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吻大當家 第1章(1)

夏末秋初,烈焰焰的驕陽依舊熱辣,恣情放縱的大把金光灑落,將描繡金鳳、綴著喜彩的大紅花轎給映得華麗耀眼、紅光四曳。

土道兩旁綴著初綻的野菊,奼紫嫣紅,大把大把綴得繽紛熱鬧,一如今日該有的氣氛。

今日,是翻開黃歷一年中最適合迎親嫁娶的黃道吉日,也是城里首富,莫廣田獨生子——莫煦宗成親的日子。

必于莫煦宗娶妻之事,早就成為京城大街小巷,茶余飯後,百姓津津樂道的趣事。

除了頂著京城首富的光環,要讓人羨慕得眼紅的話題,莫過于來自郊野小村落的福氣小村姑了。

按理說來,莫家家大業大,獨生子娶妻對象,絕對會是門當戶對的嫻秀女子。

可無奈得很,因為莫大公子自小體弱多病,長年臥榻重病不起,莫家長輩只有以「沖喜」方式,來為他搏得一線生機。

因此這嫁入豪門的新娘子,既不是豪門顯貴之女,也不是高官權貴之閨秀,而是莫家二老由離城百里的郊野小村落買來的福氣娘子。

听說新娘子是村里公認的福氣女子。

她出生那日,小村落十來戶人家所養的雞鴨牛豬同時下了蛋、生了小牛小豬,連村里出了名的不孕娘子,也在當日傳出懷上胎兒的喜訊。

就因為這等豐功偉業,為求獨生子活命的莫家二老,听聞此傳聞,漏夜趕到郊野小村落,和新娘子的爹談成了買賣交易。

莫家二老冀望,福氣小村姑能將她的福氣帶入夫家,沖去病穢,讓病入膏肓的兒子盡早擺月兌病痛折磨,好繼承莫家多得數不清的家業。

于是這個福氣小村姑,在一夜間擺月兌長達十七年的窮苦生活,成了飛上枝頭的鳳凰。

這一會兒,迎接福氣小村姑進城的隊伍浩浩蕩蕩,一路吹吹打打、鼓樂齊鳴,彷佛想藉此昭告天下,今日是莫大公子迎娶沖喜新娘的大好日子。

喜氣洋洋、熱鬧非凡的喜炮劈里啪啦跟著花轎由城外來到莫家,炮竹聲一止,煙硝味散,只見著一身紅色馬褂,英俊挺拔卻面色蒼白的新郎倌早立在轎前,等著迎接新娘拜堂。

花轎一頓,正襟危坐在花轎里的丁笑蝶卻忍不住悄悄吁了口氣。

也不知花轎一路由村里晃到城里究竟花了多久時間,她只覺被那晃啊晃的轎子給晃得眼冒金星,不知今日是何日。

天氣熱,轎子里更是悶熱得緊,穿著一身鳳冠霞帔的丁笑蝶等不及轎停,便忍不住拉下喜帕搧著風。

喜帕功效不大,當涼風隨著喜帕微微送上,她舒服地又吁了口氣。「呼!終于涼一些了……」

她的話才落下,眼前一亮,只見媒婆拿著紅綾布,詫異瞠眸的夸張神情映入眸底。

沒料到媒婆會突然掀簾闖入花轎,丁笑蝶先是一愣,隨即對著媒婆揚起尷尬一笑。

「快、快蓋上喜帕!別壞了習俗啊!」乍見新娘子沒規矩的舉止,媒婆低聲喳呼著。

方才新郎倌依禮踢了轎門,她送上紅綾布一端,卻遲遲等不到轎中新娘響應,急得直跳腳。

見媒婆驚愕揮動著手,丁笑蝶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弄懂媒婆的意思,只能慌慌張張將喜帕胡亂蓋上鳳冠,心里碎念著。

這媒婆也真是的,那夸張的神情活像是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似的,弄得她忍不住苞著緊張了起來。

在喜帕再一次遮住眼前視線的那一瞬間,丁笑蝶不經意瞥見,一抹穿著紅喜服的挺拔身影,透過媒婆掀簾一角,落入眼底。

他的五官俊朗但面色蒼白,顯得那兩道攢緊的劍眉,色如濃墨……而他似乎也正瞧著她……

他、他……是她的病相公?丁笑蝶還沒來得及看清,覆在頭上的喜帕垂落,再一次遮住她的視線。

「欸……我都還沒瞧清呢……」

「我的好姑娘呀!懊下轎了。」媒婆將她扶了出去。

杵立在轎邊,莫煦宗暗暗想著,剛剛他是不是眼花了?

在媒婆掀起一角轎簾的那一瞬間,他彷佛瞧見新娘拿著喜帕搧涼,甚至與那雙乍見他卻不知回避的視線相觸。

雖僅僅是驚鴻一瞥,他卻無法忽略那雙猶如黑玉般亮澈的坦率圓眸。

那雙眸亮得勾人,跟著她探頭探腦、像是要將他瞧清的動作看來,加深了他內心對她不以為然的厭惡。

哼!丙然是鄉下來的粗俗女子,沒規矩、沒氣質,更沒一丁點新娘子該有的含羞帶怯嬌態!

