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沒人性 第8章(1)

繁城第一首富周元豪共有三名子女,大女兒周紫芯、長子周牧杰以及小女兒周媛媛。

三年前,周家老爺續弦,討了名寡婦做二房,此女名叫王麗芸,是個外貌楚楚可憐的南方女子,不僅長得溫柔縴細,就連個性也溫和乖順,與周老爺十分恩愛,對他的關懷與照料更是不假他人之手,全都一手包辦,對他的三名子女更是時時噓寒問暖,完全是一副盡責後母的模樣,周家子女因此敬稱她一聲二娘,真心將她當成家人對待。

可他們萬萬想不到,這看似良順無害的二娘,其實是頭披著羊皮的惡狼!

自迎了王麗芸過門後,原本身子十分健朗的周老爺竟開始病痛纏身,大病小病不斷,在短短一年內瘦成了皮包骨,只能日日躺在榻上不得出門,日子沒過多久,在一次風寒後,久病不癒,就這麼離開了人世。

可周老爺辭世當日,卻像死不瞑目般瞪著那灑了一地的湯藥,枯瘦成枝的十指也轉成紫黑色,加上王麗芸雖然哭得傷心不舍,卻十分堅持讓丈夫即日下葬,多延一日都不行,才讓周紫芯察覺事有蹊蹺。

于是她派人暗中調查,好不容易查出父親的死並不單純,此時弟弟與妹妹卻又突然消失,讓她蠟燭兩頭燒,忙得焦頭爛額。

最後,她終于查出王麗芸便是毒死父親的凶手,而弟妹也是讓她給派人擄去,為了得到周府的家產,王麗芸一步一步的布局,只差最後一步—以二娘的身份將她給嫁出去,周府的一切便全是她一個人的。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周府實際掌權的人並非周老爺,而是周紫芯。

這下她若是將周紫芯嫁出去,便等于將周府的家產一並送出,這當然是她無法接受的,于是她留著周紫芯,用她弟妹的安危脅迫交出周府所有財產,但周紫芯也不是省油的燈,表面上是妥協了,私底下卻從沒放棄找尋弟妹。

兩個女人就這麼一來一往的周旋著,直到周紫芯生了怪病,府中的僕人幾乎一面倒向王麗芸,讓周紫芯孤掌難鳴。

「依我的猜測,二夫人在沒拿到房契及田契前,暫時不會讓大小姐步上老爺的後塵,只是再這麼下去,難保大小姐的身子先撐不住,就這麼……」葉宗良未將話說完,但擔憂的神色說明了一切。

听完這番敘述,嚴喜樂久久才回過神,難以置信,「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壞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這是……是謀財害命哪!難道官府都不管的嗎?」

周牧杰搖搖頭,青澀的臉龐寫著無助,「那女人和縣老爺有勾結,就算是報了案也沒用,我和媛媛會在光天化日下讓她派來的人滅口便是一個例子。」

他記得那日,二娘派人來說要帶他和媛媛去給爹上香,他不疑有他,帶著媛媛與老僕源伯坐上馬車等著,沒想到二娘沒來,馬車便自個兒先走了,這讓他感到困惑,掀開簾子一瞧,才發現駕馬的人根本不是周府的家僕,而是個陌生男子。

經過大街時他曾對路過的官兵呼救,沒想到他們竟視而不見。馬車一路駛進深山里,當馬車停下,車夫亮出大刀時,他才驚覺二娘原來打算除掉他和媛媛。

在逃命過程中,源伯為了救媛媛而死,而他也被砍了一刀,所幸他們還是逃出生天,遇見了厲天行與嚴喜樂,這才保住性命。

「我想媛媛會一見血便不認得人,應該是因為源伯的緣故……」他回頭沉痛地握住妹妹顫抖的小手,目眶漸漸轉紅。

「太可惡了!」嚴喜樂氣得大喊,「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女人?你們不過是小孩子,她怎麼下得了手」

「杰少爺,這地方不適合久待,更何況我出府也有一段時日,是該回府了,免得引起二夫人起疑。那麼,請厲大夫為大小姐醫治的事就麻煩你和嚴姑娘,我先走一步。」葉宗良環看向人潮漸多的街道,壓低聲嗓說。

