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定“同心結” 第7章(1)

醫院長長的走廊上,響起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

醫生辦公室的門似聞聲而開,一個清瘦的男人穿著一身白大褂,笑迎向手中提著保溫筒的齊穎,「齊小姐,又來看童先生了?」

「秦醫生,心杰的情況好點沒有?」眼前這個才三十出頭的男人正是紫玉的主治醫生。齊穎因為常常向他詢問紫玉的情況,所以與他已頗為稔熟。

「還是昏迷,不過我對他的蘇醒抱樂觀態度。」這個童心杰剛送進醫院時,因失血過多,生命已瀕臨衰竭,在沒有相應血液可輸入的情況下,秦楠已認定他沒有生還的希望。可是第二天上午,他的各項身體指標卻奇跡般地恢復到了正常水平,但是卻仍然陷入昏迷狀態,不曾醒來。整整半年,秦楠用盡鎊種方法,卻怎麼也沒辦法讓他蘇醒過來。

「那還煩秦醫生多費心。」齊穎微笑著向秦楠點頭致謝。

「你也不用太擔心,相信病人若知道你這樣盡心盡力地照顧他,一定會原諒令弟的無心之過。」據他所知,這位齊小姐天天來醫院探望病患,是因為病患是被他弟弟誤傷的。而听說那個引發悲劇的女孩,見自己男友生命垂危,已經撒手躲到了外國。

「咦?秦醫生這個腕表很別致。是什麼牌子的?」作為時尚從業者,齊穎在最新的衣著配飾上都非常留心。

「這個?正是常常來看望童先生的那個小男孩送我的。沒什麼牌子,好像是小男孩自己裝配了送來表心意的。我不忍讓他失望,便收下了。」秦楠微笑著將手腕遞至齊穎面前,果然是沒有商標及產地的簡單鍍金手表。

「是這樣。」齊穎笑應道。

見齊穎雙眼不時向病房方向望,秦楠立刻識趣道︰「不妨礙齊小姐探望病人了。」

「好。」齊穎嘴上雖然說「好」,可雙腳卻並沒有急著邁開的意思。

而同時,秦楠也在舉步後,又停下步子,「劉小姐,晚上有空嗎?」

「秦醫生,晚上能否賞光……」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收聲。終于,兩對視線穿越距離相迎在一起,唇邊溢出會心的笑來。

小麟微笑著注視枝頭那朵並蒂花。紫玉的一場浩劫,卻換來了名冊上兩個人的相逢。在空中展開名冊,81個名字中,只剩兩個是暗銀色了。而其中之一,便是戚芽芽。

「戚芽芽,紫玉何時能蘇醒就看你了。」一抖袖口,卷軸飛回袖中。背身去看那再熟悉不過的一角。曾經,那里開著整棵樹上最大最美的一朵純白之花,可現在,角落又恢復了一片綠的空寂。

只要戚芽芽能尋覓到新的愛情,那他就可以讓紫玉重新醒來了。雖然將戚芽芽的犧牲抹去,換成是臨陣月兌逃的說辭可能會傷到紫玉,但唯有這樣,才可以將所有的混亂都歸回正位。

或許他是自私的,可是如何也不能放任好友執迷于留戀人間,而從此陷入那無窮無盡的輪回之苦。

「為什麼我和芽芽的愛情之花不見了?」冷不防亮起的聲音將小麟嚇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紫玉?你醒了?」這怎麼可能?自己明明用催眠術封住了他的神志,沒了仙氣護體,他根本不可能憑借自己的力量解除咒語。

「你似乎並不希望我醒過來?」褐眸微眯,盡覽小麟臉上的意外和驚訝。

「我若不想你醒來,便也不會用麒麟血來救你了。」麒麟血乃是天界聖物,對凡人有起死回生之效。為了救紫玉,小麟可是足足三天因虛弱而沒敢出門。

「可是你也順便催眠了我,為什麼?」琥珀色的眸望向空空的枝頭,心下也是跟著沉了沉。

「因為有些事我怕你面對不了。」戚芽芽,對不起了。為了讓紫玉徹底對這凡間死心,不得不委屈你背這黑鍋了。

「你是指芽芽?」紫玉竟然從容地反問,讓小麟大感意外。

「是的。你受傷後,戚芽芽得知你可能命不久矣,所以她棄你離開了。」自紫玉臉上竟然沒有讀到一絲一毫的驚詫之色,小麟心中涌起強烈的不安來。

「她不會。」紫玉輕笑著搖頭,「小麟,枉你通曉天地,能知古今,卻唯獨不懂愛。你若愛過,便會知道,這種感情根本就不是生死能分得開的。」

他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戚芽芽?這樣的信任,難道真是自己無法理解的?小麟突然無法自制地笑了起來,開始只是淺笑,漸漸地,越笑越大聲,越笑越激動,「哈哈,虧我千算萬算,卻原來所做一切,都不抵所謂的‘愛’。」

