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長大後脾氣越來越糟?」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腕,寶鈴鈴沒發現一旁的人臉色越來越沉。
「哪有。」他郁悶的回道,將頭撇到另一邊。
她抬頭看了他幾眼。「生氣了?」聲音怪怪的。
「女孩子不能隨便倒追。」
她頓時傻眼。原來這小子有沙文主義?
「你這只小沙豬。」她不知自己該笑還是該氣。「我不會倒追男生啦,隨口亂講的。」
「哦。」敷衍的應了聲,周律也起身想回房間去。
「喂——」她趕緊上前拉住他,「律也?」
當小手覆上那精壯且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時,寶鈴鈴清楚感受到他僵了下。
周律也居高臨下的掃過手臂上的那只小手,接著望向手的主人。
「我回房間了。」他淡淡的開口。
沒有起伏的聲調,讓寶鈴鈴的胸口緊了一下,听到他那像在學校里和其他人說話般的平淡語調,讓她心里沒來由的難受。
「對不起。」她想也不想的馬上開口道歉。
「干麼對不起?」他眉頭一皺。
「你生氣了。」
「我——」原本想否認,但目光一對上她,他語氣馬上軟了下來,「對不起,是我的問題。」他剛才是真的動怒了沒錯……
听到熟悉的輕柔語調,寶鈴鈴胸口的郁悶才終于散去一些。
但她還是不太放心的再問一次。
「我哪敢生你的氣。」他嘴角一勾又補了一句,「不被你打死才怪。」
「你才會嚇死我。」見他恢復了原本的模樣,放心後,她眉頭反倒攏起。
「對不起嘛,原諒我嘍?」他俏皮的伸手,撫去她眉頭間的小山。
當那指掌貼上她時,他的臉也隨指尖朝她靠近,近到所吐出的氣息,全都吹拂在她的臉上,混著熟悉的沐浴乳香,讓寶鈴鈴覺得熟悉,卻又有點陌生,心不自覺的加速跳動。
她一顫,一抹異樣感閃過腦中,卻快得來不及思考那是何種感受。
「不可以再這樣嚇我。」再來幾次她懷疑自己心髒受不受得了,「你不喜歡的話就說一聲,我跟你道歉就是。」不說她哪曉得他的沙文主義那麼嚴重。
周律也將距離過近的臉移開了幾分。
「是——對不起,這次是我不對,下次不會、不敢了,好不好?」唉,瞧瞧他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睡覺時間到了,該放我回去了吧?」
「不放你回去行嗎?」白了他一眼。
「行呀!寶小姐一句話,我哪有說不的道理?」他馬上陪笑,「今晚我要睡書桌?還是打地鋪?」
「回你房間啦!」她笑罵,將他往陽台推去,最後通牒不忘叮嚀,「早點睡,晚安。」
「晚安。」一如往常,他道了晚安後,退出她的房間,將落地窗給關上。
回到自己房里,才整個人倒上床。
「該死——」埋進枕頭的五官,早不見剛才的柔和,有的,只是壓抑。
他明明能控制自己對她保持距離,甚至連她的小小走光都能冷靜的避開目光、無動于衷,可是她剛才不過是伸手踫了他的手臂,那軟膩的觸感就讓他的身體起了反應!
