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爾天在辦公室里時突然接獲警局的電話,得知茵茵居然在章映曼的公司引起爭執,並且向對方動粗,因而被扭送至警察局。掛斷電話後,他馬上就飛奔至該分局。
一路上,他一直覺得這件事情非常詭異。首先,他並不相信茵茵會因為自己的插畫沒有入選就對章映曼動粗,但是她一口咬定,而且又有兩名警衛作證,所以也不容茵茵反駁。
最後,在警察先生的斡旋之下,章映曼同意和解,只要茵茵承認自己的過錯,並且向她致歉,她就撤銷告訴。
警局里,茵茵繃著俏臉,坐在椅子上,對于章映曼的供詞完全不能同意,但是沒想到居然所有的人都相信章映曼的偽證,而不相信她的實話。
就連爾天都不相信她,還說她是小孩子在嘔氣,請章映曼見諒。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們兩位也算是有社會地位的名人,鬧上法院或媒體都不好看,就在這里和解吧。」警察先生緩頰著。
「章小姐,我在此針對茵茵的行為向你致歉,希望你原諒她一時莽撞的行為。大概是因為她很欣賞你們的商品,太想得到首獎,所以才會出言不遜與你發生沖突,身為她的丈夫,我真的對你感到非常抱歉。」荊爾天鷹眼微眯,從茵茵浮腫的臉頰發現了一些端倪,但為了不想讓她留下案底,只好放段,向章映曼低頭。
「要是我知道茵茵是你的老婆,憑我們之間的交情以及公事上的往來,我再怎麼樣也不會將她送上警局的。」章映曼笑著回答,還假意地模模她的頭,以示寬容。
茵茵氣憤地格開她礙眼的手,抿緊唇,硬是吞下滿腔的憤恨。
「小女孩就是喜歡賭氣,你不要見怪。既然沒事,那我就先帶她離開了。」荊爾天說道。
他拉起茵茵的小手,只見她冷冷地揮開來,與他保持一步之遙,不讓他靠近。
踏出警察局後,烏雲掩去了殘霞,下起了滂沱大雨,荊爾天月兌下西裝外套,罩在她的身上,想為她遮去雨水,卻被她擋開。
茵茵往後退了一步,任憑斜飛的雨勢淋濕她的身體。
「為什麼要相信章映曼的謊言,而不相信我的話?我是你的老婆,我才是真心愛你的人,為什麼不相信我,要相信一個背棄過你的女人呢?為什麼?」她心痛地大喊著,分下清是雨水還是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原來被自己所愛的人誤解是那麼痛的一件事。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相信她的話,但為什麼連他都選擇站在章映曼那邊呢?難不成是對她余情未了?
「你瘋了!現在雨下這麼大,你是想生病嗎?」他也沖進雨里,試著拉住她的手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你不要管我!」她揮開他的手,狼狽地轉身往後走。
「茵茵,不要在這里跟我賭氣,你再這樣任性,我真的要生氣了。」他跨步向前,攔住她的手臂。
她冷哼一聲,轉頭盯著他濕淋淋的俊臉。「真正應該要生氣的人是我吧?」
「不要在這里吵架,也不要鬧小孩子脾氣,有什麼話我們回到車里再說!」他強悍地命令道,眼底透出的堅決不容她拒絕。
茵茵掙不開他,只好和他走到停車處,坐在車廂里。兩人的身于都淋濕了,他轉過身拿起干淨的面紙讓她拭臉。
「快點把臉擦干,免得感冒!」他微慍道。
「不要你管!你去關心章映曼,去關心那個事業成功、美麗動人的前女友就好了,來管我做什麼呢?反正我只是一個無理取鬧,野蠻下講理的丫頭!」她賭氣地低吼。
在他的面前,她是這樣的渺小,老是擔心配不上他的身分,所以很努力地討好他,抓緊機會想充實自己,當一名襯得上他的女人。
結果,所有的人都把她當成一名嬌蠻的小女生看待!看著他與章映曼溫和對話的畫面,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令她覺得臉上為他挨的這一巴掌好不值得!
「你……」他錯愕地看著她殷紅的眼眶。
「怎麼?沒話說了嗎?我都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曉得了,她就是當年背叛你的那個女人!你不是說對她沒有任何依戀嗎?下是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嗎?其實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你們根本還有生意上的往來!」她倔強地回瞪他,惱怒他為什麼不肯對她說實話,為什麼還要和前女友保持往來!
