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即將進入尾聲,氣象新聞不斷在電視上播送將有一波強大的寒流來襲,提醒民眾注意保暖。
台北的氣候只要進入冬天,永遠都是濕濕冷冷,但對艾曦而言,這個冬天反而是她居住台北以來最溫暖的一年。
因為她不再是一個人。
聖誕節過後,她拿著耿于韞送的馬卡龍鑰匙圈,搬入他的公寓,兩人甜蜜地同居在一起。
她霸道地佔據了鞋櫃四分之三的位置、瓜分掉三分之二的衣櫃、浴室里的瓶瓶罐罐更佔掉大部分空間,冰箱里也多了各式各樣的甜點和零食。
臥室里深藍色中性的被套被撤換下來,改鋪上淺紫色綴著玫瑰花圖案的浪漫床單,冰涼的地磚上多了一張溫暖厚實的地毯……
耿于韞感覺到艾曦不只進駐他的屋里,也住進他的心底。
幾個月的同居生活下來,雖然偶爾也會為生活習慣不同而起小磨擦,但因為相愛,他們慢慢適應對方的習慣,慢慢地協調出生活的節奏。
他喜歡疼寵著她,不過有時候她夸張的購物行徑,還是滿挑戰他的忍受度。
這一晚,耿于韞漱洗完畢,站在洗手台前刮胡子,忽地發現置物台上除了擺放各式各樣的護發產品、身體乳液、卷發器外,居然又多了一個新鮮的玩意兒。
他拿起一個粉紅色海綿材質、類似「手指虎」造型的小玩意,在手上把玩著,突然非常好奇它的功用。
該不會是最近發明的防狼武器吧?
畢竟真正的「手指虎」違反槍炮彈藥刀械管制條例,在市面上禁止使用,有可能研發者為了能順利上市,做了某些程度的改良。
只是海綿材質的「手指虎」用來擊退對手會不會太「溫和」了一點,這樣攻擊力夠嗎?
耿于韞好奇地將粉色海綿材質的「手指虎」戴在手上,擺出跆拳道的手勢,驀地,艾曦推門而入,兩人四目相視,她的目光順著他怪異的手勢,最後落在手指間粉紅的分趾器上。
「于韞,你這是在做什麼?」她皺眉,表情顯得有些怪異。
「在研究這個新型「手指虎」的攻擊能力。」耿于韞有些窘地收回擊拳的姿勢,俊臉閃過一絲尷尬的神情。
「「手指虎」?」艾曦瞠大眼楮,沒想到這男人居然把女生平時搽指甲油戴在腳趾上的分趾器視為攻擊型武器?
「難道這不是改良型的「手指虎」嗎?」耿于韞的眼神萬分無辜。
「哈哈哈……」她放聲大笑,眼角都快飆出淚了,忍不住反問道︰「你覺得這種材質的手指虎攻擊得了人嗎?」
「要不然這是什麼東西?」耿于韞被她笑得面子有些掛不住。
「耿醫師,乖,姊姊示範給你看哦。」艾曦拍拍他的臉頰,取走他手上的分趾器,然後牽著他的手來到化妝台前。
他很配合地跟在她的身後,想看看她要玩什麼花招?
