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昱暢一向不缺女人,在朋友圈里可算是花名在外,朋友戲稱他是騎著種馬的公子,不過這都是年輕時的事了,年紀漸長總會成熟、長點智慧,也不像學生時代光泡妞就成,還得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屁啦,哪那麼多廢話,什麼成熟智慧,是腎虧吧!」損友唐學堯遞來一瓶藍色小藥丸。「去,省著點用,不用謝我了。」
馮昱暢也沒客氣,當場用拳頭向他致謝。
他回憶起過往是因為眼前的女人對他頻送秋波,而他還在考慮要不要接受。
一個月前,他們因為朋友的關系而認識,當時只聊了幾句,兩個禮拜前,兩人在大賣場焙物時再次偶遇,互相打了招呼,她詢問他哪個牌子的谷類麥片好吃,沒想到今天在派對上再次相遇。
「怎麼了,你好像在為什麼事困擾?」
女人有張漂亮的臉蛋跟波浪長發,玲瓏有致的身材包裹在黑色小洋裝下,露出胸前一點蜜色肌膚,不會顯得過度暴露卻又恰到好處地突顯她的曲線。
她小口吃著派對上的青醬餅干,眉心微蹙,正在表達對他的關心。
他順著她的話說。「是有點困擾。」他綻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什麼困擾?」她眨了下眼楮,一臉好奇。
「妳常參加時尚派對嗎?」他瞄了眼派對上衣香鬢影、貴客雲集的男男女女。
今晚是名牌的時裝秀和派對,除了影視、傳播名人外,商界小開也來了不少,當然還有因為朋友關系而參加的其他業界人士。
「不常。」她搖頭,見他面露懷疑,她補充道︰「一、兩個月一次算常嗎?我朋友是服裝設計師,她偶爾會叫我來增廣見聞。」
他挑眉。「增廣見聞?」在這里除了吃吃喝喝,講些言不及義的八卦,能有什麼見聞?
「我朋友除了是服裝設計師,還對研究大猩猩的近親很有興趣。」她稍微靠近他。「你知道大猩猩的近親是誰嗎?」
他還沒答話,卻听她笑了起來。「就是人類。」她像是講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自己笑個不停。
他沒覺得多好笑,但她笑起來好看,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水是他喜歡的氣味,所以他不自覺地也笑了。
「你常參加派對嗎?」她反問,有些迷戀地望著他帥氣的臉孔與高大的身材。
「不常,太悶又無聊。」
「那你今天怎麼會來?」她追問。
「幫朋友一個忙罷了。」他簡短地回答。
她微微一笑。「那我們還真是有緣。」
她俏皮地朝他眨了下眼,眼神不會太過露骨,卻又表達了那麼一點意思,如果不是真的天真,就是情場斑手。
總結他們寥寥幾次談話,她表現得不錯,至少不會無聊得讓他想翻白眼或是立刻逃走,有點天真但不愚蠢,有女性魅力卻不過于張顯。
對他來講,這樣已經具備展開一段關系的條件。以前他對女人的要求只要性感漂亮就行了,反正大家都是玩玩,彼此心知肚明;可人生如果這麼順利就不叫人生了,夜路走多了總會踫到鬼,而且是厲鬼。
曾有幾個女人跟他的認知出現差距,分手分得很不愉快,一個趁他不在,偷偷潛進他家搗毀家具、弄得整間房子像廢墟,另一個歇斯底里地要從他家窗戶高空彈跳,因此他決定除了美麗性感之外,還要加入「個性穩定」、「理智」、「精神健康」,只是以上三種特性都需要時間觀察,執行上有困難。
苞女人講話超過十分鐘比他上一天班還累,如果牽涉到服裝、發型、化妝,他只有一分鐘的耐性,當女人尖叫著說︰「好可愛」、「好漂亮」等等故意裝可愛的表情與話語,他就想翻白眼,所以二十五歲以下的女人全部剔除。
寧可放過一百,不願遇到一個,是他的養生之道。
「妳幾歲?」他決定如果她回答「年紀是女人的秘密」,他就要送她一壞球。
「二十五。」
他挑起眉,嗯,擦邊球。
「怎麼,我看起來很老嗎?你干麼挑眉?」
她微嘟的小嘴看起來豐滿有光澤,他滿意地微笑。「不是,我也猜妳二十五。」
她掩嘴而笑。「騙人。」
他詫異道︰「為什麼這麼說?」
她又靠近他一點,小聲道︰「我很會看人喔,對謊話很敏感。」
他一個字也不信,但他不介意她再靠近一點,她身上的香味讓他有些心猿意馬。見她又伸手去拿餅干,他問道︰「肚子餓?」
她一臉苦惱。「今天太趕了,我忘記先吃東西墊胃。」雖然派對里也有食物,但為了顧及形象,誰會在這種地方大吃大喝?
