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家人,兩人濃情密意地秘密約會了近兩周。
直到緋色知臣輾轉接獲摯友——齊昀亮所發出的求救訊息,這才刻不容緩地動身趕往台灣去伸出援手。
他們約定好一處理完台灣好友的事情後,就要馬上鼓起勇氣向她的舅舅跟舅媽稟明一切,然後再一起回到日本完成終身大事……
于是,曲茉彤便開始滿心歡喜地等待著情人到上海來接她。
從此,他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幸福團圓,永不分離。
日子一天又一天過去了,就在她還以為自己即將要望穿秋水的時候,家里突然來了幾位西裝筆挺的陌生日籍男子。
他們態度恭敬地指名要找她,還十分禮貌周到的奉上許多昂貴的禮品。
「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曲茉彤從容優雅地走進客廳,並面帶笑容地以一口流利的日文與來客們進行交談。
罷剛她在樓上的臥室休息時,管家王嫂忽然緊張兮兮地跑上樓來通知,說是有好幾位穿著黑西裝的日本人登門拜訪。
對方劈頭就講出一大串英、日語交雜的開場白,听得一群毫無語言天分的佣人們當下「霧煞煞」兼手忙腳亂。
末了,當對方頻頻以奇怪的腔調不斷地重復念著「曲茉彤」三個字時,大夥兒才慢半拍地憶起,家里其實還有她這一位日文研究所剛畢業的高材生存在,遂趕緊上樓恭請她出馬來應戰。
「曲小姐,您好,我們是知臣少爺家中的維安人員。」
為首的中年男子立刻上前一步行禮問安,並雙手遞出一張簡單印著姓名及手機電話的燙金名片。「敝姓吉野,這是我的名片,請您多多指教。」
她頷首回禮,旋即好奇問道︰「古野先生。不知你們今天為何而來?」
昨晚和緋色知臣通電話的時候,並末听他提起打算派人來家里拜訪。
瞧現在客廳桌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精美禮盒,難道今天農民歷上寫的是適合下聘、說媒的黃道吉日嗎?
這家伙真有那麼迫不及待被人套牢嗎?她不覺莞爾。
前兩天,她不過是大致談到舅舅日前已經先行回來上海了,只是最近都在忙著巡視幾處下游工廠的趕貨進度,因此鮮少在家中逗留。
沒想到緋色知臣的動作那麼快,才一眨眼功夫就將提親事宜準備妥當。
「因為總公司臨時發生了一些麻煩,知臣少爺必須先趕回去協助處理,所以才特別吩咐我們專程前來護送曲小姐回日本。」吉野含笑解釋。
「你的意思是……知臣目前真的抽不出時間,沒辦法親自來接我了,是嗎?」
她不免感到一股濃濃的失望。
還以為他可以親口向舅舅他們承諾,未來絕對會好好善待她和孩子,讓他們都能放心地將她交給他,並同時給予最大的祝福。
無奈,計畫卻永遠也趕不上變化,這下子她又該如何幫忙證明他的真心與誠意呢?
將心比心,對普天下的家長而言,除非頭殼真的壞去了,才有可能會輕易點頭答應,讓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異國男子,將自家的女兒給拐跑。
包別提,這還是樁買一送一的賠本生意呢!
「關于這件事,我們家知臣少爺確實深感抱歉,還希望您能見諒。」吉野再次行禮,代為致歉。
「沒關系,他的苦衷我都能夠明白。」
事情突然變成這樣,相信他自己一定也覺得很悶吧?
「感謝您的善解人意。」
「能否請問一下,我們準備什麼時候出發?」她隨口詢問。
「現在。」
「現在?」
她頓時傻眼,甚至懷疑自己的听力是否有問題。
「是的,就是現在。」
吉野一臉正色地重復了一遍,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為什麼要如此匆忙?」就算是逃命也用不著那麼著急啊!
她都還沒來得及整理好行李,也尚未跟家人們交代清楚跟道別,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說走就走呢?
拜托,那可是日本耶,又不是巷口的7一ELEVN!她內心叫囂著。
「不好意思,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如果曲小姐有任何疑問的話,麻煩您到時候再當面請教知臣少爺。」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曲茉彤終于忍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著實不明白緋色知臣這同葫蘆里賣的究竟又是什麼藥。
她匆匆上樓返回臥房,先簡單收拾了幾件慣穿衣物以及重要的隨身物品、證件等;並且還著手寫了一封簡單扼要的信,再三囑咐管家王嫂務必記得轉交給舅舅他們。
緊接著就離開家門,與吉野一行人坐上豪華房車,趕往搭乘一架待飛中的私人飛機,朝著日本的方向全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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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懷著既緊張又雀躍的心情,緋色知臣終于重新回到上海這個美麗的國際城市。
他未經告知便擅自攜帶幾份厚禮來到花家,準備正式拜會曲茉彤的家中長輩,順便也給朝思暮想的她一個意外的驚喜。
豈料,當他表明自己的身分以及來意後,花家上上下下莫不張大眼楮直瞪著他瞧,仿佛突然看見外星人登陸般。
「茉彤她昨天下午已經出發啦,算一算時間,不是應該早就抵達日本了嗎?」
「她竟然……獨自一個人先飛往日本了?」
這驚人的消息令措手不及的他面色霎時轉白,就連原本捧在懷里。打算要送來取悅她的美麗花束也散落了一地。
她現在可是有孕在身,怎麼不肯多等他一天,就臨時決定要動身前往日本?明明都已經事先約好要攜手同行的,她為何會突然做出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來呢?