「小麟,不要再為我去決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尊重我選擇的路,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紫玉相信這橫生的諸多波折,一定是拜小麟所賜,也更相信小麟只是不忍心自己在凡間遭受身為人的種種折磨,所以才決定幫他重獲成仙的機會,而這機會,是要以放棄芽芽為代價的。所以他寧死也不會選。

「她為了救你,自願抹去了同你一起的記憶。」穩定了情緒,小麟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告訴紫玉。

「你是說,現在的她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往昔的點滴已全然在她腦海消失?這麼深的愛,怎麼可能說抹就抹掉?

「因為她對于你的受傷很愧疚也很後悔,所以她選擇重新開始一段與你無關的戀情,好放你自由。」

「這根本就不是她的錯。」為什麼她永遠要將事情往自己身上攬?替她挨那一刀,他是心甘情願的。會失血過多純粹只是意外而已。

「可她被那樣的意外給嚇到了。」小麟直接就他心中所想回答道,「而且,誰也不能保證今後不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

「她在哪里……」紫玉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因為那空曠的角落,突然冒出一朵純淨的花蕾來。那是……戚芽芽的愛情之花。她竟然已經展開了一段新的戀情,一段只有她而沒有自己的戀情!

「好漂亮的鑽戒哦。你總算接受比埃爾了。」一張秀美的瓜子臉上,一雙烏黑的眼楮正含笑注視著好友手上的戒指。

「這半年他為我做了很多事。我沒辦法不為他而感動。」望向自己食指的人,那素淨清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幸福笑容。「戚芽芽,你好厲害。我在德國整整三年了,都沒有遇到一個合適的。你才來了半年,就已經找到未婚夫了。」唉,真是同人不同命。雖然她長得不差,腦袋也靈光,可偏偏自幼就愛情運缺缺。所有身邊的異性,但凡優秀的都把她當妹妹看待,不把她當妹妹看待的又都是她看不上眼的。

「當初是因為發現男朋友原來和自己室友合伙欺騙自己才賭氣逃到德國來療傷的,卻沒想到因禍得福。」具體的細節她已經記不太清了。可能因為那時太過傷心,所以刻意忘記了太多事情。回想起往事,只覺得心中空了一塊般。

「那對男女真的很過分,竟然為了一個留學的名額,做出這樣卑鄙的事來。有機會,我一定替你教訓他們!」說著,還作凶狠狀地舉了舉拳頭。

「呵,別傻了。齊凱足有一米八幾呢。你這樣嬌弱,哪里是他的對手?」雖然失去了蔡慧,但是能在這異國他鄉結識蘇欣,無疑對戚芽芽在對朋友的認識上,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齊凱。哼,別讓我遇到你!」蘇欣重復著那個名字,發誓見面時定會讓他好看。

「時間不早了,我們結賬吧。」戚芽芽掏出皮夾來,準備買單。

蘇欣卻硬是推她的手不讓她掏錢,「不可以。每次都是你請客,這次輪也該輪到我了。」雖然她是很愛貪些小便宜,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是讓自己貪了無數便宜了。連她這樣皮厚的人都不好意思再多揩油了。

「蘇欣,這沒什麼。」戚芽芽執意想請,蘇欣見狀索性一把自她手中抽走皮夾。

「看你再跟我搶!」她朝著戚芽芽晃了晃手中的皮夾,一臉的得意。忽然,一張紙片自皮夾中飛了出來,落到了桌面上。蘇欣拾起一看,原來是張照片。

「天吶!好美的男人。你在國內的朋友嗎?」蘇欣望著照片上那個倚桿而立的人,傲然挺立于雲石之間,微露的側臉美到讓人無法呼吸。是角度選得好吧,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完美的人存在呢。

戚芽芽湊臉過來看了看,「我不認識他。」可是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照片上那個人,為什麼明明沒有見過,卻有著說不清楚的熟悉感呢?

「那他的照片怎麼會在你皮夾里?」女孩子的皮夾中,通常只會放心愛人的照片呀。

「可能是買皮夾時就夾帶的襯墊吧。」應該是襯墊沒錯。自己完全不記得有認識這樣一個人。那樣美麗的一張臉,若是相識,自己沒道理不記得的。雖然確定並不相識,但還是不自覺地自蘇欣手上取回相片,又塞回到皮夾的內層。

那個男人,他的背影,為什麼會讓自己感覺充滿了孤單的落寞?