她拉開抽屜,里頭琳瑯滿目全是各式各樣的指甲油,從粉女敕的粉紅色、鮮艷的鵝黃色,到蒼翠的綠色、蒂芬妮藍、神秘的紫色,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瓖著亮片和小愛心的美甲裝飾品。
「艾曦,你的指甲油比我小佷子二十四色的彩色筆還可觀。」耿于韞坐在床沿,看著她豐富的收藏品,簡直開了眼界。
「那是當然的嘍。」她得意地挑了挑眉,一副獻寶的模樣。「里頭還有好幾瓶是限量品,市面上買不到的。」
她突然玩心大起,將兩個粉紅色的分趾器,夾在他的腳趾中間,襯著他男性的小腿,形成強烈對比。
「你想干麼?」耿于韞盯著夾在腳趾間的可笑分趾器,仍然搞不清楚它們真正的功用。
「教你怎麼使用分趾器。」她朝他甜甜一笑,眼底閃爍淘氣的光芒,雙腿盤坐在地毯上,抬起他的腳丫擱放在自己的腿上。
耿于韞驚覺不妙,每當她笑得愈甜蜜,頑皮的花招就愈多。
譬如上星期,他只是把她掉落在洗手台下的面膜撿了起來,隨口問一下那玩意兒的功效,馬上被她抓去進行了一場美膚改造。
先是戴上超大蝴蝶結發箍,露出寬闊光潔的額頭,然後臉上被涂上一層黑漆漆像瀝青似的面膜,等到臉上的面膜全干之後,她快狠準地由下往上撕,一舉拔起窩藏已久的深層粉刺。
此時,耿于韞才發現女人難為。
想成為一個美麗的女人更難為。
怪不得,人家會說︰世界上只有懶女人,沒有丑女人。
他早已將欣賞她沐浴後、坐在化妝台前進行一道道繁復保養過程的舉動視為一種樂趣,偶爾也會情不自禁地湊過去摟住她,卻時常遭到她甜蜜的反擊。
她就像一只小貓咪,老是膩在他的身邊,想出一堆奇奇怪怪的花招,誘惑他陪著自己一起玩,而他也還滿享受兩人生活中甜蜜的小情趣。
她總是能為他忙碌沉悶的生活,制造出許多驚喜與快樂,舒緩了他工作上的疲累與壓力。
「艾曦,為什麼要把分趾器戴在腳趾上,難不成要矯正腳趾頭?」耿于韞瞟向腳上可笑的分趾器,猜測它的功能。
「當然不是。」她笑著搖頭,取出一瓶酷勁的黑色指甲油,搖了搖,扭開瓶蓋,嫻熟地用刷頭沾了點指甲油,全然不顧他的抗議,搽在他的腳趾甲上。
「喂……」耿于韞忙不迭地出聲制止。
「不要亂動啦,要是你把指甲油沾到我的衣服或床單上怎麼辦?」她輕拍了一下他的小腿,以示懲罰。
「你在我的腳趾甲上搽指甲油,我明天怎麼進手術室?」耿于韞盯著腳趾甲上那片黑漆漆的色澤,無奈地抱怨道。
「我是在教你分趾器的使用方式,就是避免在搽指甲油時,沾染到其它的腳趾頭。」艾曦搽完十根腳趾,對成果相當滿意,還不忘拿出手機拍照留念。
「顏艾曦,你太夸張了,竟然還拍照……」耿于韞伸手想搶過她的手機,卻礙于腳上的指甲油未干,不敢輕舉妄動。
「我不只拍照,還要上傳到臉書去呢。」她笑得賊兮兮,用指月復滑到屏幕,準備連上線。
看到她的舉動,耿于韞顧不得腳上的指甲油未干,就拔掉分趾器,欺身奪取她的手機,想要制止她頑皮的惡作劇。
艾曦立刻將手機藏在身後,躍上床,閃躲他的突擊。
而耿于韞也沒那麼好擺月兌,運用身材的優勢,將她圍困在床墊與胸膛之間,雙手撐在她的臉頰兩側,居高臨下地睇望著她。
「把手機給我。」耿于韞鉗住她左手皓腕,低聲地說。
「不要。」她抬起膝蓋,想逃開他的鉗制,卻不小心踫觸到他。
「看來有人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哦。」他壞壞地笑道,目光順著她恬麗的臉蛋往下移。
「耿于韞,你不要太過分哦。」艾曦迎睇向他的俊臉,感受到他專注的眼眸帶著一股灼人的熱力,嬌聲地警告道。
「我過不過分,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耿于韞假裝威嚇道。
「大不了,我將手機里的照片刪除嘛。」她無辜地求饒道。
「來不及了,我這個人最喜歡以牙還牙……而且還會百倍奉還……」
纏綿過後,她疲憊地枕躺在他的手臂上,一只腳橫跨在他的腿上,像只慵懶的小貓咪膩在他的懷里,嘴角噙著幸福的笑容,沉沉地進入夢鄉。
耿于韞凝視著她的睡顏,心里漲滿濃濃的幸福感,原來兩人相愛到了極致,愛不再單純只是兩心相依的感覺,而是甜蜜的重量。
他覷望著枕在他手臂上酣睡的女人,而他正承擔著這份甜蜜又幸福的重量。
如果,他渴求的不只是承受她身體的重量,還包括她的生命,她會願意嗎?願意放棄台北奢華繽紛的物質享受,與他走入最平凡樸實的人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