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哞,怎麼辦?我親了陶先生……」樂品妮抓著親愛的小兔子,將它抱高高,看哞哞無辜的呆呆回視她,不住詢問︰「我好喜歡他,那時候他的手好暖,將我的手握得好熱,我就想著,好想跟他在一起,好想擁有他的所有,怎麼辦?哞哞,我陷得好深。」
她嘆氣,放開哞哞,躺入軟軟大床里,雙手搗住臉,想到昨天狀況,不禁連耳根子都紅了。
還記得他錯愕的表情,那雙總是鎮定的眼楮,也閃著驚訝光芒。
他好訝異的看著她,看得都呆了,她仗著微醺感,對他大告白,看見他的眼楮睜得更大了,眼色彌漫疑惑。
是那股疑惑,教她忽然驚覺自己做了什麼事,于是害怕的跑開,覺得身後他的眼楮正灼灼地燙著她的背。
回到家後,心慌意亂的她卻因為醉意,沾枕便睡了,一睡睡到隔天清晨,清醒後的懊惱排山倒海而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又想起那個吻,害羞得不得了。
剎那的貼近,傳來他身上的陽剛氣味,直到現在都好像還貼在皮膚上,她覺得胸口的悸動從沒有消減過,但卻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吻了陶先生,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覺得她莫名其妙?會不會討厭她?
想到這兒,不禁心一顫。
她下了床,沖進浴室沖澡,出來時換了套衣服,然後在化妝台前坐下,拿起梳子梳了梳頭發。
美麗的大眼楮盯著鏡中素顏的自己,然後忽然對自己點了個頭,眼神里滿是決心。
她站起來,姿態萬千的甩了甩頭發,彎腰抱起哞哞,筆直走了出去。
樂品妮走在長廊上,穿著拖鞋,一臉素淨,僅將發梳了順,穿著紫色長版針織衫,著黑色緊身長褲,走路的姿勢卻專業有風,用她最擅長的台步,朝陶澤森的家走去。
按下電鈴,她深吸口氣,重重吐氣,又吸氣,再吐氣,好緊張,但不能表現出來……
另一頭,整夜沒睡的陶澤森听見電鈴聲,隨便披了件外套,走去開門。
門開了,先映入眼底的是——
一只兔子。
一只毛茸茸的米色兔子。
烏黑閃亮的眼楮,無辜的凝視他,然後,兔子開口說話了……
「陶先生,對不起,我的主人昨天太沖動了,但請你相信,她真的是太喜歡你了,才會偷吻你,如果可以,你可不可以跟她在一起?」
兔子的嗓音,很熟悉喔。
軟綿綿的、本質清亮的嗓音,他听過好多次,下意識早就記起,還記得這把嗓音在電視上結巴講著台詞的時候,也記得這把嗓音昨天才說我好喜歡你……
陶澤森被逗笑了。
而且是大笑。
他愉悅的揚起一手靠在門上,斜看眼前這只小兔子,還有——雙手將兔子端高高的兔子主人。
樂品妮著迷地看著他的笑容,臉熱心顫。愛情真奇妙啊,讓她的心情一下高一下低,剛剛還煩惱得想找個地洞鑽起來,現在看見他的笑容,就覺得什麼都忘了,眼前這男人像是上天給她的天敵,他笑了,她就覺得自己什麼也拒絕不了了。
「那你的主人自己怎麼不說?沒誠意。」陶澤森笑嘻嘻地。
啊,跟她開玩笑呢。她從兔子身後露臉,一雙眼楮燦著羞怯,她微笑眨眨眼楮,看起來有點無辜,一人一兔,都有點傻乎乎。
她開口反駁,笑道︰「我有來啦。」
「噢。」他聳聳肩。
「那你的答案呢?」她急切地問,見他看起來毫不緊張,難過道︰「我知道,你好像不喜歡我,所以才看起來這麼輕松,如果你也喜歡我,就不會這樣了……」
她帶著傷心的語氣,他全听見了。
陶澤森很壞心的只想笑啊,她太可愛了,昨天還這樣大膽主動親吻他,今天就這麼悲觀哀切的發言,要不是她向來不懂得掩飾真心,美麗眼楮里的愛意現在看起來太明顯,他還會覺得她可能在耍他呢。
「你真會猜。」
樂品妮听了,更難過了。「真被我猜中了?你難道對我一點點意思都沒有?」
「你覺得呢?」
她語氣急切。「我覺得?這是你心里的想法,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哪知道,我只能猜啊!」
