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芷拂離開後,鳳易雖仍陪著廷玉饌飲酒吃菜,但心卻因為女兒的決定,沉重地毀了原本輕松的氛圍。
抬眸覷了眼鳳易坐立難安的樣子,廷玉饌說道︰「鳳伯伯若是累了,盡避去休息。」
被看出心思,鳳易怔了一下,撓了撓頭,尷尬地轉了話題。「我看世佷今晚就住在這里,明兒個再差人把你的行裝全搬來,如何?」
待女兒做好菜,再等廷玉饌,「享用」完一路辣到底的菜肴,再掐算一路「拉」到底的發作時間,還是將他留下就近照顧,他才會放心些。
「鳳伯伯不用麻煩,客棧很好。」廷玉饌拒絕他的好意。
听他這一說,鳳易心里可急了。
突然,一股「辛、辣、麻」兼具的怪香味傳來,沒多久便見酒樓里的伙計端著一盤盤辛辣辣、紅咚咚的菜上桌。
偷偷瞄了滿桌菜,鳳易額角隱隱發疼。「世佷,伯伯還是先下去休息好了,那麼你就……慢用。」
鳳易急著開溜的模樣讓廷玉饌挑眉,瞧鳳易敬謝不敏的模樣,他不得不對鳳芷拂的至享無敵辛味菜多了一絲翼望。
不知眼前這幾道菜,有哪幾道可以讓他有感覺。
在廷玉饌若有所思之際,鳳易誤以為他被眼前紅咚哆的顏色給嚇著,擔憂地問道︰「世佷你還好吧?」
太可怕了,難不成女兒的無敵辛味菜已到達至尊無敵的境界?那辛辣之味、之色,便足以讓人望之生畏?
他回過神,嘴邊噙笑。「我沒事。」
鳳易稍稍松了口氣,僵硬地扯出笑。「你慢用,今晚你先留下,我讓下人去幫你整理間廂房,明兒個伯伯再同你暢飲。」
廷玉饌起身一揖。,「鳳伯伯慢走。」
在鳳易迅速離去之對,正巧與女兒擦身而過。
「阿爹,你上哪去?」
不止鳳易,就連上菜的伙計在布完菜後也盡速退下。
眾人紛然走避的狀況讓廷玉饌大感不解。「拂兒妹子的辛味菜似手不怎麼討喜哪?」
望向她的同時他才發現,鳳芷拂已換去讓所有男子神魂顛倒的衣衫,穿回屬于她的颯爽穿著。
艷眸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鳳芷拂堆起滿臉笑容,咬著牙說︰「妹子的確還沒遇到真正賞識我的伯樂,今兒個還望「玉撰哥哥」賞臉吶!」
言下之意是,你要吃不了辣的話,就死定了!
「若拂兒妹子的辛味菜真對我的胃口,我絕對賞臉。」他坦然開口,語氣不慍不火。
那股說話斯文的模樣,與鳳芷拂略顯蠻橫的語氣形成極大的對比。
不知怎地,鳳芷拂一瞧見他這般氣定神閑的翩翩公子氣質︰心里那股氣就莫名地飄竄出來。
仿、仿……不管她的情緒多麼激動、語氣多麼蠻橫無禮,他的態度依舊淡然。
不!廷玉饌這人是表面斯文淡然,他的腦中、骨子里,絕對是百分百轉著讓人瞧不透的壞主意。
發現她晶瑩的眸子直瞅著他,不知在心里月復誹他什麼,廷玉饌出聲道︰「拂兒妹子若瞧我瞧夠了,要不要同我介紹你的拿手菜?」
「誰、誰瞧你來著?」被看破心思,心跳陡然亂了幾拍,鳳芷拂打死不相信自個兒的眼神剛才是落在他身上。
他十分寬容地微微一笑。「是不是都無妨,你這一桌萊是在玩什麼名堂?顏色瞧來和你挺像的。」
「啥?」鳳芷拂一時沒意會他的意思。
「色澤紅亮、悍艷、哈辣。」
也不知他這話是褒或是貶,她竟覺粉頰莫名地發熱。
撇了撇嘴,拋開心里被廷玉饌挑起的情緒,心想,待他嘗到她的辛味菜後,定是會像所有挑戰辛味菜的人一樣,跪地求饒。
想像他磕頭求饒的畫面,鳳芷拂心情大好地開始一一細說菜名。「與君同辣串串香、哈辣小瑙魚醬、冷火辣蟾兒羹︰心狠手辣燈影牛肉片、穿骨斷魂黃梁飯、爆紅春雞片……」
「這些菜名全是你取的。」
「當然!」
她驕傲地抬高下顎,落入廷玉饌眼底的是她近乎完美的柔潤線條。
不知自己怎麼會將焦點放在她身上,他定了定心神道︰「就菜名來說,拂兒妹子取的菜名,的確獨樹一幟。」
燦笑攀上嬌顏,鳳芷拂將筷子遞給他。「既然菜名取得完美,那接下來嘗嘗滋味吧!」
