你擦藥。」
她臉一紅,「可是藥膏……」
「藥膏在這里。」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罐。
他到底買了多少啊!吳婉瑀頓時說不出話來,她低頭,就見他在月兌她衣服,做得可真冠冕堂堂、理直氣壯。
「這不好……」她小聲道。
「幫你擦藥不好?」他揚起聲,听起來正經凜然,沒一絲輕薄之意。
「不、不是,」吳婉瑀臉紅的提醒,「是外、外面有人……」
「門窗有關好……」
懊不會是她一來,他就關上了吧!
她咬了咬唇,愈來愈覺得這男人有月復黑的本色,「可、可是……」
衛廷琛自她肩頭拉下衣服,就見她露出白晰的肩膀和紅色的肚兜,而她則馬上用手臂環住胸,轉過身。
他將她一頭長發往頸項邊放,露出她的頸子和背脊。
吳婉瑀感覺到有冰涼的藥膏涂抹在背上,每天他都會親自為她上藥,不許繡兒把他的工作搶去,就像這是他最大的福利。
「你得快點好……」
她能感覺到冰涼的觸感變得溫熱,貼上她的後頸,讓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他低啞的聲音在耳後響起,她幾乎不用想,就知道他想做什麼。
不過雖然他會有些情不自禁,但最後總是顧忌到她的傷,很克制。
涂了好一會兒藥,衛廷琛才涂完,吳婉瑀真恨不得馬上把衣服拉起。
「會弄髒衣服的,要等藥膏干了才能穿。」
咬了咬唇,她真覺得他一直在欺負她。
接下來,衛廷琛包能理直氣壯的欺負她了,將她轉過來繼續親吻,而扣在她腰上的大掌一路往上爬,想覆上她的胸,這時外頭傳來敲門聲。
「爹,娘,快出來,一起來玩吧!」
吳婉瑀的臉簡直紅得快滴出血來,連忙趁這時套上衣服,背過去整理儀容。
被打擾了,衛廷琛顯然不悅,不打算去開門。
「爹、娘……」衛子晉不停地敲門呼喊。
可愛的兒子在叫她,吳婉瑀更心急了,馬上去開門,完全沒注意到衛廷琛一臉欲求不滿。
外頭還有姜齊,看了看吳婉瑀,又看了眼衛廷琛,嘖嘖笑道︰「在書房里也要鎖門啊,感情真好……」
站在姜齊身邊的還有繡兒、翠鳳等一干丫鬟,這話出,可讓她們臉紅竊笑,吳婉瑀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衛子晉還小听不懂,天真的對他娘道︰「娘,我們來玩……爹,一起玩吧!」他睜著大眼望向他爹。
衛廷琛泛起和煦的笑,模模他的頭說︰「爹有工作,你們去玩就好。」
「那倒好,我和晉兒、婉瑀妹子一起玩,沒有人打擾,挺能培養感情的。」姜齊直接省略其余在現場的人,說得像他們是一家三口要一起玩。
這句話果然激怒了衛廷琛,他眯起眼問︰「要玩什麼?」
吳婉瑀知道他在吃醋,臉紅了,其他人則是想笑不敢笑。
「我要玩躲避球!這是娘教我玩的!」衛子晉高呼道。
「躲避球?」他听都沒听過。
解釋起游戲規矩,吳婉瑀原以為他會拒絕,畢竟他可是堂堂世子爺,怎麼可能和他們一群人跑來跑去,揮汗如雨。
「好。」衛廷琛在听完規則後,一口答應。
吳婉瑀很訝異,其實每個人都很訝異,唯有晉兒開心歡呼著,而姜齊則是臉色青白,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沒多久,衛廷琛的球狠狠擊中姜齊的臉,讓他倒地不起。
東瀛使臣巳經踏入靳陽王朝的國土了,浩浩蕩蕩有二十多人。
衛廷琛昂責擔任大使,前往迎接,並暗中部署人馬保護東瀛使臣,萬般都不敢松懈。
在迎東瀛使臣來到皇宮完成最重要的覲見皇帝,簽下雙方認可的盟約後,接下來,東瀛使臣一行人會停留幾天,藉以了解靳陽王朝的歷史文化,欣賞靳陽王朝的國土之美,衛廷琛安排他們入住專門招待外賓的驛宮,還安排了一連串豐富行程,想讓他們賓至如歸。
原以為一切能順利進行,但衛廷琛沒想到會有突發狀況,負責為他和東瀛使臣進行翻譯的譯官竟病倒了,他緊急向禮部調人,禮部卻回傳壞消息,說是譯所里所有譯官在吃了晚膳後,全都上吐下瀉,下不了榻。
朝廷為招待外賓使臣,特別設立了譯所,栽培譯官,但由于是近年來才與東瀛有往來,所以譯所里擔任東瀛譯官的人很少,這下子,衛廷琛可大傷腦筋了。
「朝廷不是有設學府嗎?學徒呢?」他冷靜的想著解決方案。
被任命協助衛廷琛的禮部官員額頭冒著汗,「說來汗顏,東瀛文少人學,學徒們還在學習,程度不足,擔任此任務可會害世子爺丟臉……」官員抹抹汗,偷覷了他眼,小聲道︰「世子爺,這事要向皇上稟報嗎?」
衛廷琛銳刺的眸光掃來,官員立即低下頭,不敢多話。
他為皇上辦過的事大大小小都有,困難幾倍的都有,他不能連這點事都辦不好而驚動皇上。
「去民間找,民間有人會到東瀛做生意,肯定有擅長說東瀛文的人,無論砸多少銀兩都要請到,在天亮前務必要找到!」
「是!」
听到衛廷琛的指示,禮部官員趕緊去辦。
