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好像越來越少,無法呼吸,胸口有著灼熱的疼痛,好痛!好痛!
躺在床上的林琳突然彈坐起來,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一手捂著胸口,不停地喘氣。「喝!呼呼呼……」
「笑笑,沒事了,笑笑。」溫熱的身軀抱緊了她,一雙大手也撫上了她的額,岳翡看著她的雙眸充滿擔憂。
她回過神來,看著近在咫尺的他,伸手輕輕踫觸他的臉,「長齡……」她好像還感受得到窒息的痛苦,心髒快速地跳動,指尖顫抖個不停。
「王爺,藥熬好了。」彩雲端著藥進來。
「又是安神藥嗎?我不想喝。」林琳撇過頭,縮進他的懷里。
她知道自己是什麼毛病,這算是一種創傷癥候群吧,她自己也知道,除了慢慢的遺忘之外,沒有別的方法,不然去找個心理醫生給她啊,老給她喝安神藥睡覺干麼?她也不想老是睡一睡驚醒,睡眠品質不好會老得快的。
「笑笑,不喝藥病怎麼會好,大夫說你是驚懼傷神,安神湯得繼續喝。」事情都已經過去幾天了,她還是夜不成眠,人也急劇地消,原本鵝蛋般的臉蛋都瘦尖了。
現在才子時不久,她這幾天都這樣,一過子時就睡不好,一直夢魘囈語,驚醒後總是恍然失神。
「我不喝,長齡,你陪我出去走走就好。」林琳不想再勉強自己喝那些苦藥,喝到舌根都發麻了。
岳翡現在根本就沒辦法拒絕她,只好牽著她的手,陪著她在深夜中的花園繞圈。
「外面怎麼樣了?」林琳問道。
他們現在歇息在朱家鎮鎮長的家里,這幾天外面還喧鬧得很,幸好朱家鎮傷亡不大,這件事情的始末他們也不可能跟百姓說,只能說是馬賊趁北疆打仗,想要趁亂大賺一筆。
「收拾得差不多了,過兩日我們就往北疆出發吧。」
「不是還在打仗嗎?」他們逗留在朱家鎮也是因為如此,要不他們早就出發了。
「嗯,李王傳來消息,戰事已經穩定了。」
林琳懶懶的點頭,「那些孩子都沒事了吧?」那天那幾個孩子都受了大罪,嗯,加上她。
「都好著,你顧好你自己便成。」
「嗯。」她不想多說,要不然他肯定有辦法把話題再繞回叫她喝藥上頭。
「再走一下,回房若是還睡不著,你就乖乖吃藥。」不吃藥怎會好?朱家鎮的大夫醫術還是有限,得快點趕到鎮北關去找李王府中的御醫才是。
「好。」她回去就閉上眼,誰逼她喝藥她就哭給誰看。
她的口是心非岳翡也明白,不過他也不揭破,現下他什麼都不求,只求她開心平安。
***
終于來到鎮北關,因為戰事的關系,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李王還在關外軍營駐守,只有他的副將王豪代他迎接壽王一行人。
李王府位在鎮北關古城中,這是大豐朝對北疆的第一道防線,李王世代駐守在此,可以說,北疆的土地上,不知道灑了多少李王府男兒郎的血。
「末將王豪,見過王爺。」王豪領著一群將領恭敬地單膝跪地行禮。
「王將軍請起。」岳翡微微點頭,翻身俐落地下馬,看著眼前這座李王府,心里有些懷念。
載著林琳的馬車直接從車道駛進內院。
岳翡跟著王豪的腳步一起進府,「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見了吧?你還是沒什麼變。」
他以前隨同前國師到北疆,跟現在的李王軒轅奉在軍營中一起混過一段不短的時間,彼此能說是好友,王豪也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已經五年了,王爺的模樣倒是變了不少。」王豪爽朗地打趣他,沒了外人,態度也變得隨意親昵。還記得王爺就一副白面公子的模樣,沒想到現在到是改了個行頭,讓他差點認不出來了呢。
