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來的山寨妻 第7章(2)

「將軍、將軍!」宋竹青神情驚慌的沖進議事堂,打斷了獨孤我行與徐騰的對話。

見他驚慌的跑進來,獨孤我行問︰「發生什麼事了?」

「寨子里好多人不斷拉肚子,該不是又染上什麼病吧?」

聞言,獨孤我行跟徐騰互視一記,然後起身走出議事堂,見到迎面而來的趙衍。

趙衍神情凝肅,「獨孤將軍,寨里的孩子之.前不是曾經集體染病嗎?這次該不會又是什麼疾病吧?!」「這件事先別下定論。」獨孤我行來到練武場,只見那些平時龍精虎猛的弟兄們個個愁眉苦臉,一副痛苦的模樣。

能坐在練武場里的還箅輕微的,那些嚴重的都跑到隱密處去「解放」了。

眾人見他來了,紛紛站起。「將軍……」

「大家都歇著。」他說著,轉頭叫來一名教頭,「弟兄們這一兩個時辰里吃了什麼?」

「就只是吃了點心。」教頭說︰「不過那也是兩個時辰之前的事了,之後大家什麼都沒吃,直到半個時辰前歇息打了井水喝,然後……」

「井水?」

天狼寨中有一口終年水源充足的老井,水質清澈甘甜,大家一直仰賴這口水井,從不曾有人因為喝了井水而生病。

可不知怎地,他有種奇怪的預感跟想法。

正忖著,又有人急忙跑來稟報,「將軍,好多人都在鬧肚子呀,到底是……」

「竹青,」獨孤我行未待那人將話說完,轉頭吩咐宋竹青,「傳令下去,所有人都不得再飲用井水。」

宋竹青微頓,「為什麼?」

「獨孤將軍,難道你懷疑有人在井里下藥?」趙衍問。

「嗯。」他點頭,神情嚴肅地道,「竹青,快去。」

「是!」宋竹青答應一聲,立刻轉身跑開。

獨孤我行領著徐騰跟趙衍前往寨中的老井打起一桶水,以隨身的銀針試之,銀針瞬間轉黑。

「果然被下了毒。」徐騰一驚,「將軍,這……」

「今天有誰進過寨子?」獨孤我行提問。

「幾個山腳下的村民,拿了些雞鴨蔬果說耍答謝將軍之前給他們的幫助。」宋竹青說。

「都是熟人?」

「是的,都是熟人。」宋竹青負責管控每日進出天狼寨的人員,哪些人進寨,哪些人出寨,他比誰都清楚。

「將軍,那些村民不可能會在井里下毒,他們可是我們的眼線。」徐騰說。

趙衍不語,若有所思。

「獨孤將軍,衍弟忽而想起一事,不知該不該說。」趙衍神情肅然。

「請說。」雖說兩天前為了季慕書的事,獨孤我行對他說了重話,但兩人公私分明,並不影響雙方的關系。

「記得獨孤將軍曾說過季姑娘上山不久,寨中孩子突然染上急患是吧?」

「沒錯。」獨孤我行說︰「當時貝大夫上山待了十來日,確定是食物不潔引起。」

「食物與飲水是生存的必需品,因此容易遭人下藥。」趙衍續道,「如今井水遭人下藥,是不是也……敢問在季姑娘上山前,寨子可曾發生同樣的事情?」

獨孤我行目光一凝,雖想警告他別血口噴人,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相信季憐兒,但無法強迫別人相信她。事實上,寨子里還是有不少人對她存有疑慮,徐騰跟宋竹青便是其二。

「將軍,在季姑娘未上山之前,寨子里確實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徐騰心有存疑的說︰「是不是要把季姑娘找來」

