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艷導演試試愛 第10章(2)

舅媽這番話明顯是在混淆概念,她和何念的姑姑的確認識十幾年了,可是武靖宜和何念認識的年代卻並沒有這麼久。但吳凌听到眼前的女人這樣說又听到裝修工們將自己稱為第三者,不由又驚又惱,一雙眼楮恨恨地瞪著武靖宜道,「不可能。明明是我先愛上他的。你當初連正眼都沒給過他。你們怎麼可能在這之前就已經相愛了?」

「真好笑。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他們沒必要表演親熱給全世界看吧。」舅媽再次替武靖宜出馬。

「不管怎麼說,你已經是過去式了。何念說過他要忘記你,再也不會見你,所以也請你自重,別再騷擾他。」

武靖宜望著吳凌臉上的勝利表情,無法阻止心中的哀傷彌漫。這是他給吳凌的承諾嗎?忘記自己,就像從來沒有愛過那樣;不見自己,就像從來未曾相識過那樣。

「可是我也沒有委托你來騷擾她。」溫和的聲音由門外傳來。武靖宜原本已經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透明。是何念!失蹤了整整一個月後,他回來了!

「何念,你怎麼來了?」吳凌沒料到何念會出現,原本起伏的情緒更加波動劇烈,「你不是說過不會再見她,你不是說要忘記她的嗎?你難道要違背誓言嗎?」

念緩緩出現在大門處的何念深色的瞳第一時間望向武靖宜那張蒼白到透明的面容,目色微沉之後又徑直望向了吳凌,「我從來沒有給過你任何的承諾。那些我打算用來結束一段感情的方式,可是除了我自己,沒有人有資格要求我必須履行。」

「何念,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忘記了是誰讓你痛苦又是誰在你痛苦時請了長假飛去國外只為了能給你陪伴嗎?」吳凌不敢相信那個溫柔耐心的何念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冷漠的話來。

「如果因此你以為你就持有了傷害她的特權,那很抱歉,我不得不告訴你,除了朋友般的感激,你什麼都不會得到。」他望著吳凌不敢相信地搖頭、望著大滴大滴的眼淚自她卷翹的睫毛滴落,那樣淡淡地望著,心底起不了半點的漣漪。

愛情就是那麼霸道而純粹的東西,再怎麼恨再怎麼怨,他的心還是只會為那張蒼白消瘦的臉孔而疼痛不舍。半點勉強不得,偽裝不了。

「何念你過分!你說過要不愛她的,你這個騙子!你明明還愛著她!愛得那麼深!我恨你們!」她清楚知道自己敗了。再怎麼處心積慮、再怎麼巧取豪奪、再怎麼使詐耍陰都沒用了。她分不開他們,她甚至都沒有對武靖宜怎樣,他已經急到不惜對自己冷臉相向。這樣的自己,永遠永遠也不可能取代武靖宜!

「吳凌,對不起。不愛她不表示我還有可能會愛上別人。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我沒辦法坐視任何人傷害她。」何念垂下雙眼,無奈地嘆了聲氣。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只是一眼,一個月的努力便灰飛煙滅。

「你不必道歉。我也永遠不會接受。你會後悔的,選擇她這樣一個女人你一定會後悔的。」吳凌詛咒般說出這番話後,轉身離開。

吃完蛋撻喝完女乃茶的裝修工們眼看挑事的女人離開了,眼光又刷刷停在了何念身上。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長得清雅帥氣的男人竟然放著年輕貌美的不要,反面要那個又冷漠又難對付的武小姐。

「小英阿姨。」何念注意到一直看著自己微笑的歲歲舅媽,尷尬地朝她點了點頭。兩人曾因為相親的事而見過兩次,卻不曾想第三次的見面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我和師傅們要去選材料。這里就麻煩你和歲歲看著了。」舅媽說著,便拉起了工頭的袖管。工頭心領神會,連忙招呼著兩個小堡道,「走了走了。再不走來不及了。」

