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監不準時 第8章(2)

三人回到飯店後,立刻叫來醫生替方亞爵的傷勢做處理,所幸皆為皮肉傷,沒有什麼大礙。

「他的臉應該還會再腫一個禮拜,其他就沒什麼問題了。」在飯店的房間里,醫生收起包扎用的相關物品,並對魏棻菲交代著。

「醫生,謝謝你。」送走醫生,她回頭看向幫忙收拾房內的皮耶。

魏棻菲忙走上前,從皮耶手中接過那些垃圾,「我來就好了,謝謝你。」

方亞爵醉醺醺的躺在床上,三不五時說些醉話,「馬修……你這個混賬,不要走!」說著,他胡亂的對空中舞動雙手,隨即,又陷入沉睡。

她尷尬的對著皮耶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這沒什麼,倒是我才要向你道歉,我不知道馬修對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

在回程的車上,魏棻菲向皮耶說明一切,包括她與馬修分手的原因,以及毅然決然回到台灣的理由。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淡笑了下,她眼神落在方亞爵身上。

本以為這些她一直逃避的事情會帶給她很大的傷害,可是當他逼她去面對後,一切竟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輕易就釋懷了。

「你們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謝謝你,皮耶先生。」魏棻菲輕輕擁抱他表示謝意,接著送他離去。

回到房內,空氣中充滿濃烈的酒味,她不禁懷疑,他到底喝了多少酒,竟醉成這個樣子。

想起方才回到店內,看到兩個男人扭打成一塊,她內心擔心的卻只有他。

回到台灣這段時間,她一直以為自己需要很長的日子,才能從馬修的陰影中走出來,可是她沒有。這個男人攫住了她,用霸道的方式進入她的生活,讓她疲于應付,以致她完全無暇悲傷。

接著,這個男人不但霸道的掌控她,甚至還霸佔她的心,雖然說她一直不想去面對、不想承認,但她知道,這是事實。

她知道今晚他和馬修之間的沖突是在替她出氣,馬修曾對她做那麼過分的事,她知道方亞爵是在意她的,所以才會不顧他和馬修之間是否還有談生意的可能,便對他動手。

不可否認,她看到馬修臉上被方亞爵痛扁的痕跡,內心的確感到快意,她一直無法好好教訓這個男人,不過回頭看到他臉上的傷似乎也沒好到哪去,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都幾歲人了,竟然還用拳腳來解決事情?還是凡事精干的高容飯店總經理?

「謝謝你。」魏棻菲輕輕說著,但她相信醉到不省人事的他並不會听到。

她在床邊蹲了下來,靜靜看著他的睡容,想起今晚他的強吻。

他就是那麼霸道,就連吻她也是如此。

雖然不滿他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他的情感,但她也知道,自己對方亞爵,有一定程度的渴塑。

她希望能和方亞爵在一起,可是目前的她沒有這樣的條件,兩千萬的負債不是一個小數目,對任何人而言,都會是一個重擔。

魏棻菲緩緩湊近身子,在他唇上留下一吻。

「我喜歡你。」她輕聲說道,仗著他听不到,才敢這樣大膽說著

她的心,早在他一次又一次霸道的對她好之中,偷偷淪陷了。

突地,她腦袋閃過一個念頭,先是猶豫了一會兒,接著她便小心翼翼坐上床,緩緩在他側邊躺下;接著拉起他的手,環過自己的腰。

只要一會兒就好,魏棻菲對自己說著。

其實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尤其在面對方亞爵那強勢又霸道的作風,也許只有在此時此刻,她才敢偷偷這樣做,享受這「一人」的愛戀。

躺在他懷里,她感受到很久沒有的安全感,回想起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雖然他的行事作風霸道不講理,但其實仔細想想,他為的不就是要減輕她的負擔嗎?

