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別走 第2章(2)

「小卓。禮物,禮物。」見她只顧一個勁兒地傻笑,一旁的陳默立刻好心提醒。

「對了!還有生日禮物!」她拍著腦袋,「我剛才去了好幾家商場。可是我覺得貴的對你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我又不知道你會缺什麼。」

物質上,他的確很富有。

「可是,沒人會嫌平安健康多吧。」她邊說邊從頸間解下一個帝王黃的護身符來,很得意地揚了揚,「這個平安符是我媽媽回上海老家時,特地從玉佛寺求來的。很靈的,能祛病消災。」

注視著她唇邊的笑,深眸閃過片刻的恍惚,因為太快恢復而未被旁人察覺。

「收好了。」她抓過紀澤脈的右手,將平安符置在他掌間。

看了眼掌中小巧的符,得體地回了個笑,「謝謝。」

「Dearpassengers……」

便播中,地勤甜美的聲音正督促著還逗留在候機室的乘客該快些啟程了。

「我該登機了。」黑眸自她身上轉向登機處。

「一路順風。」她沖他眨了眨眼。全無心機地咧嘴一笑。

「一路順風。」陳默也跟著送上祝福。

紀澤脈回眸掃了眼那個始終立在一旁的男孩,「陳默是嗎?」

確認般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得到對方肯定的反應,眸中涌起黠光,「謝謝你特地趕過來。」

「紀先生你不用這麼客氣。」他受寵若驚,長臂一把勾過邱卓,「小卓的哥們,你自然也是我的哥們。」

「嗯。是的,你們都是我的好哥們。」邱卓很起勁地點著頭。

他再笑,微虛的視線逗留在那只摟著她削弱肩膀的手臂上。

「好了,任務完成,我們也該閃了吧。」

陳默的提議立刻得到邱卓的響應。兩個人就這樣笑鬧著相擁離去。

「少爺。」領好登機證的齊叔回到紀澤脈身邊。

收回目送她的視線,兩指拈起的那貼平安符置于眼前,望向齊叔的眸中滿是嘲諷,「我紀澤脈的二十歲的生日禮物。」

「至少也是邱小姐的一片心意。」齊叔似乎並沒有覺得這份禮物有什麼唐突。

「那個假小子,永遠是這麼莫名其妙。」雖是抱怨的口吻,卻隱隱透出一股寵溺的味道。右手很自然地將那貼符揣入懷中,貼心放著。

走在通往航班的通道上,紀澤脈突然停下步子,向身旁的齊叔吩咐道,「給我接通校長電話。」

「現在?」齊叔雖微感不解,但看到他眼中的堅定,立刻恭敬地照做。

自齊叔手中接過電話,「喂,是我,紀澤脈。這次的安排,我想做一點小小的變動……」說時,唇邊溢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久久未曾散去。

真是個好天氣。是不是因為自己人品特好的緣故,所以這二十歲生日來臨的日子,天氣也分外晴朗。

邱卓在窗前懶懶地豎直手伸了個懶腰。目光落回到身邊人身上。

「怎麼,沒見過美男嗎?」回視的啡眸中有明顯的自得。

「美男?你想笑掉我大牙吧。」

腦海中浮現另一個身影。有著挺拔的身型、卓然的氣質和令人心動的聲音。

「喂,發什麼愣呢?」啡眸中閃過促狹的光芒,「我知道了,學姐是在思念心上人了吧。」

「胡……胡說什麼,他才不是我的心上人呢。」她竟然不打自招地承認自己心里有個「他」。

「切,臉都紅了。瞞不過我啦。听說是大我二屆的學長,不是我們新加坡人,和學姐一樣,是中國人的。」

「喂,你是男生,不要這麼八卦好不好。」邱卓瞪他。

「反正他人也不在了,根本就不構成威脅了。」

邱卓正想問所謂「威脅」是指什麼,袋中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

「這麼早?會是誰?」掏出手機來,看到那一長串陌生的區號,顯然不是香港打來的。正疑惑間,手上的手機突然被人奪去。

「喂,哪位?」不怕死的人竟然擅自接了她的電話!

「曾國威!你不要亂接我的電話啦!」天吶!為什麼她總是要認識這種讓人頭痛的家伙。

「喏,對方說是姓紀的。」曾國威一手塞著耳朵以抗議她的獅子吼一手將手機遞還給她。

姓紀的?難道是他?