「哦——」他低吼了聲,床上滾了半圈,想借此平息蠢蠢欲動的欲念。
天曉得他剛才急速冷卻的聲調,其實是在掩飾體內的騷動,這情況要是再發生個幾次……
唉——
折磨。
這日中午,寶鈴鈴提著小弟忘了帶出門的便當,準備拿去教室給他。本來一早就要拿過來的,結果被老師緊急叫去幫忙整理畢業旅行的名單,忙一忙竟然就忙忘了。
走廊上,遠遠地就能看到一群女孩徘徊在同一區,兩大帥哥同在一個班級,想知道他們在哪一班很簡單,門外擠最多人的那間就是了。
「寶揚在嗎?」走到教室外,門口被一群人堵住,她只好直接開口問。
那群女孩見到她,馬上讓出一條路來。
「哈羅,鈴鈴姐姐,幫寶揚送便當嗎?」和女孩們的尊崇反應不同,男同學熱情的上前圍住她。
「幫我叫他一下,謝謝。」她禮貌的微笑。
「不用叫,我都快餓死了。」門口的騷動早引起全班注意,不用人開口喚,寶揚便主動走到門口。「離遠一點。」他目光掃過幾個圍在姐姐身旁,像是想趁機偷模她一把的色胚。
幾個男同學趕緊退後幾步,但又舍不得的緊盯著白女敕的目標瞧。
模不到,看看也爽!寶揚他姐姐皮膚真的是水女敕得沒話說,尤其是制服勾勒出的曲線,更是讓人流口水……
「看屁呀。」另一道更冷冽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一群男生的視線和妄想。
轉過來,就看到聲音的主人冷冷的瞪著他們,那種冷,讓他們的背脊都涼了起來。
基于生物的求生本能,幾個人當機立斷,馬上切斷視線,回自己位子上去,否則待會兒,可能會少了顆眼珠。
「律也,你來得正好。」看到他,寶鈴鈴露出甜笑,「寶揚便當里我有多放兩條蝦卷進去,你再自己夾。」
「嗯哼。」他嘴角一勾,剛才的冷樣馬上消失無蹤。
「靠,他會搶我便當耶!」寶揚瞪大雙眼。這不要他光明正大的打開米倉讓他搬糧,他不就不用吃了?
「要听話。」周律也朝他挑眉,邪邪一笑。
赫!頓時抽氣聲四起。
周律也……那個不是擺著一張冷臉,就是一副想扁人模樣的周律也居然……笑了?
「听不到,你離我遠點。」寶揚抓了便當,趕緊護在自己身旁。「你的份我幫你吃就好。」
「你敢吃我的蝦卷我就扁你!」他沒動手和他搶,但口頭上已清楚的警告。
原來周律也喜歡吃蝦卷……一旁的女孩們趕緊拿起小本子做記錄。
「你們兩個慢慢搶,我回去了。」便當送到,她也該功成身退。
「我陪你回去。」周律也開口馬上跟了上去,還不忘回頭再提醒寶揚,「不準吃我的蝦卷。」
寶揚的回應是給他一個白眼。
看來,蝦卷不保。
「你吃飽了?」看著跟上來的人,寶鈴鈴問。
「早吃完了。」便當尚未送到時,寶揚就直盯著他的午餐,一副隨時要動手搶劫的模樣,他當然是馬上把所有食物都掃進胃里。
「你出教室時,找個同學陪你比較好。」他叮嚀。
「以芳她們還在吃飯。」她疑惑的望關他,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有人陪著比較安全。」他老實為她觸答,「你也看到了,剛才我們班那堆豬哥,一看到你就涌上來。」讓他看了火氣直冒。
「是我的原因?」不是因為她是寶揚的姐姐的關系嗎?
「是呀——你都不知道自己行情有多好。」粗神經!「以後出來找個人陪你,知不知道?」難怪剛才那幾個學弟的眼神,熱切得讓她覺得奇怪,原來是——
「原來要落單,才會知道我的行……」她恍然大悟,但話講到一半趕緊煞車。
「我以後要過來你們教室,會找以芳陪著我,OK?」差點忘了律也的超級嚴重沙豬病,看吧,果然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不只是過來我們教室,不管去哪都不準落單。」他再次鄭重叮囑。
「是——」那次生氣事件過後,都過了兩個月,他的命令句卻從那天開始越來越多,現在她都快搞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年紀較大的那一方了。
「飯還沒吃完?」
「還沒吃。」兩人經過長長的綠色走道,兩旁種滿文筆樹,樹葉在陽光下隨風搖曳,些許日光自葉間縫隙灑進,落在里頭的行人身上,一點一點,白光閃耀。
「要不要分我一點?」他的蝦卷八成不保了。
「去哪吃?」
「你教室就好。」
「哦——那你大概可以分到一堆食物了。」班上那群女人一定會高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