兩個不肯挪步還想繼續看好戲的人在各挨了工頭一記暴栗後,邊揉著頭邊無奈地離開了。

于是偌大的房子內,只剩下了她和他。

「你……還好嗎?」他首先開口問。

「挺好的。每天忙著裝修房子。還蠻充實的。」她故作輕松地揚了揚唇角,望著他的眼中有水光被強忍著。在他打算忘記自己打算不再見自己的情況下,她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哦。房子裝修得很漂亮。」他四處打量了一下,清楚記得自己上次來這里時正是他們初次見面時。現在腳下踩的那塊磚似乎也是自己那天砌的。不過當初那間光禿禿的房子現在已變得煥然一新,特別是那個寬敞的陽台,用玻璃封成的陽光房漂亮而干淨。

「謝謝。」她垂下眸來,告訴自己不可以這樣不爭氣。

「我可以參觀一下嗎?」他忽然問道。

「請隨意。」

他點了點頭,由客廳走向廚房,簡潔的設計風格和他的家竟然一脈相承,消毒櫃上那個大大的烤箱引得他直直看了好久。洗手間那粉色的毛巾和牙刷,起居室那個弧形的沙發,深瞳每到一處便靜靜地佇留片刻。徑直上了樓,工作室內簡單的電腦和書櫥很符合她的風格。工作室旁邊那一間,應該是臥室了吧。

當他按下把手的那一瞬間,臉上頓時洋溢出震驚來。

「臥室還沒裝修……」急急趕上來的人顯然已經晚到了一步。

深瞳內映著一個布置得極其溫馨的房間,鋪著碎花床單的雙人床、有著漂亮蕾絲的窗簾擋住了朝南的心型窗戶、床旁地下並排放著兩雙卡通形狀的拖鞋,一雙粉色、一雙藍色。

他轉頭,正對上她那雙閃躲的眸,「為什麼要將房間布置成這樣?」

她垂眸,沉默不語。

「你知不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畫那個房間?」他注視著她,幽幽地問。

「我和康華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那天我的手機突然沒電了。我以為我會等到你的。可是我怎麼等都沒等到。」她答非所問,忍了半天的眼淚還是沒能忍住。

「如貝剛剛都告訴我了。她說,那個藝術中心的女主任,那天凌晨,在台階上哭得像蝦米一樣。」他今天剛回會議中心上班,丁如貝便緊張兮兮地將他拉到一邊,把當晚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那之前我一直都在你家門口等你。可是墊子下的備用鑰匙不見了,打你電話又打不通……」她不想他誤會自己之前那段因等他而空白了的時間。

他點頭。一切他都已經知道了。當他昨天拖著行李剛回到家,樓組長就為他送來了蠟燭和紅酒,還告訴他因為牛排變質了,所以代為扔棄了並告誡他以後不要在公共過道上亂堆亂放。他由那個裝酒和蠟燭的袋子中出租車的收據和超市收銀條,上面記錄的時間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她在自己離開酒店後沒多久就已經離開了。

「歲歲。」他動情地喚著她的名,「備用鑰匙仍放在原處。手機號碼我也重新開通了。」

她听出了他話中的意思,驚喜地抬起雙眸,眼中有掩不住的光芒,「你不是打算不再愛我不再見我了嗎?」

「可是我現在已經在見你了。」讓他那些該死的堵氣的話見鬼去吧。他愛她,在知道她並沒有背叛彼此的愛,在看到她家中每一處都烙著自己的印記時,他更愛更愛更愛她。因為他那麼清楚地知道,他深愛著的女人願意用一份純粹的愛來回報他的一往情深。這樣的認知讓他怎麼可能願意放手。

她笑,笑得那麼深那麼燦爛,連原本積蓄在眼底的淚水都因此而被擠落,「我以為你會耍賴不再給我你承諾的幸福了。」

「傻瓜。你就是我的幸福。我怎麼做得到把自己和幸福完全隔絕。」

她看著他深瞳中涌動著的愛意,再也顧不了許多了,深深撲入他胸中,踮腳吻上他的唇。這個吻,她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了。這一次,她一定要吻個夠才罷休。

武靖宜蹲來,果然從墊子下面又模到了那把鑰匙。用鑰匙打開門,看到久違的一切時,臉上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來。