見她妄自扭曲他的說法,廷玉饌糾正她。「我說菜名獨樹一幟,但並不代表完美……」
「成了,意思差不多,那麼計較做啥?」她擺了擺手,率真的個性完全不允許他吹毛求疵。
「你——」
見他不死心的想開口,鳳芷拂索性夾了個牛肉片塞進他嘴里。「玉撰哥哥你先嘗嘗這道心狠手辣燈影牛肉片,包準你辣得眼淚直飆。」
還來不及拒絕,切得薄如紙片的牛肉片已嘴里。
他皺著眉頭,只好細細咀嚼,不到片刻,薄到幾乎入口即化的牛肉片,讓他瞬即嘗到味辛且麻的微妙感覺。
「怎麼樣?感覺怎麼樣?」鳳芷拂急忙問。
嗄啞著嗓,廷玉饌勉強擠出一句話。「我……感覺到了……」
味麻辛辣的滋味咽下後,緩緩蔓延散開的瞬間,丹田立即感受到一股火燒的熱意。
于此同時,他的額頭、鼻尖,也已在不自覺中滲出點點汗珠。
「夠不夠辣?」
他猶豫了片刻,還沒搭腔,鳳芷拂已興奮地再夾了一口穿骨斷魂黃梁飯塞進他口中。
「正宗黃梁飯有補中益氣、止咳功效,是食療滋補的上等料理,而我這穿骨斷魂黃梁飯可不同,粱未洗淨後是加花椒油、姜油蒸熟,再加入香菇、雞肉和蝦仁、鮮椒丁、酒,一同入鍋熱炒而成的。」
炒得粒粒分明的黃梁飯色香味並重,每粒米融合辛辣之味,咀嚼的同時,切成丁末的佐料,帶出了綿綿無盡的豐厚辣意。
這味道雖然遲了點才感覺到,但濕意卻已經盈滿眼眶。
重點是,他的感覺也更深切、更真實!
「你……你還好吧!」打量著廷玉饌似手辣得要噴淚的模樣,鳳芷拂小心翼翼地問。
他側過頭,看了鳳芷拂一眼後,激動的將她攬進懷里。
「拂兒妹子,和我一起回長安城吧」
突然陷入他如鋼鐵般結實的寬闊懷抱中,鳳芷拂的思維,被他身上的氣息所左右。
「你、你……說什麼?」她全身僵硬,一如她緊繃的聲音,幾手要以為自個兒听錯了。
糟了!廷玉饌會不會被她的辛味菜給辣得神智錯亂?要不怎麼會對她……說這麼奇怪的話?
「和我一起回長安城。」
他這一句話不是問句,而是強迫命令的語氣。
無法抑制心頭潮涌而上的悸動,鳳芷拂橫了他一眼。「你被辣昏頭了嗚?」
就像酒醉一樣,因為酒意而醺醺然,變得昏頭轉向、語無倫次。
而廷玉饌此時的狀況,比較像被辣到無法控制,因而說出奇怪的話。
靜靜望向她美麗嫵媚的臉龐好一會兒,廷玉饌才以近似耳語的聲音喃道︰「因為……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語落的那一瞬間,他墨玉般的黑眸掠過一絲柔和又憂傷的神情。
輕蹙著眉,鳳芷拂被他突然憂郁的神情給弄糊涂了,為什麼他臉上會出現那樣的神情?
「什麼叫做只有我能救你?」
他默默喝了幾口酒,才垂下月及說道︰「因為我只對你的辛味菜有「感覺」,往後我只想吃你煮的菜。」
按理說來,她那從未受青睞的辛味菜難得遇上知音,她應該樂得搭上他的肩,贊他慧眼識英雄。
但不知怎地,這話一從他口中逸出,鳳芷拂除了震驚外還積了滿月復疑問,她該因為他的話感到開心嗎?
瞥了眼她悶不吭聲的模樣,廷玉饌問「做什麼不開心?難道你不想跟玉撰哥哥上長安城見見世面。」
「去!你哪只眼瞧我不開心來著?」她一臉趾高氣揚地反駁。
听著她滿是氣焰的嬌斥,廷玉饌微微揚起嘴角。「那好,這兩天你就收拾收拾包袱,隨我一同回長安城。」
「等等,我沒說和你一同回長安城……」她忍不住出聲驚呼。
他理所當然回道「妹子你也沒說不隨我一起回長安城,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只是……」
他朝她露出一抹帶有保證的溫和笑容。「不用只是,事侍就這麼說定了,哥哥會好好待你的,放心!」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這廷玉饌居然用兩道菜就這麼把她訂了?
