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失鬼先生 第2章(2)

洗去一身汗水換好衣服後的她與常伽鋮在體育館門口分手,隨即攔了輛車徑直回到自己現在住的地方。

不過半個小時左右的路程,付了錢下了車,她背著包走進了小區內。

上樓開門,尚未看清楚屋內的情形,她只轉身低頭去換拖鞋,然後才抬頭,頃刻之間,她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頓時目瞪口呆。

亂!

很亂!

非常亂!

亂到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家里遭竊了。

下意識地沖到睡房里,果然,盛放現金的抽屜已經被拉開,里面的錢全部不翼而飛。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然後轉身回到客廳。

當然,她煩躁不是因為錢被偷的關系,而是——

這一堆混亂要她如何收拾?

所有能盛放東西的抽屜、櫃子、盒子、箱子已經全部被掏空,地上亂糟糟地丟棄著被拉開的抽屜,被撕破的盒子、被掀倒的椅子……

好在她的東西少,其他的倒沒有什麼損失……

慢著,沒什麼損失?

她的目光緩緩看回屋內的電視機、電腦、音響,小偷居然只拿了錢而沒把這些東西搬走?

詫異地皺起了眉頭,她有些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這小偷也有點缺根筋?

……

看來,她必須得報案了。

市警察局。

局長大人的辦公室內,阮震西正在接受局長大人的訓斥。

「……你算算看,到底咱們局里就因為你給人家賠了多少錢的東西了?一點兒也不知道小心,你可還是隊長呢,就一點兒也不知道給屬下們做好表率,要都給你一樣,今天砸了人家的電腦,明天摔了人家的音響,我們警察局遲早會關門大吉,原因就是因為被你大手筆地敗家敗到破產!」局長大人的唾沫星子亂飛,吼得好不開心,「你可真有本事,居然還摔了人家小朋友的零食,說出去你不嫌丟人我都嫌丟人,更過分的是你一句話不當緊,居然害無辜的路人心髒病發作送進急救室,你真了不起,不得了!」

局長大人重重地一拍桌子,抱起茶杯喝口水好換氣。

阮震西怯怯地開口︰「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這些全部都是突發事件,我沒法控制。」

「你還敢說!」局長大人又拍了一下桌子,「怪不得他們給你起外號叫你‘破壞之王’,我看你根本就是來我們警局搗亂的,說吧,你是不是黑社會臥底?」

阮震西的眼角劇烈抽搐了一下,隨即開口︰「局長,你《無間道》看太多遍了。」

局長大人茫然地看他,「才九遍而已,這叫很多嗎?」

九遍?

他到底是不是變態啊?一部電影看九遍?

阮震西這下子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抽搐了,但是為了他可憐的薪水著想,他還是咬牙開了口︰「那電腦……」

「這次從你薪水里扣。」局長大人揮了揮手。

「零食……」他抖了一下。

「也從你薪水里扣。」局長大人二揮手。

「醫藥費……」他又抖了一下。

「一樣,從你薪水里扣。」局長大人大方地三揮手。

嗚——

好想捶地大哭,他只是個可憐的小警察啊,為什麼會這樣?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渾然不覺屬下正在暗自傷心的局長大人開口︰「進來。」

是刑偵大隊的同事,那人進門後對局長大人點了下頭,隨即對著阮震西開口︰「頭兒,有情況。」

阮震西立即收拾心情,「什麼情況?」

「我們接到一起奇怪的報案,報案人是女性,聲音听起來很年輕,住在光華小區,她說她家中遭竊,但是卻只少了現金,大件值錢物品都沒有丟失,她覺得很奇怪,希望我們可以去看一下,但是,不可以驚動他人,她希望我們悄悄地過去。」對面的同事疑惑地皺起了眉。

「悄悄地過去?」阮震西的眉毛打了個結,「什麼意思?難道她不能見光?」

「不太清楚,所以大家要我來問問你,到底我們要怎麼‘悄悄地過去’。」那同事抬頭看著他征求意見。

「這種小事還來問我?帶兩個人過去看看不就得了?」阮震西瞄著他,很是火大。

「但是那位小姐……」同事猶豫了一下,「特別交代了好幾次。」

一旁的局長大人終于听不下去了,「既然同事們為難,你就親自帶人過去看一下嘛,跑一下會死啊!」

又被罵了!

阮震西哀怨地對同事勾了勾手示意他跟上來,然後垂頭喪氣地出了局長辦公室的大門。

他有一種偷雞模狗的感覺。

當警察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偷偷模模地去辦案,究竟是這個報案人有問題?還是上她家偷東西的小偷有問題,看來這個問題很值得商榷。

他和同事們都穿著便裝,下了車走進光華小區,按照報案人留下的地址一路走了過去,三樓第二家就是。

他伸手按了門鈴。

「誰啊?」屋子里有人問了一句。

「警察。」他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看到才回答了一聲。

門里的年輕女子沒有做聲,片刻後,門被打開了,他伸手扶著那門就要進去,隨著門被打開的動作,他吃驚地看到了一個絕對不該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

門里站的慕容清夷同樣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把門甩上,「砰「的一聲響,震得門外面的阮震西渾身一跳。

見鬼了,她怎麼會看到一張絕對不該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臉?

