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你。」
簡單幾個字飽含著深濃的情緒,她不敢多想,心卻像被無數只螞蟻撩動著,癢癢的、麻麻的。
「為、為什麼?」
「我……有些事得告訴你。」他放緩了語調,低沉的男性嗓音因此變得更加沙啞,將她困惑、緊繃的心攪得更加混亂。
「你想說什、什麼事?」
「電話里說不清,你……要不要過來?」
訝異果決、豪邁的他竟然賣起關子,她有些氣惱,心卻像被魚餌誘惑的魚,不爭氣的上了鉤。
「好,我現在就過去。」
得到答案,成介徹的寬唇揚起一抹如釋重負的笑,他沒被拒絕,她願意來就表示,他還有機會得到她的心!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因為成介徹的一句話,在大半夜匆匆抓了鑰匙出門。
要命的是,出門時,天空還落下雨絲。
她的心情原本就不太好,下了雨,空氣里潮濕的雨味,莫名多了幾分惆悵,落在車窗上的雨珠映著街燈,讓視線蒙蒙不清,一如她此時的心情。
如果成介徹是要告訴她,他要和前幾天出現在他家的女人結婚,不需要她了,怎麼辦?
想到這個可能,她有些後悔,不該被他一句「我想見你」給蠱惑,什麼都沒多問就沖了出來。
「我想見你」接下來可以有很多解釋,並不一定是她所以為的——需要她、想念她的意思。
她輕嘆了口氣,氣自己遇上成介徹後,變得傻了、笨了。
一到成家,進入他的房,原以為會被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弄得渾身不自在,沒想到,映入眼底的卻是成介徹的大花臉。
「你怎麼了?被貓抓了嗎?」
忘了剛剛還在煩惱的事,她著急地問,身子已經轉向他身旁不遠處的櫃子,準備將醫藥箱給拿出來。
「沒事。」他答得漫不經心,根本沒將臉上被嚴霖庭抓傷的傷痕放在心上。
「怎麼會沒事呢?你沒有抹藥嗎?」
看著她一臉緊張,成介徹唇角揚起一絲笑意。「真好。」
瞧他古古怪怪的,何瑞頤不解地瞥了他一眼,不看還好,這一看險些跌進那蕩漾著溫柔的幽黑深眸里。
他在笑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
她微微整起後嘟嚷,「怎麼了?你、你好奇怪……」
「真好,你還關心我。」
不等她反應過來,他伸長手臂,一把將她帶進懷里。
突然被他抓了一把,接著撞進他強壯厚實的懷抱里,何瑞頤還來不及驚呼出聲,他將唇抵在她的耳邊,發出宛如呼吸般的輕語。
「我會吻你,是因為我喜歡你。」
籠墨在他的體溫以及強烈的陽剛氣息之下,她全身緊繃,根本听不清楚他湊在耳邊說了什麼。
只在他低低的嗓音伴隨著暖暖的呼吸中,隱約捕捉到幾個字……那幾個字,幾乎要讓她以為,那是因為她心里極度渴望所產生的幻听。
他真的說出那一句話嗎?
對他,她想表現得很灑月兌、裝作不往乎,到頭來卻只是在逞強。
其實內心深處,她還是渴望得到他的回應,渴望得到他的愛!
何瑞頤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艱困地擠出聲音。「你……你剛剛說什麼?你、你不要又玩我……」她咬住唇,不想再說。
上次一個吻,已經把她搞得天翻地覆,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其實陷得比他還深,這一次,她不要捕風捉影,輕易揣測他的心。
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他皺起眉反駁。「我沒有。」
丙然是她誤會了,是嗎?她尷尬不已地想由他的懷抱掙月兌,他卻抱得愈緊,她又羞又惱地問︰「你到底想怎樣啦?」
這小女人是真的被他遲遲未言明的態度給弄得忐忑不安,哪來平時的高EQ?