分手了不是就應該撇清關系,斷得一干二淨嗎?為什麼還要藕斷絲連,藉著公事之名來往呢?
難道他說愛她都是哄她的嗎?
「那是公司企劃組提出的方案,所以——」
「那你也可以拒絕啊!你身為董事長,為什麼不拒絕這件合作案呢?不!應該說,有這麼多品牌可以挑選,你為什麼獨獨會選上章映曼的公司?」她抹去一臉的淚水。「其實,如果你還愛她,大可以說出來,我會走啊!」
「你在胡說什麼?」他被她惱得失去了平日的鎮定與冷靜。
「反正,你也不是因為愛我才跟我結婚的,今天就算不是我跟你結婚,而是其他的女人,你也會接受不是嗎?既然一開始就這麼不情願,現在你的舊情人又回來了,那你們大可以不用再藉著公事往來,就直接在一起了吧!」
他鉗制住她縴細的肩膀,定定地望著她。「誰說我們要在一起的?誰跟你說這種蠢話的?要我說多少次,我喜歡的人是你!也許一開始我們都是非自願走入婚姻里的,但最後我愛的人是你,為什麼你不懂呢?」
「對!我就是不懂!不懂你為什麼選擇相信一個曾經背叛你的女人所說的話,而不肯相信自己的妻子!我是你的老婆蘇茵茵,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說的話呢?你一直告訴我,當夫妻就是要互信互諒、忠貞忠誠,結果你呢?你做到這些了嗎?」她傷心地低吼著。
他凝睇著她既悲傷又沉痛的小臉,怒火稍微斂了幾分,仔細聆听著她話里的涵義。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而是她有證人與證詞,所有的條件都不利于你,所以才會選擇向她道歉。我知道你受了一些委屈……」他放柔了語氣,試著要讓她了解,他之所以會接受章映曼所說的話,是為了保護她,不要她因為一些小事而讓人生蒙上污點。
「你知道那個女人對我做了多麼可惡的事嗎?她毀了我的畫作,毀了我的心血!你知道她為什麼要那麼做嗎?」她心碎地陳述章映曼的惡形惡狀。
「茵茵……」她難過的表情讓他十分不舍,伸手想摟住她的肩膀,卻被她一手格開。
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抹著淌下來的眼淚,悲傷地看著他。「她告訴我,只要我跟你離婚,把妻子的身分讓給她,她就願意捧紅我,讓我當插畫家。我不願意,我告訴她說,再多的錢都不能買到我的愛情,結果她就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她深吸一口氣,冷冷地瞪著他。「在我為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後,你居然選擇相信她的供詞,認為我真的幼稚到因為自己的作品沒有晉級首選而與她起沖突,這樣我的付出算什麼?算什麼?」
「茵茵,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荊爾天自責地摟住她掙扎的臂膀,緊緊地將她擁在懷里。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她抗議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的肩上。
「好,你討厭我,誰教我讓你受了委屈……」他撫著她被雨水淋濕的發梢,一想到她為自己所受的傷害︰心就痛得幾乎喘下過氣來。
他一直想保護她,給她一個安穩幸福的生活,可到頭來卻還是因為過去那一段不堪的戀愛而傷害了她。
「你對我總是不夠坦白,既然不想對我坦誠她的身分,又為什麼不好好地劃清界線,要與她有交集呢?難道要求自己的丈夫與前女友劃清界線,很任性嗎?」
他放開她的身體,抬起她淚痕斑駁的小臉。
