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在反省、不明白,她每一句都說得如此輕松自在又淡漠無情,雷厲海突然有種被人當傻子看的感覺。
他問自己真的有缺女人缺到這麼可悲的地步嗎?
答案不問自明,只是以前的他不肯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而已。
他要這個女人!以一個男人的心去要她。
但他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
如果她也有心的話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甚至唾棄他給她的一切,連同他本人一起唾棄。
被了!有這樣的體悟已經太夠了。
他雷厲海一向強索慣了,沒有他要不到的東西,既然馴服不了白冰月,他更不會放任她逍遙自在。
「你是明白的,也表現得夠清楚了。」他森冷的凝視著她,把她淡得不帶一絲情緒的臉看個透徹。「既然這是你要的結果,我不打擾了。」
雷厲海本想馬上轉身離開,但心中那把燒得狂熾的火並不容他一點回饋都不索取,他猛地將她拉入懷中,傾,鎖住她驚呼的唇。
這個吻來得猛烈,吮嘗的力道讓白冰月鎖眉低吟,她不解他剛才那番話是何意思?更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如此孟浪?
不過他的氣息一向有煽惑她的魅力,若不是他的粗暴弄得她的雙唇發疼的話,她肯定已經迷醉在他懷里。
就在白冰月恍惚間似是听到自己嚶嚀的聲音時,她已經被雷厲海無情的推開跌坐在地上。
她只能張著被他啃得嫣紅的菱唇,無辜又不解的抬頭看著他,眼中同他一樣有著濃得化不開的和不滿。
「你好自為之吧!」
雷厲海瞅著她許久,最後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那幾個字後便揚長而去。
他走得太決然,讓白冰月以為自己真的被放逐了。
白冰月覺得自己應該是真的被放逐了,以一種很奇怪的方式。
每晚,她是一個人過的沒錯,但寢宮外卻布滿雷厲海的近身鐵衛,不知情的人一看便會以為雷厲海還是照往例一樣每晚到她這兒過夜,但事實卻不然。
這是怎麼回事?雖然她的生活沒有受到干擾,但她深深覺得自己被陷害了。
尤其在內侍宦官偶爾大張旗鼓的送來一堆以雷厲海之名賜給她的奇珍異品,她更確定自己的猜想。
看來這就是那晚惹他不悅後的懲罰。
「小姐!」一聲喘著氣的叫喚從門口傳來。
「天美!」
「小姐快準備,聖主剛才讓人傳話給聖後,要所有後宮的女眷到大殿敘飲今年第一壇開封的龍泉釀,所有人都到齊了,就是獨獨不見小姐出現,聖後明明知道沒人會來通報小姐,還故意讓小姐缺席!」
「既然已經缺席那就算了吧,現在去反而更奇怪。」反正主角是那壇龍泉釀,她去不去都沒關系。
「不行啦!聖主一到大殿上第一個找的就是小姐,你說能不去嗎?」
唉……白冰月無聲的嘆息,「那就走吧!」
原來龍泉釀也不是主角,她才是,是那個準備被醋漬的女人。
「不行!得先換件好看的衣裳,聖後這次穿了件粉櫻色的絹袍,小姐就套件女敕綠色的緞子吧!」天美難得有機會回來幫忙,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
況且她已經在大殿上繞過一圈,見識過後肯定可以把白冰月打扮得更出色。
「不行!」這次換白冰月說不行,「越簡單越好,不要搶聖後和其他人的風頭。」
「可是……」
小姐難道不知道她光是名聲就夠嗆了,人一出現還不搶風頭嗎?
聖主最寵的女人耶!這是後宮……不,黑岳皇宮內眾人皆知的事啊!
「要換就換吧!听你說大家都爭奇斗艷的,我若是穿著這一身就去了,肯定更突兀。」白冰月見天美一臉的不認同,想法便有了改變。
「對嘛!小姐這樣想就對了。」
結果,白冰月一現身,原本熱鬧滾滾的大殿馬上安靜下來,簡直比聖後出場包引人注目。
她那一身女敕綠比起白銀霜一身粉櫻色的絹袍絲毫不遜色,而她謎般的身分和手上那條詭異的鎖鏈,更有一種讓人想一探究竟的神秘魅力。
「就等你一個,還不過來我這里!」
雷厲海不顧她正要坐入末首最遙遠的位子,豪邁又張狂的對她揚手,等著她溫馴的依附。
白冰月不得不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他要的溫馴,她听話的貼著他坐在他的右側,而他的另一側就是臉色僵凝的聖後。
「你啊!就是喜歡搞這種派頭,讓我等得心焦你就得意了。」
雷厲海寵溺的掐了下白冰月的臉頰,所有人全被他難得表現出來的溫柔驚得倒抽了口氣。
「別這樣……」白冰月只能低聲喝止他。
她覺得她的死期真的不遠了。
「喝過龍泉釀嗎?肯定是有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在黑岳國過冬,只要是在冬天來到黑岳國的,就一定不會錯過喝龍泉釀的機會,但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在座的各位一樣,這般幸運得能喝到這第一壇從土里挖出來的龍泉釀。」
「謝聖主恩賜。」
眾人酒未喝先謝恩。
「順喜,把酒開封吧!」
那一大壇擺在殿上的酒一破了封蠟,那股濃烈得讓人醺醉的酒味就彌漫整個大殿。
「好!扁是這酒香就知道今年的龍泉釀已臻極品。」雷厲海把白冰月的小手緊握在手上,說話間更是不曾將視線移開過她身上,對她的重視已到了毫不遮掩的地步。
白冰月卻是有苦自己知,他那只抓著她的大手可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力道大得讓她甩不掉,感覺到痛卻不至于痛到流淚。
她已經開始相信,這世上絕沒有人比她被雷厲海整得更徹底。
第一杯龍泉釀用白玉酒杯小心的盛著,被送到雷厲海手上,他先辨其色再聞其味,最後淺嘗了一口,滿意的神態讓獻酒的官員松了口氣。
「大家都舉杯吧!」
得到他的命令後,所有人拿起酒杯開始品嘗這難得的美味。
白冰月暗忖,她實在不是那種會欣賞好東西的雅士,酒對她而言都只是種會燒喉嚨的水,喝多了不僅會出糗還會誤事。
而這個龍泉釀更是屬于烈酒中的極品,更適合北方這酷寒之地的冬天。
她淡淡的啜了一口,酒液滑入喉嚨渾身熱了起來,暖洋洋的舒服極了;但第二口入喉後,她決定不再讓酒杯沾唇。
雷厲海注意到了,「怎麼了?這酒不合你的胃口嗎?」
「酒很好,是喝的人酒量不好。」
聞言,他先是大笑,然後接過她那只杯子一飲而盡,這樣當眾共飲一杯酒已算是親密的了,但更驚世駭俗的還在後頭。
就見雷厲海在白冰月毫無防備之下,突然抬起她的下巴覆住她的嘴,把他剛灌下的酒全數哺喂到她口中,直到她咽下喉後才意猶未盡的離開她的唇。
整個大殿霎時靜得連一根針掉下地都听得到,大家全被這一幕嚇得忘了手上的美酒。
「這樣你還會醉嗎?」雷厲海垂首溫柔地看著白冰月,一舉一動全是那麼的體貼又多情。
至少,在他人眼里看到的就是這樣。
「醉了,不醉不行呀!」白冰月紅著臉低喘。
她臉紅的原因一半是因為喝酒,另一半是因為害羞與憤怒。
他這樣目中無人的「寵」她,對她是傷害,對另一側的聖後傷害更深。
這杯號稱極品佳釀的美酒真是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