岳翡也知道他在取笑自己,模模臉上的胡子,「我變了也不難看,哪像你,永遠像頭熊。」
王豪一怔,「王爺,您這嘴巴上怎麼還是沾著毒,老說我像頭熊。」果然還是沒變,說話一樣噎人。
「呵呵。」岳翡回給他從林琳那兒學來的干笑。
「得!您別這樣笑,嚇人得很。」王豪直接放棄跟他斗嘴,「奉哥還在關外跟那些韃子對陣,他讓我配合您老人家動作。」
奉哥正是軒轅奉,戰事稍停後,他們就接到壽王在朱家鎮遭受馬賊襲擊的消息,幸好沒出什麼大事。
兩人一路往書房側廂走去,軍師諸子儀已經在里面等著了,他和岳翡也是相熟。
「下官見過王爺。」軍師屬軍中文職,諸子儀行文禮拱手。「子儀,關外情況如何?」岳翡隨意一揮手,坐上椅子後問。「那些韃子已經退兵了,此次並未有什麼重大傷亡,不過鄰近韃子土地的幾個村落都受難了,幸好逃出來的人也不少。」諸子儀身上還穿著輕甲,可見也是風塵僕僕剛回來不久。
「可知道起因?如今也非冬季,你說韃子怎麼會莫名出兵?」
自從岳秦繼承皇位之後,謹遵先皇遺訓,努力開發大豐朝與關外的貿易物資市場,除了剛開始幾年還有韃子過不了冬季進關打草谷之外,接下來因為與韃靼王庭簽訂了和平協議加上貿易流通,打草谷這事幾乎沒有了。
「據我調查,似乎有人蓄意地鼓動韃子,幾個與韃靼王庭不和的部落被慫恿,趁我們不備時進關劫掠。」諸子儀停了一下,又道︰「王爺,莫非就是您信上所說的嚴密一脈的余孽?」
岳翡點頭,「很有這個可能,我們調查過嚴密一脈被趕出中原後的蹤跡,最後也是在韃靼的土地上失去蹤影,那些馬賊應該也是他們安排的。」抓林琳、取鳳玨,哪一樣不是為了前齊寶藏?
「他娘的!這些人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整出點事,馬賊,馬賊個屁啊!當咱們這駐軍是傻子啊?哪來這麼一大群馬賊躲在山疙瘩,這些年早被奉哥給掃光了,真當咱們這麼笨嗎?」王豪氣憤地說。那些人就是為了自個兒的私慾,不把百姓的命當命是吧?這都是什麼黑了心肝的人啊!
他說的是實話,外面的百姓還不敢讓他們知道,就怕又引起百姓們的恐慌。
岳翡嘆息,「總是得解決的,至少得在我們這一代解決這些惡心人的東西。子儀,東西呢?」
諸子儀解開身上的輕甲,從自己的護心鏡後拿出一本書,岳翡接過打開來看,上面的確是他曾見過那種奇特的文字,應該就是這一本了。「王爺,是這本吧?」諸子儀把衣服穿好後問道。
「是這本,我都不知道齊太祖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了,寶藏明明就是不存在的東西才是。」岳翡對齊太祖這人感到矛盾至極。
「咱們知道沒屁用啊。」王豪沒好氣地咧咧嘴,「再說啦,要沒寶藏,這齊太祖搞這些東西是要干啥?總不會是為了耍人唄?要我說,把這些東西都給燒了,看誰再惹事。」
「王爺,您打算怎麼做?」講真心話,諸子儀還挺贊成王豪的想法,但事情也不是那個笨蛋想的那麼簡單,要能燒,皇上還不早就燒了?
岳翡隨意翻了翻,回道︰「等林姑娘翻譯此書後再說吧。」得看看到底有沒有能用的線索,才能知道下一步路該怎麼走。
「是,王爺,您先歇息吧,這段時間您也吃了不少苦。」諸子儀方才見到岳翡也嚇了一跳,只不過沒表現出來而已。
「嗯。」岳翡想了下,還是決定先把本子拿去給林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