她在他離開的那段時間,閑來無事所以學會了許多烘烤技術。今天她特地趁他去上班了,帶了些自己烤的牛油曲奇來。想像著他吃到牛油曲奇後知道是自己親手烤出來後的表情,她不禁莞爾。正打算找盤子來盛曲奇,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武靖宜透過貓眼看出去,只見是位身穿綠色制服的郵遞員。

打開門,那位年輕的郵遞員沖武靖宜露出燦爛一笑,「請問何念何先生是住在這里嗎?」

武靖宜點了點頭。

「你是何太太吧。這里有份你先生的匯款單麻煩你代為簽收一下。謝謝。」

那聲「何太太」叫得太過順耳,以至于武靖宜不加否認便接過筆來在簽收薄上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何太太你先生很有本事啊。經常都有這麼大筆的錢款匯過來。」郵遞員將匯款單遞給武靖宜的同時,語帶羨慕地贊嘆了一句。

大筆的錢款?會有多少?武靖宜不經意地掃了眼自己手中的匯款單,一下子就被那一排零給驚到了。

天吶!怎麼會有這麼多錢?數了好幾遍都是五個零。整整二十萬?而且听郵遞員話中的意思,他這還不是第一次收到巨款。這些錢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他一個小小的保安怎麼會有人匯這麼多錢給他?

當天晚上,何念邊悠閑吃著曲奇邊听完武靖宜的疑惑之後,帶著淡淡的笑道,「那個應該是畫廊寄來的吧。」

「畫廊為什麼要寄這麼多錢給你?」她明亮的眸一閃一閃,仍然滿是疑惑。

「因為我在那里寄賣作品。」他又吃了塊曲奇,很佩服自己當初提議她買烤箱的先見之明。

「你的畫值二十萬?」今天不是愚人節吧。何念不是保安嗎?什麼時候又變成畫家了?

「也要看情況。在國外賣的話,有時候可能價格還能高點。就是手續太繁瑣了。」何念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

「你一幅畫就能賣幾十萬,你為什麼還要去當保安?」他既不是佐羅又不是超人,為什麼要掩藏畫家的身份而去扮演不起眼的保安?

「畫畫只是業余愛好。做人總該有個正職吧。再說整天悶在家里創作不去透透新鮮空氣接觸接觸不同的人群,人生多乏味。」

她望著他,一舜不舜地望著,像望怪物一般。她現在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自己和他之間就事業和生活的理解所存在著的落差簡直可以用廬山瀑布來形容。而與此同時,她在心底深深地表達著對舅媽的懺悔,她當初真的冤枉自己的好舅媽了,眼前這個當保安當得津津有味的男人原來真的是收入穩定,不僅僅是穩定,更確切地說,根本就是收入豐厚。

「我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她因他身份而產生過的那些遲疑躊躇現在忽然都變成了笑話。這讓她覺得很郁悶。

「你應該有福彩中獎的感覺才對。」他放下手中的曲奇,映著她的深瞳內洋溢著心滿意足的笑。

「你還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的?今天給你機會一次性坦白交待。否則以後被我發現,一律嚴處。」她佯裝不悅地板著臉問。

「讓我想想。」他側頭想了半天,吐吐吞吞地問道,「我其實在你買房的那個小區也買了房子。不過是幢別墅而且臥室和你設計得一模一樣,這算不算?」

「算。還有呢?」她那麼辛苦地模爬滾打不過只買了套復式房,他竟然輕輕松松就在那個地段就買了套別墅。她開始感慨老天的同人不同命。

「我看別墅的停車庫空著不怎麼好看,所以訂了輛邁巴赫,這算不算?」

「算。還有呢?」為什麼明明說不在乎物質的人卻比在乎的人更加舒適地享受著物質世界的美好。

「還有就是……」他邊說邊一點點向她挪近,貼在她耳邊細語道,「我在別墅房里還布置了一個嬰兒房,因為我打算和你結婚之後立刻就要孩子,這算不算?」

在她的驚喜目光中,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唇。這真美好。他愛她的同時,她也愛著他。他會給他幸福的同時,她已經是他的幸福。人世間,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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