他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我請妳去外面吃吧,我也有點餓了。」
她的眼神像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顯得十分高興。「好啊,我快餓癟了。」
他紳士地曲起手臂,勾起誘人的笑容。「走吧。」
她漾起笑,開心地將手搭在他手臂上。馮昱暢領著她穿過人群,決定一會兒吃飯時再問她幾個問題,如果她沒集滿三壞球,那麼從今晚開始一段關系也不錯。
當他滿意地安排自己的計劃時,沒瞧見她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得逞的笑容。
※※※※※
一年後
打開門後,屋里漆黑,連舒婭拉著狗繩與行李箱入內,隨即放手讓小狽自行去找舒服的地方待著。她沒開大燈,而是按下鑰匙圈上的LED燈,就著一點光線穿過客廳,鬼祟地來到主臥房。
她無聲地打開房門,冷氣撲面而來,確定床上只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後,她才微笑地走回客廳,打開一盞小燈,迅速拿出睡衣到浴室洗澡。
舒服地沖完澡,她到廚房喝了一杯牛女乃,才心滿意足地走進主臥室,鑽到被子里。
男人動了下,半夢半醒地問︰「舒婭?」他赤果的手臂橫過她的腰。
「嗯。」她微笑地任他拉入懷中,抵著他的果胸,鼻子在他頸窩吸口氣,熟悉的氣味讓她放松不少。「沒事,睡吧。」
馮昱暢下意識地撫模她的腰,想來個小別勝新婚的極致纏綿,只是他才剛登山、泛舟回來,身體太過疲倦,感覺她蝴蝶般安撫的輕拍後,又睡了過去。
連舒婭還是沒什麼睡意,手指漫不經心地在他結實的手臂上滑動。他的體溫像毯子一樣將她包裹,幸好冷氣開得強,否則大熱天的,都要悶死了。
她動了子,抬頭注視他的睡臉,就著外頭一點光,隱約還是能瞧見他粗獷的五官。
手指滑過他寬闊的額頭、濃眉、高挺的鼻梁與飽滿的嘴唇,陽剛的臉孔帥氣又好看。會跟他在一起,外貌佔了決定性因素,父親總說她膚淺,她倒覺得自己是誠實,世上男男女女誰不在意外貌,只是求得與求不得罷了。
案親總愛拿她與女乃女乃相提並論,典型的自私又不顧他人死活,女乃女乃年輕時曾跟人私奔,誰想那人也不是個好東西,好吃懶做,只靠女乃女乃出去工作賺錢,一年後,女乃女乃終于死心,離開了男人。
女乃女乃的家人對她不諒解,她也沒臉回家,于是在紡織工廠工作,後來嫁給了大她二十歲的爺爺。雖然女乃女乃長得極好看,但已經不是黃花大閨女,在那個年代要嫁到不錯的人家也不容易,最後只好屈就嫁給紡織工廠的廠長,是個大她二十歲,長相普通的鰥夫。
女乃女乃雖有許多缺點,但她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說謊。婚前,她把私奔的事告訴祖父,祖父想了兩天,最後還是娶了祖母。
王子與公主並沒有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王子雖然心胸寬大,但太過嚴肅、刻板,沒有生活趣味,又有個精明刻薄的婆婆,于是結婚三年後,女乃女乃又與男人跑了。
「不曉得女乃女乃喜歡的男人長什麼樣?」連舒婭勾了下嘴角。「應該也是帥氣的吧。」
她撐著手肘欣賞了馮昱暢的五官。「偏偏長得帥的男人都看不住。」她頑皮地戳了下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