「你的要求並不任性,是我認為自己的行為夠坦蕩,卻忽略了她心中的想法,所以才會讓她有機可乘,傷害了我們的感情。」他拭著她臉上的淚水,小心地撫著紅腫的臉頰。
「我不喜歡你們站在一起的畫面……」她知道自己該成熟,該像個大人般地面對這件事,但是一遇到他與章映曼,所有的理智就全都消失了,只能像個小孩般蠻橫地提出要求。
「以後,我不會再和她見面了。」他柔聲哄道。
「她的出現讓我好不安,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你隨時都會從我的身邊離開……」她軟軟地抱怨著。
「傻瓜,我不會走的,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
「真的嗎?」她抽抽噎噎地問。
「嗯。我們回家吧。」
經歷了今晚的事件,他才清楚地意識到章映曼想回到他身邊的企圖與決心有多麼的強烈。看來他得好好地與她劃清界線,不可再讓她有機可乘了。
「我不想回去,我現在不想跟你住在同一間屋子里……」她癟著小嘴,一臉委屈。
「茵茵,我向你道歉,別生氣了……以後我一定會相信你的話,好嗎?」
她別過臉,望著車窗外紛飛的雨絲。
「我想回家,我想念我媽媽、我想念我爸爸……」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他凝睇著她可憐兮兮的神情,明白今晚發生了這麼多事,她肯定還沒有辦法對他釋懷,加上又被章映曼欺負,所以才會渴望母親的懷抱與溫暖,不如就先送她回娘家待幾天,等她情緒平穩冷靜之後,再接她回來。
「好,你別哭,我送你回你爸那里,你在那里先住幾天,可以嗎?」他模模她的頭,輕聲哄勸道。
她點著頭,接過他遞來的面紙,拭著滿臉的淚水。
荊爾天輕嘆一口氣,發動車子,轉動方向盤,載她回去蘇家。
停下車後,荊爾天看著茵茵打開車門。
他橫過身子,握住她的手。
「茵茵,我愛你……」
他溫柔的耳語在她的耳畔響起,幾乎要扣住她的腳步。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有一點生氣……」她不敢看他,她這麼執意、在乎他與章映曼有接觸的表現是不是太任性、太孩子氣了呢?
但是……她好害怕啊!她擔心他對自己的愛不夠執著。
他與章映曼有著多年的感情基礎,而她與荊爾天之間卻只有一張薄薄的婚書。
「等你氣消之後,我再來接你回家。」他松開手,看著她推開車門,快步跑進屋里。
望著她傷心離去的背影,荊爾天苦澀地嘆息。明知道分手後就不該有任何的交集,以前他也一直拒絕听到她的消息,謝絕與她聯絡的管道,而如今明知道「彩妝之戀」是她的公司,為何不強硬地拒絕呢?
看來,該是他快刀斬亂麻的時候了。不能再讓昔日的舊傷疤,有意無意地戳刺著他和茵茵的生活,提醒他當年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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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回到娘家小住的期間,荊爾天特地打過電話告知他們,說因為他犯了一些錯而惹惱了她,希望他們千萬不要苛責她。
他體貼的態度早已經融化了她心里的僵冷,還不肯低頭只是因為想給他一點懲罰,不想這麼快就原諒他罷了。
她窩在何心恩的房間里,兩個女生無聊地翻閱著美容雜志。
倏地,張巧詩捧著一本新出爐的八卦雜志沖到心恩家,氣喘吁吁地推開房門,看著兩人。
「發生什麼大事了嗎?」茵茵錯愕地瞪大水眸。
「你干麼跑得這麼喘啊?」
「蘇茵茵,你又上了八卦周刊的封面了!而且這次比上次的出軌事件更勁爆耶!」張巧詩將雜志遞給她。
三個人湊向前看著雜志上醒目的標題——
荊爾天情陷舊愛與妻子!三角戀鬧進警局!