「不,應該到她房里搜一搜,或許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宋竹青提議著。

「眼前並無證據足以懷疑她。」

獨孤我行才剛說完,一聲尖銳的哨音陡然自遠方傳來。

眾人紛紛望向同一個方向。此時,第二聲哨音傳來——

第一聲哨音自山腳傳來,第二聲哨音則來自山腰處,不管是來自哪里,傳達的都是同一件事情——有敵人進犯。

那些鬧肚子不太嚴重的弟兄們聞聲,立刻起身警戒。

「將軍,這時機太巧,」徐騰神情凝肅,「看來寨子里真有內應。」

「當務之急是迎敵,其佘的容後再議。」獨孤我行說罷,話鋒一轉,「立刻整編部隊,還能作戰者立刻到寨前集合,不適者保護寨中老弱婦孺往後山避。」

「遵命!」徐騰領命,立刻離開。

「獨孤將軍,」趙衍自動請纓,「請讓我與將軍並肩迎戰。」

「趙公子,」獨孤我行果斷地道,「你是王爺的義子,我身為天狼寨主,自有保你毫發無傷的責任。」

他的拒絕讓趙衍很失望,「獨孤將軍,我的武藝不差。」

「當然。」他一笑,「所以有更重要的任備要交托給趙公子,請幫忙保護寨中的老弱婦孺,他們會退至後山小徑暫時躲藏,若寨子守不住便帶著他們從後山下山離開,有勞你了。」

趙衍微蹙眉頭,勉強答應,「獨孤將軍請放心,我會用生命保護寨民。」

「感激不盡。」

即使不是武人,寨中這些老弱婦孺可是受過訓練的,不一會兒,大家已經整理好簡單的家當在練武場集合,季慕書也在其中。

天狼寨不是第一次迎敵,但從不曾讓寨民自後山撤離,此番會如此,完全是因為戰力損耗,過往,兩百員皆可用,可今日粗估只下一半。

鬧肚子這事可不像是受傷,受了傷還可以忍痛,負傷上陣,鬧肚子卻是半點由不得自己做主。

「大家跟著趙公子撤至後山,等候消息。」獨孤我行環視著那一張張緊張的臉孔,有一些年紀較小的孩子已經哭了。

獨孤我行看著強忍眼淚卻不斷顫抖的虎妞,伸出手溫柔的模模她的頭,「虎妞別怕,你爹很快就去找你了。」

「嗯。」虎紐用力點點頭。

一旁的繡娃攬著她,安慰著,「虎妞別怕,繡娃姐姐會保護你的。」

「嗯。」虎妞 去淚水,緊緊抓著繡娃的手。

「大家要記得千萬要安靜,知道嗎?」獨孤我行又對孩子們耳提面命,「還有,要記得什麼?」

「要听大人的話。」孩子們異口同聲地說。

「沒錯,」獨孤我行一笑,「好了,現在大家列好隊,準備出發了。」

就這樣,大家依序列隊,安靜的跟著領頭士兵與趙衍往後山而去。

這是季慕書第一次遇到官兵剿寨。她知道獨孤我行是什麼人,又是如何落草為寇,她也知道這樣的事情發生過,以後必然還會發生,但她沒想過這件事會這麼決就讓她遇上了。

雖說獨孤我行身經百戰,京城多次派兵剿寨也無功而返,但這次寨中弟兄大半因月復瀉無法應戰,戰力銳減,情勢緊張到得將寨民後撤……

要是他十拿九穩,定不會撤退寨民吧?由此可見這是一場硬仗,充滿危機及變數的硬仗。

發生危險時,她只需按下返回器便能離開這個時空,但她如何離開他,到一個沒有他的時空?

想著這些事,季慕書不禁恐慌起來,身體、手腳都不听使喚的顫抖。

她失神的跟著前面的人走著,耳邊只听見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突然,有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

她回過神來,迎上獨孤我行堅定的眸光,她一定神,眼淚無預警落下。

獨孤我行眉心一擰,很是不舍。他知道她害怕恐慌,他想將她擁入懷中告訴她不用怕,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又無法隨心所欲。