她只是讓警察來查……

警察……

對哦,那個人也是個警察……

門外。

有人困惑地揉了揉眼楮,「頭兒,我怎麼看她像慕容靜水?」

阮震西有點發狂,別說他們看了像,就是他自己看了也像。

一看到她人,上次的記憶立刻被鮮明地回憶起來,他覺得自己半張臉又開始變得熱辣辣的了。

「我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另一個同事也跟著開了口。

瞄一眼手中的字條,阮震西搖頭,「沒錯。」

「那……再按下門鈴?」同事小心地瞄著他,生怕他又暴走,上次被人甩了一巴掌,怪不得這會兒臉色那麼難看呢。

阮震西回頭看了一眼,就見眾人正盯著他看,他只好伸手再次按上門鈴。

門內的慕容清夷猶豫了片刻之後,終于還是開了門。

「慕容靜水?」那男人身後跟著的另外的人試探地開口。

她頓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進來吧。」

她轉身,故意忽略那個上次害她差點兒送命的家伙,還沒走兩步,只听得身後突然有人「哎呦」一聲,她回頭看過去,就覺得一座大山似的陰影朝她壓了過來,被嚇了一跳的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眼前一陣火花四濺,屋內所有正在使用的電器同時爆出一片火花,火花熄滅後只聞見一陣焦臭氣息,而她,也很不幸地被人壓倒在地,磕得頭昏眼花。

「頭兒,你沒事吧?」眾人看著房間內的慘狀頓時叫了起來,七手八腳地把壓在慕容靜水身上的阮震西拽開,被撞得有點昏昏然的慕容靜水遲鈍地坐起身看了一會兒,茫然地開口︰「你是怎麼做到的?」

「嗄?」心虛的某人開始朝一邊移動,一邊移動一邊賠著笑,「那個、那個……」

他的手才剛剛模上一旁的沙發床,想試著把自己淹沒在那堆沙發墊子後,哪知道他剛剛用了一點點兒力氣而已,沙發床卻傳出一聲悶沉的聲音後仿佛沒骨頭似的倒地而亡——它的一只腿斷掉了。

茫然。

呆滯。

恐懼。

眾人吃驚地看著剛進門就幾乎把人家的家用物品毀壞殆盡的阮震西,像剛才慕容靜水問的那樣,不自覺地開了口︰「頭兒,你是怎麼辦到的?」

尷尬地看著面前女子又開始噴火的眼楮,他連忙跳到一邊唯一的一塊空地上,雙手舉起,「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在外面的電線絆到我,我也不會摔跤,更不會引起電線短路,而那個沙發床,我懷疑它本來腿就要斷了,只是很不好意思地輪到我做那個倒霉鬼而已。」

「那就是說,跟你一點兒關系也沒有了?」慕容清夷惡狠狠地瞄著眼前身材魁梧導致嚴重礙她眼的男人。

「本來就是。」阮震西連忙撇清關系,免得又要賠錢。

他只是個可憐的小警察啊,不要耍他了好不好?

「那難道是我的錯?」慕容清夷沖到他面前用力掐他捏他,「我跟你有仇嗎?還是八字不合跟你犯沖?」

這人……是那個慕容靜水嗎?

眾人呆滯的目光看著發生在自己面前的慘劇,不知道為什麼,沒一個人上前阻止。

「那你想要怎麼樣?」阮震西被掐捏得很不爽,所以先是用力抓住她的手臂,然後再心虛地問她。

慕容清夷累得氣喘吁吁,依舊狠狠瞪著他,「現在……還沒想到,等下、等下再說!」

有人怯怯地舉起了手,「頭兒,我們開始干活吧。」

「好,開始!」阮震西立即搖身一變,剛才的心虛愧疚全部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慕容清夷開始做筆錄,一邊回答警察的問題,她一邊分神去看正在翻查一只箱子的阮震西,然後下意識地磨了磨牙。

「請問案發前你在什麼地方。」

「我和朋友在體育館打球。」

「什麼朋友?」

「襄益公學的校長常伽鋮。」

「大概什麼時間?」

「大概上午十點鐘到體育館,一個多小時後就回來了,然後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房間內已經是這樣了。」

……

做筆錄的同事在一邊詳細地詢問,而阮震西則在房間里東看一下西看一下,看似沒有章法,實際上他看得很仔細。

「頭兒,看樣子是慣犯,現場沒有留下指紋。」一個同事低聲開口。

「不像是只為了盜竊而來,除了現金丟失之外,沒見有什麼損失,看樣子是故意想引導我們朝盜竊案的思路上走。」另一個同事也開了口。

「故意的……」阮震西沉吟起來。

不是來盜竊的,那是為了什麼?

難道這偷東西的人有什麼怪癖,喜歡把別人家搞得一團亂才罷手?

要不然就是有什麼別的怪癖?

他瞄了一眼慕容清夷,「你有沒有查查是不是少了別的什麼東西?」

「別的?」做筆錄的慕容清夷疑惑地看著他︰「怎麼可能,我都已經查過了。」

「我是說……比如內衣什麼的東西。」他的嘴角彎了一下,眼楮里仿佛含著曖昧的微笑。

「混蛋!」慕容清夷氣得漲紅了臉,轉身不再理他。

眾人一頭黑線地看著自己出言不遜的隊長,個個都覺得臉上無光。

面對慕容靜水這樣的美女,隊長居然還這麼說話……

采集好證物的警察同志臉色灰灰準備撤退,「這個案子我們已經記下來了,一定會在很短的時間幫你抓住那可惡的小偷,慕容小姐請放心。」

見他們這樣說,她也只好開口︰「好的,辛苦你們了。」

「慕容小姐……」突然有人很羞澀地開口,「你可不可以幫我簽名?」

慕容清夷還沒回答,那人的頭上已經被敲了一記,隨即那人提起了他的衣領,「還不走?」

「等一下!」慕容清夷瞪著他開了口。

「干嗎?」阮震西無辜地看著她。

「剛才說是你不小心弄成這個樣子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所有的電器都短路了,你不幫我修理一下嗎?」她用力地瞪他,以至于阮震西懷疑地朝自己身上看了看,會不會被她瞪出一個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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