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相處時的輕松自然,不是真愛?
她的心被扎了一下,不曉得他有沒有察覺到自己所說的話?
「嗯,謝謝你跟我分享這個故事,我會好好想想。」她淺淺笑開,知道他是真心替自己著想。
「希望我們都能得到屬于自己真正的幸福。」堯震菲把車停在店門口,快速瞄眼餐廳內部,眉頭微蹙。
店長見他來了,眼楮陡然睜大,快步朝他奔過來。
發生什麼事?
「是呀。」星寧也在心里祝福他。
「好了,別想太多,跟著自己的心走吧,你從沒答應跟我正式交往,選擇權還在你手中。」
他微笑著提醒。
「好,堯老師。」她故意小小調侃他一下。
聞言,他霍然輕笑開來。
「老師?這是嫌我太過嘮叨嗎?」他作勢睨她一眼。「你還真懂得辜負為師的一番用心良苦。」
靶覺得到他輕松的態度,星寧靜靜看著他的側臉,噗哧一聲笑出來,在心里默默說道︰「震菲,謝謝你。」
店長氣喘吁吁的跑到坐車旁邊,堯震菲降下車窗。
「堯先生,出包了!」
「慢慢說。」堯震菲眉心微皺。
「那個知名攝影師在過來途中發生車禍,現在人被送往醫院,所有工作人員都已經抵達現場,就差攝影師,沒有攝影師,大家都只能干耗著!」店長急得滿頭大汗,從懷里掏出手帕頻頻拭汗。
「先追蹤對方受傷情況如何,積極聯絡其他攝影師。」他把車停妥,下車,指揮若定。
「堯先生,台灣的攝影師是不少,可是要有這種等級的卻不多,隨便找人頂替,我怕品質方面恐有疑慮。」
店長說這話時,眼神小心翼翼地飄向也剛下車的星寧,礙著頂頭大老板跟她的私交,不敢說得太明目張膽。
「我再想想辦法。」她明白店長的意思,輕輕咬著下唇,話一說完,立刻從皮包里掏出手機。
「楊小姐,你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現在大家都到位,還有請來代言的名模,剛剛說她明天就要飛國外,今天不拍不行吶!你一定要快點想想辦法。」店長發量不多的頭頂頻頻冒汗。
「我聯絡看看其他跟我們公司有合作的攝影師。」星寧說完話,正打算靜靜走開。
堯震菲輕輕扣住她的手臂,朝她搖搖頭。
「先確認原本攝影師的狀況,再做決定。」
她點點頭,連忙撥電話給原本預定攝影師的助理。
韋禮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腦子里盡是她跟堯震菲一起離開的畫面,就跟以前一樣,她頭也不回的跟他走了,他被遠遠拋在腦後,那種失去她、撕心裂肺的痛又跳出來,在他身體里作祟。
一進家門,他只覺腦袋猛然一陣暈眩,接著就失去意識。
陷在浮啊沉沉的昏迷中,他依稀好像听見放在胸前口袋里的手機正在響,然而意識渙散,他只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凝住氣,仔細听了一下。
不是她打來的專屬鈴聲。已分不清是失望,還是徹底絕望,眼前一黑,他再也听不見任何聲音……
「幸好今天的拍攝行程臨時取消,廠商說是代言的大明星被困在歐洲,這世界的天災真是越來越多,飛機一天到晚常常不能飛。我急著跟我家老板報告這件事,結果打了都沒人接,我就直接沖去他住所,幸好他有給我備份鑰匙,才能把渾身燙到像要燒起來的他扛來醫院。」
壁冕往病床看了一眼,「不說了,我老板好像醒來了,先這樣!」說完,便匆匆掛上電話,快步走到病床旁。
韋禮特看著陌生的天花板,連皺眉的力氣都沒有。
「這是哪?」他問。
「老板,我們在醫院急診室里,你發燒,醫生已經先幫你打了兩針,只要等這袋點滴打完,我們就可以回去休息,醫生剛剛還問我你是不是淋了一整夜的雨,我告訴他應該還不至于。」
壁冕說這話時,眼神正賊溜溜的在老板臉上猛打轉。
「工作?」韋禮特想起今天預定的工作。
「取消了,這就是我狂Call你的原因。」他飛快地把原因講過一次。「老板,明天的拍照行程要照跑嗎?」
「我沒事。」韋禮特身心俱疲的閉上眼。
「老板,我可以請問你一件事嗎?」
「不行。」他想也沒想,立刻輕哼。
「老板,我到你家的時候,你倒在客廳地上,全身燙得不像話,整個人陷入昏迷,一點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壁冕擔心的視線一直在他臉上打轉,老板一向壯得跟野生動物沒兩樣,今天居然會昏倒?此事非同小可啊!
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正偷偷發生著。
「別大驚小敝,明天我就會恢復體力,不要耽誤工作。」韋禮特閉目養神,眉頭微蹙,擺明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壁冕深深嘆了口氣,最後道︰「是,老板,我知道了。」
在他垂下雙肩時,依然閉著眼楮的韋禮特,幽幽傳來一聲道謝,「冠冕,謝謝你。」
「這沒什麼,只是我不懂,你一向都有在練身體,這次怎麼會突然病得這麼嚴重?如果光是身體出狀況,應該不會有這種‘病來如山倒’的局面,老板……」冠冕抓到機會,又開始猛發問。
他還是覺得好奇怪,非常奇怪!
