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幾步,將手里的另一瓶酒遞給她。
她疑惑地挑了挑眉。
「當作是謝謝你甜美又熱情的吻。」他俊朗的臉上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讓人目眩神迷。
她毫不客氣地接過酒瓶打開,像個野蠻、不受教的孩子,大口灌著酒,又嗆又辣的烈酒,一路灼燒著她的喉頭。
「你知道南十字星的傳說嗎?就是排成十字架形狀的星星,只有在南半球才看得清楚……」卓開毅仰頭眺望著天空,少了城市的光害,燦亮的星星綴連成一條明亮的銀河。
她不解地瞟了他一眼,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尋找著排列成十字架形狀的星星。十字架……他最虔誠的信仰,也是她最苦澀的記憶。
「從十六世紀以來,南十字星不只是讓航行在南極海上的水手不會迷失,成為指引他們回家的星星,也可以指引人們尋找到永恆的幸福,還能守住戀人的誓約……」卓開毅想起之前翻閱一本旅行散文時,作者在文章中陳述的浪漫傳說。
每回結束一次導演工作後,他總會替自己安排一個假期,到各個不同的地方度假,藉此逃離緊湊忙碌的都市生活,但卻沒有想到,這回的旅行,會多了一個甜美的誘惑。
「這個世界上最善變的就是戀人間的承諾。」她不屑地冷哼。
「你被背叛過?」他從她的口吻,探究著她心里的秘密。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凶惡地說︰「干你什麼事!」
「讓這麼美麗的女子傷心就關我的事。」卓開毅敏銳地發現,她發怒的姿態猶如一頭未馴服的小豹兒,激起了他體內狩獵的。
「誰說我傷心了?」被說中痛處,令她惱羞成怒。
「你那雙漂亮的眼楮泄漏了秘密。」卓開毅盯視著那雙美得出奇的眼楮,低喃的聲音飽含挑逗。
她的眼神是那樣的哀傷,但背影卻透露出思念的訊息。
「閉嘴!」她眯起帶著醉意的眼楮,惱火地嬌斥。
「那你可能要想辦法管住我的嘴巴才行。」他的嘴角噙著惡意的調笑。
她迎向他尋釁的眼色,賭氣地走上前,吻上他溫熱的嘴。
他沒料到她會突然吻住他,愣了一秒後,立即熱情地響應她的吻。
她想退開來,腰間卻多了一股力量,將她困在他結實的臂彎中。
她倔強地掙扎著,反而讓兩人的肢體更加的親昵觸踫,緊接著,一個火熱的吻順勢侵佔她的唇舌,霸道得彷佛要奪走她全部的呼吸。
他的唇里彷佛有著海水的味道,柔軟而緩慢地刷過她的嘴。
卓開毅留戀不舍地啄吻著她柔女敕的唇,曖昧地說︰「跟我走,讓我幫你忘記那些令你痛苦的事。」
他熱情的邀請讓她忘了掙扎,眨著迷蒙的雙眼,苦澀地說︰「難不成你有治愈心痛的解藥?」
溫熱的氣息勾誘地拂過她的臉,低沉的嗓音柔柔地勾著她的心。「我就是你心痛的解藥。」
這句話就像咒語般,魅惑了她的心。
「我會讓你忘記所有不愉快的過去,幫你治愈你心口的傷……」他定定地看著她,手指輕輕地撥攏她被風吹亂的長發。
他過分溫柔的舉措觸動了她淒冷的心房,但是今晚她太寂寞了,她不想一個人關在飯店默默地倒數那場不屬于她的訂婚宴,不想去臆測唐力群和李佳盈兩人交換了多少甜蜜的誓約,那對她而言太過痛苦了……
「好。」她點點頭,只要能讓自己挨過今晚,忘卻那些椎心的回憶和破碎的誓言,什麼方法都無所謂。
她帶著醉意,任憑身邊的男人親密地摟住她的腰,踩著墮落的步伐,沿著海灘不斷地往前走。晚風自椰林樹上篩下來,颯颯作響,黑暗中摻了撩人的幽淡花香,帶著一股沈淪的魅惑。
他帶著她來到他位于沙灘旁的Villa,夜色溫柔地覆蓋住大地,昏黃的小燈透出幽微的光線,平添了幾分曖昧的氛圍。
她跟著他進屋,隨手拿起桌上沒有喝完的紅酒,率性地以瓶就口,一副要把自己灌醉的模樣。
她想讓自己喝得再醉一些,沈淪在酒精和陌生男人的體溫中,徹底地從那場悲哀的心碎情傷中逃月兌開來。