她氣得頭頂生煙,晶燦的眸子像是要噴出火似的嬌嚷道「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呀!」
似已見慣她發火的模樣,廷玉饌此時的心思全落在眼前的辛味菜之上。
他一派心平氣和地問「拂兒妹子,還有好多道菜你沒同我介紹,你要不要繼續?」
「繼續你個頭!」伸手掐住他的脖子,鳳芷拂在他耳邊低聲咆哮。「我死都不跟你回長安城,你听清楚沒有?」
她履著繭的縴縴玉指掐住他的頸子,沾染著辛辣氣味的指月復貼著他的頸間,將他緊緊纏曉。
「那我只好向鳳伯伯請罪了。」
「請什麼罪?」
用湯匙挖了口哈辣小瑙魚醬,廷玉饌漫不經心地說︰「我記得你說過,你想當我的小妾。」
一般的瑙魚都是加鹽先做成魚醬,再加醋調味。
但顯然鳳芷拂在這道小菜上做廠些變化,不僅加了辛香辣材的瑙魚醬去了魚腥味,也多了椒香味,若用來佐飯,應該十分開胃才是。
握緊拳頭,鳳芷拂被他那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態度給惹惱了。
「誰想當你的小妾!」她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喉間發出模糊不可分辯的嗚咽聲,像是隨對會撲上前咬人的小獸。
覷了眼她激動的模樣,他拉下她掐在頸子上的手,無奈地笑道「你的靴子不就是代表著你嗎?雖然拂兒妹子說得很隱偉,因為女兒家該有的矜持所以不便說些什麼,我也懂的。」
他修長的十指輕輕握著她的,一陣微微的顫栗從肌膚透進心口,引發莫名的悸動。
他輕柔的嗓帶著幾分嘶啞,佣獺的舉止有一種食辣過度的倦怠。
那神情、姿態,讓他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魅惑,像是準備要誘惑她似的……讓一向率直的她幾乎要招架不住。
意志堅定的回過神,鳳芷拂全然不受影響地甩開他的手,憤然道︰「我听你在放!嗚、鳴……」
大手覆住她紅艷的小嘴,掩去將由她口中進出的粗話,廷玉饌幽幽嘆了口氣「這事我會同鳳伯伯說,你不用擔心。」
這一刻,他的嗓音顯得沉定幽長,益發襯得她嬌揚的語調,活像是個發了瘋的婆娘。
鳳芷拂頓了頓,意識到自個兒莫名其妙成為板上肉,任他搓圓搓扁,而且再讓他這麼一說,像是他們千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似的,曖昧至極。
思及此,鳳芷拂火大地對他又咬又叫又跳。「我不要!不要不要跟你回去,你若敢跟我爹說這事我就!!嗚、嗚……」
軟軟溫溫熱熱的唇堵住她嗚嗚哇哇亂叫的小嘴,他的鼻息撫上她的蜜敕膚,火熱、親密得讓她倒抽了一口氣,震驚地拚命揚動長睫。
他、他做了什麼?
壓著她的軟唇,廷玉饌勉強擠出一句話。「你很吵。」
原本他只是想讓她別那麼吵,但不知怎麼的,她又香又軟的唇讓他失控的去品嘗她的味道。
屏住呼吸,鳳芷拂兩片唇被他霸道的唇吮吻得發燙,向來靈活的思緒也跟著模糊,反應變得返鈍。
所以他這麼對她……是要她閉嘴鳴?
不過天底下有這種叫人閉嘴的方法嗎?
鳳芷拂愈想愈不妥,勉強拉回被吻得恍惚的思緒,並試圖握拳貼在他的胸前想
推開他,卻發現此刻她非但虛軟得站不住腳,原本引以為傲的氣力也減了泰半。
為什麼?難不成廷玉饌是專門吸食人吐息的妖怪所幻化而成的?