「小姐,你的東西掉了。」清澈動人的男聲悠悠在身後響起。

蘇欣左看右看,發現四周好像都沒有人,才不確定地轉身,「你是說我?」

「這條金鏈應該是你的吧。」昏暗中,只見那人大步向她靠近。

一雙眼直勾勾注視著那條澄澄亮的手鏈,好漂亮的雲朵圖案,好別致的鏤空花紋,「啊!謝謝你了。我還在想,手上感覺怎麼輕了很多。」

蘇欣一把接過金鏈,抬頭正想向拾金不昧的人致謝,卻因為看到他的臉而詫異地大叫了起來︰「啊!是你!」竟然正是白天在戚芽芽皮夾中看到的那個男人!

紫玉皺眉望著眼前這個一驚一乍的女人,「你認識我嗎?」

蘇欣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直到把自己搞得氣喘吁吁,才好不容易湊出一句話來︰「你知不知道戚芽芽?」

這名字,竟然會在這里被听到!心跳不自主地加速,紫玉不敢相信這麼輕易就真的找到了戚芽芽。這一定又是那個將自己從昏睡中喚醒的人在暗中幫忙。小麟以找到名冊中最後一個人並助其尋覓到愛情為條件,答應事成之後告訴自己芽芽的下落,卻沒料到,今天才找到名冊上最後一個人,卻也同時找到了芽芽。

連忙平穩了情緒,才仔細向蘇欣確認︰「你說的戚芽芽,是不是這麼高,眼楮大大,從F大來的?」

「沒錯,沒錯。你們果然認識。虧她還說不認識你。」蘇欣心下小小地不爽,沒想到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芽芽也會欺騙人的。

「她說不認識我?」心下一陣刺痛,難道忘記得這麼徹底,一點殘存的記憶都不留嗎?「既然她不認識我,你又是如何得知我認識她的?」

「因為她的皮夾里有一張你的照片,好像是在山頂上拍的。」蘇欣說時,右手腕上一閃一閃的。原來不知何時,她已經為自己戴上了手鏈。

「那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見她?」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

「你來的不是時候,她和她未婚夫去選婚禮請柬了。」

這話無疑是平地一聲雷,炸得紫玉整個人都失了魂。未婚夫!半年的時間,不過半年的時間,她竟然就有了未婚夫?她將自己置于何地?

「喂?喂?」手掌在發愣的美男眼前晃了幾晃,見他仍呆若木雞,不禁搖頭感嘆,「唉,這麼帥,可惜有些傻。」

手腕卻突然被人用力掐住,痛得幾乎沒叫出聲來,「那我在門口等她。」

「好,好,好。」你願意等就等唄。可是大哥,先放手行不行?

「祝你有個好夢。」比埃爾輕輕在戚芽芽額上印下一吻,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幣著幸福微笑目送愛人的人,沒有意識到身後不遠處那雙幾乎噴火的深褐色眼眸。

待比埃爾隱入夜色已看不清,戚芽芽才收神轉過身來,誰知卻差點撞入一具胸膛,驚訝之下,不禁逸出一聲輕呼。

「芽芽,真的是你嗎?」

那樣低沉性感的聲音,幾乎震動了她的心。只是,她並不記得熟人中誰是這樣的聲音。

「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戚芽芽心生警戒,仔細去打量面前的陌生人。恰在此時,月光穿透厚雲,直直散在兩人身上。

是照片上那個人!戚芽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竟然是活生生的人。雖然頭發剪斷了,可還是如照片上一樣美得攝人魂魄。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你的‘同心結’。」紫玉試圖勾起她對往昔的記憶。

「同心結?那是什麼?」這似乎不像是人名。

「芽芽,不要這麼殘忍。求你仔細看看我,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紫玉剛想靠近,卻被她眼中的戒備傷到。

她搖頭,「對不起,我想我們真的不認識。」

「我不相信。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你怎麼可能對我一點記憶也沒有?」她臉上的陌生與疏離幾乎逼瘋了他。

「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跟你生活過!」這男人怎麼可以這樣胡亂編派。就算是比埃爾再三懇求,她都堅持要將自己的貞潔留到新婚之夜,他竟然說自己與他同居過。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來幫你找回記憶吧。」霸道地一把圈住她的縴腰,不等她反應,便已襲上那一張櫻唇。

老天!一觸踫到她,便沉陷對她的迷戀而無力自拔。不顧她的掙扎,強硬地想擷取包多,只為補償這許久分離所造成的相思之苦。漸漸地,呼吸變得沉重、心跳聲也清晰可聞。直到要窒息那一刻,才眷戀地離開那張唇。