吳婉瑀在書房外都听到了,面泛憂愁,官員沒看到她,闊步離開,她馬上端著冰涼的蓮子湯進了書房,微笑迎向衛廷琛。
「廷琛,喝碗蓮子湯,消消火氣。」
衛廷琛扁看到她溫柔的笑臉,胸口的火氣就消了一半,抬手接過她手上的蓮子湯喝。
「我幫你揉揉肩。」她來到他背後,按摩起他硬邦邦的背,「你別擔心,一定可以找到人的。」
將碗擱在桌上,衛廷琛閉上眼享受她的按摩,「希望如此,不過我直覺得這事有點古怪,怎麼平時沒事,到了要用人的重要時刻全都病倒了?」
听到他說的話,吳婉瑀臉上的憂愁更深。
「快去睡吧,要不晉兒半夜醒來……」
「晉兒睡得很熟,我讓繡兒照看著,我想陪你。」她雙手緊貼著他的肩,仿佛想給他力暈,這個時候,她怎麼睡得著呢。
他閉著眼沒說話,只是抬高手,覆在她手上久久。
這晚,非常難熬,兩人靜靜待在書房里,偶爾會說幾句話,听起來頗平靜,但氣氛一直都是凝重的,一直到窗時,終于等到禮部官員趕回來稟報,只是帶來的卻不是好消息。
「世子爺,民間最熟絡東瀛文的葉先生和呂先生在兩天前就失蹤了。」
「失蹤?」
「家人也不明白,他們什麼話都沒交代就突然離家,找不到人了。」
衛廷琛心一凜,不是古怪,是真的事有蹊蹺,該不會是有人蓄意找麻煩?
「繼續找!也從學徒由桃個最好的應急!」他發下命令,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他得進驛宮,他沒時間調查真相,得先解決這件事。
禮部官員走後,為了避嫌躲在屏風後的吳婉瑀走了出來,一夜未睡的她,雙眼疲憊,她的心也反反覆覆掙扎著,思索她該不該幫忙。
她精通日文,可以幫他的,可要是他問起她怎麼懂東瀛文,她該怎麼說?據她所知,在這個朝代,懂東瀛文的人並不多,他一定會起疑的。
可看到他遇到這麼女的困難,她無法視若無睹,無法因為害怕袖他懷疑她不是洪婉瑀就自私的什麼都不做,她辦不到,她想幫他……
在天人交戰後,她來到他面前,吸了口氣道︰「廷琛,讓我當譯官吧,我懂東瀛文。」
衛廷琛瞠大充滿震驚的眸子。
「我真的懂,我證明給你看。」吳婉瑀怕他不信,從他桌上取起寫滿東瀛文的卷宗,念了起來,再翻成漢文。
這難不倒她,她的日文听說能力是系上第一,加上這幾日她因為感興趣,還從他書櫃上抽出幾本東瀛小說來看,練習了一番,就是當代用詞她也可以運用流利。
衛廷琛就算再不相信,當他听到流利的東瀛文從她口中說出,再听到她逐字不漏的譯成文字時,他也不禁目瞪口呆了。
他也學過一點東瀛文,知道她不是胡亂念的,而且卷宗上的內容,那天他只對她提過概況,她卻說出了完整內容,譯過的漢字還在他手上,沒一點錯誤,除非她真的懂,要不她不可能做得到。
驀地,她一臉興奮、臉頰紅潤的看著卷宗的畫面從他腦海閃過,當時他覺得奇怪,現在回想起來,原來是因為她看得懂東瀛文。
可是……為什麼她會懂?
吳婉瑀在念完內容後,見衛廷琛一臉狐疑,臉都白了,忐忑不安,「呃……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學會東瀛文的,以前的事我都忘了……我想大概是我以前在娘家時學過吧,呵呵……」說完,她干笑著,幾乎快哭出來,怎麼辦。
他會相信嗎?
衛廷琛一听就覺得牽強,學東瀛文的人本來就少,一般閨秀更不可能。
但在她自盡未遂後,她就像換了個人,在她身上的確發生了許多不尋常的事,都讓他嘆為觀止,那還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不會發生?
他隱約嗅得到,她隱瞞了他什麼,而那個秘密是他不能知道的。
此刻,她的臉色好蒼白,笑的模樣比哭還難看,像是在害怕會被他看穿什麼破綻,她真傻,她分明無須站出來說要幫他的,或許就不用擔心會被他起疑了,但為了他,她還是說了。
他不會問的,不會做讓她為難的事,他想,她或許是有苦衷才不能對他坦白,而且對他來說,她是他喜歡的女人,她的秘密並不重要,只要她還是她就好。
終于,他開口了,「可是,譯官只能是男人,從沒有女人當譯官的先例。」
他信了?
吳婉瑀心口一震,雖然覺得他不太可能會相信,但她還是松了口氣,「我可以女扮男裝呀,我只要成為男人出現就行了吧!」
「胡來!」他輕斥,真不知道她怎麼說得出這麼驚世駭俗的話。
被罵了,她垂下小臉,但很快又振作起來,笑臉迎向他,說︰「可是,我想幫你呀……相信我,我對自己的東瀛文很有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一個男譯官!」
衛廷琛掙扎猶豫,過了好會兒,看到她仍不移開目光,他嘆息了,「在天亮前,若沒找到適合的譯官,就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