「這次你爸不能再說我是損友,帶壞你了,因為根本就是你自己惹來的麻煩嘛!」何心恩看了雜志上的報導之後,立即撇清關系。
「這本雜志根本就是亂寫嘛!我們才不是因為這件事鬧進警局的,而且我老公也沒有喜歡上那個女人,根本就是亂寫一通!到底又是哪個無聊人士向八卦周刊爆料的?」茵茵氣得直跳腳,恨不得一把撕了雜志。
「這里還有更可惡的事,雜志上弄來了你和章映曼的照片、個人資料,而且還做出了評比,你的身材——輸!」何心恩搶過雜志,轉述內容。
「事業、學歷、身高、三圍,全都輸人家一截!」張巧詩為她掬一把同情之淚。
「我也有贏的地方啊,就是長相與年紀!哼,算他們還有一點識貨,知道本姑娘比那個壞女人有魅力!」茵茵氣得咬牙切齒。
「茵茵,我看以你現在的知名度,如果真的被荊爾天給休了,應該可以直接進軍演藝圈,上一些談話性的節目,暢談‘我在豪門里的日子’……」何心恩涼涼地調侃她。
茵茵冷冷地瞪了她—眼,要她閉上多事的小嘴。
張巧詩湊過來,勸說道︰「茵茵,我看你還是別一直賴在娘家了。雖然這次的事件是你老公不對,但是你一直拿翹也不好,要是章映曼真的出狠招,把你老公奪回去那怎麼辦?」
茵茵無奈地嘆息,她也很想回到荊爾天的身邊啊!但是自從那天他送她回娘家之後,就只有吩咐她要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之後就沒下文了,害得她拉不下臉,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此時,茵茵皮包里的手機鈴聲恰好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趕緊接起來。
「蘇茵茵,剛才老爸打電話向你老公詢問紼聞事件,你老公說電視台下午三點半會播報紼聞事件的記者說明會,你快點打開電視看……」蘇大哥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來。
「真的嗎?我老公要開記者會,我怎麼會不曉得呢?!」茵茵驚愕地拔高音量,馬上從床上彈跳起來。
收線後,她望向牆上的時鐘,恰好是三點半。
「發生什麼事了?」張巧詩和何心恩異口同聲地問道。
「爾天要開記者會,說明紼聞事件……」她拿起手機,忙著撥給荊爾天,傳來的卻是「該用戶正在忙線中」的語音。
「那快點到樓下看電視啊!」
三個小女生馬上從二樓飛奔至一樓的客廳,拿起遙控器轉切到新聞頻道,看著螢幕里出現在「卓爾電通」商業大樓底下的會客大廳中,被大批記者和攝影機給團團圍住的荊爾天。
茵茵巴在電視機前,看著螢幕里的荊爾天,一顆心懸得高高的,不知道他會在記者會上說出什麼話來。
螢幕上,荊爾天身著黑色的西裝,在大批媒體的簇擁之下,握住麥克風,開口道——
‘首先,針對周刊所做的三角戀報導,我想發布幾點聲明。第一點、我與妻子蘇茵茵小姐的感情並沒有任何問題,會進出警局純屬一些小誤會,絕非外傳的感情事件。’
茵茵听見音箱里傳來他沙啞低沉的聲音,發現他感冒了,心里不禁苦苦的、疼疼的。
‘第二點、我與章映曼小姐雖然曾定情侶,但六年前在美國已經分手了,這次的合作單純足商業上的往來,沒有任何私人情誼。但是,因為這樣的行為而引發了一些不必要的誤會與麻煩,因此我將代表「卓爾電通」,終止這次與「彩妝之戀」的合作計劃……’
茵茵用手心托著臉,難以相信他居然為了讓自己安心,而作出這樣的決定。
‘第三點、我的妻子蘇菌茵並非公眾人物,希望記者媒體不要再跟蹤、偷拍她,進而影響她的生活與隱私。下次,若定還有類似的緋間事件或不實報導,我將采取法律行動,提出訴訟。而且,只要有任何雜志媒體做出不貴的報導,「卓爾電通」都將撤出該報刊或雜志的行銷廣告,以示抗議……’
荊爾天的宣言感動了在場許多女性記者,紛紛對他投以崇拜的目光。
「哇!茵茵的老公會不會太‘man’了點啊……」何心恩也拜倒在他的英雄形象之下。
「這樣間接的表達了對茵茵的愛,真是太讓人羨慕了……」張巧詩道。
茵茵快步地奔上樓,抓起放在何心恩房間里的背包,接著又沖下樓。
「喂,你干什麼啊?」何心恩喚住她。
「回家替我老公煮愛的晚餐啊!」茵茵嘴上噙著愉快的笑容,朝她們揮揮手之後,拉開門,在馬路旁招了輛計程車,巴下得馬上回到他的身邊。
他發表的那段談話,成功地化解了兩人連日來的誤會與僵凝,雖然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在公開場合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但是他愛她的那份心情、溫柔與寵溺,卻早就顯露無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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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爾天對著攝影機發表完聲明之後,因為感冒的關系,將記者會留給公關部的人員處理,自己則搭乘電梯,回到辦公室里,準備處理其他的事情。
那天,和茵茵起了爭執之後,他很認真地思考了他與章映曼之間的問題,發現雖然他能夠坦蕩蕩地面對兩人的關系,但並不表示其他人也是這麼看待的。
再加上章映曼為了回到他的身邊,不僅傷害了茵茵,還聯合警衛人員串供,事後更將消息放給八卦周刊,企圖利用虛假的徘聞事件來分化他們的感情,讓他忍無可忍,所以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作出決定,終止與「彩妝之戀」的合作,正式與她劃清界線。
記者會結束後,章映曼接到記者的采訪電話,得知他片面終止合約的消息,馬上飆著一身怒氣,在秘書的帶領之下,來到他的辦公室。
荊爾天微眯著眼,審視著一臉怒焰的章映曼。
「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可以私自透過媒體終止合作企劃案,甚至連告知我這個董事長一聲都沒有?你把我的‘彩妝之戀’放在哪里!」她重重地將合約甩在他的檀木桌上。
「我不管你是想保護自己的妻子,還是不滿八卦周刊所報導的紼聞事件,都不應該將私人情緒和恩怨帶進公事里!你又不是第一天出來工作,怎麼會連這些道理都不懂!」她沉著臉,冷冷地數落他的行為。
他透過媒體所發表的聲明,流露出對蘇茵茵的疼惜,令她又怒又護。
她不懂,蘇茵茵到底有哪—點好,可以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疼惜與呵護?