「不要擔心,跟緊張靜。」他說,「不會有事的。」

「我們會再相見吧?」她聲線微微顫抖著。

他溫柔一笑,「當然,我很快就去接你還有大家回來。」

「真的?」她嗓著淚,「沒騙我?!」

「當然。」他點頭,「快跟上吧。」

「你要小心。」她殷切的望著他。

他唇角一勾,「我總有一天會死,但絕不是今天。」說罷,他輕推了她一把,將她送進撤退的行列之中。

她走進行列里,一次又一次的回頭望他,而他也佇立在原地目送著她離開,直到兩人再也看不見彼此。

一行人沿著後山小徑前進,終于抵達了藏身處。

天狼山挾天險之利,易守難攻,後山小徑更是人跡罕至,除了當地獵戶或山中農民,外來者根本尋不著路上山。

山中水源及野食充足,就算藏上三個月也不會斷水斷炊。

很快地,天色黑了。

大家安安靜靜的坐著或臥著,沒有人說話,就箅傳遞水及食物也沒人發出聲音。

山林幽靜,尤其是入夜之後。

因為跟前山有一段距離,這兒根本听不見前山的聲音,季慕書不知道獨孤我行帶著弟兄們應戰,如今是什麼樣個情形,一顆心不安的懸著。

「憐兒……」張靜哄睡了孩子,悄悄來到她身邊坐下,「你在擔心將軍嗎?」

「嗯。」

她們以近乎耳語的音量交談著。張靜笑嘆一記,「放心吧,將軍會回到你身邊的。」

季慕書臉上一陣羞紅,「靜姐張靜握著她的手,輕聲地說︰「好好休息一晚,也許明天你一睜開眼楮,將軍已經在你面前。」

季慕書也希望如此,但盡避樂觀的懷抱著希望,擔心害怕還是難免。

「不能再說話了,你早點歇著吧。」張靜說完,起身回到孩子身邊去。

季慕書望向黑幽幽的山林,輕聲一嘆。原來牽掛著一個人是這樣的心情啊,在她是如此記掛著獨孤我行的同時,她也想起在遙遠未來記掛著她的馬康成。

她多想讓教授知道她為什麼沒回去,想讓他知道她平安無事,而且遇上了一個全心待她,而她也真心戀著的人。

她該怎麼做,才能讓教授知道並安心呢?

夜深了,除了負責守夜的人,其他人都睡了,季慕書覺得很累,可是腦子靜不下來,只好閉上眼楮,至少讓雙眼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听見有人大喝一聲,「有人!」

所有人驚醒的同時,藏身處下方的小徑突然出現許多黑衣人。

「快保護婦孺!」趙衍跳起身,執劍沖到前方,後面跟著十幾個弟兄們支援。女人們拉著老人跟孩子們往後撤,男人們則在婦孺跟黑衣人中間築起一道防護牆。

小徑上不斷出現黑衣人,一波接著一波的涌上來。

瞬間,婦孺們的驚慌尖叫跟刀劍交擊聲響徹山林。

沒人知道這些黑衣人是如何找到他們的藏身處,此時也沒有多佘心力研究。趙衍領著一幫弟兄們奮力迎戰,可不多久防線便被沖破。

弟兄們一邊迎戰一邊保護手無寸鐵的婦孺們,但敵人猶如浪潮般一波波涌上,教人應付不及。只一會兒,防線破了,婦孺們到處走逃。

季慕書拉著虎妞逃進林中,虎妞嚇壞了,她只得一邊哄著一邊注意有沒有追兵。

「虎妞,不哭,大姐姐在。」

「大姐姐,我怕……」虎妞哭喪著臉,驚恐不已。「不怕,我會保護你。」

話才說完,突然有道黑影自樹後跳了出來。

「季姑娘!」

月色幽微,季慕書看不清那人的臉,卻認出了他的聲音。

「阿……阿牧?」

她拉著虎妞後退了幾步,警戒的瞪著眼前的鄭牧。

「季姑娘,這次你真的要跟我走了。」鄭牧說,「甘公子無論如何都要把你搶回去,哪怕你已經愛上了獨孤我行。」

「不!」季慕書態度堅定地道,「我跟你說,我不是季憐兒!」

「什……你胡說什麼!」鄭牧一心想立功,根本听不進她說的話。

「我不是季憐兒,你們都搞錯了。」季慕書試著解釋,「我真的不是季憐兒,就算你把我帶到甘鳴遠面前也沒用。」

鄭牧已經沒有時間听她說什麼,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季慕書。「快跟我走!」

「不!放手!」季慕書一手拉著虎妞,拚命的掙扎著。

就在兩人拉扯時,虎妞突然往鄭牧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鄭牧疼得松開手,狠狼將虎妞抓起來往一旁的樹干摔去。

