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才剛由房中灑入,赫燿便醒了。
只是讓他醒來的不是日光,而是有什麼一直隨著他的呼吸在他的鼻間徘徊,除了癢,還有一種熟悉的淡淡香草味,是近來有在使用的「洗發精」的味道……
他睜開眼,發現眼底映入沐沁然的睡顏,瞬間楞住——
她怎麼會睡在他的懷里?
不過仔細一瞧,這女人的睡姿也太奇特了,在他懷里蜷縮得像只小蟲,這樣真的比較好睡嗎?
這想法才閃過,懷里的女人為了調整睡僵的姿勢,稍稍伸展四肢,腳趾就這麼輕輕掃過他的胯下,迅速喚醒了沉睡中的。
壓根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麼禍的女人因為腳下詭異的觸感,下意識輕輕踢了那奇怪的東西一腳。
「唔……走開……」
赫燿眼明手快的抓住眼前那雙女敕白如玉的腳丫子,厲喝。「大膽!」
突然被抓住腳,加上那一句氣勢十足的聲嗓,沐沁然睡得再香甜也瞬間被驚醒。
是地震還是打雷了?
她揉了揉眼,定楮一看,看到赫燿躺在身邊,頭發微亂,繃著張俊臉,瞬間猶如被雷擊中。
糟糕!昨晚她、她她……是不是在他懷里睡著了?
她不但沒能來得及湮滅偷偷跑進他房里的證據,還被抓個正著……可為什麼他捉著自己的腳?
順著視線望去,她赫然驚覺赫燿胯間那高高搭起的帳篷,小臉瞬間爆紅。
她的腳剛剛似乎掃過了什麼觸感詭異的東西,然後她好像……踹起腳踢了一下——
思緒轉至此,她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天呀!她剛剛……是不是……差一點踢掉皇帝大老爺的龍根呀?
難怪他的臉那麼臭,看起來那麼凶,手還拽著她這個「凶器」拽得這麼緊,萬一龍根真的被她踢斷了,她拿什麼賠呀?
「我……我昨晚不是故意要進來……是睡不著想下來喝杯牛女乃,听到你在說夢話……所以才進來……」她心慌意亂地解釋,卻在愈說愈多的當下看到赫燿嘴角上揚的笑弧,意識到自己一緊張便把不該承認的都說了。
這次她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或干脆拿枕頭悶死自己了事。
赫燿見她被他一喝,嚇得一張清秀小臉時青時白,亂七八糟的就把昨天的事通通交代了,理清了她為何會出現在他床上的疑惑,他的心情頓時大好。
他松開手,將她那觸感極好的腳丫子放回原來的位置,清了清喉嚨。「朕……不是有意斥喝你的。」穿越後他其實睡得不好,夜夜陷在混亂的夢魘里,但昨夜他感覺到耳邊傳來溫柔的聲嗓,輕緩的節奏一下又一下的落下,讓他不知不覺遠離那極度困擾著他的惡夢。
當時他的眼皮沉重的睜不開眼,意識無法辨清,沒想到竟是她……赫燿心底對她充滿了感激與喜愛。
突然听到他放軟的語調,沐沁然有些模不著頭緒,還來不及開口便听到他又說︰「以後你的工作就多加一項,陪睡。」
突然听到他下達的指令,她又被他嚇得語無倫次。「您……您在說什麼?我……我才……不要……」
這男人真可惡,在圖書館時一臉保守的模樣,要她不可以對別人笑,也不可以讓人模頭、模臉,現在居然要她陪睡?!
這一睡下去,她還有清白可言嗎?
「在圖書館時,朕便覺得你舒心,能鎮定朕的心神,經過昨夜,證實朕的想法沒有錯。」
所以這男人不是雙重標準,只是因為她的一時心軟,把自己逼到絕境,送到他的面前請他享用的結果?
「男女授受不親……」她囁嚅。
赫燿斜睞了她一眼,那一眼霸氣十足,威嚴盡現。「論文不想寫了?朕的話不听了?」
論文完全是她的死穴,但這事實在太為難人了,她抗議道︰「萬一讓人知道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我還要不要做人吶……」
「放心,朕不會要你侍寢。」
耳底一鑽入「侍寢」兩個字,她再度心慌,小臉瞬間爆紅,嗔了他一眼。
仰慕歸仰慕,或許還對他多了一點心動,但她還沒失去理智到要伺候他伺候到床上去的想法。
對于他,還有更多人與人相處間的真心誠意,就算下一次,再遇到他發生這樣的狀況,她還是會做同樣的決定,還是會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給他力量。
赫燿並沒強迫她硬要做出決定,只是伸出手揉揉她的發頂。「去梳洗,準備用早餐。」
既然皇帝大老爺開口了,她也樂得拋開那讓她尷尬的話題,迅速逃離他的房間。
周末,沐沁然的心情異常的愉快。
不是因為可以讓她小小放松的假期將至,而是指導教授看過她完成一半的論文後,大表驚艷之意,特地叮囑她要好好把論文完成。
指導教授的意思很清楚,眼見自己的前程因為這份得到賞識的論文而閃閃發光,知恩圖報的她第一個想要感謝的便是赫燿。
在等待康灝晨回國的這段時間,她跟赫燿說了更多現代的事,赫燿也遵守承諾,除了重謄一份關于她的論文的注解給她,甚至還跟她說了許多歷史未留下的、關于瀾冥王朝的點點滴滴。
她藉由原有的史籍以及訪問他得到的珍貴資料,對瀾冥王朝有相當程度的理解,還提出對這個神秘年代的新見解,也因為如此,她才能得到指導教授的贊評。
為了感謝赫燿的幫忙,她特地繞到大賣場幫他買了幾套衣服,順便挪用了一點「公款」買了一瓶看起來非常好喝的酒。
沐沁然不好酒,況且有一點品質的酒的價格都不便宜,這對生活拮據的沐沁然而言根本就是奢侈品,但她在歷史資料里知道赫燿嗜酒,自然投其所好,想買瓶現代才喝得到的好酒讓他品嘗。
她在大賣場員工的推薦下,有些心疼地買下這瓶可以抵她一個月伙食費的酒送他,算是對他額外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