忿忿接過媒婆遞來的紅綾布,他一把拽著她靠近自己。

突然感受到那猛力一拽,丁笑蝶險些就因為腳步踉蹌,當場跌個狗吃屎。

被這麼粗魯對待著,她沒心思計較,反而慶幸自己站得穩,沒出糗。

丁笑蝶心里暗暗松了口氣,卻因為身旁男子,一股腦把身體重量全交由她而詫異地尖叫出聲。

「喂!啊、啊~啊……」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那如山般的重量就這麼壓上,累得丁笑蝶的身形搖晃欲跌,腳步踉蹌得像是過河八腳蟹,詭異極了。

棒著喜帕瞧見他穿著簇新黑靴的大腳及紅袍,丁笑蝶勉強撐住身子,惱得想問問他是怎麼回事時,身上的重量突然移開了。

「少爺您還好吧!」

充滿著急、關切的問句四涌而至。

「沒事。」像是已習慣四周大驚小敝的夸張反應,他氣若游絲答道。

听著相公虛弱得比棉花還輕的語調,丁笑蝶這才想起,她的相公是個病入膏肓的病癆子。

思及此,她突然同情起他的病相公來。

難為他病得嚴重,還得強撐著身子與她拜堂,實在辛苦。

然而,她同情的情緒沒能持續太久,吉時一到,劈里啪啦的喜炮聲嚇得她猛地拉回微微走神的思緒。

一進廳堂,從不知拜堂成親如此辛苦的丁笑蝶,頓時成了任人擺布的布女圭女圭。

在跪拜起身間,她暈頭轉身、分不清東南西北。

莫煦宗則偶不時丟出幾聲咳得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他每咳一聲,丁笑蝶的心便緊揪一下,恨不得儀式快快結束。

誰知道這想法才掠過,她便闖了禍。

一個暈眩襲來,她直覺扯住手中的紅綾布,連累相公順著那拉扯,直往她身上撲跌而去。

狀況發生一瞬間,她嚇得驚叫出聲,惹得在場眾賓客跟著驚聲連連。

當喜娘趕忙上前扶他們起身,替他們重整衣冠時,丁笑蝶早已尷尬得抬不起頭來。

原以為這已是最差狀況,萬萬沒想到突發狀況不只這一樁。

在入洞房前一刻,新郎倌居然戲劇性的當場吐了一大口鮮血。

血花四濺,廳中瞬間陷入一片混亂。

焦急、急促的驚呼聲充斥在耳邊,丁笑蝶盯著地上怵目驚心的血花,怔怔出了神……

遠離廳前熱鬧的喧囂,喜房內很靜,除了房里那一對燃得發出劈啪聲響的龍鳳喜燭,再無其它聲響。

喧囂被隔在喜房之外,丁笑蝶驚魂未定地坐在喜榻上,透過喜帕,看著眾人急促的腳步,在她身邊來來去去。

擔心自己成了寡婦,她忍不住站起身,扯住由身前急掠而過的人影問道︰「請問……」

「新娘子要乖乖坐好,別說話。」

欲起的身子被壓回,她不死心地道︰「我只是想知道相公怎麼了。」

「少爺沒事,少夫人請放心。」

「沒事……呵……那就好、那就好……」得到了答案,丁笑蝶拍了拍胸脯,大大松了一口氣。

情緒一放松,她赫然發現,鳳冠好重,壓得她的肩膀、脖子發酸,一整日滴食未進的肚子餓得咕嚕作響。

忍下饑腸轆轆的感覺,丁笑蝶忍不住想,相公要多久才會進房掀喜帕呢?她餓得發昏,怎麼沒人偷偷來喂她喝口水、吃口餅呢?

在她兀自妄想之際,靜謐的喜房突然傳來一陣輕咳。

丁笑蝶驀地一驚,腦袋瓜里的胡思亂想,瞬間銷聲匿跡。

腦袋瓜一清楚,她心里成為新嫁娘的不安,立刻涌上心頭。

出嫁前媒婆與她說過,嫁入大戶人家當媳婦的規矩,卻沒告訴她,洞房花燭夜該怎麼伺候相公,尤其……她的相公還是個一只腳踏進棺材的將死之人?

在丁笑蝶心里萬分忐忑的同時,莫煦宗輕蔑的眼神,落在喜榻前那縴雅的身影之上。

听爹娘說,他的新娘子是個有福之人,只要娶了她,他的「病」就有痊愈的機會。

打量著她沒半點福氣模樣的削瘦身形,莫煦宗冷峻的嘴角揚起一抹不以為然的冷笑。

在決定听從父母之命娶她前,他曾命人偷偷調查過丁笑蝶,得知丁笑蝶的爹向莫家收了一大筆聘金。

聘金數目之多,讓他咋舌。

由丁老頭貪財的嘴臉不難猜出,他的女兒定是為了銀子才嫁給他。

若不是爹娘強迫他娶親,他決計不會娶像她這種覬覦莫家的家產,愛慕虛榮的女子為妻。

暗暗定了思緒,莫煦宗冷冷揚唇,刻意又發出一串止不住的猛咳。

心一凜,丁笑蝶輕擰起柳眉想,這麼個咳法,會不會又咳出血來?