「放心!找厲天行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快回去吧!」嚴喜樂拍胸脯保證,「你自己小心,別讓那壞女人給害了。」

葉宗良道聲謝,人才轉身離去,一直到身影沒入人群之中,她才嘆口氣,轉而看著周牧杰。

「你這笨蛋!為什麼要騙我說是遇上山賊?為何不照實說?」

敝不得她老是覺得他比同齡孩子還早熟世故,原來是遇上這樣的事情。

「我不能說。」他垂下雙眸,「要是讓那女人知道我們還活著,絕對不會放過我們,到時肯定會連累你和厲大哥,所以……」他下意識的藏起身後的包袱,沒想到反而引起嚴喜樂的注意。

瞪大眼,她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包袱。「所以你們打算離開?」

周牧杰不語,算是默認。

嚴喜樂氣得說不出話,最後乾脆一手拉一個,就要往客棧走去。「走!我們回去。」

「不可以!我和媛媛會給你們惹來麻煩的。」他憂心的硬是拉住妹妹杵在原地不走。

她听了更生氣,回身就要訓斥他一頓,沒想到這一回頭,竟看見遠方閃過一道人影,動作俐落的朝他們擲了—

等嚴喜樂看清凌空飛來的物品為何時,根本來不及警告周牧杰,便雙手奮力一推,將兩個孩子推倒在地,自己卻來不及閃躲,只能瞪大雙眸,看著筆直朝她射來的飛鏢,恐懼的大喊—

「厲天行!救命呀—」

「對不起……」嚴喜樂雙手捏著耳垂,懺悔的向身旁散發出濃烈怒氣的男人道歉,「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光天化日下會發生那樣的事……」

她這段時日真是波折不斷,而且老是和毒物月兌不了關系。

為了保護周家兄妹,她差點讓那只飛鏢貫穿心窩,雖然厲天行及時趕到,格開那致命的凶器,卻來不及擋下第二只,最終她還是受了傷。

所幸她的手臂只是被劃過一道血痕,就算那鏢上抹了毒,有厲天行在身旁,她也死不了,所以這件事稱得上是圓滿落幕,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唯一的問題是……

她偷偷睨了眼那張冷臉,擠出討好的笑容,「厲天行,你倒是說說話嘛!這麼悶不吭聲怪嚇人的……」

「嚇人?」厲眸瞪向她,他冷冷開口,「你還知道害怕?」

一想到自己要是沒攔下那暗器,此刻這笨丫頭恐怕想怕都沒機會,他就滿肚子火,俊顏也變得更加陰沉。

「我當然知道呀!」嚴喜樂來到他面前坐下,無辜的道︰「你就別生氣了,是我不對,不听你的話一個人跑出去,但我也不是故意要受傷的,你就別氣了,好不好?」

他冷哼一聲,沒說話。

見他似乎沒那麼生氣,她才小小松了口氣,軟聲又說︰「你也知道,我是擔心小杰和媛媛才會跟著他們出去,又不是去玩耍,誰知小杰的二娘竟會派人跟蹤葉總管,甚至還想再下毒手?這次要不是我反應夠快,搞不好這會兒你要救的人就成了三個,如今只救我一個算是值得了,我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你就消消火嘛……」