「你的訴求都說完了嗎?」荊爾天拉開低沉的嗓音,問她。
「你應該知道私自終止合約,我可以對‘卓爾電通’提起告訴,采取法律途徑,要求違約賠償。不過,念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只要你肯收回那些話,繼續我們的合作案,我就不和你計較了。」為了要回到他的身邊,她放軟了姿態。
「就是因為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我更要終止這個合作計劃。」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凌厲,氣韻沉著,就像一頭剛蘇醒的猛獅,帶給她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冷冽、陰鷥的表情,活像正在逗弄掌中的獵物般,令她的背脊發涼。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的所作所為我全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了。想藉著插畫大賽的首獎逼迫茵茵和我離婚,她不從便惡臉相向、暴力以對,接著又和警衛串供,誣賴她對你使用暴力……」他一步一步地逼近,指控她的罪行。
「你不要听她胡說!我可是‘彩妝之戀’的董事長,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這可是拿我的名譽與事業開玩笑,我好不容易才爬到現在的地位,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的!」她一副聲名受到侮辱的表情,急欲撇清。
「你也知道自己是‘彩妝之戀’的董事長,也知道自己利用愛情與身體,好不容易才換得了現在這一切,所以你是不是更要好好地珍惜?」他低沉冷漠的聲音里,帶著濃厚的諷刺意味。「要是我們反過來控告你動手打人,毀壞茵茵的作品,你想‘彩妝之戀’會怎麼樣?」
她氣憤地說︰「你威脅我?哼!我們上過警局和解過,誰都知道她那天是因為自己的作品未入選而對我使用暴力的,你確定自己告得了我嗎?」
「既然你也知道她是因為作品未入選而對你動粗,那麻煩你把作品拿出來,歸還給她。還有,如果真的提起訴訟,只要她把當日的情況和參選的內幕公開來,你想,崇尚形象和名牌的消費者還能接受‘彩妝之戀’這個品牌嗎?」
「你……」她抖著聲音,難以相信他竟冷絕至此。
「我希望你不要對‘卓爾電通’采取任何求償行為,並且答應終止合約,那麼傷害茵茵一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他瞪視著她的眼神,冷得幾乎足以凍傷人。
「就如同你剛才所說的,我們都不是第一天出來工作了,也不該輕易地將個人情緒和仇恨帶進公事里。況且,如果真要斗起來,我的‘卓爾’頂多是賠上一些違約金罷了,而你……將會失去什麼,你比我更清楚。」
她恨恨地看著他,憤怒地開口罵道︰「那丫頭到底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你竟然為了她而對我惡瞼相向,甚至不惜要毀掉我的事業與名譽!」
「你自找的。還有,不要再把我們的消息放給媒體了,我已經從周刊記者那里取得了消息,知道這次的紼聞事件是你主動提供的消息。」
他的話,令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你就這麼愛她?」
「因為她是我荊爾天的妻子,是我最摯愛的女人。」談及茵茵,他的眼神不自覺地放柔了幾分,不再蓄滿殺氣。
「那我呢?」听到他在她面前述說著對另一個女人的愛,令她憤恨不甘。
「你曾經在我的身體留下一道傷痕,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道傷口早已淡得連疤都看不見了。」他一副雲淡風輕,對過往毫不留戀的表情。
「你對我真的好殘忍……」她的眼底沁著淚,從他堅決的口吻中明白,她已經完完全全失去他,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男人,對于自己不愛的女人都殘忍。」他別過眼,冷冷地開口。