心,突然沒規律地跳作一團。連接過手機的手都不自禁地微顫起來。

他怎麼會打電話給自己?他又是從哪里知道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喂?」听到自己那樣怯弱的聲音,始終自己的聲音竟然也會是這樣底氣不足的。

「邱小姐嗎?我是紀先生的助理。」對方講著一口拗口的中文。

原本因這通電話而升起的緊張、激動和興奮在一剎那全部瓦解。

「有什麼事嗎?」聲音轉回慣有的樣子,卻難掩心間的失望。

「紀先生恭祝您生日快樂。」

「替我謝謝他。」

他記得自己的生日?可為什麼自己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呢。因為無法判斷他到底是放自己在心上,還是沒有。不過是一句祝福,難道也忙到要請人代而為之嗎?或許這是有錢人家的習慣使然吧?能用錢解決的事,絕不親自動手。

「紀先生想知道邱小姐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我想要自由女神。」

「對不起,請問您想要的是?」對方顯然以為是自己理解能力出了問題,連忙再次確認。

真是的。邱卓不懂自己在鬧哪門子的脾氣。對方只是個無辜的傳話人。

「算了,我不需要什麼。」她並沒有什麼物質方面的需要。就算有,也不勞那位紀大公子來滿足。

「紀先生說了,不管是什麼事,他都會盡力。」如果她什麼都不要,讓他怎麼向紀先生交待。

什麼事都可以……有一件事似乎他真有可能幫上忙。

「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一個人。」

「作為生日禮物嗎?」

「嗯。」

「那請問您要找的人是誰,什麼國籍,在哪里失蹤的。」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查一下叫陳默的中國籍男人現在在哪里?他兩年前從學校失蹤了,和紀澤脈是同年級的。」

她越說越覺得憑著紀氏遍及全球的情報網一定能夠找到他。

「邱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將你的要求及時轉達給紀先生的。」對方顯然也很有信心。

「那謝謝了,我要收線了。」

收了線,卻仍無法收回心。

真的能找到那個家伙嗎?那個莫名其妙還欠著自己錢就失蹤了的家伙,那個讓自己無比牽掛的家伙。

正在進行視頻會議的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凝。注視著屏幕的黑眸並未有片刻的分神,手已快速自耳內取出藍牙耳機。

「紀先生,奧克蘭那邊大致情況就是這樣。」

「謝謝你了,喬納森。」

微笑著切斷了屏幕電源,雙眼移回到那只監听了剛才所有電話內容的耳機上。

假小子到底是假小子。世界上這麼多的珠寶首飾她不要,偏偏要那些有的沒的。

陳默的消息?他勾唇,果然是很特別的生日禮物。

只是……恐怕要讓她失望了。因為自己是全天下最不擅長找人的人。找那個寶貝喻顏就已經幾乎耗光了他所有的耐心和信心。他實在沒這閑情去找一個于自己事業無關緊要的閑雜人員。

「相信你能體諒我的苦衷吧。」黑瞳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堅決。

兩年的時間不足以忘記一個人,一輩子應該足夠了吧。

再說,她不是很快已經找到新的人相伴了嗎?剛才隱隱听到那人的名字。如果沒听錯,應該是叫曾國威吧。

「邱小姐,我們對你的簡歷非常滿意。只是,能冒昧再問你一個問題嗎?」面試官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神仍充滿審視。

她微笑著揚了揚眉,示意對方直說無妨。這是面試又不是聊天,自己似乎沒有說NO的權利吧。

「你是香港居民,又在新加坡拿到了學士學位,為什麼會挑選在上海這座城市發展呢?」

面試官還真是會問。一問就問了這麼荊手的問題。在香港她永遠會感覺低人一等,新加坡那個地方煞氣太重,所以她挑選了故鄉上海。

「因為上海是座很有吸引力的城市,所以我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而且我相信自己所學的電子傳媒知識,在這個城市能夠得到最大限度的運用。」她性格是很直率,可還不至于直率到將事實如實相告。

「嗯。」眼鏡男點了點頭,故作深沉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難道玩完了?自己回答得不是很完美嗎?

眼鏡男低頭沉思了許久許久,終于,抬起了頭來,反光的鏡片擋住了眼眸,「歡迎你加入到我們公司。」

嚇?

忍住心下的詫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握上那只表示歡迎的手。

望著眼鏡男仍然故作深沉的臉龐。忽然想起另一個人來。其實他與眼前這個男人並無相像之處。他的深沉不需要刻意偽裝。那種高高在上的排外感,是稟承自血液而不是後天累積。

如此算來,自上次一別,彼此也已經整整三年沒有見過了吧。很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他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了呢?

甩甩頭。怎麼會想到那個人的。想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子,隨便買本財經雜志,連篇累牘的歌頌文章外加大幅彩照。他能怎麼樣?自然是越加春風得意、越加光芒四射。

自己的人生好不容易擺月兌紀氏的陰影,開始了完全自己的軌跡。才剛成為職場新人的自己,應該關心的是——上海的風水如何?

可千萬別再是熬自己的才好。新加坡那塊地方……嘆息啊。那是個「交朋友不宜」的大凶之地。回想起三年間不是失蹤就是因為「個人原因」而不得不離開的那些哥們,心下不無淒涼。

莫非自己與傳說中的華英雄是一般的苦命——命犯孤鸞?可華英雄身邊至少有個鬼僕,有個和尚。自己可是苦到朋友都沒有一個。這未免也慘得太厲害了點吧。

她相信,到上海以後自己一定會轉運了。在這黃浦江貫穿的城市,命中缺水的自己一定會萬事大吉,與霉運SAYBYE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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