厲天行青筋突跳,被她歪理連篇還擺出一副驕傲模樣給氣得無力,良久,他暗自嘆氣。

罷了,早知道這笨丫頭就是這副德性,而他也就是愛她這份善良與純真。朝她伸出手,他道︰「過來。」

「做什麼?」嚴喜樂沒心眼的握住那寬厚的大掌,誰知這一握,他竟突然使力將她給扯入懷中,「啊!你這是干麼」

她一抬頭就見他目光深沉的凝望著自己,眸底有著她再熟悉不過的光彩與……。

她小臉一紅,頓時有些無措,「你、你—」

話未說完,紅菱小嘴便教他給霸道的覆上,輾轉的吻著,直到她快喘不過氣,厲天行才放開她。

「要是你再離開我的視線,懲罰……」長指輕刷過雪凝般的頸膚,他附在她耳畔,嘶啞道︰「就不只是一個吻,而是你從未經歷過的……所有事。」

最後那句他說得極為輕緩,讓房里的曖昧氛圍益發濃郁,也讓嚴喜樂的臉蛋紅如燒鐵。

她嬌羞得不知該如何回答,點頭也不是、搖首也不是,只能乖順的偎在他胸懷中,靜靜聆听和她一樣急促的心跳聲。

「明日咱們便起程,前往繁城周府。」

猛地听見他的話,嚴喜樂驀然瞪大杏眸,仰首看向他,「周府?你肯去救小杰的姊姊?」她咧開笑靨,十足的欣喜,「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不會答應呢。你別擔心,我會說話算話,加上小杰的姊姊,我總共欠了你……咦!幾年呀?等會兒,我算算。」說著,她連忙扳起手指認真的算著。

「不需要,這一次不需要你換。」他嗓音極沉,眸底有絲狠戾猝閃而逝。

「不用?」她微愕,「為什麼不用?你救人不是都有條件的嗎?怎麼這回卻不用了?」

他沒回答她,話鋒一轉,提到了她最想見的人,「我捎了封信給展少鈞。」

「大哥?」果然,一听見這名子,嚴喜樂整張臉都亮了,將方才的疑問暫且拋到一旁,「你捎信給大哥做啥?」

「要他來接你。」

「接我?」她笑顏一僵。「為什麼要接我?」

「此行去周府會有危險,我要你暫時到怒風堡,等事情處理好之後,我再去接你回來。」

先前听完她轉述所有事情後,塵封在他記憶深處的種種也通通回籠,一張讓他難以忘懷的容顏自心底深處浮現,他得親自上周府確認,確認那令他到死都無法忘卻的女人是否真的在周府。

「為什麼?不要!我要和你一起,我不要一個人去怒風堡。」她霍地自他懷中退開,拼命搖頭。

一想到要和他分離,不知怎麼地心頭就十分難受。她的確很想念大哥和嫂嫂,但要她離開厲天行……

不要!她不想離開他身旁。

「你不是一直想去怒風堡?」他將她拉回懷中,輕聲又說︰「我們這次不是去玩,今日的事你也在場,還受了傷,應當明白危險所在,听我的話到怒風堡,那里會是安全的地方。」

他不願讓她有任何深陷危險的可能性,即便是受到波及都不允,將她送到固若金湯的怒風堡,讓展少鈞來保護她是最好的方法。

「我當然知道不是去玩,小杰的二娘是怎樣的人我也見識到了,但我不怕。」她認真的看著他,「只要有你在身旁,就算我遇到危險、受了傷,你也能救回我的不是嗎?」

厲天行濃眉一挑,「你想當麻煩?」

這丫頭,她是嫌他的麻煩不夠多是不是?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會乖乖听話,寸步不離的跟在你身旁,但要是很不小心、很倒楣、很不幸的又受了傷……那我也沒辦法。」她乾笑兩聲,連忙又說︰「不過有你在,我根本不用怕,更何況,你一個人要醫治周大小姐還要照顧兩個小的,怎麼忙得過來?所以讓我跟嘛!我絕對會乖乖听話,否則……否則……」

「否則怎樣?」他抬起她的下顎,充滿興味的凝著她突然漲紅的臉蛋。

溫熱的鼻息拂在她顫動的羽睫上,那麼親密的距離讓嚴喜樂心跳急促。她輕推他幾乎貼上她胸脯的胸膛,神色羞赧,「你、你別靠那麼近,我心跳好快,都快沒法子呼吸了……」

這樣坦白的反應讓厲天行心情愉悅,隨即輕笑,將她抱得更緊。

他也舍不得她離開,若沒了這麻煩的丫頭在身旁,他怕……他又會回復成以往那個冷血無情的厲天行。

「你要跟可以,至于條件我方才已說得很明白,只要你不听話,後果你是知道的,至于現在……」薄唇刷過她柔軟的耳珠,他低喃,「我得收點訂金。」

他的笑誘她看得痴迷,不覺嬌憨的回話,「什麼、什麼訂金?」

厲天行但笑不語,直接用行動表示,碎吻沿著她的耳一路滑過雪頸,最後攫住她的唇,一點一點的將她融化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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