他氣定神閑道︰「你也知道你只是猜,那為什麼那麼難過?」
「因為被我猜中了啊!」
「我有說嗎?」
「什麼?」
「我有說,你猜中了嗎?」
她愣住,搖搖頭。「好像……沒有?」
他牽唇笑了。「我也記得我好像沒有說過。」
她張唇,表情訝異,隨即激動的上前一步,一手抱緊哞哞,一手緊張的拉住他胸口的衣服,仰首凝望那雙莫測高深的眼楮。「所以我沒猜中?」
他但笑不語。
拔高的愉快嗓音,從樂品妮的喉間逸出,她望著他的笑容,胸口里填滿快樂,他明明什麼也沒說,她卻好像因為他的笑容得到了某種令她雀躍的答案。
她呆呆地看著跟剛剛不一樣的他,不再說話了,很怕再問下去,答案又會有改變。她有一點點感覺到他的好心情,故意吊她胃口,她感覺自己被他玩弄于手掌心,但卻甘之如飴。
一點也不急的陶澤森,仍然笑著低首凝視她。
昨天想了一夜,從懷疑樂品妮口中的喜歡其實是一種大眾愛,猜想她的親吻是作風洋派,還擔憂起兩人關系會變尷尬,當他愛上這個女人,就再也沒辦法用平常心看她,尤其是他們之間還有過一次親吻。
但當今天早上她來按了門鈴,一見到她後,這想法被推翻了。
她抓了只小兔子當她的代言人,這舉動好可愛,他覺得太好笑,尤其是她那雙無辜的眼楮,就跟她懷中那只小兔子一樣,惹他憐惜。
于是那一瞬間,他再不能忍耐。
就算她是來道歉說請他別當一回事,他都沒辦法裝作若無其事,甚至偷偷決定,就算她想撇清,他也會逼迫她面對,探清她對他的想法與感覺。
但,她說她喜歡他。
這個第二次從她口中听見的喜歡,終于讓他確認,這個喜歡就是愛……她還說,想要跟他在一起。
她主動表露心意,讓陶澤森的心穩如秤錘。
于是他故意逗她,看她因此難過傷心,轉而開心期待,染在她眉梢的緊張,滿足他身為男人的自信心。
樂品妮等太久了,他始終一句話也不說,僅是保持沉默盯著她,她總算忍不住的主動開口︰「所以你的意思……」
話,被截斷。
陶澤森用一個深吻,回答了樂品妮。
是驟然而來的深吻,一手扯住她的肩膀,就這樣狠狠地吻了下去。
溫軟的嘴唇,一如昨夜的觸感,瞬間降臨的清香,令他忍耐不住,含住柔潤的舌,吮進她的芬芳,感覺微醺卻又分外清醒。
他眸光暗下,絲毫沒想到,原來一個吻可以讓他感覺被灌溉,過去他的人生冷硬陽剛,一個人、一台電腦、幾盒巧克力,與吃不完的工作,但這個女人踏入他生命,注入奇跡。
她總是笑得甜蜜蜜,什麼事也打不倒她似地,活力滿溢,她一出現,自動散發光芒,閃耀他單調的眼楮。
握緊她縴細的肩膀,他纏吻她所有甜美,感覺她身子僵硬,還有從她身上傳來的熱氣,然後……她回吻他。
急切卻帶著笨拙的,她主動輕輕地回吻他,她懷中的兔子被夾在他們中間,暖洋洋的燙上他們的胸月復,于是他們全身都暖了,分不清是因為兔子的體溫還是這個吻的熱力,只覺得身體熱烘烘,心也暖洋洋。
他終于松開她的唇,額抵著她額頭,唇自信的勾起笑容。
他嗓音微啞。「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
她臉紅著。「好像明白了。」
「好像?」他不滿意這回答,抓住她,再一次深吻。
吻後,他又問︰「明白沒?」
她總算明白了,頻頻點頭,快要招架不住。
他是扮豬吃老虎型的喔,她還以為他冷漠,沒想到接吻起來這麼熱情,還有今早從頭到尾都掛在臉上的笑容,讓她快要懷疑這男人不是那個她認識的陶先生。
「你確定?」他逗她。
「確定確定。」她笑了,牽起他的大手,低頭看著他手中的掌紋,掩飾太過驚人的艷紅的臉。
「我覺得你不確定。」他很故意的丟下這句,伸手抬起她下巴,再吻。
直到樂品妮覺得自己都要喘不氣後,他才放過她,看著她又舉高她的小兔子,一人一兔好無辜道︰「求求你饒過我的主人吧,她很清純的啊……」
陶澤森再次哈哈大笑了。
前女友走後,以為自己很習慣孤獨,沒想到他這塊背光的地,也需要陽光。有時候他會有種什麼都不爽的感覺,現在,覺得心被喂飽了,這個城市,他竟然有興趣起來。
是因為樂品妮的關系。
他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