虎妞小小的身子往樹干上一撞,接著癱軟下來,一動也不動。

「不……不!」季慕書驚恐又憤怒,氣恨的瞪著鄭牧,「你做了什麼?!她只是個孩子!」

鄭牧眉心一擰,看著手背上冒出血珠的印子,「是她咬我,我才……」

「住口!」季慕書氣怒不已,沖上前去卯起來亂打一通,「你是壞人、是壞人!我還以為你是好人,我錯看你了!」

鄭牧被她惹惱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惡狠狠地道︰「你再動手,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呸!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你不是人!虧虎妞還常常牧哥哥牧哥哥的叫你」她越說越生氣,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少羅唆,走!」鄭牧滿腦子只有功名,什麼都管不了也听不進去。

就在她不斷抵抗的同時,有人從林子里冒出,鄭牧不認識眼前這人,難免一驚。

「趙公子!」季慕書見來人是趙衍,立刻向他求救,「快救救虎妞!」

趙衍瞥見躺在樹下動也不動的虎妞,再看看被鄭牧抓住的季慕書,第一時間本想出手搭救,但一轉念又不動了。

他臉上表情的驟變,讓季慕書莫名一陣畏寒。

「季憐兒,你好狠毒的心。」趙衍正義凜然地道,「虎妞撞見了不該撞見的,你便加害她?」

「什麼?」季慕書傻眼,「你在說什麼?」

傻眼的不只是她,還有鄭牧。他驚疑的看著趙衍,滿月復疑竇。

「趙衍,你到底在說什麼?」季慕書氣憤的質問他。

「季憐兒,你這惡毒的女人,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季慕書一開始還困惑,但很快便明白了。「趙衍,你想栽贓我?」

趙衍不回應她,忽地拿著劍在自己臂上劃了一刀對鄭牧說︰「甘家要的是她,你就帶她走吧,放心,我不會追。」

鄭牧雖不知他用意為何,但既然對方擺明不會阻止自己,自然也沒什麼好遲疑的。

于是,他出手自季慕書頸後劈下。

季慕書兩腿一軟,昏迷過去,鄭牧將她抱起,轉身便沒入山林中。

趙衍唇角一勾,喃喃地道︰「想不到這樣也能除掉你。」說著,他走向躺在樹下的虎妞,並探了探她的鼻息。

發現虎妞還有氣息,心想她若活著恐怕會說出什麼,索性心一橫欲將她掐斃。

「孩子,為了天下,為了大業,你可別怪我。」說著,他將手伸向虎妞。

「虎妞!憐兒!」

此時,張靜跟幾名弟兄們跑了過來,打斷了他。

他將手收回,懊惱不已。不過看虎妞傷得不輕頭上磕得鮮血直流,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就算活著也傷到腦了吧。

一個傷了腦袋的小孩說的話,沒人會當真。

「虎妞!」張靜沖過來,一把抱住虎妞,「天啊,怎麼會……趙公子,你可看見憐兒?」

趙衍眉心一擰,故作痛心狀,「她走了。」

「走?」張靜一愣,「你是什麼意思?」

「原來那些黑衣人是來接她的,恐怕我們的藏身處會被發現也是她「不可能!」張靜打斷了他,「她根本不知道有這條山徑!」

「我是親眼見到她為了滅口而命人加害虎妞,我為了攔她也」說著,他懊惱一嘆,「只可惜我趙衍技不如人,讓她給跑了。」

大家听他這麼說,一時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咱們先醫治虎妞要緊,其中的事容後再議。」有人出聲道。事有輕重緩急,先醫治虎妞要緊。

張靜點頭,「快把虎妞帶回寨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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