「卑鄙!」緊隨而來的,是重重的一巴掌。

眼中所有的溫柔與激動在剎那間,被那掌震得灰飛煙滅。左頰火辣辣的痛,可這痛卻不及心上裂縫的萬分之一。

「你這流氓,趁我沒報警前,最好馬上給我離開!」戚芽芽緊攥著胸前被他扯松的衣扣,羞憤交加地警告著對方。眼中,滿是厭惡與鄙夷。

「你真的忘了。」月光下,琥珀色的深潭中漸漸有水霧在凝結。俊美的臉上,五條不協調的指印清晰可見。

早知有今日,他寧願自己當初就死在齊凱的刀下。垂下眸,兩滴晶瑩的淚隨風而下。她真的忘了,忘得這麼徹底,忘得這麼狠絕。將他一個人,孤單遺棄在了這個世界上。

「……」想開口喚的,可還是阻止了自己。月光將他孤單的身影拉得這麼深長。她不禁為自己剛才太過激烈的言行而生出愧疚。雖然不知道自己同他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可她清楚知道,自己剛才那一巴掌傷到他了。手指撫上被他吻腫的唇,那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溫暖的混合著清草芳香的氣息。雖然大腦並不記得,可身體卻因為熟悉而本能地做出了反應。是的,她剛才氣急敗壞的真正原因就是,自己竟然陶醉于他的那個吻中。怎麼可以這樣?在和比埃爾婚期將臨近的時候,她的身體怎麼可以不听理智指揮地背叛自己?

「姐,你確定童心杰到德國來了?」齊凱搖下車窗,將手支在窗架上,無聊地望著車外風景。

「那當然。別忘了你姐在邊境處有多少朋友。」齊穎相信童心杰會到德國來,絕對不是單純的出國散心,很有可能,是來找失蹤了的戚芽芽。

「姐夫要是你知道你追暗戀對象追到德國,不休了你才怪。」一提到那個精英姐夫,齊凱就滿心感激。要不是他的幫忙,自己這個假釋人員哪里有機會到美國的醫學院重新開始人生?

「他若不是走不開,早跟著一起來了。」要不是秦楠的全力支持,自己也不敢大膽落實這個「跨國救援」行動。

「姐,你真覺得我們能幫上忙?」因為自己當初的沖動而害童心杰與戚芽芽兩地分離,還讓童心杰在醫院整整躺了半年,他不是沒有後悔過。而真正讓他動容的是童心杰一醒,便向法庭證明自己對他的傷害行為是誤傷。而這期間,他更了解到給自己那些偷拍照片的人正是蔡慧,由此,他滿心後悔,真心實意地希望能幫童心杰做些什麼,來彌補自己的錯誤。

「看,那個女孩子好像是自己人。快去探听探听情況。」

「又是我?」連日來,跑遍了德國各大高校,每次他都要去搭訕各式各樣的亞洲面孔,以期能意外獲得戚芽芽的消息。

「還不快去?」真是的,若不是為了他,她有必要放下手頭的一大堆事不做,到德國來當福爾摩斯嗎?

「小姐,抱歉打擾一下。」齊凱伸手攔住目標。

「有什麼事嗎?」對方以中文流利回問,瓜子臉上烏黑的眼楮分外靈動。

「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學校里有沒有一個叫戚芽芽的女孩子?」眼前這女孩長得好秀美,齊凱不禁多看了兩眼。

「又是找戚芽芽?」這人雖長得不及昨天那個照片上的男人。可那儒雅氣質和高大身形,卻是自己喜歡的類型。蘇欣真懷疑戚芽芽在國內到底是不是像她自己形容的那麼慘?為什麼每個找過來的男人,都是珍品中的絕品呢?

「戚芽芽真的在這所學校?」齊凱幾乎沒高跳起來歡呼。

「嗯,我是她同班同學,我叫蘇欣。」戚芽芽已經是有婚約的人了。那自己認識一下眼前的優秀男人,應該也不算是橫刀奪愛吧。

「幸會,我叫齊凱。啊!」這個女人是不是有問題,哪有握手握得好像要比腕力一般的。還有,剛才分明還對自己笑得很曖昧,怎麼一轉眼,眼楮里只剩下道道寒光了呢。

「芽芽,芽芽,你在听我說嗎?」意識到對面人的恍惚,比埃爾連聲輕喚著。

「嗯?」戚芽芽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想心事想得太專注,竟然沒有注意听比埃爾說話。她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

「沒關系,親愛的。我祖母說,這條藍寶石項鏈是祖傳的,讓我一定要親手為你戴上。」錦盒中,精巧的鏈子下墜著一顆碩大的藍寶石,璀璨奪目。

比埃爾微笑著拿起項鏈,繞到戚芽芽身後,溫柔地為她戴上項鏈。

嗅到比埃爾身上濃烈的古龍水味,戚芽芽不由蹙了蹙眉。她還是比較習慣那種淡淡的、天然的清香芳香。

天吶!自己是瘋了嗎?怎麼會想到那個人身上散發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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