他的「擁抱」讓魏棻菲感到十分安心,本來打算不久後就要起身的她,竟然不小心讓自己也跟著陷入沉睡之中。

一陣頭痛欲裂,讓方亞爵自睡夢中清醒,到底喝了多少酒他自己也記不得了。

睜開了眼,他看到窗外艷陽高照,卻不知道現在幾點幾分。

方亞爵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要舒緩不適,卻覺得一股不尋常的溫熱在自己的懷中,他側過頭,竟然看見魏棻菲睡在他身旁。

那一瞬間,所有的睡意全都沒了,一股緊張與不安自他內心涌上。

他對她酒後亂性嗎?不然為什麼她會睡在他身旁?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只記得整晚的夢境都是追著馬修跑。

方亞爵連忙坐起身,赫然發現他並沒有預期中的衣衫不整,接著轉頭看向魏棻菲,她的衣服一件也不少的穿在她身上。

這時他才松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沒有因為喝酒對她做出什麼諭矩之事。

「真該死!」他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酒量不好是他最大的弱點,因此他平時滴酒不沾,然而昨晚心情郁悶終究還是讓他破了戒。

臉上傷口的刺痛,讓他慢慢回想起昨晚的情景,依稀記得他與馬修的打斗,以及自己力不從心的慘敗。

他轉頭側向一旁的鏡子,看著那張滿是傷痕的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打得那麼慘。

想想還不是為了魏棻菲,若不是她,他脾氣再怎麼差也不會動手打人。

他回過頭,看著仍舊沉睡的她。若昨晚他並沒有酒後亂性,那她為什麼會睡在他身邊?除非……是她自己主動爬上床來?

這就叫欲拒還迎嗎?昨晚還強烈的反抗他的吻,怎麼沒多久時間就忍不住投懷送抱?

想到此,他不禁嘴角揚起淡淡一笑,沒想到趁人之危的不是他,而是她。

像想看她的反應一般,方亞爵再度躺回床上,並注視著魏棻菲,接著他伸手,輕輕的在她的鼻子上一捏。

「嗯……」鼻頭傳來的不適,讓她慢慢自睡夢中轉醒。

她緩緩睜開眼,卻覺得映入眼簾的模糊影像怎麼不太對勁。看起來……怎麼像是……

「啊!」她大叫一聲,立刻彈坐起來。

「早安。」他似笑非笑的說著。

昨晚她偷偷模模的爬上床之後,竟然毫無戒心的陷入沉睡,更糟的是,還讓他先醒了過來。

她羞得說不出話,雙頰紅透。

「沒想到我沒有酒後亂性,倒是你趁人之危。」

「我才沒有!」她連忙否認。

「那你怎麼解釋這一切?」方亞爵嘴上逗著她,表情卻十分嚴肅。

「我……」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切,因為的確是她「趁人之危」。

「你打算怎麼辦?」他嘴上問著,內心卻不斷竊笑。

她看著方亞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問她打算怎麼辦?她根本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當然一點打算都沒有,何況被他逮個正著,她整個人都慌了。

方亞爵看著她的啞口無言,一種處于上風的成就感讓他直想得意的笑出聲,然而他仍強裝鎮定。

「為了表示你的負責,和我交往。」他說著,語意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嗄?」魏棻菲瞠曰結舌,本來連話都講不出來的她,現在連腦子都打結了。

他……他……他就這麼說出來了?交往?可是她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平常該負責的都應該是男方嗎?

「我……」她猶豫了,知道自己有個沉重的負擔,就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才不想讓他一起扛,「你知道我有一筆很大的負債。」

「我不在乎。」又是這件事,他的語氣沉了下來,「就算你今天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我也不管,我只知道我要你。」就像他在公事上一貫的態度,他想要的就會努力得到手,今天他已決定要和她在一起,就不會善罷罷休。

魏棻菲低下了頭。她當然也想答應,但是,那筆負債的擔子真的很沉。

一旦接受,兩人的感情會不會因為這筆負債而變質?他是身價不菲的高容集團總經理,之後會不會有關于她為了錢和他一在一起的流言蜚語?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在她的腦海中打轉,讓她的真心話梗在喉頭。

「你的決定呢?」見她久久不回話,他內心竟有些焦慮。

她仍舊沉默不語,是在盤算任何可以拒絕他的理由嗎?他都已經清楚告訴她,他一點都不在意那負債了,有什麼好猶豫的?