卓開毅由身後摟住她,撩開她鬈曲的長發,順著她線條優美的頸項一路啄吻著。
她感覺到耳際拂上了濕潤溫暖的氣息,由她的頸項來到她微啟的雙唇上,她閉上迷蒙的雙眼,任憑他吻上她的唇……
激情結束,她疲倦地蜷曲著身體,倒頭就睡。
幽暗的天際泛起一抹藍紫色的光,耳邊傳來樹葉沙沙作響和海水拍在岸邊的聲音,她在一堵寬闊溫暖的胸膛中蘇醒過來。
陌生男人的體溫讓她挨過最難受的一夜,有效地麻痹了她抽痛的心。
但,取而代之的是宿醉後醒來的頭疼。
她揉揉抽痛的太陽穴。
她坐起身,就著昏暗的光線覷看著陌生男人的睡臉。這男人即使在沉睡中,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狂妄魅力仍舊不容忽視。
他的熱情就像鴉片般,太容易讓人上癮,又太難戒除。
對她而言,這個男人太過危險、太有侵略性,她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彷佛輕易就會曝露出最脆弱的自己。
拾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走進淋浴間內,讓冷冽的水流沖走不屬于她的氣味與墮落的熱情。
梳洗完畢後,她穿好衣服,由浴室里走出來,意外地對上他俊酷的臉龐。她刻意別過臉,忽略那雙精睿的黑眸,就著昏暗的燈光尋找昨晚被她踢飛的涼鞋。
卓開毅從她離開被窩那一刻就醒了,他躺坐在床上,模起一根香煙點燃,輕吐個煙圈,靜睇著她慌亂找鞋的模樣。
「你叫什麼名字?」他很少在激情結束後,還對一個女人懷抱著渴望和熱情,甚至想延續這份短暫的邂逅。
酒精和熱情退去後,她又恢復成平日凌厲又嗆辣的個性,冷湛的眼楮不帶任何感情地瞪著一臉饜足表情的他。
「你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她又跩又傲地說,一點也不想把殘余的溫存留到天明。
利用一個陌生男人的體溫和擁抱來忘記過去痛苦的記憶已經太過墮落了,沒必要連最後一絲隱私都出賣。
「我還以為我們的關系都這麼親密了,我至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他的薄唇勾起一抹狂妄又自負的笑容。
他沒見過像她這麼傲慢的女人,翻臉像翻書一樣,可是她的行為非但沒有惹怒他,反而挑起了他征服的興味。
卓開毅下了床,兩指勾起角落的涼鞋,緩緩地朝她逼近。
她壓抑住內心的悸動,伸手欲取走鞋子,不料他卻故意抬高手,讓她完全構不到,狡黠的舉止就像戲鼠的貓般,徹底惹火了她。
「把鞋子還給我!」
「利用完了就想走嗎?」他的唇邊漾起一抹慵懶的笑意,眼神游移在她美得清麗出奇的臉上。
他曖昧的語氣令她忍不住厭惡起自己,她從民族風的印報裙子口袋里,掏出身上所有的紙鈔,丟在床上,昂起倔強的下顎,冷冷地說︰「這樣可以了吧?」
「你真懂得怎麼羞辱一個男人的尊嚴。」她嬌悍的模樣沒有激起他的怒氣,反而令他更加的迷上她。
卓開毅沒有遇過比她更嗆更辣的女生,她不馴的眼神、凌厲又甜美的嘴,在在都像一頭性嗜傷人的小野獸,不僅在他的背上留下熱情的抓痕,也撕咬著他的自尊。
「你自找的。」她冷冷地說。
沁恩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涼鞋,趿在腳上後,頭也不回地甩上門離去。
她意識到這男人帶給她的影響力,輕易地撩撥起她的情悸與不安。
這樣的放縱一次就夠了,她不能再利用陌生人的激情,當作是麻痹自己、逃離現實的解藥。
反正兩人也不會再相遇,熱帶小島的這一晚,就當作是自己意志軟弱,太過寂寞了的結果。
她抬頭仰望著天空,幽暗的星光隱去,淡橘色的曙色穿過雲層,輕瀉在波光瀲灩的海面上,襲面而來的海風帶著咸咸的味道,彷佛又把滿滿的寂寞和愁悒吹上她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