「放開我,你這色胚子!」被他柔軟的唇所壓迫的小嘴,正勉強發出低不可聞的聲音。
他是色胚子?廷玉饌不置可否地發出一聲低嘎迷人的輕笑,但僅是一瞬間,下一刻鳳芷拂已展開行動。
「噢——」
她很不客氣地張嘴反咬他一口,再曲起時,賞了他的月復部一記拐子後,怒不可遏地揚袖抹了抹嘴,拍了拍他的臉說道「要吸本姑娘的氣,等你再修個五百年道
行再說吧!」
語落,她帥氣的旋身離開。
在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時,廷玉饌被咬腫、沁出血痕的唇驀地揚起一抹笑。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後所得到的反應,讓他真的不得不對這個火辣囂張的俏廚娘刮目相看。
鳳芷拂,他一定要帶她回長安城
清晨的朝陽穿過窗欞,落在床邊垂下的水紅紗簾上,灑了一地旖色。
窗外,略帶寒意的秋風呼呼作響,帶起了庭園里滿地的枯葉,發出蕭瑟清寂的聲響。
這時辰鳳芷拂早就醒了,若是往常,她也已經梳洗完畢,精神朗朗地進廚房,忙著「荼毒」準備用早膳的酒樓伙計。
但今兒個,她卻不急著起身,任自個兒發懶地賴在床榻上發怔。
突然,一陣急促的叩門聲劃破了寂靜的氛圍,破壞了她難得不想「荼毒」別人的心情。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她無奈地撇了橄嘴,索性拉起被子,意興閨珊地應道「大事不好找大廚去,別吵我。」那語氣大有不理人間世事的感覺。
「這事大廚解決不了。」叩門只是做做樣子,听主子的語氣,紫衣干脆自個兒推門而入。
察覺到小丫鬟進了門,鳳芷拂不耐煩地拉長語調。「大廚都解決不了,那找我有啥用?」
紫衣好無奈地道「事關玉少爺,自然就得找小姐。」
玉少爺引指的是廷玉饌嗎?
還來不及思索她的丫鬟為會喚他喚得這般親密,但昨兒個羞人的記憶卻自有意識地沖上腦海,硬生生重現她好不容易用了一整晚才抹殺掉的影像。
「他的事關我什麼事!」害人精、霸道鬼、死色鬼,死了都不關她的事!
輕輕扯著主子蒙住身體的被子,紫衣沒好氣地道「玉少爺的事當然關小姐的事。」
她掀開被子,沒由來的打了一個寒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那不要臉的死家伙真的同阿爹開口,說要帶她回長安城,以致于讓大伙兒認定她與廷玉饌的關系匪淺,所以……小丫鬟才會這麼說?
「玉少爺昨夜拉了一整晚,若真有力氣說什麼,應該會說想殺了小姐諸如此類的話吧!」
懊死的丫頭,還真了解受害者的心態哩!不悅地輕抿起紅唇,鳳芷拂白了她一眼。「他昨夜拉了一整晚?」
她還以為廷玉餒的體質異于常人,沒想到他也和一般人無異。
「嗯!玉少爺的癥狀可奇怪了,除了拉到不行外,連嘴都腫成青香腸了。」
青香腸?鳳芷拂愣了愣,聯想到引起廷玉饌的嘴腫成青香腸的罪魁禍首應該是自個兒。
不過若不是廷玉饌逾矩突擊她,她也犯不著修理他一頓。
「那……那又怎樣?」
發現主子的臉不自在地染上一層緋色,她擔心地問「小姐,您還好吧?臉怎麼這麼紅?」
「沒、沒事!」
紫衣不疑有他,開始為主子端水、擰帕子,伺候她梳洗。「沒事就好,小姐快起身梳洗,玉少爺說他想見您。」
鳳芷拂聞言,艷容罩了層陰霆,不悅地道「我不去!」
「可是玉少爺他說……」
「你是那個奸險小人的丫頭還是我的丫頭?他說什麼干你什麼事?」
這廷玉饌可真有本事,居然在一夜里就讓伺候她多年的小丫鬟易了主,張嘴閉嘴都是玉少爺說,真是氣死人了!
紫衣很為難地替了主子一眼。「老爺交代,玉少爺怠慢不得,他說什麼奴脾就做什麼;老爺一早出門前還汾咐奴脾,要叮囑您去瞧瞧玉少爺呢!」
鳳芷拂不以為然地冷哼了聲。「我就是不去瞧他,看他能奈我何!」
「可是……」紫衣戰戰兢兢地看著主子。
「又怎麼了?」
思索了一會兒,紫衣才唯唯諾諾地道「玉少爺說,小姐若不去找他,他就要說出、說出昨兒個的事……」
驀地,可媲美天邊紅霞的紅暈瞬間染上鳳芷拂的雙頗。
她當然知道廷玉饌指的「昨兒個的事」是哪一件事。
其實若真要追溯起來,從遇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的每一件事都是不可告人的!
「小姐有什麼把柄落在玉少爺……」
不待她說完,鳳芷拂大叫。「閉嘴!」
紫衣很識相的閉嘴,省得激怒主子,引發更多不必要的風波。
這對鳳芷拂起身下榻,順手拿了件外褂披上,火冒三丈地往屋外而去。
紫衣見狀,急急的追在她身後嚷道「小姐、小姐,您還沒更衣,要上哪兒去呀!」
「我要去縫了那混蛋的大嘴巴,不要跟來!「
她中氣十足的咆哮聲劃破清晨的舒適寧靜,為這嶄新的一日拉開了驚天動地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