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帝王宴 第2章(1)

「月公子要離開?」姍姍來遲的鄧老一進大廳,那對濁黃的小眼就對準副座上的白冰月。

那眼底閃動的詭詐讓站在白冰月身後的尤富,不舒服的皺起眉頭。

「鄧老來遲了,所以沒听到剛才我們談到的幾件要事,除了劉五已經在十惡谷完成任務外,另外就是冰月這小子明天要離開我們子夜城了。」城主笑呵呵的請他入座。

「這麼快就走?該不會是讓仇家找著了,想躲起來吧?」

「鄧老!」城主沉聲低喝。

「怎麼,有人昧著良心不把我們當兄弟看,就不準我說出實話?」

「鄧老你這是……」

「鄧老有話就直說吧,犯不著為了我跟城主鬧僵了。」白冰月淡掃鄧老一眼。

「好,這可是你要我說的!白冰月,其實你就是這次城主堅持不接的大買賣!」鄧老說完馬上把懷里的畫像拿出來獻寶。

他這一說,所有在場的人全傻了眼。

看吧!我早說了,真要走的話趁著昨晚月色不明不告而別最好。尤貴偷使了個眼色給身旁的大哥。

昨晚城主不在,我們總要當面跟他告別一下。尤富現在也很後悔。

哼!那個城主還真會假好心,真要幫忙的話早就應該把畫像燒了。尤貴雙眼可雪亮得很。

是,你最聰明,待會兒你主攻,我殿後保護小姐。尤富開始思索最有利的逃生路線。

「你們看看上頭畫的是誰?只要把她的衣服扒了就不信她不認帳!」

所有人听了鄧老的話再對照畫中的人,除了性別有異外,根本就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就連畫旁標注的名字——白冰月,也只多了一個姓氏。

畫像一個傳過一個,竟然也傳到白冰月手上。

「畫得不錯,看得出來是出自當今最富盛名的畫仙杜世元之手,不僅巧妙的捉住我的神韻,連我這個要笑不笑的表情都畫得入木三分,他只見過我一面就能畫出這種水準,真不愧有畫仙之名。」

她評畫評得高興,身後的尤氏兄弟一個翻著白眼,另一個只想嘔血。

「真的是那個畫仙杜世元親筆畫的嗎?上面有沒有題他的字?拿出去賣應該很值錢吧?」沒見過大場面的小殺手瞪大了眼。

「很可惜上面沒有他的題字可以證明這畫是出自他的手,不過如果我下次還有機會遇見他的話,我會請他補上,這畫就先寄放在我這……」白冰月說著說著就順理成章的把東西據為己有,臉不紅氣不喘地拽入袖袋里。

「夠了!你們別又被她唬弄,任她把咱們當白痴耍!大家一起上!這麼大筆的獎金夠大伙兒一起分的了。」

鄧老大喊一聲,所有人馬上圍著他們三個擺開架式成敵對狀態。

「你們、你們造反了是不是?沒經過我的同意偷翻我的密件,現在又給我搞這種把戲,子夜城豈是不顧江湖道義的三流派系!」

就是!尤貴強忍住笑。

「為免城主左右為難,請您先到偏廳稍坐片刻,免得我這兩個兄弟打得興起,不小心掃到您的眉毛。」

「唉,你這是……」城主原本就不想搞得里外不是人,正想開口勸導,無奈又讓性急的尤貴打斷。

「別再唉了,滾進去吧!我們要閃人了……」

他大刀一揮就把擋在最前頭的兩只阿貓、阿狗砍得頭破血流,逼得所有人不得不一擁而上。

來不及大開殺戒,幾抹人影以讓人來不及眨眼的速度閃過之後,所有想搶人頭的殺手不是掉了刀就是斷了手指頭,然後哀號聲才慢慢響起。

情況很詭異,但還不是最糟的。

「是他嗎?」尤富凝定心神,準備應戰。

「我想不會有別人了。」白冰月無力的嘆息,該來的躲不掉。

只有他才會用這種方式警告這些蠢蛋,別想踫他相中的獵物。

「意思是說……我們閃不了了?」尤富越來越痛恨自己為什麼不堅持昨晚就走人!

「尤貴,你帶小姐先走,我擋著他。」尤富不給他們反對的機會,提起真氣往廳外某一點沖去。

下一瞬間白冰月發現自己被尤貴抱起飛出窗外往另一個方向竄出,回頭一看,身後已跟上一群穿著黑色夜行裝的追兵,更遠處還隱約見到兩抹身手俐落的人影在樹頭上對招。

「尤富……他一個人可以嗎?」尤貴的輕功比她想的好,一下子就把那些人拋得遠遠的。

「肯定不行,只能拖住你那個債主一陣子。」

「那怎麼行!雷厲海會殺了他的,你快回去!」

「那是他的使命。」

「你說什麼鬼話!我可沒要你們把自己的命賠在我身上。」

還說什麼使命!

她就是受夠了這些必須把命豁出去的可惡使命才出走的,現在他們兄弟又卷進來……

為什麼她總是在被迫接受這些她根本承受不起的負荷?