「我想休息,還有……」韋禮特直接打斷助理長篇大論的廢話,直接交代,「我進醫院的事,誰都不準說。」
「是,不過,醫生交代你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否則會出大事的!」
這還用得著他說?韋禮特微睜開眼楮,冷冷覷他一眼,正打算好好補充一頓睡眠,未料,貼近他胸口的手機突然響起。
听鈴聲判斷,是她打來的!他的心微微刺痛一下,不用多想,他立刻接起。
「禮特,在忙嗎?」
她的聲音一傳進耳朵,他的心立刻又驚又喜得不能自己!
「沒,我今天沒工作。」他啞著嗓音回答,完全沒料到她會打電話來,而且還這麼快?
「嗯。」星寧悶悶哼了聲。
「你的聲音听起來怪怪的,怎麼了?」
他忙著想要坐起身,好好听她說話,冠冕見狀,連忙沖上前協助。
老板在干嘛?前一刻還嫌他吵,一副正要乖乖休息的模樣,現在居然坐起身只為了講電話?
到底是誰打來的,居然能讓老板一听到對方的聲音,就馬上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
是老板的現任女友,歆姿嗎?
不可能!上次她來探班,老板臉色馬上就黑了,還差點被老板直接請出拍攝現場,名模歆姿沒這本事讓老板為她牽腸掛肚。
問題是,除了歆姿之外,還能有誰?
壁冕試著不著痕跡,偷偷靠向老板的手機,想要偷听一點八卦。
「沒、沒事,再見。」星寧這通電話打得很猶豫,緊咬著下唇,最後還是決定算了,不要把他拖下水。
「等等,先別掛電話!星寧,一定有事對不對?」韋禮特一顆心全掛在她身上。她踫上什麼麻煩了?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不會打這通電話的。「我們認識多久了,你出了事我會听不出來嗎?快點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他耐住性子,緩緩誘她把事情說出口。
她站在拍攝現場,不只工作人員正看著她,連堯震菲也盯著她看。
今天所有有合作關系且有同等水準的攝影師都有工作,如果拍攝開天窗,代表即將損失一大筆錢。
她轉過身,一手捂著手機,幾經猶豫,最後還是選擇把話說出口--
「今天合作拍攝的攝影師途中發生車禍,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可是右腿骨折,肋骨也斷了一根,沒辦法到現場來,想請問你……你……」她沒辦法繼續往下說。
「拍攝地點在哪?」韋禮特直接問。
「堯鍋忠孝店,上次我們一起買糖果附近的那間店。」
只要短短一句話,她就知道他答應了。
她才剛松了口氣,但隨即想到等會兒就會見到他,心情馬上變得更加緊張。
「我知道了,我立刻過去。」他一口答應。
在他身邊的冠冕彈跳了一下。
老板要「立刻過去」哪里?他身體溫度燙到快要可以直接煎蛋,又還在打著點滴,他是想飆去哪?病人要有病人的樣子,病才會好啊!老天爺啊!
「等一下,禮特,你的聲音听起來跟平常不一樣,你是不是生病了?」她秀眉皺緊,察覺他的不對勁。
「你這是在……關心我?」他不答反問,一顆心提得老高。
靶覺電話那頭的人頓了一下,他的心因等待而輕輕揪緊。
「我說過,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這只是朋友之間的關心。」星寧沉下聲音,力持鎮定地開口。
「嗯。」他的心落回地獄。
「你不一定非過來幫忙不可,而且這是震菲的案子,如果你拒絕,我可以理解,這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友情。」她把話挑明了說。
「我會過去。」他依然堅持。
他在心里提醒自己,在完成拍攝之前,絕不能被她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況,否則她說不定會馬上結束拍攝,他不能讓她獨自面對所有損失的後果。
「你不用勉強。」她又確認一次。
「不勉強,我想過去,大約半小時後到,可以嗎?」他沒有想太多,她有事,他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可以。」她說。
「有專門的燈光組吧?」韋禮特一一確認,還在發高燒的腦袋已經月兌離放松狀態,轉入工作模式。
「有,已經在現場了。」這次,她回答得很快。
「好,等我到就開拍。」他立即做出決定。
老板一掛斷電話,冠冕立刻滿臉不可置信的開炮,「老板,醫生說你今天一定要休息。」
「等我拍完,馬上回家休息。」他掀開棉被,低頭研究要怎麼拔掉插在手臂上的針頭。
「老板,你在做什麼?!」冠冕一臉驚懼地伸出手,阻止老板拔針頭的動作。「如果真的非走不可,至少等點滴打完再走也不遲啊!」
「我不想讓她等。」每多等一分鐘,對她來說都是一分擔憂。
韋禮特抽回手臂,冠冕不敢太用力,那根針頭還插在老板手臂的血管里,天啊!
韋禮特執意要做的事,從來沒有人能夠阻止。
他讓她等了十幾年,甚至等到她已經不再相信他可能是愛她的,他不想再讓她等了,連一秒都嫌多。
他不會放棄她,不管她推開他幾次,這次他會牢牢握緊她的手,除非她愛上別的男人,他想給的幸福,對她來說已經不具任何意義……
「老板,我們打個商量,我幫你回家拿相機,你安心待在這里打完點滴,我們直接在餐廳踫頭?」冠冕不敢再輕舉妄動,鬼靈精腦袋一轉,趕快獻計。
韋禮特停下動作,想到自己這副模樣出現在她面前,只消一眼,她也能猜出他的狀況。
「也好。」他思忖一下,終于點頭應允。
他必須恢復點體力,而且不能被她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