方亞爵將身子靠近魏棻菲,伸手輕輕觸在她的臉頰上,「我說了,我不在意,不管你的過去如何,不管你未來如何,我只在乎現在。」

她還是不說話,但她的內心卻是激動的。他給她一個好美的夢,一個安全的依靠,她好想……好想答應他。

臉緩緩靠過去,額頭輕輕抵住她的,「你再不說話,我就要吻你了。」他內心對她的渴望,已經不容許她拒絕了。

「我……」她終于開了口,「你說我有拒絕的權力嗎?」像是說反話一般,魏棻菲偷偷諷刺他一番。

而他,淺淺的笑了一下,已經得到了答案,「你知道你沒有。」

安上她軟女敕的唇,不如昨夜的霸道,方亞爵用他溫柔的一面,緩緩卸下她的心防。有他在,她什麼都不必害怕。

一陣唇與舌的纏綿過後,她感到有些臉紅氣喘,內心的沖擊是前所未有的。

「你昨晚……怎麼會和馬修打起來?」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魏棻菲提起昨晚兩人的纏斗,顧左右而言他。

方亞爵先是沉思一下。他認為縱然她與馬修已經分手了,但她定是對馬修有著一定的感情,才會在兩人分手後選擇逃回台灣。

「因為,他是情敵。」他不想說出昨晚馬修口中那污穢不堪的言詞。

「情敵?」她有些訝異他這樣定義,她與馬修已是過去式了,何來情敵一說?

「你應該曾經很愛他吧?不然怎麼會選擇回來台灣?」他說出他的判斷。

魏棻菲淡淡笑著,「我也以為,我曾經很愛他,他的確幫我度過人生最低潮的時刻,但其實我已經分不清和他在一塊,到底是感激還是愛情。」

「怎麼說?」他有些不解。

「或許……只能說我當時很天真吧?覺得我對他的感激就是愛情,甚至願意嫁給他,你相信嗎?我曾主動跟他說想要嫁給他。」

「你?」方亞爵有點難以置信。魏棻菲給他的感覺一向自尊心很強,實在很難相信她會主動開口說要嫁人。

「只不過,在他用他媽媽因為我是黃種人而反對我們在一起,當作是分手的理由之後,我就看清他的為人,他對我的感情,也只是逢場作戲,玩玩罷了。分手後的我,總覺得自己會陷在失戀的泥淖之中,因此才決定回到台灣。」她述說著,嘴角帶著微微的弧度,像是在笑看自己的年輕不懂事。

魏棻菲繼續接著道︰「回到台灣後,卻發現我似乎沒有預期般的難過,甚至很快就回復正軌,只是每次想起我被他用這種爛理由甩掉,然後又為了他這種人放棄在法國的發展,心中總是覺得有些後悔。」

「但這是你的選擇。」方亞爵竟然有些不悅她此時透露出的後悔。若當時她不是這樣想,那她又怎麼會回到台灣,他和她又怎麼會相遇?

「我知道,只是覺得自己怎麼會那麼笨,所以回到台灣的原因,我實在不願提起,但就是有人不識相,一定要一直逼問。」她白了方亞爵一眼。他總是有辦法讓她在他面前失態。

「那我倒該慶幸你那麼笨了。」他慵懶的側躺在床上,睨著她。

「你說什麼?」她對于他的話感到詫異,不滿的揚高音調。

方亞爵勾起一絲滿意的微笑。他果然很容易就能牽動她的情緒,那代表她的內心很容易受到他影響,因為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

「若你當時沒那麼笨,那你現在也就不能和我躺在同一張床上了。」

「誰……誰希罕和你躺在同一張床上了?」他的話听來如此曖昧,讓她不禁感到臉紅。

「你現在不就是?」眼前的女人實在嘴硬,她難道都不知她那紅透的雙頰,早已寫上答案?

「我才沒……」魏棻菲連忙起身想要下床,卻被他一把拉回,接著,便被圈禁在他的身下,「你……你干麼?」

「吻都親了,覺都一起睡了,現在想逃,不覺得太遲了嗎?」他緊盯著她,黑眸中透露出一股邪意。

她才想要開口說話,一股溫熱的感覺卻堵在她的唇上,方亞爵已深深吻住她,不再讓她多嘴。

為什麼她有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他的濃烈情感已不容她再多想,理智已漸漸被他難得一見的柔情給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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