她往後退了一步,狼狽地收起桌上的合約,像一只斗敗的公雞般,離開「卓爾電通」,也徹底離開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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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搶著在尖峰時段之前回到自己的家中,打開門一看,一室凌亂,客廳的角落里甚至還留著幾十團揉縐的衛生紙和藥包,窗簾阻去了陽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水味。
她直接打開房門,發現被窩里高隆的身影,輕輕定過去,坐在床沿。
「哈啾!」被窩里傳來他的噴嚏聲。
「你生病了?」她湊向前,掀起被毯,小心地將手覆在他溫熱的額頭上。
「茵茵?」他掀開惺忪的睡眼,望著她。
這幾天,為了處理與「彩妝之戀」的解約動作,他忙到沒有時間去看病,早上為了要開記者會,才勉強在秘書的安排下,到診所打了一針。
「為什麼生病了也不打電話給我?」她軟軟地數落著,為著他的一臉病容而難過。
「怕你還在生氣嘛……」他坐直身體,捧著她的小臉。
「我早就不生氣了。剛才看到電視新聞了,你這樣突然跟‘彩妝之戀’解除合約,不會影響公司的運作嗎?」
「跟公司的營運比較起來,我認為你的心情更重要。」他執起她的小手,印上一個吻。
「我這樣算是又為你帶來麻煩了嗎?」他體貼的行為教茵茵感到窩心,同時又顯得有些歉意,怕自己的行為又將給他的形象帶來負面影響。
「不算,這件事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媒體之所以會報導我們婚變、進出警局的消息,全都是章映曼為了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而主動把消息放給記者報導的,也就因為如此,我更要與她劃清界線,不再讓她影響我們的生活。」他解釋道。
「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事。」她的眼眶蘊起感動的淚水。
「傻瓜,我才要謝謝你呢。謝謝你在愛情與成名之間,選擇了我。」
「因為你是個好老公啊!我才不要像章映曼那樣,出賣了自己的愛情,等到後悔了才想要去破壞人家的婚姻。」她主動攬著他的頸項,將臉貼在他的肩窩上。
「我愛你。」他撫著她的發心,深情地承諾。
「我也愛你……」她怯怯地說道。
她拾起頭,主動圈住他的頸項,輕吮他的唇。
茵茵害羞地想退開來時,芳唇卻被他霸道地佔領,熱情地與她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他反身將她壓制在胸膛下,貪婪地親吻著她細致的眉、翹挺的鼻尖,最後落在她殷紅的芳唇上,將連日來的思念全都化成了熱吻,黏膩地與她纏綿著。
「你生病了,有吃藥嗎?」她喘著息,嘗到舌里的苦味。
「你就是我的藥。」他黝黑的瞳眸,被炙得更熱。
「不要鬧了,我是很認真地在問你。有沒有去看醫生、定時吃藥?」她撐起身體想坐起來,卻被他摟得更緊。
「我現在就是在吃藥啊,你沒看到嗎?」他喑啞的聲音從她的頸窩處飄來,感覺到他頑皮的舌齒正在啃著她粉女敕的肌膚。
「爾天……」她低語輕喚他的名字。
「嗯?」他抬起氤氳的黑眸,瞅得她心慌意亂。
「現在天還沒有黑……」她迷茫的眼神混著羞怯。
「沒有關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炙熱,雙手不安分地探進她的衣襟里。
「我該準備煮晚餐了……」
「不用,我吃你就好了……」
「但是你還在生病,不吃點營養的東西會沒有體力的……」
「那不會影響我的表現。」
「但是……」
「老婆,你的話實在太多了……」他低下頭,噙住她柔女敕的唇,吞噬她所有的話語。
柔和的月亮在黑絲絨般的天空中探出臉來,灑下銀光,映在窗帷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情動氣息,熱情地將兩人緊緊包圍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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