這其中……該不會另有隱情吧?他的心髒驀然揪扯了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正悄悄醞釀發酵中。
「沒錯,昨天傍晚當我從學校回家時,就已經不見她的人影了,後來管家才將這封信交給我,說是茉彤姊臨走前留下的。」
花斐霓邊說邊從視听櫃上的小抽屜里,取出一個帶有淡淡薰衣草香味的信封,急忙轉身想交給緋色知臣。
熟料迫不及待的他竟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搶過信件,急急忙忙地拆開閱讀後,臉色不禁越發凝重。
「太可惡了……」他猛地將信紙揉成一團,盛怒的目光里則充滿了教人不敢輕易靠近的危險殺氣。
究竟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該死家伙,竟敢趁他到台灣幫忙齊昀亮處理事情之際,卑鄙無恥地打著他的名號上門,搶先一步劫走曲茉彤?
等他揪出幕後元凶,將心愛的女人平安救回之後,絕對非要對方付出最慘痛的代價不可。
甚至。還要讓他們後悔這輩子曾經出生在世上。
「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剛從台灣返回上海不久的花母,至今仍是難以消化這個教人錯愕的事實。
萬萬料想不到,他們夫婦平日視為己出、乖巧懂事的外甥女,居然也會沖動地做出這種先斬後奏……私定終身的荒唐事。
昨晚由電話中獲知此事以後,花母便整夜輾轉難眠,于是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地搭機趕回上海,只希望能夠自女兒口中多了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接走茉彤的那些人,真的不是我派來的。」緋色知臣眉宇深鎖,語氣異常沉重地說。
此言一出,果然馬上教在場的花家人全都頓時陷入一片莫名恐慌之中。
曲茉彤當真失蹤了?這念頭瞬間浮現在所有人的腦海中。
「如果不是你,那又會是誰的主意呢?還有……茉彤姊現在不知道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雖然非常不願意往壞處多做聯想,可是那花斐霓實在很擔心表姊此時的處境。
「對方該不會有什麼不良企圖……天啊,我們家茉彤是如此善良又單純的好女孩,怎麼會無緣無故就遇到這麼離譜的事情呢?」
多承受不住刺激的花母,簡直快暈倒了。
「非常抱歉,我想……這一切可能都是因我而造成的,其實對方真正想對付的目標應該不是茉彤,而是我。」他十分內疚又無奈地說。
懊來的躲不掉,看來緋色知臣最害怕、忌諱的情況,終究還是發生了。
因為無法割舍的眷戀,讓曲茉彤理所當然變成了他人生中最大的致命傷。
可想而知,對方挾持她的最主要目的,無非是想給他一個沒齒難忘的教訓,好讓他徹底嘗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滋味。
經過一番徹底冷靜思考後,他不禁大膽推測,眼下最有嫌疑和本事干出這種齷齪勾當的,恐怕只有那不甘昔日當眾受辱的伊藤家族的人。
有備而來的他們,這回不僅確實掌握了緋色知臣的行蹤,甚至還探查出花家平日的生活作息,特別選擇一個只有曲茉彤單獨在家的空檔,佯裝是他派來的助理,好讓她毫不懷疑地乖乖隨他們離去。
「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們家茉彤啊!」花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拜托道。
「你們大家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們母子平安無事回來的。」他毅然承諾道。
即便拚了他的性命,也絕對不容任何人傷害他們母子一根汗毛。
「母子?你的意思是……茉彤已經懷孕了?」花父倍感驚訝。
憑空冒出一個來自日本的外甥女婿已經夠令人吃驚了,沒想到還有另外更勁爆的消息緊接在後頭。
「對不起,這件事我早該給您們二位長輩一個妥善交代的,如今竟然選在這種節骨眼上才來坦誠一切,我真的感到非常過意不去。」他誠心誠意地向兩位長輩行禮賠不是。
因為他能明顯感受得到花氏夫婦對曲茉彤的關愛,肯定不輸她的親生父母,所以也願意將他們視為自己的岳父、岳母般敬重。