他捧著她的臉,任由體內壓抑太久的情感吐逸而出。「何瑞頤,我說,我愛上你了,會吻你是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了!」
他清清楚楚的字句撞入耳底,她感覺心髒愈縮愈緊,緊到她根本無法呼吸,說不齊一句話。「你、你說……」
「我愛你。」
他啼笑皆非地將有些干燥的唇貼上她因驚訝而微啟的唇,再吐了句愛語。
她難以置信的眨眼再眨眼,好久好久才消化理解他說了什麼。
理智一回到腦中,她想到自己的感冒還沒好,伸手推了推他。「我……我的感冒還沒好……」
「沒關系。」他含著她的唇,輕輕的說︰「這句話早該告訴你的,對不起。」
他的話、他的氣息、他的吻讓她渾身軟綿綿、熱烘烘,哪還有力氣堅持自己感冒未愈,不要靠近。
當他的舌尖鑽進她口中,用力吸吮她口中的甜蜜汁液,細舌忝翻攪著她口中的每一處軟膩。
他激狂的吻帶來令人麻痹的電流,她渾身沸騰發熱,仿佛化成一汪春水,任他忽意掬弄。
她暈了、醉了,親吻後,他讓她靠往他的懷里,听著他將事情的原由一五一十告訴她,從與雷蜜的相識、到意外懷孕生子,一直到她的死,以及隱藏在她的死因下、見不得光的秘密。
听著他平靜地訴說那段過往,她的心像被緊緊掐住似的,狠狠揪著、痛著。
突然間,她覺得他好可憐。
一個大男人在喪妻後要生活、要工作,還得帶著嗷嗷待哺的稚子,是多麼為難的一件事?他挺過來了,但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亡妻外遇的事實。
她情不自禁地張開手,緊緊摟住他強壯的身體,想安慰他,給他力量。
他坦然接受她的擁抱,將臉埋在她的頸窩,用嘆息的語氣輕喃。
「其實雷蜜的事,我已經不痛了……她的背叛帶給我的打擊,與當年我帶給她的寂寞,算是扯平了。」
他的語氣听不出悲傷,只有淡淡的惆悵,卻莫名地揪得她的心愈來愈疼。
「我把最美的她留在我的回憶里悼念,所以我應該不會讓桓知道,他的媽媽其實不想要他、也不愛他的爸爸。」
何瑞頤覺得,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這麼說的。
他愈平靜,愈沒有忿忿不平的情緒,就讓她愈心疼、為他不平,不懂他的前妻,為何沒有靜下心來好好與他溝通,好好體會他的好?那宛如孤獨黑狼的形象,讓她奮不顧身的想要好好愛他!
「現在你有我,桓有我,不會孤單了!」
她說著,深深地望進他幽黑的眸底,拉起他的手,輕輕地、虔誠地吻著。
她濕潤的唇瓣貼上他相長的指、掌心、手背,那些掩在黝黑肌膚下,執勤時受傷留下的傷疤、煮菜時燙到的痕跡,以及切菜時切到的傷口。
熱熱的、暖暖的感覺不斷由她貼上的唇傳來,讓他的身體,胸口像是冒出無數只蝴蝶般的騷動,又像被一泓暖泉浸潤的溫暖,眸底一直壓抑持的清冷孤單被融化,越起了兩簇熱情的火焰。
他沒想到,從事讓女人感到不安工作的自己、帶著個小拖油瓶的自己,竟還有機會遇到願意包容他的女人。
她的溫柔,讓他興起想要一個完整的家的沖動,是個有爸爸、有媽媽,美好溫暖的家!
他捧起她的臉,再一次吻她。
這一次他的吻不再只是激烈的唇舌纏斗,而是加入,感受她身上每一寸的美好。
哀慰的吻瞬間成為燎原大火。
為了讓彼此更加貼近,他將她飄逸的長裙推高到腰間,將她的姿勢擺弄成雙腿大開,跨坐在他結實的月復肌上後,更溫柔地吻著她。
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在她身上帶來惑人心魄的魔力,她受了蠱惑,無法思考此時的動作有多害羞,只想迎合他,甘願奉上自己。
哀慰他的孤單,溫暖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