「從我們被逐出白鄂國那一刻開始,我們的生命就是為你而活的。」

「胡扯!我不準……」白冰月因尤貴渾身倏起的真氣和突然停下的腳步而住口,抬眼望去,一個從未見過的精瘦男子已經擋住他們的去路。

那人先是定楮審視尤貴一眼後,才轉向一臉驚魂未定的白冰月。

「冰月小姐,首次見面,在下天魁。」

「你很不錯。」

雷厲海悠然地站在被他踢落樹下的尤富面前,身上那股淵渟岳峙的氣度連身為他的對手的尤富都想喝采。

「我還沒死。」可以再來!

「你已經輸了。」哼,手下敗將也敢托大。

「這是生死決斗,不是比武招親。」

「尤氏兄弟不愧是白雲天手下屬一屬二的猛將,希望令弟不會差你太遠。」

尤富突然露出一臉莫測高深的笑意。

「雷聖主有所不知,真要比較的話,我比起尤貴還差得遠。從小到大我花費大把時間揣摩的招式,他只要看一眼就能融會貫通,還屢有新的創見,我和他的資質天差地別,所以我只是個自以為勤能補拙的蠢才,而他則是天生適合練武的奇葩。」

「那又如何?」

「除非踏過我的尸體,否則你休想追上他們。」

「有趣,看來你已經有必死的決心了。」

「來吧!」尤富抹掉嘴角的血漬,雙眼因興奮而閃爍。

「你一定不知道有種處境會比死更難受,死是一種解月兌,對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來說更是一種救贖,你想我會讓你如願嗎?」雷厲海右手輕輕一晃,馬上凝聚一股狂猛的真氣在手上。

看著眼前不畏死的尤富,他只覺得可笑。「少了黑龍寶刀,我的手失了殺人的斗志,它比較喜歡慢慢折磨頑抗的敵人,看是要毀了功力或是分筋挫骨、斷手斷腳都可以,你喜歡哪一種?」

白冰月終于見識到什麼叫作拼命的打法。

「死尤貴!你就不能爭氣一點嗎?竟敢拿我去擋他!還說什麼你的生命是為我活的,狗屁!」

幾次過招,尤貴都狡猾的拿她當盾牌擋在前頭,似乎知道這些人全奉命不敢動白冰月一根寒毛,所以他只要來這一賤招準讓他們手腳施展不開來。

「是你剛才說不準我們太賣命的。」

這人竟然還有時間嘻皮笑臉。

白冰月驚險地閃過一刀,差點毀容。

「我哪有這麼說!我只說到不準,後面的話根本還沒機會說完,其實我的意思是要你們多出點力,不準保留實力。」她都快氣死了!

「遵命。」

尤貴不客氣的丟開身上的負擔——白冰月,害她差點跌個狗吃屎,他趁著天魁來不及反應和本身矯健的身手,幾個狠厲的攻勢逼得天魁頻頻倒退,沒有剛才出場時的從容和優雅。

尤貴如猛虎出柙的氣勢將天魁壓得喘不過氣,幾個黑衣人在戰場外根本找不到幫忙的空隙,就在白冰月以為可以憑尤貴逃過一劫時,身體突然不自覺地打起冷顫,不用回頭,她知道是他正朝他們接近中。

是雷厲海來了!

「尤貴!」

白冰月臉色蒼白的大聲警告玩得不亦樂乎的尤貴,這個武痴難得遇上可以盡情伸展身手的對象,早忘了此刻最要緊的任務是逃命。

來不及了!

尤貴只要一轉身就會月復背受敵,白冰月只好背靠著尤貴,凝聚精神將所有內力集中,準備接住雷厲海即將來到的雷霆萬鈞的一擊。

在冽冽風聲中,雷厲海的拳破風而來,帶動他周身氣流,拂動他身上漆黑的繡金長衫,在夜色中更如地獄鬼王降臨。

她當然不是雷厲海的對手,硬接的後果是經脈重創,狼狽的吐出一攤腥紅的鮮血。

還好她的莽撞已經替尤貴爭取到時間甩開天魁,他反身抓住她的身子後也適時的接下雷厲海下一擊,兩人勁道強力撞擊後同時被震開,尤貴一刻都不敢停留,馬上騰空翻了幾圈抓著白冰月逃之夭夭。

「聖主?」天魁不明白為什麼雷厲海明明有機會,卻不追上他們?

「這個叫尤貴的果然比他哥更有看頭,不過他們兩人都受了傷絕對逃不遠。」

「聖主另有安排?」

「無所謂,太容易到手的獵物就失了追捕的樂趣,況且……」雷厲海看向被手下扛著、失去意識的人。

「我們並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這是?」死人還是活人?

「把他關進黑牢,每天只給他一碗餿掉的粥,我要看他能不能撐到他的主子來救他的那天。」

「她會來嗎?」一般人逃都來不及了。

「一定會,我還知道她這次會躲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就像她把我算得準準的一樣,我也同樣猜得透她的想法。」

天魁無話可說,他是兩年前雷厲海因白冰月的背叛,重新撤換再募集到身邊的幕僚,所以對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只是一知半解。

不過照雷厲海這樣緊追不舍的態度看來,他對那個女人真的只有恨嗎?如果只是痛恨手下的背叛,白冰月早死了不知幾百遍了。

但剛才他對那女人似乎也沒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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