思緒才掠過,她正準備自掀喜帕、替他倒一杯水時,一抹粗嗄、虛弱的低嗓落入耳底。

「這、這麼心急……居然自個兒掀起喜帕了?」

他厭惡的語氣,讓她落在喜帕邊緣的指尖一頓。「我……我只是想幫你,倒杯水……」

他哼笑一聲,不帶半分溫柔,一把扯開她頂上的喜帕。

喜帕飄然落地,莫煦宗冷厲眸底,冷不防映入她因為詫異而圓瞠的眼。

他以為會瞧見個黑臉丫頭……沒想到,她的模樣讓他驚艷。

不是說他的新娘是個在鄉下種田、俗里俗氣的村姑嗎?

眼前的女子非但不黑,甚至有張粉女敕白皙的小巧鵝蛋臉,黛眉、杏眸,模樣十分討喜可人。

扁瞧那雙在眼前眨巴的靈活杏眸,莫煦宗便強烈感覺到,他甫入門的小娘子,渾身散發的健康與活力。

在莫煦宗不動聲色、暗暗打量她的同時,丁笑蝶瞧他的眼神,光明正大多了。

當她驚見用「手」扯掉她頂上喜帕的男子,迎向他那一雙冷肅的男性瞳眸,一顆心霎時狂跳了起來。

方才在轎子里她沒能將他瞧清,這一會兒就近打量才發現,她的相公竟是這樣好看!

他的模樣俊朗,神態清峻,兩道斜飛入鬢的劍眉若墨,深邃炯亮的眼眸冷峻犀利。

只是……此時他薄唇微抿、劍眉微蹙,輪廓分明的臉部線條越顯僵硬,看起來凶凶的,似乎不太好相處。

丁笑蝶瞧著瞧著,突然發現,她的視線一瞬也不瞬地落在他蒼白的俊顏上,痴了……

冷銳的眼默默覷著她痴瞧著他的模樣,莫煦宗揚唇掠過一抹稍縱即逝的訕笑,故意邊說邊咳。「不是說要幫我……咳咳……倒水嗎?咳咳……」

見他咳得辛苦,丁笑蝶這才想起,方才他在廳堂前吐了一大口血,現下瞧來雖神色無異,但身子骨應該還是十分虛弱才是。

「好、好!你先坐好,我幫你倒水。」

急急將他高大的身軀推坐上榻,她轉身快步到桌前倒水。

莫煦宗「虛弱」地倚在床柱,冷冷看著她急忙的背影,想知道,她有多大的能耐伺候他。

這時丁笑蝶小心翼翼捧著水杯回過身,忽地對上他面無表情的俊臉,嚇得心口一窒,手一顫,杯子里的水居然把他灑得滿身滿臉。

靶覺到茶水滑下衣襟,莫煦宗愣了一愣,真不知是自己嚇著她,又或者她真這麼笨手笨腳?

驚見他冷峻的臉盡是水漬,丁笑蝶驚呼出聲︰「啊!對、對不住!」

她揚起袖想替他擦臉,卻因為太過緊張踩著自個兒的腳,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往他懷里撲去。

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方才壓上他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像撞上一堵牆,險些沒疼得飆淚呼痛出聲。

驚見她的笨手笨腳,莫煦宗傻眼地看著她朝他壓來。

那同時,當她柔軟的胸脯壓上他胸膛的那一瞬間,他冷峻的眸色陡地轉深。

他上過花樓,自然知道姑娘家柔軟香馥的嬌軀,與男人平板的身子有多大的差異。

瞧他的小娘子看似營養不良的削瘦模樣,竟給人柔腴軟綿的感覺,他不由得想伸手探進寬大喜服,確認她是否如他所想象般柔軟。

在他的心旌搖蕩之際,一聲猶如貓咽的輕呼,突地拉回他的思緒。

壓在男子硬實的胸膛上,丁笑蝶又羞又窘,她掙扎著想起身,殊不知,她越掙扎,柔軟的胸脯壓在男子身上,形成猶如挑逗的磨蹭。

這瞬間,她又羞又慌的模樣引他遐想,身下的火熱,直挑他內心狂熾的渴望。

莫名的,他竟然想順應內心的悸動,將她納進懷里踫觸,確定她的身體曲線,是否如想象般美好。

驚覺自己的渴望,他硬是將腦中下流的想法,驅逐出腦中。

一定是他禁欲太久,否則又怎麼會輕易讓她那對胸脯,勾起他滿腔欲火?

思及此,他眉頭緊蹙,冷冷地將她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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